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思引-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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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两万年前北荒一战之后,沧浪将军落败魂飞魄散,这其间多多少少有数百神仙在他的命簿上暂时勾去了名字去了凡间,这无名之人的命数命簿上是不可见的,也是表示着这些人在凡间的身份随时可以转换,但是在守着渊情古神定下的规矩以及九重天为此而特意商定的几条规定中才可如此。
其中有一条便是不能因为自身缘故而改了他人命数,若是有意甚至无意者都需即时返回九重天,而在这一点中,禁止使用法术是最安全的。
所以刚才那道青蓝色的异光,今日恐是会因为多数神仙的注意了。
至于为何有些神仙想入凡间,而当时刚为天君不久的凤凰主……也便是眼前人会同意,便又是另一番话了。
尧翼看着眼前人,若不是知晓这十几万年间这人从未离开过九重天,便是此时这凡人的模样还真是让他诧异几分,歇息……也确实是此时很正常的事情。
“那便走吧。”尧翼突然淡漠下来的语气听来心情平静了许多,连席跟在身后就如同小厮一般,只是那转身离开之际,还是对着那异光出现之处目光中的冷意显露了几分,如此作法……不管缘由如何,总归是破了规矩的。
沈君步子缓慢地走出小巷,留着身后的三人,地上跪着的两人满脸惊恐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家公子,一具还是十分温热的尸体,那狰狞的面容上在最后一刻都未闭上的眼睛,眼底的红丝布满了整个眼眶,掩盖在衣服下的身躯渐渐冒出血丝,看起来确实十分恐怖。
走出巷口的人那一时应着灯火,脸上的笑不复刚才的出尘清冷,更多的……是阴沉中填满的那些冷笑,宛如从地狱深处走来的嗜血之人。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但那留下的背影怕是活着的两人永世的噩梦了。
沈君那嘴角的一抹淡笑看来还是有些怪异,从雪玉坊中出来之后萦绕在心头的那般嗜血的冲动终是还未散去,人最后尽力压制住了。
这九重天的法规可是约束不了他,刚才那道异光让该看的人看到了,今晚上也不算是白来了一趟雪玉坊。
身后留下的人,以及身后被留下的坊阁,沈君心中或许明白,那段很多年前的记忆……或许忘了更好。
丞相府
“公子,姑娘已经回来了。”有一女子走近了回廊处那独自一人站了许久的安鸣身旁,今日这佳节,丞相府与往日倒是没什么差别,若不是因着眼前人,今年花会之日她倒还看不到这般热闹的景象,虽是一人观赏,但也有一人的兴致啊!
安鸣那眼底的光柔和了不少,但没有作声答话,那看向不知何处的视线渐渐的看向了身旁之人。开口之时已有一些或许自己都未能察觉的忧愁,眼前人是隐瞒了安歌一件事吧,是关于……关于婳骨之毒的。
视线已是看着面前这张五十岁老妇的脸,这些年也不知是如何过来的,若不是还有着那三岁孩子的存在,因着当年的情况,恐怕他眼前的人已经要成一具枯骨了。
“我知晓了。”安鸣淡淡的语气确实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想着以往认识的人,亲眼看着一个个从身边离开之时,直到仅剩的眼前这一人,不久之后也是……逃不过这命运的捉弄。
“公子,我想明日便回城郊去了……”梁姑那脸上的笑带着几分忧伤,看着的人不免会感到几分凄凉,只是这句话说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确实有些变了。
“明日……是梁游的忌日。”低语中妇人那眼底的泪光闪现出来,这幅画面有些奇怪,明明是皱纹密布的脸,可是这副神情中含着的情绪已不再是活了半辈子的人应该有的。
安鸣那原想张口的话,一时又咽回去了,在这件事上,他并不能说什么。
“这几日多谢梁姑了。”安鸣那看着眼前人的神情……多了几分柔意。虽则安歌这孩子今晚依旧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行事,可是今日这孩子能回府……已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老妇眉眼间继而出现了平和,就算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此生也已经没什么遗憾了……只要,只要梁儿能平安长大。
两人静默的站在月下,这快要消失的月儿以及快要天边渐亮的光……花会之日便是这般过了。
傅明染坐在床沿一夜未眠,手边放置的是今晚从傅府带来的盒子,里面的东西……镯子只有一只。慢慢摊开的手中还有一只十分精致的玉镯,可是这仅剩下的一只,人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但更多的是那眼底浮现的光芒,傅明染眉眼间有些笑意,是真的笑了。
握紧手中的玉镯,这被拿走的一只是不是说明……当初那场为她而设计的戏或许本身就只是一场戏而已,她没有见到小念最后一面,是因为……她人已经离开了京城。
大哥隐瞒她这件事,初看确实十分生气,可是只要人是还活着,就算之后再也无相见的可能,她便多少也安心了几分。可是仅凭一只镯子就此猜测,傅明染心中那底气还是不足的,今晚原本是当面询问大哥最好的一个机会,只是…… 只是今天晚上,她似乎是错过太多了。
而明日……她便要向安丞相言明接受楚家提亲一事,虽则放在她身上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依旧没有弄清,可是这脱身之计,目前最快的是这一个了。
………………………………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纸罪状
三日后,傅明染依旧十分安分的呆在丞相府中,在这三日之内,楚家二公子上门多次,提的最多的还是婚事一事,而府中下人皆以知晓,大小姐也未向老爷说明她的意思,可是也没有拒绝,这便表明……大小姐也是……有此意的。
傅明染暂时还不知外面下人口中所议论的,这三日却是有意在房中冷静一番,她那心中越是想的多,体内的血总是感觉要沸腾起来,这毒渐渐的有些控制不了了,便是因此,她越是不想往那方面去想,因为这毒的发作就像一巴掌打在脸上,让人感觉羞愧不已。
“大小姐,楚二公子今日来了五回,老爷见了一回。”在这静待在房中的三天里,好歹也是有个进她房间送饭食的人,听着这贴身侍女所言,傅明染神情不明,但是自身知晓她所期待的,在这件事中……她只能等那人来问她的意思,绝不可表现的十分……期待。
进来之人看了一眼深思当中的人,将桌上基本未动的饭食移开,摆上了此时送来的晚膳,今夜天色还算早,但是府中厨房听着老爷的吩咐早些准备了饭菜,留了那楚二公子在府中用膳,也是大概知晓大小姐午膳并没有用膳多少,早些拿了一些回房间。
“这一回老爷留其在府中用膳了……”侍女大概是没有看到说出这话时,那坐于床沿的人放于两侧的手有些微微颤意,傅明染眼底渐起幽光,终于三日之后有了一丝变动。
若是对于一门与丞相府结亲的婚事来说,楚家绝对不是最好的人选,而对于从未在他人面前露面过的丞相府大小姐,楚府也算是最不可行的,毕竟傅楚两家自小亲近,她与楚斐瑜也算是自小认识,若是她这张脸出现在楚家,难保不会有人议论生疑,虽说在丞相府的这个名头下,下人自是不敢多言什么。
但楚家……她还是要试一试的。
床沿边上的人那一直未动的身影终于落地走来,大概也就今日……那人会来问她吧。
花府门口
夜色有些重了,街道的灯火亮了起来,有些商贩依旧是摆着摊子,大概是想趁着多出的时间多招揽几位客人。
马车停靠在一旁,从府内走出的一人身后还跟着两位年长之人,蓝衣男子微微行礼告辞,马车上的人已经下马等候在一旁,看向自家公子……蓝衣男子也是目送着两位身着华服的人离开才动身走近马车,那神情中的温和不变,上了马车之后,眼底那丝情绪显露出来,渐渐的晕染着一丝孤寂。
马车行在了大街上,车里的人只是静坐着,听着车辕上赶车的人不时说出口的话……
“公子,今日您出门前家主吩咐了府中下人准备好了一桌酒席,说是今晚会宴请一些老朋友前来。”
“不过顾二爷偷偷的吩咐了属下,说是让属下转告您,今晚他在明月酒楼设宴,邀请您前去……”
“可是家主那边……公子,您说是回府还是去……”
车外说话的声音很清楚的传来,顾七言一时整理车内那些带来的公文的动作一顿,接着手边已是拿到了从天城县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书信,天城县中还有几位师爷在,暂时这几日的时间还是能管治的。
“公子……”顾七言扫过信上的内容,渐渐的眼底浮现幽光,他上呈皇上的奏折中言明最多不会在京城中呆上七日,依着这顾家的安排,恐是还要在府中呆上几日,直等到……傅陈两家婚事之后,顾家与花府的婚事也要举办了。
今日家主宴请客人目的之一也是为了让他露面,连棋那里左右没什么大事,虽则他多少不愿应着家主的要求回府,可是他在京城仅能做的事中,已经是没有多少了。
“直接回府。”连棋与家主私下进行的交易,在眼下的局势下是无法大概局面的,想要探究当年父辈已经消失这么多年的行踪谈何容易,况且家主一直不愿透露他们的消息,甚至于连线索都是选择尽快毁掉的,所以这到底隐瞒的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而且当年顾家与齐家也是走的比较近的,这些年却像是避嫌亦或者说是有些“反目成仇”一样再也无来往。
那齐家大公子齐凉意……若不是已经是知晓其身份的,就因着那容貌中的几分相似,也实在让人心生怀疑,不过齐家算是京城四家中最为本分的那个,就算有女在宫中为妃,也从未依靠过其势力,他也是这几日听闻皇上有意召其入宫当四皇子的先生,齐家这一直以来的态度,也正是说明了一些事情。
齐家是不愿接触皇室,是从何时开始的……顾七言脸上的深思是自然而然浮现的,就如同顾家一样,爷爷自小对于他关注皇家之事便心生不悦,他步入官途也是极力阻挠,只不过因着现在……事情已成定局。
天城县县令的身份虽则当时他上任之初家主一样不支持,就是到现在回府之时,爷爷那眼底时常流露出的情绪也是说明在他老人家的心中,与皇室有了牵扯,便是最大的不安。
而这份不安的来由……是由家主隐藏了将近二十年的秘密,也正是……江安王叛乱发生的那年。
马车缓缓行驶,车内的人已经是闭上了眼睛,上回他在天城县遭到的刺杀,他想已经是猜测到了目的为何,或许幕后之人不过是为了给顾家,给家主提个醒……那人是回来了。
傅府书房中气氛有些僵硬,林敛脸上显得有些气愤,那眼底的怒火像是快要烧出来一般,只是碍于眼前人在场,他似乎要说出口的话全都是憋在心里了。
四五日前即将上任的并州县令如今应该是在自己的衙门办公,而林敛这几日一直是呆在傅府当中,只是看着当初渊主交给宋之初的任务还未完成,又是因着刚才的一番言语,他这心中的火像是拼命的往外冒。
宋之初的脸色也是极差的,阴沉中还透露出一些莫名的烦躁,余光也是能看到身边之人那生气的面容,但是自己脸上的神情此时有着说不出的别扭,刚才他说话语气是重了些。
若不是……若不是因为这人刚才辩解的一些话,此刻在渊主面前,他们怎会显得如此难堪。
傅明渊是静看着这一幕,那神情中的清冷不变,只是眼底似乎浮现一抹笑意,看着眼前闹着别扭的两人,恐怕渊阁中是再也找不到比之他们俩感情更好的人了。
“渊主,属下先行回去了。”林敛拱手行礼告退,今日来这书房原本还想问一些消息来着,现在看来是他自己自找没趣了。
傅明渊没有开口,只是目光浅淡的扫了一眼宋之初那握紧的拳头,今日这些事其实并不牵扯到林敛,只不过是有一人多日不见好友,有些……牵挂罢了。
林敛还看了身旁之人一眼,见还是这木头的模样,那眉眼间的怒气又是毫无缘故的添了几许,刚是踏出的步伐,自家主子便开口了。
“景桓那边无需担心,以他的身手,这世间能为难他的还没有几人。”傅明渊冷然的语气似乎缓解了不少这时的气氛,显然两人渐渐的放下了心中各自的不悦,神情中更多的是一抹认真了。
“渊……公子,景桓已经在渊情山庄呆了这么多日,就算是为了查探其它线索,也应该事先报个信,若是……若是渊阁与之失去了联系,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不会是能控制的住的了。”林敛说这话时全程都是蹙着眉头的,而一旁的宋之初那脸色是越来越黑。
傅明渊将两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他知林敛此时对于阿桓的关心更多的是出自多年的交情,而之初……应该是有他的心思吧。
“渊主,属下近些日子无事,特请求前往渊情山庄查探虚实,也好多一人帮忙……”
“不必,阿桓所行之事只有他一人能办到,你若是去的话……有些人大抵是要不高兴的。”说话之间傅明渊若有若无的视线停留在宋之初脸上,到现在为止这人还未开口说过一句话,这些年将这份感情藏在心中,藏的如此之深,若不是上回林敛重伤之时,恐怕他也是看不出来的。
所以说……林敛本就洒脱的性子更是看不出来,也看不明白。
宋之初与之眼前人的视线对上,那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带着偏移开的目光,渊主是看出来了,可是身边这块朽木……眼底的暗光更是深了几分,心中不免叹了口气,仿佛刚才自己的怒气一时全消。
林敛那眼底的光芒淡了许多,既然渊主不让他去,他自是不能违抗命令,只不过这后半句话……是何意。
“渊主……属下不太明白。”林敛脸上出现的疑惑也是真的,一旁的宋之初更是因为这话原本黑沉的脸更加明显了,只是在某人眼里,这不过是这人平日里一贯的神色。
“公子,那寻找罪状一事,属下肯定一定不在皇宫之中,应该早些年间是被送到他处去了。”宋之初正色说道,他被安排的任务确实算是失败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