逐出校园 完结+番外-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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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号提示音响了很久后李浩才接通：“喂？老大？”
背景杂音很大，想必李浩又是躲在厕所里偷偷接他电话。云澜问：“你是不是还在上课？要不我等会儿再打。”
“不用，反正这节是物理课，我又听不懂，没所谓。”李浩又问，“你去医院了没？”
“没有。”云澜轻轻叹了口气，但还是被李浩给听见了。
“老大你怎么了？”他顿了一下，“是不是……”
“我爸妈已经都知道了。”云澜往床上一倒，心里乱成一团，“我现在都不知道我该干些什么了。我爸妈这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清楚，小湛那边我都还没解释，总感觉……我一直在做无用功。”
电话另一边的李浩也有些茫然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给云澜什么建议。
云澜也料到了他从李浩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建议，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捏了捏眉心：“算了，我先找小湛去，把这些事都跟他解释清楚。”
李浩疑惑地问：“你爸妈难道会允许你去找他？”
云澜拉开房门，边往客厅走边说道：“我爸要去学校，我妈应该去开会了，我只要在他们回家之前赶回来，他们就不会知道我出了门，更加不会知道我去找了小湛。”
李浩：“……”
“先不跟你讲了。”云澜换好了鞋，手去压大门的把手，然而门把手丝毫未动。
“嗯？”
“怎么了？”刚准备挂电话的李浩问了一句。
“奇怪，这门怎么回事？我再试试……”云澜把手机放在旁边的鞋架上，用双手去压门把手，但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门都没有丝毫要打开的意思。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吼了一声。
“我操｜我爸妈把我锁家里了！”
湘雅附二医院，门诊住院部302。
医生给柳湛进行了几项简单的检查，最后发现柳湛身体上并无大碍，只是这几天精神压力太大，需要好好休息一阵子调理一番。
韩雪茗和医生一同到走廊上讨论柳湛的情况，柳汐坐在柳湛床边，看到手机上李浩说匿名发帖子的人是方煜峰，就忍不住低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方煜峰？”柳湛靠在床头问道。柳汐皱着眉说：“学校好像已经把那个发帖子的人查出来了，叫做方煜峰，你认识这个人？”
柳湛苦涩地笑了一下。自己不仅认识，而且知道这人和云澜有过节，而且人品超烂。如果那个帖子是方煜峰发出来的，那就不足为奇了。
只不过方煜峰为什么要挑在这个节骨眼发照片？
见柳湛久久没有回答，柳汐也不过多地纠结于方煜峰的事了，坐在床边担忧地问柳湛：“现在学校里基本上都知道你和云澜哥的关系了，而且之前火灾的事还没处理完，你们……”
“我们已经分手了。”柳湛平静地道。
柳汐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她意识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之后，表情变得十分震惊。她怎么也想不到，为了这两件事，两人竟然到了分手的地步，而且从柳湛说出这句话的神态和语气来看，应该是他主动提出的分手。
就在这时，韩雪茗回到了病房内。她看了下挂在床边的输液瓶，见里面的药液已经滴完了，于是拔下与之相连的针头，插入了另一个药瓶内，然后调节了一下输液速度。
“打完这瓶药就能拔针了。”韩雪茗抽过椅子坐到旁边，问向柳湛，“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湛摇摇头：“都还好，只是感觉没有什么力气。”
“嗯，最近天气有点热，再加上你情绪波动太大，有点儿中暑。这几天你就住在医院好好调养一下，正好我最近手术少，可以在这照顾你。”韩雪茗说完后朝柳汐使了个眼色，柳汐立马心领神会，虽然她很想问柳湛为什么和云澜分手，但还是站了起来：“我去外面买吃的，先走了。”
柳汐离开后，韩雪茗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靠在椅背上朝柳湛扬了扬下巴：“有没有什么八卦是你没告诉我的？”
柳湛看了韩雪茗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孙胖子和柳汐肯定已经跟韩雪茗提了一部分。韩雪茗就算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但是通过道听途说，再结合一下之前的种种细节，估计早已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当下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他向韩雪茗坦白了自己和云澜的关系，同时把最近这段时间从火灾一直到今天上午的所有事情都讲了一遍。
韩雪茗静静地听柳湛讲完了事情的始末。纵然她一直跟韩雪莹一样并不反对同性恋，但当她听到自己儿子与云澜不是朋友关系而是恋人关系时，内心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然而在之后的十几分钟里，她听着柳湛跟她讲起他与云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讲起他们曾经拥有的幸福，她能清楚地听出柳湛语气中的轻松与愉悦。这让她突然觉得，如果有一个人，能让柳湛仅仅是回忆过往都能一扫多日的不开心变得心情明媚，那这个人的性别为何，根本就不重要。
可当她在听到柳湛和云澜最终还是因为一些误会以及来自外界的压力分手时，心中一开始的那一点点难以接受都被心疼所取代了。她一想到自己刚刚年满17岁的儿子，在这个本可以尽情享受青春年华的年纪，却因为他人的恶意与偏见，而与自己喜欢的男生一起承受这些很多成年人都无法承受的压力，她的心就开始揪着疼。
她此时也终于意识到为什么有一些家长会如此之反对自己的孩子与同性在一起。可能不是因为他们歧视同性恋，而是因为这条路太难走，他们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连喜欢一个人都要小心翼翼地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但她不会这么想，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拥有一个他想要的生活，不管前路如何艰险，她都可以站在他的身后，让自己的支持成为他继续走下去的一份动力。
她叹了口气，起身坐到了床头，轻轻理顺柳湛额前的刘海。
“你是不是心里很难受？”
柳湛抬着头看着自己妈妈，眼里满是茫然不解。
韩雪茗笑着说：“其实你根本就不想分手的，对吧。”
“如果这件事是小澜做的，那么他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嫁祸到你身上，即使有去年那件事。你其实心里十分清楚这一切，因为你知道……”
韩雪茗指着柳湛胸口：“他跟你是一样的，你的心里有他，他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你。”
柳湛愣住了，韩雪茗看柳湛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的一点也没错，毕竟自己的儿子自己还是比较了解的。
“你之所以提出要分手，是因为你也不知道面对这一切自己应该做什么，而这时你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避，你用分手的方式，想自己从这一切之中抽离出来，想把自己藏起来，不想让别人看到你内心的无助与慌张。”
柳湛抿着唇，这几天憋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抱住韩雪茗，放声痛哭起来。
“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好害怕……现在的这一切都变得好陌生……”
韩雪茗轻轻拍着柳湛的背。她还记得，小时候的柳湛也是那么爱哭，她也是这样轻轻拍着柳湛的背，让他一点点地平静下来。
“其实你们现在都还没有完全长大，在面对困难的时候根本没有保护自己和保护对方的能力。面对外面的压力，面对像今天这样的指责，你们都没办法做到真正的坚强。”韩雪茗抱着柳湛，在他耳边柔声说，“等到你们完全长大的那一天，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和对方的时候，再一起规划未来也不迟。”
柳湛红着眼圈，混着鼻音“嗯”了一声。
“妈……”
“怎么了？”韩雪茗扶着柳湛的肩膀，笑着抽过一张纸巾帮柳湛擦眼泪。
“你还记得过年的时候，你和老爸说过想让我们去北京念书的事吗？”
韩雪茗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拿着纸擦干柳湛眼角的眼泪。
“你是说……”
柳湛看着韩雪茗，想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说：“我想去北京。”
作者有话要说： 柳湛：QAQ
云澜：QAQ
☆、C73 离开
云铖给云澜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
期间云澜一直被关在家里复习，就连试卷和复习资料都是云铖去学校取了带回家给云澜，并且还亲自盯着云澜做完。
云澜快要被逼疯了，云铖除了去学校给他拿资料的一个多小时，其余时间基本上一直都待在家里，他连偷偷溜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他的手机也被换成了只有打电话和发短信功能的老人机。他不断给柳湛打电话发短信，但电话一直都没人接，短信则是石沉大海。要不是李浩能回复他发出的短信，他就要以手机为板砖砸破窗户然后逃离了。
这种与外界隔绝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周五早上。云铖终于允许云澜去学校上课，但他仍然要亲自开车送云澜去学校。
云澜等的就是这一天。
在小区电梯里，云澜紧盯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当电梯降到22层的时候，微微的超重感从脚底传来，云澜的心跳瞬间加速，以为电梯门马上就要打开，然后自己能遇到他日思夜想了一个星期的那个人。但遗憾的是，电梯跳过了21层，停在了20层，走进来一位准备去菜市场买菜的大妈。
大妈朝站在门边的云澜笑了一下，云澜微怔片刻，很快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侧开身子让对方进来。
电梯继续下行，云澜看着紧闭的电梯门，苦涩地笑了一下。
到学校的时候早自习已经开始了，虽然云铖没有跟着云澜一起进学校，但还是看着云澜进入校门后才开车驶离。
走在空无一人的林荫道上，云澜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拨打柳湛的电话，但一阵等待音后，对面响起的依旧还是那个冷冰冰的“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他把手机放回书包里，快步往教学楼走去。
他幻想着自己走入教室就能看到柳湛坐在第三组第四个座位上，手里捧着语文书，背诵着高考古文必考篇目。
但是不知怎的，他心里隐隐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荒谬。这种没来由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宁。
刚走到教室门口，还没来得及跨进教室门，他第一眼就往柳湛的座位上看过去。
是空的。
云澜皱起了眉，心中的不悦丝毫未减地表现在了脸上。他抬手敲了敲前门，瞬间吸引了教室里不少的注意力，背书声明显小了很多。讲台上的语文韩老师偏过头看向教室前门，看到云澜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又不露痕迹地微笑着朝云澜点点头，示意云澜赶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讲台下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云澜，韩老师清了下嗓子，不疾不徐地道：“看来你们《劝学》都背好了，那么五分钟后开始默写。”
班上瞬间一片哀嚎，同学们纷纷重新开始背诵古文。云澜面无表情地在一片背书声中往自己的座位走去，他把书包塞进抽屉，转头就问向李浩：“柳湛呢？”
李浩举着语文书专注地放声朗诵：“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
“我问你话呢。”
“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
云澜抽走李浩手里的语文书，拧着眉看着对方，语带不耐地重新问道：“老子问你柳湛在哪。”
李浩的背书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神有些慌乱地躲开云澜的目光，结巴地道：“啊，我刚刚背得太投入没听见……听汐汐说，小湛好像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在家里调养。”
这都一个多星期了难道还没调养好吗？云澜眯着眼，半信半疑：“真的？”
李浩连连点头：“真的！”
又看了李浩十几秒，云澜把语文书扔回李浩桌上，从抽屉里拿出物理试卷默默地写了起来。
李浩打开语文书挡着脸，悄悄松了一口气。
第一节数学课对于李浩来说太催眠，不到五分钟他就趴下睡着了。云澜则一直在写物理卷子，不过边写还边在思考柳湛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没有调养好才没来学校。他又回想起早上李浩跟他讲话的时候的情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其中应该有蹊跷。
上完第一节课后，云澜起身离开教室朝1901班走去，在教室门口叫住了一个女生。
“您好，麻烦帮我叫一下柳汐。”
“柳汐？”女生朝教室里面看了一眼，随后回答，“她今天没来上课。”
“没来上课？”云澜微微皱起眉，想不出柳汐没来上课的原因，“你知道她为什么没来上课吗？”
那个女生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好的谢谢。”女生离开后，云澜又朝1901班的教室里张望了一会儿，心中的疑惑更盛，不禁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
姑且相算是柳湛身体还没调养好，需要在家休息。但是柳汐为什么也没来上课？总不至于弟弟生病了不来学校，姐姐也要一直待在家里照顾他吧。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结论，云澜转身回到自己班教室。
他走到李浩桌边，屈指敲了敲桌面。
“唔……”李浩眯瞪着眼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是吃午饭了吗……”
“我问你。”云澜站在桌边，心中开始不耐烦起来，“为什么柳汐今天也没来上课？柳湛到底去哪了？”
“啊？”李浩的瞌睡立马醒了，瞪大眼睛看云澜，“柳湛……是在家里休息啊……”
“那柳汐人呢？”云澜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抓着李浩继续发问。
“汐汐她……”李浩说了三个字就接不下去了，他的眼神不断地四处游走，整个人都显得慌乱了起来，“她……今天……”
云澜看着李浩躲躲闪闪的态度，终于忍无可忍地抓着李浩的衣领，一字一句地问：“我最后问你一次，柳、湛、到、底、去、哪、了。”
云澜这么一抓，李浩就不得不被迫仰着脖子，滋味十分不好受。再加上他本就心里发虚，在云澜带着愠色的目光下，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咽了口唾沫，哆哆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