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 完结+番外-第3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来二去,真伤着人,也说不准。
穆闻天在病房外担心,郁声在病房里也不好受。
他左瞧瞧,右看看,入眼皆是白花花的衣袍,鼻翼间也满是陌生的气息,心脏登时剧烈地跳动起来。
郁声被药麻晕,又被拍花子塞进麻袋的时候,也闻过奇怪的药水味,医院勾起了他最恐惧的回忆。
医生们不知郁声心中所想,全副武装地围了上来。
有人为他测体温,有人帮他把脉,还有人轻柔地拂开他的衣领,想要看一看后颈。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医生们全吓住了。
穆老爷子新认的小少爷,后颈上居然全是牙印儿,一看就是刚成结的模样!
医生们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齐齐噤了声。
他们没把郁声被咬的事和穆老四联系在一起,只觉得哪个胆大包天的阿尔法,背着穆家父子,侮辱了小少爷,登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若只是后颈被咬了,他们还有法子帮着郁声摆脱胡来的阿尔法,可成了结……就真的没法子了。
这就是欧米伽的弱势之处,但凡成结,一辈子都会受到那个阿尔法的影响,也没办法和别的阿尔法在一起。
阿尔法刚好相反。
只要想,阿尔法和多少欧米伽成结都行。
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处理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医生们琢磨了一下穆家人的想法,决定用绷带将郁声的后颈包住,眼不见心不烦,然后又做了一系列常规检查,结果还真查出了问题。
郁声的身子骨弱,很多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加上最近经历了一系列变故,到底伤及了根本。
医生们将郁声送出病房的时候,神情很是凝重。
穆闻天接住扑向自己的欧米伽,心狠狠往下一沉。
“怎么样?”穆老爷子挤开穆老七,抢着问,“可是有问题?”
继而因为医生们踌躇不语,急得直跺脚:“麻溜的,别磨叽了!”
医生硬着头皮等穆闻天将郁声抱走,才实话实说:“要好好养着……”
这厢,穆老爷子被杂七杂八的医嘱吓得魂飞魄散;那厢,郁声扯着穆闻天的衣领,哭唧唧地嗅。
“四哥……”郁声挠挠脖子上的绷带,眼里氤氲起水汽,“咬不了了。”
穆闻天一方面担心他的身子,一方面被他伤心的理由逗得想笑:“那就不咬脖子。”
“那……那咬哪儿?”
穆闻天下腹一紧,知道这时候不能想歪,但目光还是落在了郁声沾着水汽的唇上。
穆老四心跳如擂鼓:“咬……”
话音未落,穆老爷子和穆老七忽然从医院里冲出来,声势浩大地把郁声又薅了进去。
穆闻天赶忙跟上,跟着听了一遍医生的嘱托,心里又酸又痛,忍不住将郁声揉进怀里:“我会照顾好他。”
“做哥哥的,就应该这样。”医生固然觉得穆闻天搂人的动作有些过于亲密,却没有将他们的关系往深处想,反而感慨,“手足情深嘛。”
好好一句话,打的不仅仅是穆闻天的脸,也是穆枯山的脸。
可不是好哥哥吗?
好到把弟弟拐上炕了!
穆老爷子的脸色随着医生的话,一点一点地阴沉下来,瞪着穆老四,恨不能在他的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而穆老四怀里的郁声,突然仰起头,揉着眼睛,把四哥往医生面前推。
“声?”穆闻天纳闷地望着他。
郁声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医生们,鼓起勇气,细声细气地劝:“四哥,你也看看医生吧,不能讳疾忌医呀。”
总不能……总不能让他每次到汛期,都给四哥喝药啊!
第38章
郁声一番话,说得穆老爷子差点老泪纵横。
穆枯山当他在乎先前穆闻天肩膀受的伤,愈发觉得他好,也愈发觉得老四是个混账东西。
怎么能把弟弟往炕上拐呢?
穆老四却不觉得郁声在说自己肩膀上的伤,蹙眉反问:“讳疾忌医?”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郁声见穆四哥“装傻”,瞬间将自己被包住的后颈抛在了脑后,鼓着腮帮子,认认真真地劝说:“四哥,你不能这样。”
“可我没病啊!”
“四哥,你……”他苦恼地叹息,“你一定是因为老不看医生,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
“哎呀,声让你看医生,你就去看看!”穆老爷子看不惯穆闻天刨根问底的模样,抬腿毫不留情地将儿子踹进了病房。
穆闻天踉跄了两步,见事已至此,便不再抗拒,跟在医生身后,做了个全身检查。
穆老四其实并不排斥检查,只是想起郁声先前的反应,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罢了。
“四爷,您肩上的伤好了吗?”
医生的话打断了穆闻天的思绪,他愣了愣,解开衣扣,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肩膀:“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不错,我再给您开点药。”医生见结痂的伤口生出了新的皮肉,欣慰地颔首。
阿尔法就是这点好,恢复能力和体力都比一般人强。
于是,一番检查下来,穆闻天身上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火气有些重。
郁声听到医生的话,心虚地垂下了眼帘。
他觉得,穆四哥火气重,和自己喂的那口药逃不开干系。
可是不喝药,怎么治疗隐疾呢?
哎呀,真是让人头疼。
看完了医生,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回了家。
穆老爷子面色不好,还在气穆闻天一声不响地把郁声咬了的事,铁青着脸往院子里走。
给穆老六拍完电报的三姨太刚巧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老爷,你们上哪儿去了?”
三姨太说完,察觉到众人之间气氛有异,吃惊道:“这……这是怎么了?”
她不知道郁声被穆老四咬了,还当他们在为婚事着急:“哎呀,奉天城没有好的阿尔法,咱们就替郁声上外头挑,不愁找不到好人家!”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穆老爷子又想踹穆闻天了。
是啊,奉天城没有好的阿尔法,他能上外头给郁声找阿尔法去!
谁许穆闻天咬人了?
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穆老四倒好,不仅吃了,还吃干抹净,连点渣都没剩下。
穆枯山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穆老四,见他肃着一张脸,瞧起来正直得要命,一点儿都不像是犯了错事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在这里杵着做什么?滚去跪祠堂!”
穆老爷子说完,穆老四没做出什么反应,郁声先急了:“爹,四哥还要跪祠堂吗?”
“声,你怎么就是执迷不悟呢?”穆枯山反过来苦口婆心地劝他,“现在不罚这个混账东西,以后他欺负你怎么办?”
“四哥不会……”郁声抱着雪貂,小声嘟囔,“我不给他喝药,他怎么欺负我啊?”
郁声说话的时候声音太小,穆枯山和穆闻天都没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但是穆老爷子觉得,他肯定是在为穆老四辩解,便狠下心道:“不成,必须得罚。”
“声。”穆闻天不欲郁声为自己辩解,抿了抿唇,柔声安慰,“没事的,你先回屋歇着,晚上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郁声见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别别扭扭地点头,转身往四哥的院子走。
他心里带着点气,靴子踩在雪地里,踢起一串可爱的小雪花。
三姨太稀奇地瞧着郁声的背影,自言自语:“奇了怪了,连声都知道发脾气了?……还有啊,为什么要罚老四?”
“三妈妈哎,您就少说两句吧。”穆老七闻言,赶忙将三姨太扯到一旁,生怕老爷子发火,跑得比谁都快,“我爹正在气头上呢!”
“你爹到底在气什么啊?”三姨太被穆博天拉得一个踉跄,跑出老远,才气喘吁吁地站定,“老七,别跑了,你爹都进屋了!”
穆博天勾着脖子往回望,见他爹真的不在院儿里,长舒一口气:“三妈妈,我四哥闯祸啦。”
穆老七激动地将穆闻天咬了郁声脖子的事,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
不怪他激动,实在是这事儿太大,大到让人害怕。
可是穆博天说完,没等来三妈妈的附和,只听见一声冷笑。
“三妈妈?”他狐疑地抬起头,“咋了?”
“你蒙我呢。”三姨太没好气地叉腰,“老四是什么人,你不了解,我还不了解吗?他把声当亲弟弟看待,怎么会把声往炕上拐?”
“哎哟,我的三妈妈哎!”穆老七万万没料到,三妈妈居然不信,哭笑不得地拍着自己的大腿,“我骗您做什么?我们爷几个,就为了这事儿去的医院。您要是不信,就去看看郁声的脖子,看看那里是不是真的有我四哥的牙印儿吧!”
三姨太无所谓的神情随着穆博天的话,一点一点地凝重起来:“你没唬我?”
“没有!”穆博天迫不得己,竖起手指发誓,“我要是骗您,就不得好……”
“闭嘴吧你。”三姨太一巴掌糊在穆老七的嘴上,阻止他将恶毒的誓言说完,继而转身,扭着腰,一溜烟地往郁声离去的方向跑。
冷风扑面,三姨太的心脏怦怦直跳。
起初,她是不信穆老七说的话的。
穆博天从前是穆家的老幺,成日没个正行,嘴里吐不出好话,夸大其词乃是家常便饭。
三姨太曾经因为把他的话当真,闹出过不少笑话,所以今日听见他说穆闻天把郁声给咬了,第一反应是冷笑。
什么咬了?
怕是老七看见老四凑到郁声的脖子边,闻了闻味道,就上她面前危言耸听了。
但是,三姨太转念一想:不对,穆老四是个阿尔法啊!
无论什么情况,阿尔法凑到欧米伽的脖子边乱闻,都不合礼数。
三姨太瞬间想起郁声平日里和穆闻天的黏糊劲儿,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翻涌起无数骇人的念头。
三姨太的心思可比穆家的爷们儿细多了,稍稍一琢磨,就琢磨得心惊肉跳,两眼发黑。
“坏菜了,这……这不会真的成结了吧?”三姨太捂着心口,急得直哆嗦,“哎哟,我的声哎,不是被强迫的吧?”
怪不得老爷方才那么生气呢!
三姨太念及此,也生气了,脚下转了个方向,直奔着祠堂去了。
她不是去见穆老四的,而是去嘱咐下人不要给老四送饭的。
强迫欧米伽的阿尔法吃什么饭?
喝西北风去吧!
这厢,穆老四跪在祠堂里,没有饭吃;那厢,郁声气鼓鼓地跑回屋,一眼看见了被自己带出门,又匆匆忙忙地带回来,随手放在桌上的药罐。
他瞬间顾不上生气,心虚地抱住药罐,趁着家里乱作一团,再一次溜去了玉春楼。
这回,双喜没跟着,郁声顺利地将药带到了谢小柳的面前。
谢小柳刚醒,睡眼惺忪地瞅着在屋里打转的郁声,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小少爷,您转悠什么呢?”
“小柳,我四哥行了。”郁声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和谢小柳说,见他披上衣服,连忙凑过去,“这药可好了呢。”
谢小柳闻言,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好就好呗,你把药拿我这儿来做什么?”
郁声难为情地低下头:“我怕四哥瞧见嘛。”
“那就倒在墙根儿边呗。”
“家里人多,保不齐会被人瞧见,传出去,他们会笑话我四哥的。”
笑话穆闻天是个有隐疾的阿尔法,多不好啊!
谢小柳心道,就算没人看到药渣,奉天城里背地里调侃穆闻天的人也不少,不差这么一锅汤药。但是,谢小柳瞥着郁声通红的耳朵,考虑到他的承受能力,还是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转而笑起来:“哟,还担心四爷被外人笑话啊?”
“嗯。”郁声抱紧了药罐,“他是我的四哥呀。”
也是他的阿尔法。
谢小柳不知郁声话中深意,接过药罐,随意掂了掂:“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让我帮你倒了,对吧?”
“嗯,麻烦你了。”郁声不好意思地点头,习惯性地要去揪裙摆上的珍珠,手刚伸过去,就想起自己没穿那身旗袍,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谢小柳瞧出他的窘迫,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小少爷,倒罐汤药而已,你还要给我钱,不是见外吗?”
“没有,没有。”郁声生怕谢小柳生气,连忙解释,“我是觉得药好用,想要你再帮我买一点呢。”
“是药三分毒,还是去医院瞧瞧吧。”
“瞧了啊。”他提起医院,腮帮子就鼓了起来,“医生没说我四哥有隐疾,只说我四哥火气旺呢。”
“火气旺?”谢小柳听了这话,一时愣住了。
他在玉春楼里待得久,对炕上的事,了解得比郁声深。
火气旺的阿尔法,不该不行啊。
谢小柳心里起疑,想起了先前奉天城里的传闻。
大家背地里都说穆家的四爷是个“炕见愁”,有不良的癖好,上一个上了他炕的人,差点被吓死。
谢小柳因为郁声买药之事,理所当然地认为,穆闻天在炕上吓人,是有隐疾,心理变态的缘故。如今又听他说穆闻天火气旺,才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想劈叉了。
“……也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才能消,我得再带四哥去医院瞧瞧。”郁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托着下巴,自言自语,“四哥就喝了那么一口,怎么就上火了呢?”
还能为什么?
还不是为着郁声。
跪在祠堂里的穆老四,想起他股沟里生出的小花,心里一热,鼻下又挂上了两条血线。
第39章
玉春楼里,谢小柳经过一番天人交战,还是觉得应该和郁声透个底儿。
别到时候给穆四爷喝错了药,闹出大笑话!
“声啊。”谢小柳一言难尽地望着他,“其实吧,我觉得你四哥很可能……哎哟,我的小少爷,你的脖子怎么了?!”
谢小柳本想和郁声往深处谈谈床上那档子事儿,谁料,一走到明亮处,就被郁声缠着纱布的脖子吸引,惊慌失措地扑过去:“可怜见儿的,别是被咬了吧?”
郁声愣了愣,伸手摸着脖子,难为情地低下头:“我……我……”
“你真被咬了?”谢小柳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穆老爷子知道吗?”
郁声点头:“知道呢。”
谢小柳悬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