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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倾世为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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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墨、宁君焕还有……江卿蓉。
  玉曦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了江卿蓉的身上,因是先帝的太妃,身份特殊,她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太后一侧的长桌上,她不再像当初一样喜着绯色的衣衫,而是换了一身素雅的宫装,繁复的发饰加上那些琳琅的朱钗彰显了她的身份,她如今静静地坐在那里,竟添了几分沉稳,然而眉宇间那股傲然之气却仍是掩不住的,这是她们江氏一族的通病。
  像是注意到远处那股灼灼的目光,江卿蓉微微抬手朝玉曦的方向看去,微微颔首以示礼意。
  没想到当初针锋相对的人如今再次相见竟会表现的如此平和,着实让玉曦有些惊讶,不过转念想来,她都已经释怀了她又何苦念念不忘。
  玉曦微微地转过首,却见坐下的林煜对她微微一笑,原来他一直在看她,她慌忙的躲过,视线胡乱地移动着不知如何是好。
  见众人已经到齐,华太后高居在上,垂眼打量着坐下的人,今日的她是宴上的重头,一身锦瑟织成的三重彩华服庄贵艳丽,头上缀着的九头凤更是显得贵气逼人。
  “诸爱卿素日为国操劳,肝胆忠义,哀家甚感欣慰,自先帝云游后,哀家便不得不扶持幼小的皇上,如今特邀诸位爱卿来此一举,一来,是哀家为皇上以及朔天百姓感谢诸位爱卿,二来便是哀家希望诸位爱卿能借此松容片刻,将来更为我朔天效力!哀家在此敬各位一杯。”
  一腔宫话说完,华太后便已朝殿下举起手中的夜光杯,而玉曦则同殿下的众臣们一同举杯朝着华太后的方向,朗声呼道:“愿天护佑我朔天!”
  说完,便将手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然而即使如此说着,众人心里都是几分清明的,太后病愈后几日便邀请百官在宫中举办如此隆重的盛宴,想来便是为了告知宫中的大臣,她如今仍然健在,别妄想在暗地里打什么小心思。
  如此一来,既堵了悠悠众口,更是为自己立威,如此好的机会,华太后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正想着,却见殿外悠悠地走进了一批手拖金盘的曼妙女子,她们身着轻纱,容貌艳丽,脚下生风般依次走到那些长桌前,将手中的金盘放下,而金盘中则盛着那些美味的佳肴,有斟酒的宫婢站在一旁为大臣们斟酒,见金盘一放,那几个曼妙的女子便又齐齐聚到了大殿之中,手中水袖一抛,随着舞步飞旋,她们足下的金玲泠泠作响,听在人耳中极为舒心。
  华太后抬眼看着殿下那些看痴的大臣们,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双丹凤眼微微上翘着,这些舞姬都是经过她千挑万选的,今夜便容她的大臣们好好欢心吧。
  见众人已到状态,举杯相聊甚欢,华太后眸光蓦地停定在前方自酌自饮的江临墨身上,“其实哀家今日邀请诸位来,还有一件事。”
  说完,又看了看江临墨,一双丹凤眼微微上翘,轻笑着说道:“永安侯如今也已经年纪不小了,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本宫近日来正为其物色,若诸位爱卿家中还有未出阁的小姐,自然是可以跟哀家提及的。”
  众人一听这话,自然是明白华太后的用意,江临墨是当今的永安侯,亦是华太后的侄子,就凭这层关系便足以让众人羡煞了眼。
  果不其然,太后话音方落,便见坐在另一侧的女眷们都有些动容了,私下里已是议论纷纷,掩着面羞怯地朝江临墨的方向看去,然而江临墨却是冷然一笑,微勾的嘴角带着一丝冷魅。
  且不论江临墨为人如何,皮相却是好的,那些未出阁的小姐见到了自然免不了一番动心,然而便论这婚嫁,里头想必也是暗藏玄机的,能傍上江家这颗大树,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殿下一阵窃窃私语后,终也恢复了平常,这种事情点到即止,如何安排,还得看后面之人。
  龙泽殿中向来是一派奢靡,如今用过宴,便是到天阙中游览之时,这自也为佳人才子间的邂逅添了几分意境。
作者有话要说:  

  ☆、雷雨之变(四)

  今晚的盛宴布置的隆重,处处都是欢乐的唢呐声,众臣们从龙泽殿中走了下来,脸上都有些薄醉,今晚月色正浓,女眷们皆是几个人打成一团,有说有笑的走了过去,五彩的衣饰如同艳丽的霞光,映得天阙中一片娇艳。
  玉曦离了热闹的人群,朝人少的地方走去,她的脸上有些酡红,她向来是不擅喝酒的,今夜的酒分明是不醉人的葡萄酒,然而不知为何她分明只喝了几杯却感觉有些醉了。
  今夜的风不似往常那般燥热难耐,拂过她面上的时候,竟感觉有些微微的冷意,玉曦走着,长长的宫装迤地,带着一片月华,她不禁紧了紧双臂。
  “夫人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身后蓦地响起一个声音,玉曦没有回头,因为她对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林御使不也是一样。”她淡淡地应道,缓缓动身走到流亭边,望着那波澜不惊的湖水,此时她的心境似乎也同这湖水一般不起波澜。
  林煜笑了笑,走到她身旁,同她并肩而立,他一头墨发便那样微拂在空中,偶尔落到她的脸上,竟带着一丝□□。
  “玉曦。”他悠悠地说道,这次他没有再像平日间君臣之间的礼数一般,而是轻声的唤着她的名字,玉曦心头一紧,竟荡起一丝苦涩。
  “我记得以前你曾怀疑过你的身份,你问我的时候我便否认了过去,如今想来着实是有些好笑的,一个人有很多个身份并不奇特,只是要看他周围的人如何想看罢了。”
  他轻声说道,不禁让她想起了那些往昔,他都是知道的,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视线,如今他没有像往常一般生疏的对她,不再一口“夫人“一口“林煜”的说话,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再像往常一般的伪装。
  她不能明白他此刻为何会同她说起这些,于是说道:“无论拥有多少种身份,终究也是改变不了自我,有些东西埋在心里便好。”
  说完,玉曦缓缓转头看着他,他的侧颜在月华的映照下竟现出了几分脱俗的气息,每一处都挑不出瑕疵,她看着他的侧颜,不禁说道:“不过若是像林御使这般人,我想身份定然也不会是谋士这般简单。”
  她其实很早之前便想过问他这个问题,只是他们之间的纠葛实在是太多,能静下来像故友一般说话的时候实在是太少。
  他是那般骄傲的人,常年屈就于谋士一职任由独孤烨差遣,她从来都是不信的。
  “哦?”只见林煜笑了笑,饶有兴趣的转头看着她,问道:“那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身份?”
  玉曦摇摇头,她从来都猜不透他,“也不过是人,难不成还能成神?”
  她半开玩笑的说道,谁知林煜却像是抓到了什么话头,继又说道:“与天同齐算不算?若真是如此,你可还愿搭理我?”
  她被他逗笑了,继又仔细看了他片刻,白衣飘飘果真是仙人一般,恍然想起第一次在府中见到他的时候,她亦是被他那身谪仙般的气质所吸引,于是说道:“若真是如此,只求林御使亦给我一颗仙丹,好让我好早日升仙脱离这凡尘。”
  “那些戏文里不都说仙人长生吗?你求我给你仙丹,脱离了凡尘可是希望能与我长相厮守?”林煜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依旧是那般温润如玉的笑颜,然而说出的话却是这般的露骨。
  玉曦有些羞恼,好没道理的一个人,于是转头不再看他,原本有些酡红的双颊上更是红的透彻,没想到他竟会给她开这般玩笑,让她心里一阵乱腾。
  林煜看着眼前的玉曦,心里竟带着微微的暖意,这才是他以前认识的她,若不是那身华服相衬,她依旧是那个未经世事的的少女。
  不过玩笑点到为止,再开下去便显得有些浮夸了,林煜也不再逗弄他,负手而立,目光停留在那小湖之上,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沉吟了片刻,说道:“其实今日来找夫人,还有一件事,不知夫人可有兴趣听?”
  他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玉曦却仍觉的有些尴尬,她依旧背着他,问道:“何事?”
  “是关于之前太后中毒一事,夫人不是想知道幕后之人是何人吗?”
  听他如此说,玉曦顿时觉得心下一惊,忙转身问道:“难道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林煜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湖面上,良久没有说话,像是有些为难,半响淡淡道:“我想夫人不会想知道这个人是何人,徒惹伤悲罢了。”
  玉曦知道林煜能同她说出如此的话,想必这个人对她来说是极重要的,然而,会是何人?何人想要置太后和她于死地。
  玉曦强忍住自己的心惊,不禁觉得背心有些发凉,她颤声问道:“那你能否告诉我那人为何要如此做?”
  林煜看着她的模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说话,却见远处走来一名宫人正唤着他的名字,林煜定眼一看,便认出了是独孤烨身边的人。
  “奴才参见夫人。”那名宫人朝玉曦行了个礼,才躬身对一旁的林煜说道:“殿下让你过百泉亭去,似乎是江太妃的事情……”
  那名宫人没有将话说完,说到这里便已是几分清明,林煜点了点头,亦向一旁的玉曦行礼后才随着那名宫人匆匆走去。
  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玉曦便已猜到了,江卿蓉倾慕独孤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想必是独孤烨被江卿蓉缠住,寻林煜却解围罢了。
  如此想着,便也过去了,玉曦缓缓踱步到流亭之上,仰头望着那弯明月,若隐若现地躲在那黑云之中,想必过不了多久便会变天吧。
  正站在亭上思虑着之前林煜留下的那句话,玉曦竟觉得胸口有些苦闷,酒意又有些上涌,阵的她头晕乎乎的,这流亭建的较高,视线也较为开阔起来,玉曦揉着有些发胀的眉心,却蓦然看见远处的草堆中倏地窜出一团雪白的东西,一蹦一跃的朝另一处草堆里跑去。
  乍眼一看,竟是只雪白的兔子。
  自从独孤溟之前所养的白兔被华太后命人打死之后,这宫中便不再有兔子,如今不知又从何处跑来一只白兔,着实有些稀奇。
  不过这些也不是她该操心了,正欲调开视线,却见那草堆后面竟突然冒出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来,他躬着腰垫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朝远处那只兔子走去,却不知那只白兔跳得极快,很快便匿在了另一处草丛里。
  ——是溟帝!
  那个跟在白兔身后的竟是独孤溟,玉曦微微有些吃惊,今夜天阙人众多,难免有未注意到溟帝之时,恐怕是独孤溟心性小,同华太后在龙泽殿有些枯燥,见着活的兔子便忍不住跟了上去。
  然而溟帝年幼,如今夜里天象亦是不好,莫不能出什么事才是。
  如此想着,玉曦忙下了流亭,朝独孤溟的方向走去,然而她终究是慢了一步,独孤溟连同那只白兔一闪便没了踪影。
  玉曦身后迤地的朱红色宫装沿着那些草堆移过去,发出“沙沙沙”的响声,脚步蓦地一听,却感觉那些草枝竟勾住了自己的宫装,见此玉曦索性将那宫装微微提上了脚踝,沿着独孤溟之前的脚步朝前走着。
  这来一来自是方便了不少,然而当她沿着那些塌陷的草堆越走越远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离龙泽殿走了这般的远,此时自己正身在一处僻静的殿苑之外,四周一个宫人也没有,这天阙极大,空闲下来的地方自是不少的,只是一路上都未看到独孤溟的身影,不禁让玉曦有些担忧起来。
  正寻思着如何是好的时候,却感觉额上一湿,她抬手一摸,竟是一滴水,再一摸,越来越多的小水滴滴到她的脸上,身上。
  玉曦心下暗叫糟糕,没想到这时候下起雨来了,然而却始终不见独孤溟的身影,到时候人又齐聚到龙泽殿,少了皇帝可万万不行的。
  更何况她如今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赶回龙泽殿,当今皇帝和宝华夫人同时失踪,被人议论起来着实是不好听的,如今的地步,寻也不是回去也不成,玉曦正想着,却听见前方的殿苑之中发出“哐嘡”的响声,玉曦心下一喜,想必是那只白兔跑到了这里来,独孤溟正跟着来的吧。
  心里有了打算,玉曦提了提宫裙朝那殿苑中走去,刚一进去,便感觉殿外的雨声似又大了些,细细密密地下了下来。
  这殿中极黑,连月华也照不全,只隐隐看得到几丝光线,玉曦心下有些紧张,忍不住攥紧了裙角,她轻声轻脚朝殿中走去,在这黑暗中试探的唤了声,“皇上?”
  没有人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溟帝之死(一)

  “皇上,是臣。”玉曦又朝前走了几步,可是这黑暗中依旧是没有人回答她。
  玉曦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不禁想到了最坏的可能,若这殿中的不是独孤溟那么又会是何人?
  然而转念便被自己的想法否定了,今日盛宴,众人都齐聚在龙泽殿外,谁会跑到这么僻静的地方来?这殿一看便是被荒废已久的,想必是什么老鼠之类的爬过也说不定。
  这般想着,玉曦便不再往里走了,今日她出门之际特地让夙夜留在了宫中陪黛儿,如今自己一个人,若是出了什么事着实难以脱身,说不定小皇帝没抓到兔子又回到了龙泽殿也说不准。
  于是玉曦提着裙正欲转身,却感觉自己背后一凉,一个热气腾腾的东西猛地贴到了自己身上,口鼻被死死捂住。
  玉曦心下大惊,一双杏眼瞪得极大,她想张嘴呼救,可是自己的口鼻被死死的捂着根本出不了声,再者此处空无一人想让人来救她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玉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拼命地挣扎着,让自己保持清醒,然而背后那人的力气似乎极大,突然一把将她抱起朝殿中走去,玉曦哪里肯从,在他的怀里挣扎的,越往里走月光越是照不到,玉曦根本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感觉浓浓的酒气喷到她的脸上。
  是谁?
  何人敢如此大胆的对她?
  玉曦感觉那人似乎醉得不轻,力气虽大,脚下的步子却是虚乏的,说不定是喝醉了胡乱做了事,若她相劝几句或许还能放了她。
  心下有了主意,玉曦想挣扎,却感觉那人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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