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和她和他-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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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她最生气的地方,擅作主张得罪人,回头还得她再来伏低做小。
不提还好,提起来整个事情都没有余地了。陆离听说事情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而且还是T&L那里漏出来的风声。纪西羽不见得不知道,所以这是纪廷礼给他的警告。
气氛就是在那句话之后改变的。
陆离的笑意,霎时散得干净。
“我旗下也不缺女艺人。”他说话的时候神色异常平静,但字字句句让纵横圈内多年的老牌经纪人打了个颤。
见惯了差池,临时反悔的事情她也不是没遇过。只不过先前谈过的各项条款都很合理,他们这里也已经让步到极致,再有什么变动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她笑笑,“陆总现在是什么意思。先前也是谈好的,打包合同签订的就是金童玉女。”
陆离笑了一声,已经起身,沉着的系着西服扣子,“那就带着鹿容一起走,我不稀罕。”
于是,那就是最终的协调结果。乔晓不会放过策域这块肥肉,如今能放弃的只有尤优。虽然很烦恼,但是利弊权衡,她如果签约,相信也就是雪藏的结果。
纪西羽刷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很惊讶。她知道陆离的性格,就算她可以原谅故意挑衅,他也不会对于这样的欺负坐视不理。况且,她也不是圣母,并不愿意三番五次地躲避退让。
她是接到电话去的夜店,那头是个陌生的声音,告诉她手机的主人喝醉了。等到她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尤优撑着额头,看着她笑得柔媚。桌边的两个酒瓶,伏特加去了大半,看起来是喝了不少。
纪西羽看了她一会,还是走近,包放在一边,拿过一只干净的杯子斟满,饮尽,翻转酒杯给她看,“怎么样,回家吗?”
尤优看着她的动作,忽然闭着眼睛笑了起来,挪了挪,“你坐。”等到纪西羽坐下,她又开始打量她的一切,白色高领衫驼色翻领外套,只涂了口红,其他什么都没化。真的很羡慕。
“你男人对你还真好。”她掌心捂住自己的脸在笑,“他真的敢不要我,策域总公司都认可签约的,他居然就那么跳过了那个环节。”
“你是找我来诉苦的?”她只是淡淡地。
尤优已经拿起酒杯,一点点的啄,“知道我为什么打电话找你吗?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很想见我,很想见到一个落魄的我。”她指着自己,“看到了吗,和你想象的是不是一样,现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很开心?”
“我没那么想过。”西西压过她的酒杯,“别喝了。”
“你以为我喝醉了?都是骗你的。”她挥开她的手,“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就是你永远都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明明你什么都有了,明明我那样针对你,你还假惺惺地来原谅我,你累不累?”
面具揭开,就不会再有戴上去的可能。尤优也烦了,不愿意在维持那段虚假的友情。她毫不掩饰自己对纪西羽的恶意,许多藏在心里的话也需要一点宣泄。所以,尤优把酒瓶推给了她,西西也自然地接下了,倒了一杯,没有喝也没有讲话。
“我问你……”她侧过头看纪西羽,眼睛带着点点的红,“你还会想起行之吗?”
“你会吗?”她反问。
“我一直想他。”尤优靠过来,枕在了她的肩膀上,“但是我很少梦到他,我总是在想,是不是他不愿意见到我,他的心里是不是还记着你……十一年了,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他已经走了十一年了……”
西西的眼眶也在酸涩,手里拿着杯子,指尖都在泛白,“是啊,时间过得很快。”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她已经带了哭腔,“是我先喜欢他的,就那么被你抢走了,然后你还害死了他!纪西羽,你知不知道,每次看见你和陆离在一起,我就会觉得好恨,行之对你那么好,你却那么快就忘了他!”
“我没有忘过他,我怎么可能忘了他。”
“那你怎么做到的,你教教我。你是怎么做到一边想着行之,一边和别人谈情说爱?”
这就是纪西羽一直忍耐尤优的原因,因为她对行之的爱,那个不是假的。
无论尤优怎样,她依旧记得唐行之。
除了她之外,很庆幸,还能有人记得唐行之。
“小优,我们不能一直活在以前,有些事情发生了,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啪”地一声,很重的一巴掌,打得她半边脸都麻了。纪西羽抬头看她,尤优的脸上满是泪,恶毒地看她,“没有办法弥补?他一死,你立马就离开了,你逃走了!等到你回来的时候,还是风光无限的纪家小姐,你哪里会记得他?!”
“那我要怎样才算记得?以泪洗面,一蹶不振?是不是那样,大家才会开心?”脸颊滚烫,纪西羽站起了身,“如果你没醉,你就自己回去,少在这里撒酒疯!”
尤优静静地倚在一边,“你很着急回去吗,回去见你的现任男朋友?我是不是应该祝福你,终于找到真爱了?”
满满的讽刺,她无心领会,拎过包的时候却被她拉住了,“纪西羽,你真是个贱人!不仅是我,行之也会恨死你!你们这对渣男贱女,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长久到哪里!”
纪西羽用力把她推开,听着那样恶毒的诅咒半天喘不过气。心口一阵阵的涨疼,她捂住平复了好久,慢慢看向身边环臂带笑的人,“你说我怎样都可以,但是你不要带着他们。”
尤优起身拉住她,满眼都是泪,偏偏还挂着嘲讽的笑意,无比的扭曲,无比的凄凉,“被我说中了,你害怕了?”
“小优。”她倾身上前,两指捏过她的下巴轻轻摇晃。
尤优觉得她这个动作来的莫名其妙,想要挣脱,可是刚刚一动,顿感两指力道渐大,痛得她一悚。抬眼看向面色淡然的纪西羽,她有些不耐,“你先松开手!”
纪西羽眼眶泛红,热热地烫着自己,低眉看着尤优,“小优,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我不相信的……第一件,就是唐行之会恨我。至于第二件……” 另一只手抹开将将要落下的眼泪,看看湿润的指尖,像是自嘲,她缓缓吸了一口气,“第二件更简单了——我不相信陆离不爱我。”
手指缓缓松开,推得她一个踉跄,尤优摸着下巴,惊痛之于满是不可思议,她能感觉到那里很热,应该是已经肿了。
纪西羽已经拎过一旁的包,站起身,“小优,你要怎么说、怎么做,是你的事情。但是,如果你真的把心思动到了他们的身上,就别怪我不顾念情分。”
尤优捂着下巴,落寞地跌坐在酒吧的长沙发里。
。
纪西羽回到家的时候,额头一点点地涨疼。后知后觉的酒意,呼出一口浑浊的酒精味,十分难受。躺在沙发上迷糊地睡了一觉,忽然感觉被人触碰,睁眼的时候,果然是陆离。
见她醒了,顺手便开了灯,忽然的光线,她展臂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身上一席是酒气,陆离敏锐地感觉到了,十分不悦,“你不要告诉我,你去酒吧了。”
“不仅去了,还喝了。”
是不是找死,不知道自己有酒精过敏的前科吗?!他刚刚回去的时候,发现家里没有人,打电话也不接。助理讲人早就回来了,他想了一会,决定下楼,结果她居然真的在19楼。
拉开她的手臂,他很凶,“出去喝酒,还不回家,纪西羽你——”停顿是因为他一眼看到她脸上的那个手指印,些微红肿,惊讶地凑近,然后眼里蓄起了风雷,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谁打的?”
她却只是摇摇头,“我渴了,能不能给我倒杯水?”
“我问你谁打的?!”他眉头拧紧,现在整个人都带着火气,一触即发。
“你给我倒杯水吧。”她撒娇,“我慢慢讲给你听。”
陆离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咬牙站了起来。端着水杯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了起来,斜斜地靠在一边,怀里抱着靠枕。杯子递给她,手也跟了过去,小心地摸着那片红。
她喝完一整杯,才笑着拉下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眼里闪着光,慢慢开口,“陆离。”
“恩。”
叹了一气,西西慢慢地靠在沙发上,“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句话:陆离是她的底线。
下两章可能有点虐,我先讲一下,大家做好准备
☆、小秘密
唐行之出事,最受伤害的是唐家。但是直到最后,他们却没有过多责备过同行的纪西羽。
因为,她病了。
最先发现这件事情的是陈羡。可能来自于职业的敏感性,当她意识到西西过度平常的反应的时候,就知道有些地方不对了。
那段时间对谁而言都是折磨,她在书房经常会工作到深夜,出去的时候却感到了一丝响动。那天晚上纪西羽住在她家,陈羡上前,发现一个小小的人影,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待在楼梯上,孤寂且阴森。
瘦弱的肩膀在一点点地抖动,她俯身温柔地抚摸西西的肩膀,想要安慰她,〃西西?〃
并没有在哭,她只是很模糊地“恩?”了一声,就像梦游一般,整个人带着迷茫的气息。
“你在这里干什么?”
西西的身体瞬间僵硬,而后十分平静地回答她,〃怎么了,Aunt?〃
如果说,她半夜一个人躲着哭,陈羡不觉得可怕,那她现在这样毫无波澜的状态,才是让她觉得不对劲的。她暗示性的指引,“如果想哭,就哭出来,没有关系的。”
西西居然反问,〃我为什么要哭?〃
答案很简单,但是把她问住了。毕竟创伤在前,不能二次刺激,但是西西接下来的举动才是匪夷所思。
“Aunt,你真奇怪。”纪西羽冷冷地,从楼梯上站起来,“哭几下人就能回来了?那我也不要做事情了,天天关在房里哭就好了。”
她虽然孩子心性,很多的时候顽皮了一些,但从来没有过这么无礼的态度。陈羡的确是惊讶,可震惊仅限于一瞬,回忆起她的反常,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急急上前,拉住了就要离开的人。
刚刚背着光,没能看清,现在靠得近,有些事情变得无所遁形。
阴冷,双目无神,沉沉木木。
纪西羽变了一个人。
〃我困了,要睡了。〃她直接甩开陈羡的手。
一种可怕的情绪瞬间向陈羡袭来,〃我需要和你谈谈。〃
她只是不耐烦地向前走,〃Aunt,你也早点休息。〃
跟着她一直到了房间门口,陈羡嘱咐她,〃西西,明早找我好吗?〃
〃好。〃她被纠缠的不耐烦了,答应地平静且冷淡。
陈羡自然是一夜无眠。第二天很早就等在了客厅,直到十点多才见到睡眼惺忪的纪西羽。西西的情绪一如往常的低落,见到她的时候,也只是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却看见她坐在那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Aunt。”她又慢慢叫了一声,陈羡表情严肃,没有反应。她有些担心,“你没事吧,我帮你叫医生?”话说完才想起,陈羡自己就是医生。
陈羡只是拍拍身边的位置,带着她坐下,“西西,你还记得昨晚答应我的事吗?”
“昨晚?”纪西羽真的疑惑,“我、我们见过吗?”脑中灵光乍现,她一愣,有些慌张,“Aunt,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昨天不太好……”
陈羡听着她颠三倒四的叙述,不得章法,万分无措。她直接道明原因,〃西西,我觉得你有必要和我讲一下最近的事情。〃
纪西羽的崩溃在意料之中。她那个时候的精神状态已经非常低落,整个人很阴郁。讲话的时候耐心奇缺,记忆力也变得很差,也很容易暴躁。
她甚至对自己大把大把得掉头发习以为常,过度依赖安定和酒精,不然就整夜整夜不睡。过度的疲劳也只是加剧了她的不安和压力。
她果然不对劲,不仅仅由于自己,还有很大的药物副作用。陈羡看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藏得很隐蔽的包裹,里面是整瓶的安眠药,看着剂量已经服用了大半。
〃这是从哪里来的?〃
〃爸爸的药箱里拿的。〃父亲纪久堂有轻度失眠症。
捏紧了瓶身,陈羡继续问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西西在对面低低的摇头。只是喃喃,“我好像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她不愿意去医院,症状已经表现得十分明显。
PTSD,医学上称为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一种个体延迟出现或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过度警觉,焦虑情绪增大,并且伴随药物依赖。她全部都符合。
〃西西,你要答应Aunt。〃陈羡握住女孩惊慌失措的双手,〃从现在起,要听我的话。这药不能吃了,也不许再胡思乱想,知道吗?〃
纪西羽惶恐地点着头。
但是,一切没有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
好转的迹象不明显,甚至越来越严重。西西经常会开始无缘无故地哭,放大自己的一切感知,怀疑、焦虑、极度缺乏安全感。成日闷在家中,无论说什么,都不会理睬。她很脆弱,觉得自己是快要疯掉了。
纪西羽是这样找到她的。
“Aunt,你给我开点药啊!利培酮片,我知道的。求求你把安定还给我,那些心理治疗没有用的。”陈羡至今记得小姑娘当时崩溃地大哭,“求求你,我不想变成很奇怪的人……”
这件事情只存在纪家和唐家知道,他们也只是安慰她,〃会好的,没关系的……你只是接受不了行之的事情,很快就会好的。〃
大家发现出事的那天,S市漫天大雨,所有的交通要道长达三个钟头的堵车。
汽车鸣笛、司机抱怨、雷声轰隆。
纪西羽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浑身湿透,抱她过来的自家司机也冻得发抖,“从一开始堵车的时候,她心情就很不好,她说她要下去自己走,但是雨实在是太大了。我没有注意到,她自己翻出了药瓶子,吃得很多,后来就一个劲地喊疼,直到晕了……”
纪西羽并没有疯。醒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听说的时候,茫然和恐惧并不比他们少。
她当时一下子就哭了,“哥哥,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很烦,我想睡觉,然后周围又很吵,我才想吃药的……我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