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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稀罕 完结+番外-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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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妈妈,四哥变得好奇怪。”郁声躲在三姨太的身后,对穿着裤衩追出来的穆四哥做鬼脸,“老是问我让人为难的问题。”
  穆老四气愤不已:“怎么让你为难了?”
  “……问你更喜欢我还是小崽子,就让你为难了?”
  郁声扒拉着三姨太的衣袖,小声嘟囔:“您看,又开始了。”
  “就是我没小崽子重要呗?”穆老四的心拔凉拔凉的,“和我过不下去了呗?”
  “没有。”郁声忍不住摇头,“四哥,你别瞎想。”
  “我能不瞎想吗?你身上都有别人的味儿了!”
  “我说了,那是六哥的帕子……”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咬?说到底,不就是不想身上留下我的味儿吗?!”
  “哎呀……”
  三姨太被他俩幼稚的争吵吵得头疼。
  她将郁声拉到身后:“老四,你先回屋冷静冷静,我带声上医院!”
  穆老四本要拒绝,但听到“医院”二字,忽地冷静下来,紧张地问:“为什么要上医院?”
  三姨太把声的衣领子扯开:“都被你啃成这样了,不上医院,还能上哪儿啊?”
  言罢,不顾郁声的抗议和穆老四的挽留,拽着人就冲出了院子。
  “三妈妈……三妈妈!”郁声不觉得自己的脖子伤到要去医院的地步,紧张得直蹦跶,“我不上医院!”
  “傻孩子,唬你四哥呢!”三姨太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戳他的脑门,“你可别惯着他了,再惯着,以后连炕都下不来。”
  “啊?”
  “‘啊’什么‘啊’?你得让他知道,他现在有多危险。”三姨太振振有词,“要不然,他还当你是玉米棒子似的乱啃呢。”
  郁声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捂住了脖子:“医院……”
  “不去,但你脖子后头的牙印儿得处理一下。”
  郁声放下心来。
  他跟着三姨太回屋,用酒精和纱布处理脖子上的牙印。
  三姨太还建议他,多围几圈纱布,让伤口看上去严重些。
  “得让老四长记性。”三姨太跷着二郎腿研究郁声那件被撕坏的旗袍,“懂了吗?”
  “懂了。”郁声凑过去,看着不成样子的旗袍,坚定了要让穆四哥长记性的心。
  他倒是不担心四哥不长记性。
  他只觉得这么漂亮的旗袍,可不能再被撕坏一次了。
  而被留在屋里的穆老四,陷入了空前的焦虑。
  他摸着郁声留下的几件衣服,忧郁地叹气。
  穆老七就是这时候溜达过来的。
  他没心没肺地大笑:“四哥,听说你易感了?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穆老四闻言,额角唰地暴出青筋。
  “听说,还是因为一块手帕?”穆老七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在靠近,笑得直不起腰,“你真矫情……啊!”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打着赤膊的穆老四气势汹汹地卸下了刚安上的门板。
  穆老七:“……”
  穆老七吓得直接蹿了出去:“哎哟我去,谁安的门啊?怎么……怎么这么不结实?!”
  穆博天一路逃到了六哥的屋里。
  他忘了和穆景天之间的“恩怨”,趴在窗台上,胆战心惊地看着打着赤膊举着门板的穆四哥,颤颤巍巍地“啊”了一声。
  穆老六关上门,替他倒了一杯茶水:“你惹四哥做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嘛。”穆博天哭丧着脸,“我还以为四哥的房门上着锁,所以……”
  “唉。”穆老六不等他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穆博天喝茶的动作微顿:“怎么,你不信?……穆景天,我没必要骗你!”
  穆景天看着瞬间变成刺猬的穆老七,眉毛一挑:“我没觉得你骗我。”
  “那你叹什么气?”
  “我只是在想,这些年,你是不是被保护得太好了。”穆景天不等穆老七发怒,又道,“连易感期的阿尔法都敢去惹,你自己不也是阿尔法吗?”
  穆老七的怒吼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尴尬的干笑。
  他的确是阿尔法。
  只不过,他是个没有伴侣,喜欢的欧米伽永远被半路截和的阿尔法。
  他没成婚,哪里知道易感期的阿尔法有多危险呢?
  再说了,他家四哥的易感期哪里叫危险……穆老七抻着脖子往窗外瞧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哆哆嗦嗦地捧住茶杯。
  他家四哥的易感期,简直是世界末日,也就声能承受得住。
  穆老七正想着,门外就传来了郁声焦急的呼唤:“四哥,你怎么在这里呀?”
  郁声快急死了。
  他刚包扎完脖子上的牙印,和三妈妈说了没两句话,忽听屋外的下人说:“七少爷被四爷追着跑呢。”
  郁声的心猛地悬了起来,不顾三姨太的阻拦,抱着雪貂直往屋外冲。
  他先回了四哥的院子,望着空荡荡的门吸凉气,然后按照下人们的指引,一路追到了六哥屋前。
  隔了老远,郁声都能看见光着膀子的穆老四。
  他无语地捏了捏怀里的貂,貂也无声地啃了啃他的手指。
  “四哥,你快把门板放下来!”郁声深吸一口气,冲过去抱住穆四哥的腰,扯着嗓子喊,“咱屋没门了!”
  穆老四带着他,举着门板,原地转了个圈。
  “老七说你不要我了。”阿尔法眼底布满血丝,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委屈。
  在屋里偷听的穆博天连忙喊:“我没有啊!”
  穆老七急死了,四哥咋睁眼说瞎话呢?
  穆老四闻言,差点把门板直接丢过去。
  好在,郁声及时蹦跶起来:“我没有不要你!”
  穆老四这才冷静下来:“真的?”
  郁声点头。
  “那小崽子呢?”穆老四还没忘这个问题呢,“我和小崽子谁重要?”
  郁声:“……”
  郁声比比手指:“都重要。”
  穆老四手里的门板几欲脱手。
  郁声连忙改口:“你更重要!”
  砰。
  门板落地,穆老四抱住了郁声:“哎。”
  美滋滋的阿尔法并不知道,他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暂时的。
  小崽当然和四哥一样重要啦。
  这时,逐渐恢复平静的穆老四终于注意到了郁声脖子上的纱布,神情一瞬间扭曲:“谁弄伤你了?”
  郁声眨眨眼,用手指戳四哥的肩膀。
  穆老四:“嗯?”
  他幽幽叹息:“四哥呀。”
  穆老四:“……”
  穆老四大骇:“我就啃了两口,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郁声反问,“四哥现在是易感期,能控制得住咬的力度吗?”
  穆老四语塞。
  郁声愈发有理起来:“流了好多血,都去医院了呢。”
  “声。”穆老四自责不已,颤抖着抱着他,生怕控制不住力度,连手臂都不敢收紧,“你还是去三妈妈屋里住几天吧。”
  “你同意啊?”
  “嗯,我不能伤了你。”
  “唔……”穆四哥松口以后,郁声反倒犹豫起来。
  他望了望地上的门板,又看了看赤膊的穆闻天,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易感期的阿尔法是不是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了?
  不过,不论郁声怎么想,穆闻天最后都扛着门板,将自己反锁在了屋里。
  三姨太满意异常:“不愧是咱家老四。”
  郁声和小崽一起躺在炕上,忧心忡忡地扒着手指算日子:“三妈妈,四哥的易感期怎么还没过去啊?”
  “过去?”三姨太好笑地摇头,“声啊,你也太瞧不起咱家老四了……再普通的阿尔法,易感期还要一周呢,老四这样的,还不得十天半个月?”
  郁声差点吓晕过去。
  “这么长的时间,四哥都要一个人待着?”
  “不然呢?”三姨太放下手中的针线,对他招手,“来,旗袍我给你补好了,你快来试试。”
  郁声从炕上爬下来,接过旗袍,没心思研究裙摆上的针脚,满脑子都是穆四哥:“三妈妈,我能去看看四哥吗?他一个人在屋里,太可怜了。”
  “不成,他再失控,把你拽进去,怎么办?”
  “就……就让他拽嘛。”
  “哎哟,胆子可真大。”三姨太戳了戳他通红的脸颊,“怎么,还想再给老四添个崽啊?”
  郁声羞得差点蹿上炕,抱着小崽一起拱进被子。
  他叫着“三妈妈”,捂住了发红的脸颊。
  “拉倒吧。”三姨太却叹了口气,拉着郁声的手,幽幽道,“你乐意,老四都不乐意。”
  “啊……啊?”郁声的面色唰的一下白了,“三妈妈,您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姨太连忙解释:“好孩子,你听我把话说完啊!”
  “……你生小崽子的时候,老四吓坏了。我从没见他那么害怕过!”
  “……那可是咱家的老四啊,他听你在手术室里哭,都跟着红了眼眶,还站在我面前说,就要这么一个崽,以后说什么都不要了。”
  郁声听得一愣又一愣。
  三妈妈口中的穆四哥是他从未见过的穆四哥。
  和在他面前顶天立地的穆四哥不一样。
  和现在因为易感期,不可理喻的穆四哥也不一样。
  那是一个看他看得比自己性命都重要的穆四哥。
  郁声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落下来都忘记擦,泪水悬在睫毛上,像晶莹的珍珠。
  三姨太却还没说完:“老四甚至不想要这个崽,一个劲儿地和我说,不该在汛期折腾你,你刚十八,自个儿还是个崽子呢,哪里能再照顾另一个崽子?”
  “……他呀,把咱家老爷都说烦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三姨太说完,拿出帕子替郁声擦眼泪:“这就感动了?嗐,不用老四管你,你都离不开他咯。”
  郁声哭哭啼啼地嘀咕:“我……我本来就离不开嘛。”
  “乖乖哦。”三姨太搂着梨花带雨的小欧米伽,哭笑不得,“得嘞,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高兴一点儿,不是让你哭的。”
  他吸吸鼻子:“三妈妈,我去看四哥了。”
  “去吧。”三姨太自知拦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崽子交给我来照顾。”
  郁声就这么抱着旗袍,含泪去找了穆闻天。
  结果这回,穆闻天说什么也不给他开门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他脖子上的伤。
  穆老四宁可憋死,也不想伤了郁声。
  “四哥,我没事的。”郁声急得围着屋子打转,“我进来啦。”
  他艰难地扒着窗框,手脚一起用力,嘿哟嘿哟地往屋里翻。
  “哎哟,我的乖乖。”穆老四连忙拽住郁声的胳膊,把他提溜了起来。
  这么一拉,不仅将郁声拉了起来,还拉起了咬着郁声裙摆,死活不肯松口的小貂。
  穆老四目光微凝,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雪貂的后脖颈子。
  郁声的胳膊和腿都缠在穆四哥身上,一时没空搭理小貂,可怜的小貂就被穆老四丢出了窗户。
  “四哥?”
  “没事儿。”穆闻天按住郁声的脑袋,自然地转身,靠在窗台上,挡住了他的视线,“怎么想起来爬窗户了?”
  郁声哼哼两声:“四哥不让我进屋。”
  “怕伤着你。”
  “我晓得。”他热泪盈眶,“四哥还不想要小崽。”
  穆老四:“……?”
  “那都是以后的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嘛。”郁声继续嘀咕,“只要不在汛期……没那么容易有崽的。”
  “说啥呢?”穆老四听得云里雾里,低头亲他的鼻尖,“一个就够了啊,再来几个小崽子和我争宠,我这易感期得从年头一直到年尾。”
  郁声咯咯笑:“无论有多少崽崽,你都最重要。”
  于是乎,穆老四的易感期终于在听了一个月“你最重要”后,艰难地结束了。
  郁声累得够呛,当晚就抱着小崽,在自个儿屋里歇下了。
  穆老四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去找郁声和自家崽,干脆拎着酒去见了穆老六。
  他进屋的时候,穆博天也在。
  穆老七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见了穆闻天,腾地躲到了穆老六身后。
  “躲什么?”过了易感期的穆闻天不屑和老七闹,将酒瓶放在桌上,“老六,喝一杯?”
  穆景天微笑着说好,然后让老七去歇息。
  穆老七不乐意:“凭什么你们喝酒,我去睡觉?”
  他猛地一拍桌子:“我也要喝!”
  “成,不差你这一杯。”穆闻天打心眼里瞧不起穆老七的酒量,直接给他倒了满满一杯,“老六,他剩下的都归你。”
  “谁说我会剩下?”穆老七自尊心作祟,直接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半,结果喝得太猛,被呛得上气不接下气,趴在穆景天的肩头,硬生生咳了个面红脖子粗。
  穆老四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调侃:“呛着了?”
  穆老七说不出话来,眼角都咳出了泪。
  “还喝吗?”穆闻天故意将酒杯举到穆老七面前晃了晃。
  “四哥,别逗他。”穆景天顺势接过酒杯,“我陪你喝。”
  穆老六将晕乎乎的弟弟按在一旁的椅子上,同穆闻天和和气气地喝起酒来。
  最后,穆老四把穆老六也喝倒了。
  不过,穆老六就算喝醉了也没穆老七那么闹腾,瞧上去还挺冷静,甚至知道把穆老四送到屋外:“四哥,早点休息。”
  穆闻天摇摇晃晃地往屋外走,随意摆了摆手:“歇着吧。”
  他身后的院子里很快熄了灯,天地苍茫,只有星星在照亮前路。
  穆闻天杵在原地琢磨了片刻,脚下一转,哼着歌往前继续走去——
  几分钟以后,抱着小崽睡得迷迷糊糊的郁声“啊”的一声醒了。
  他惊慌失措地推了推胸口的脑袋:“四……四哥啊?”
  穆老四抱着他笑。
  郁声长舒一口气:“你吓死我啦。”
  黑暗中传来穆闻天的喃喃:“想你了。”
  “我也想你。”他循声凑过去,拱到穆四哥怀里吸鼻子,继而“哎哟哎哟”地叫起来,“你喝酒啦?不成不成,小崽会被熏到的。”
  喝得昏昏沉沉的穆老四被郁声搀扶着走到了浴盆边。
  哗啦啦,哗啦啦。
  郁声双手举着水壶,拼命往浴盆里放水。
  穆老四隔着朦胧的水汽,痴痴地望着忙前忙后的他。
  “声。”
  “干吗?”
  “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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