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 完结+番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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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四爷腿上新换的裤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都是阿尔法,双喜一下子就猜到了四爷换裤子的原因。
可……可四爷想着谁,能激动到换裤子的地步?
要知道,他们家四爷在炕上,可是有“阎王”的凶名,身边也未曾有过任何亲近之人,双喜甚至无法在脑海中搜寻出一个,能和穆闻天一起躺在炕上的身影。
“走吧,别耽搁了。”越是离穆府近,穆闻天越是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他伸手拍着恍惚的双喜的肩膀:“明天让兄弟们都来找我,天大的喜事,我给大伙儿包红包!”
有红包拿,双喜瞬间将穆闻天的裤子抛在了脑后。
“爷,您可得包厚点!”双喜欣喜地跟上穆闻天的步伐,翻身上马,“哥们几个拿了红包,定要出去好好喝一顿!”
“出去喝什么?”穆老四心情好,朗声大笑,“地窖里不是有先前缴来的酒吗?等宴席摆完,你们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双喜乐得合不拢嘴,等穆闻天打马离去,抽空问身边同样喜笑颜开的兵:“四爷怎么乐得找不着北了?”
对方对他勾了勾手指。
双喜忙不迭凑过去,洗耳恭听。
“我听说,穆老爷子要收一个欧米伽做义子。”
“义子?”双喜脑海中跳出郁声的脸,沉默片刻,将最近发生的事在心里串了一串,继而恍然大悟,“老爷子早就想要个欧米伽儿子了。四爷肯定也是因为听说了这个消息,才这么高兴。”
“可不嘛!……唉,你说各人的命,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就拿这个穆家新认的小少爷来说吧,他成了穆老爷子的义子,甭管他之前是什么身份,就算他是路边的乞丐,以后也定然没人敢惹他!”
双喜也跟着附和两句,扬起马鞭的刹那,却又觉出一丝异样。
不对啊。
郁声小少爷是唯一一个钻过四爷被窝,还没被吓死的人。
四爷睡觉时,说不准梦到的就是小少爷。
可郁声小少爷已经成了四爷的弟弟,四爷睡觉的时候再想他,岂不是……岂不是……哎哟我去啊!
双喜忽地出了一身冷汗,北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大叫着“四爷”,纵马狂追而去。
天地苍茫,白雪皑皑,穆老四的身影却早已经消失在了鹅毛大雪里。
穆闻天先回到了穆府。
只见穆府门前车水马龙,高高的牌匾上挂着红绸,他的心瞬间被火气点燃。
好家伙,他都不在家,就敢办喜宴?
怎么着啊,还真不准备等他回家,直接把事儿办了?
这不是欺负人郁声吗!
“四爷回来了?”
“哟,四爷,恭喜啊!”
受到邀请的客人们见到穆闻天,都停下脚步,乐呵呵地行礼。
穆闻天脚步微顿,念及今日是自个儿大喜的日子,硬生生将火气压下去,拱手道:“同喜。”
客人们齐齐愣住。
他们可没指望穆四爷能给什么回应。
这位的性子,可比穆老爷子年轻时还要暴,说翻脸就翻脸,凶得厉害。
尤其是在炕上……
好几个家中子女尚未婚嫁的客人悄悄白了脸,不敢与穆闻天对视。
坏了,四爷不会是想趁着老爷子认亲,给自己也寻一门亲事吧?
穆闻天懒得去猜客人们在想什么,他耐着性子客套一番,眼神在院中来回游走,发觉奉天城大大小小、有头有脸的人全来了,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他和郁声大婚,得办得热热闹闹。
就目前而言,穆闻天还是很满意自己所瞧见的排场的。
“老四,你回来了?”裹着貂皮,穿得花枝招展招呼客人的三姨太,揉了揉眼睛,见站在门前与人说话的,当真是穆闻天,当即吸了口凉气,攥着帕子跑过来,“你……你怎么回来了?”
穆老四哪里知道,自己的形象在三姨太心中和魔鬼差不多,只觉得三姨太的问题好笑:“三妈妈,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能不回来吗?”
他不回来,让郁声和空气拜堂啊?
三姨太面色僵了僵,干笑着点头:“也是,今儿个是穆府的大日子,谁不在场都成,老四,你可必须在场。”
“可不是这么个理儿?”穆闻天舔了舔干涩的唇,急不可耐地问,“三妈妈,郁声搁哪儿呢?我想见见他。”
三姨太惦记着郁声怕穆闻天的事,瞬间拔高了嗓音:“你见他做什么?!”
这一嗓子,把穆老七也引了过来。
他今日穿得喜庆,长衫马褂外加一顶礼帽,大冷天跑出满额的汗,瞧见穆闻天,脚下一个踉跄:“四……四哥,你回来了啊?”
“你这一身……”穆闻天眯起眼睛,在穆老七不安的哆嗦里,勉为其难地点头,“还成。”
算是隆重,不会掉他的面子。
穆老七快吓哭了,丧着脸对三姨太说:“三妈妈,给六哥写的信已经寄出去了。这么大的喜事,六哥知道了,一定会提前回国的。”
穆老六留洋多年,亦知道穆老爷子的心愿,如今家中终于有了个欧米伽弟弟,欣喜之下,定然会迫不及待地回奉天。
三姨太闻言,眼角微红,用帕子按了按,由衷感慨:“郁声可真是咱们家的福星。”
他一来,穆家人就聚齐了!
穆闻天漆黑的眼里也涌出零星的笑意。
他的媳妇儿,家里人喜欢,他比谁都高兴。
而他们口中的“福星”,正在穆老四的屋里换旗袍。
郁声身子弱,这几日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发热,三姨太也就不敢让他搬去腾好的院子,想着老四不在奉天,便让他安生住下。
郁声刚被拍花子卖进穆府的时候,就睡在穆闻天的炕上,自是习惯。
如今,他换上那身被拐时穿的淡蓝色旗袍,瞧见裙摆上的珍珠完完整整地坠在裙摆上,连掉落的都补齐了,鼻子不由一酸。
穆家人待他,真的很上心。
只是单穿旗袍,在北风里哪里站得住脚?
郁声手边还有厚厚一摞,三姨太命人抱来的貂皮短袄。
他看来看去,挑了个颜色最浅的搭在肩头。
空气里氤氲着燥燥的暖意,几根绒毛落在郁声鼻尖,他没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恍惚中,有人推开门,逆着光大步走来。
郁声以为是三妈妈,揉着眼睛道:“我穿这一件就够了,剩下的,三妈妈都拿回去吧。”
“一件哪儿够啊?”回答他的,却是熟悉的低沉嗓音。
郁声惊骇地后退半步,背靠着玻璃镜子,眨着水汽氤氲的眼睛,与俯身瞧自己的穆闻天对视,继而止不住地哆嗦起来。
有些恐惧,刻在骨子里。
郁声以为穆闻天还要再把他赶出去一回。
穆闻天却只是盯着他蹙眉瞧,摇头:“太素净了。”
郁声生得精致又纤细,是典型的南方欧米伽,明眸皓齿,眉眼如画,穿淡色,确实好看。
可……哪有人拜堂穿蓝色的旗袍?
该穿红艳艳的喜服才对嘛。
“别的……别的来不及做。”郁声被穆老四带着热度的目光烧得双颊泛红,小声喃喃着往门边挪,几欲逃跑。
“也是,这才几天……”穆闻天以为他要喝水,单手提溜着郁声的短袄领子,直接把人拎到面前,“渴了?”
郁声更惶恐了,抱着胳膊瞪穆闻天。
穆老四后知后觉,对待媳妇儿不能像对待小貂一样粗鲁,干咳着搬来一张椅子,坐在郁声身前,放轻声音,缓缓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直说便是。”
郁声紧绷的心随着穆闻天的话,渐渐松弛。
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穆家人救他的命,穆老爷子还认他做义子,他哪里还能在穆四爷身上挑刺?
再者,郁声怕归怕,却不觉得穆闻天做了什么错事。
若是易位而处,他的床上也出现了一个陌生人,怕是不会比穆闻天处理得更好了。
而且……
郁声清醒后得知,陷入汛期不能自控的自己,是被穆闻天救回来的。
四爷虽然是个家伙什儿不行,脾气还不好的阿尔法,实则心地善良,是个很好的人。
于是,穆老四面前穿着淡蓝色旗袍,秀秀气气的欧米伽,逐渐放松了身体,坐在炕边,红着脸晃腿。
“四哥已经很好了,以前是我不懂事,我先道歉。”
穆闻天的心都快化了。
谁说欧米伽都有小脾气,只会胡搅蛮缠的?
瞧瞧郁声,比他手里那群兵省心多了。
而且,那一声“四哥”,叫得比梦里还好听,穆老四差点激动得再换条裤子。
“来,给你的。”穆闻天伸手往大氅的衣领里一掏,拽出软绵绵的小貂,“路边捡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郁声手忙脚乱地抱住小貂,稀奇地将它捧到眼前:“四哥,这……”
话音未落,小貂张嘴就要咬他的手指。
穆老四眼疾手快,将自己的拇指递过去,然后指尖瞬间又多出俩血点子。
郁声一下子慌了神:“四哥!”
“没事儿,小伤。”穆老四乐得不行,偷摸搂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我都被它咬过一回了,不疼……瞧,还有印儿呢!”
骨节分明的大手在郁声面前摊开。
他凑过去仔细瞧,果然在生着薄茧的指尖寻到两个模糊的小点,眉毛立刻皱起来,望着小貂的目光也不复先前的惊喜。
“别怕,我刚被咬那会儿,双喜比你还害怕!”
刚回到穆家的双喜打了个喷嚏,余光瞥见穆老七,立刻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七少爷哎!”
穆老七被他叫得差点拿不住手里的盘子,那里面装着炒好的花生,是专门给客人吃的。
“你瞎嚎什么?”
双喜结结巴巴:“四爷,四爷他……”
“我哥不是刚回来吗?”
“他……他和那个郁声小少爷……”
“嗐,你说我弟啊。”穆博天摆了摆手,已经拿郁声当亲弟弟看待了,“今儿个是他的好日子,我哥开心着呢,已经去看他了。”
双喜见穆博天神情不似作伪,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四爷若是真的因为梦到郁声有了感觉,也得顾及着身份。
现如今,他们可是兄弟!
从古至今,哪有哥哥咬弟弟的说法?
四爷当不会做糊涂事!
正想着,穆老四的身影出现在了双喜的视野里。
身形挺拔的阿尔法笑吟吟地低着头,望着在身侧揣着手焐子,趔趄迈步的欧米伽,眼神炽热又缱绻,只可惜距离太远,双喜瞧不见。
他的心彻底放下来,欣慰地望着两道相依相偎的身影。
多好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穆老爷子有福咯!
第7章
“给你,你就拿着。”穆老四没感受到双喜变幻莫测的目光,他还在继续方才的话题,“一只貂而已,别怕养不好。”
郁声抱着小貂,结结巴巴地道谢:“四哥,谢谢。”
“可别,再谢生分了。”穆闻天顺手搂住郁声的肩膀,偷摸瞧他的腰。
刚刚,穆老四已经摸过了。
郁声的腰又细又软,还带着股韧劲儿,任谁摸到,都舍不得撒手。
心怀不轨的穆闻天差点绷不住,想把郁声压在炕上使劲儿摸。
“四哥……”郁声眨眨眼,用余光瞥搭在自己肩头的大手,不习惯的同时,想起穆闻天的隐疾,连忙将心里的不自在强压了下去。
四哥是个不行的阿尔法,就算和他亲密一点儿,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要是他表现得不自在,四哥会自卑吧?
郁声想东想西的当口,穆老四已经被郁声的嗓音勾得心急火燎起来。
以前怎么没觉得欧米伽的声音这么好听?
每个字都好像带着钩子,专往他心房上勾。
郁声见穆闻天神情有异,脚步微顿,担忧道:“四哥,你的手还疼吗?”
穆闻天的手指头,刚被小貂咬出两个血点子。
“不疼……还好没咬到你。”穆闻天美滋滋地将手在衣摆上蹭了蹭。他肩头更严重的伤都不算大事,被貂咬一口,又算得了什么?
穆老四美滋滋地想:郁声还没过门就知道心疼人,心里定是有他。
穆闻天念及此,语气愈发温柔:“冷吗?冷就把我的大氅披上。”
“麻烦四哥了。”
郁声当然冷。
他打小在申城长大,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和这么冷的风,就算裹着厚实的皮子,杵在雪地里,也忍不住瑟瑟发抖。
穆闻天立刻停下脚步,将大氅从肩头拽下来,裹在郁声身上。
郁声的鼻尖冻得发红,眼尾也染上了羞涩的红潮,整个人既水灵又鲜活。
穆老四心里一悸,手哆嗦起来,失手将他的脑袋蒙住了。
郁声愣了愣,伸手拽住穆闻天的手腕:“四哥?”
“雪……雪大。”穆闻天耳根一红,手忙脚乱地将大氅扒拉下来,“别吹着了。”
他懵懵懂懂地点头,迈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绊倒在穆闻天的怀里。
穆老四想都没想,一把搂住郁声的腰,顺势将人扛在了肩头。
郁声:“……?”
穆老四心情激动地迈步:“雪天路滑,你摔了怎么办?”
郁声蹬了蹬腿,见远处人影幢幢,挣扎得更厉害:“四哥,不要这样……”
穆闻天顺势将郁声搂在身前:“这样式儿?”
郁声稀里糊涂地趴在穆闻天肩头,北风一刮,吸进去满嘴雪沫子,立时咳得撕心裂肺。
他这一咳嗽,把三姨太和穆老七都引了过来。
“哎哟,咱家郁声这是怎么了?”三姨太慌忙跑过来,摸他的额头,“不会又发烧了吧?”
她话未说完,穆博天已经开始慌里慌张地喊:“医生……医生都在哪儿呢?!”
穆老四比他们冷静多了。
他直接低头,与眼尾微红的郁声,额头相抵:“没烧,被风呛着了。”
炽热的呼吸夹杂着直白的关心,全喷在郁声的面上。
他忍住嗓子里的痒意,涨红了脸,胳膊虚虚搭在穆闻天的肩头,不敢去看四哥的神情:“三妈妈,我……咳咳,我没事,不用喊医生。”
三姨太松了一口气,继而把六神无主的穆老七提溜到郁声面前,“啪”地拍了下脑门儿。
“你瞧瞧你四哥,多会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