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燃-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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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侯希林如一阵疾风,在四分之三处就超过了他。
然后越拉越大,最后只剩下一阵风。
其实在侯希林超过自己的时候,牟随风就准备放弃。
可他不想面对顾北川那张冰川脸,以及将人藐视到尘埃里的眼神。
他抹了一把汗,勉勉强强冲到目的地,就一头栽在地上,起不来了。
他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自己已躺在大树底下。
“没事吧?”侯希林询问。
牟随风感觉自己缓过神来,摇摇头:“没事!”
顾北川也过来了,见牟随风没有大碍,面无表情:“你输了,明天继续!”
接下来的几天,牟随风跟着侯希林,上午搞体能,下午穿着厚厚的防护服,钻进涵洞爬行。晚上还补充学习防汛知识和技能,累得牟随风几乎是沾床就着。
牟随风感到四肢火辣辣般酸痛,他几乎要怀疑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牟随风虽然苦不堪言,却不愿放弃,越挫越勇。
竟然咬牙坚持了下来。
他的表现,也得到了防汛队上下的刮目相看。
在他们看来,这大城市来的少爷,这么训练应该两天都坚持不下来。
顾北川却没有松口,依然变着花样折磨牟随风。
牟燕然帮着牟随风隐瞒了他的行踪,可事后却越想越不对劲。
她是知道那帮防汛队员的工作强度的,顾北川说要对牟随风加大强度,就肯定会做到。
她担心牟随风那体格能不能经受得了。
跟牟随风打电话时,能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问他情况时,却显得很不耐烦:
“燕然,别担心,我能挺住!”
没说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却让牟燕然更加担心。
她决定找养父母,把实情说出来。
牟平山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和观察,终于痊愈,可以出院了。
当然,他回来的时候,被程静雅告知,牟随风旅游去了。
牟平山还有些不满意:
“这混小子,一天不务正业就是玩,就不能好好将精力投入事业上吗?成天在外瞎逛,游手好闲,也不学好! 他哪怕能有燕然十分之一的懂事,我就烧高香了!哼,全都是你给惯的!”
程静雅沏了杯碧螺春茶,端给牟平山:“听燕然说,他处了个女朋友,分了,心情不好。让他出去透透气也好!”
牟平山直摇脑袋:“女朋友没了就要死要活的,就这点出息!静雅啊静雅,你就惯着你儿子吧,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牟燕然正好回到家,见养父养母谈到了牟随风,想了想,决定还是将事实真相告诉他们:
“爸,妈,牟随风没有去旅游,他参加工作去了!”
程静雅坐直了腰:“工作?你不告诉我他去旅游了吗?”
“妈,怨我,是我没跟您说实话。牟随风报名参加y县的防汛队了,他不让我告诉你们,怕你们担心,让我编了个去旅游的借口。”
“他竟然知道找事做了?这小子,看来总算长大了!”牟平山听了却很高兴。
程静雅白了牟平山一眼:“有你这么当爸的吗?不知道心疼儿子。你知道防汛队有多辛苦,风里来雨里去的,还有生命危险!”
牟平山摆了摆手:“男人就该去经历风雨,牟随风从小娇生惯养,吃点苦挺好!”
程静雅:“算了,不跟你说了,就讲不到一块去。”
程静雅趁着在厨房收拾碗筷时,给牟随风打了个电话:“随风,别在那什么防汛队干了,又累又危险,图什么呢?”
牟随风知道自己的事已经漏了,可却死活也不同意回去:“妈,这事你别劝了,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程静雅没想到儿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很是不满。
“哎呀,妈,我留着自有我的道理。行了,不跟你说了,马上要干活了!”牟随风挂了电话。
程静雅有些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独立的思维和想法,也不会听自己劝了。
回头还得跟牟燕然商量商量,看怎么能把牟随风给劝回来。
牟随风的日子却是越过越好。
在经历了最初如地狱般的训练日后,顾北川不再对他逼得那么紧了。
顾北川没有想到,这看起来如文弱少年般的人,居然有如此大的毅力坚持下去。
他决定让牟随风留下。
至于其它防汛队员,几天的朝夕相处,让他们对牟随风的印象大大改观。
甚至有人觉得,眼前的这位少爷,好像也可以当自己的兄弟。
慢慢的,他们开始接纳牟随风,和他一起干活,一起开着玩笑。
这几天与防汛队的深层接触,牟随风也感触良多。
防汛队的日子虽然枯燥,虽然很累很累,可是却让他觉得很有意义。
特别是在路上碰到有乡亲真诚的慰问和道谢时,他觉得防汛队所受的苦和累,全都值了回来。
在他眼里,这帮防汛队员都很可爱。
当然,也有例外。
那就是顾北川。
谁让他夺去了自己妹妹的芳心,而且还毫不珍惜的样子。
他想找出顾北川的弱点,一招制敌。
又过了一周,牟随风将防汛队的技能熟悉了个七七八八。
他不愿再做基础性的工作,向顾北川申请出任务。
顾北川犹豫了一下,见牟随风十分坚定,答应了他的请求。
经过一段时间努力,河道清淤工程进入后期。
相对的防汛队的工作也更加繁重起来。
顾北川还是将牟随风分到了候希林那一组,一来是他知道牟随风对自己不是很亲近,二来是觉得这段时间的传帮带,牟随风跟候希林之间的默契应该更深一些。
再说了,他也相信候希林的能力。
顾北川正在岸边指挥着老李大刘他们干活,忽然看到远处起了骚动。
他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有人出事了。
果然,对讲机里传来候希林焦急的呼喊声:
“队长不好了,牟随风掉河道里,再也没起来。你快来看看!”
顾北川心揪了起来:“你赶紧组织人搜救,我马上就来!”
然后飞奔着向候希林那边跑去。
等到了现场,候希林已经将牟随风捞上来了。
只见牟随风躺在地上,两眼紧闭,面如金纸。
再往下看,只见在他左胸处,深深扎入了一枚十几厘米长的钝器,鲜血浸出来,将上衣染得通红!
顾北川摸摸他的鼻子,见还有微弱的呼吸,冲着旁边的候希林吼道:
“还等什么,赶紧将货车开过来。对了,快将救生担架拿来!”
等货车一到,在顾北川指挥下,牟随风被小心翼翼的放上担架,然后又抬到了车内货仓中。
顾北川扭头喊道:“猴子、小林、大刘,你们三人跟我走,先去镇医院!其余人由老李带领,只用机器清淤,不修理河道!”
他让大刘开车,自己跟其余两人留在了货仓后面,跟牟随风呆在一起。
汽车发动,顾北川锁着眉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牟随风。
他厉声质问候希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候希林脸色惨白:“我们在下面清淤了一段时间,准备拿工具下河道继续清理。牟随风自告奋勇下去,我没拗过他,让他跟着一名老队员下去了。”
“谁料到下去时,他脚滑了一下,紧接着就栽入河道中。”
“我们听到他惨叫一声,刚开始还没当回事,以为他是吓的。可见他躺在下面,半天没有动弹,这才觉得大事不好。”
“后来的情况你也知道了!”
顾北川手指着侯希林埋怨道:
“猴子,怎么说你好!牟随风虽然学得不错,但毕竟没有实际经验,你当时就坚决不应该让他下去。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防汛队怎么跟他的家人交代?”
候希林拿手使劲拽着头发:“老大,你别说了,我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
顾北川一脸焦灼的盯着昏迷不醒的牟随风,看他紧闭双眼,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挺过去。
牟随风啊,牟随风,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否则自己如何跟燕子交代。
当初燕子劝自己照顾他时,自己可是坚决反对!
顾北川,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燕子的幸福,可看看现在牟随风的样子……
这要是他真的……这不是亲手毁了燕子未来的幸福吗?
………………………………
66。以死谢罪
送到镇医院的急救室; 医生剪开牟随风的衬衫,见钝器插入很深; 还靠近心口; 冲着顾北川他们连连摆手:“伤得太深,我们这没有这个条件施救; 还是赶紧送县医院吧!”
顾北川盯着医生:“你没看他都伤成那样了吗?医生,求求你了,人命关天; 救命要紧!”
医生直摆手:“这个我们真无能为力!你们就不要在这耽误时间了; 赶紧送到县医院吧!”
眼见牟随风呼吸越来越弱,顾北川猛然对侯希林他们喊道:
“赶紧将牟随风抬上货车; 快走!”
对医生问道:“你们跟个护士,给照顾一下总行吧?”
医生点头:“可以!”
一行人又踏上了去y县的路程。
顾北川瞧着跟来的护士给简单包扎处理了一下,血流得不是那么多了。
他先是对侯希林说:“你给牟医生打个电话,告诉她哥出事了!”
想了想又阻止了他:“还是我来打吧!”
顾北川打电话过来的时候; 牟燕然正在整理着自己的个人物品。
眼见牟平山术后恢复得不错,总算放下心来。
她准备再赴y县; 将自己哥哥给拉回来。
说什么; 也不能让牟随风一直在防汛队呆着。
接到顾北川电话时,她心头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哥出事了,现在正赶往县人民医院。”顾北川传来的消息如同一道霹雳,将她震立当场。
缓了一会; 牟燕然才咬牙问道:“我哥怎么了?”
“他……”顾北川迟疑了一下; 硬下心告诉她实情; “前胸被插了十多厘米长的铁片,刚才送到镇医院,医院让送县里。”
“现在情况怎么样?伤口出血多吗?”牟燕然深吸一口气,接着问道。
“一直昏迷。和他说话也没有反应。护士简单处理了伤口,血流得没有刚才多了。”
“我现在就去县医院,等我。”
没等顾北川说话,牟燕然迅速挂断电话。
她不想责怪任何人,牟随风现在生死未卜,作为一流的外科大夫,谁动手术,她都不放心。
收拾好东西,牟燕然立即奔赴县人民医院。
出了门,她叫了辆出租车:“y县人民医院,要快!”
一路上,牟燕然不停地催促出租车司机快些再快些,恨不能马上赶到医院。
到达的时候,医院院长正和顾北川焦急的等在门口。
见牟燕然下车,院长几步赶了过来:“燕然,手术台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主刀!”
“拍片没?”牟燕然匆匆往院子里走。
“拍了,做了x光,大约10cm长的生锈铁片刺入肺部,且铁片尾部距心脏不足1cm。”
牟燕然皱了皱眉头:“很危险,必须马上手术。这样,院长你将我动手术的助手和护士找来,还有拍的片,我临时开个会!”
牟燕然在一间小会议室里,对着拿上来的x光片分析,将施展手术时的步骤和注意事项详细讲了一遍。
然后沉声说道:“换衣服,进手术室!”
聚光灯亮起,牟燕然和几位医生护士一起,围站在手术台前。
麻醉师已将麻醉药注入牟随风静脉。
过了一会,见牟随风心跳平稳,陷入熟睡状态,牟随风对洗手护士点头示意:
“可以开始了!”
无影灯下,牟燕然运指如飞,手术刀仿佛与她的手浑然一体。
划开胸膜,切开创口,露出了铁片。
巡回护士不停汇报情况:“血压100,心跳正常!”
“血压下降20%,心跳120!”
牟燕然冷静处理,吩咐助手利用血浆袋给牟随风输血。
洗手护士给牟燕然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手术继续进行。
旁边的人但见手术刀在眼前细微的颤动,宛如在刀尖上跳舞,危险而又从容不迫,有着独到的韵律。
他们知道,这才是顶尖外科手术高手的风范。
现场鸦雀无声,只有牟燕然偶尔下命令的声音。
铁片被小心的拨了出来,落在旁边的器皿盘里“叮当”一声。
巡回护士看了看监视器,见生命体征平稳,松了口气:手术成功了!
牟燕然在洗手护士消毒后,对创口进行缝合。
她的脸有些白,手中却十分稳健,不到十分钟,就将伤口全部缝合完毕。
此时距离进入手术室,已经过去了整整五个小时。
“送病人去icu监控。”牟燕然吐了口气,吩咐道。
她不放心,跟着去了icu房,紧张的观察牟随风的术后镜况。
有跟进来的医生劝她休息休息,她却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放心!”
这一站就是十个小时,直到第二天,牟燕然才走出了icu。
牟随风渡过了术后危险的“窗口期”,至此才可彻底放下心来。
顾北川这段时间也没有休息,他焦急的等在走廊,直到牟燕然从icu出来。
他看见牟燕然,迎了上去:“牟随风救过来了?”
牟燕然瞟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却感觉一阵眩晕,直直的往后倒了下去,
昏迷前,只听到顾北川焦急的喊声:“燕子!”
再醒来时,牟燕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她一侧头,看见顾北川闭着眼,脑袋靠着床,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牟燕然的动作惊醒了他,顾北川猛然抬起头来,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你总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