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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陛下心眼儿小-第7部分

小说: 陛下心眼儿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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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昭瞟到贺拔天生的窘态和怒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拿到今天用的木矢,他就发现这几支木矢有些不对,为了追求华美,这些木矢离标准木矢都差了一点。但只要多练几次,熟悉手感之后,对投壶并不会有影响。

    别人以为他是发了傻在木矢上雕刻,实际他是在削掉多余的部分,以符合木矢标准。他知道贺拔天生前几支肯定会投不进,但以他的投壶技术,不出三支就能习惯这些木矢。但如果贺拔天生发现自己没投进,而他投进了,一定会方寸大乱,无法再好好熟悉木矢。

    果然像魏昭预料的那样,受了刺激的贺拔天生一直到第六支木矢才找到感觉,投中投壶。但哪怕他将剩下的两支矢全部投进,也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的结果是,魏昭进了四矢,贺拔天生进了三矢。魏昭以一矢之差侥幸胜出。

    除了李陵姮和王十二娘,其他人对这个结果都大吃一惊。尤其是那些押了贺拔天生赢的,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贺拔天生看着魏昭乐呵呵的脸,以及其他人脸上的不敢置信,一脚踹翻两尊投壶,头也不回扬长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发生了这样的事,其他人的兴致都不是太高。今天这场投壶会,本来是鲜卑贵女们想出来想和那些汉女比试的。但现在,她们心知肚明,大家都提不起劲了。

    无奈之下,只能改约他日。大家乘上车回城,心里却对输不起的贺拔天生没了好感。

    魏昭看着桌子上被呈上来的资料,神色渐渐起了变化。他曲起中指,用指节敲击桌面,听着笃笃笃的声响,嘴角扯出一道玩味的笑。

    没想到这位李氏女郎居然有洁癖。

    李陵姮当初不爱出门,就是为了努力隐瞒自己的洁癖。但魏昭一查就查出来了。

    更让他感兴趣的是,李陵姮疏远即将谈婚论嫁的竹马;一改以前的温婉贤良的做派;还对被人瞧不起的魏二郎施以援手。这位李氏女郎身上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魏昭想不到这是因为李陵姮重生了,但他能够看出来,李陵姮似乎有什么计划。而这个计划,也许还和他有关。想要算计他。魏昭唇边显出笑纹,但越发使他显得阴鸷孤冷。

    李陵姮并不知道她一心想讨好投靠的对象,心里已经对她充满怀疑和恶念。最近邙山战势越发严峻,大丞相魏峥已经亲自领兵前往战场。在这种时候,在大肆举行欢宴有些不合时宜,因此近日的晋阳城再度沉寂下来。

    尽管如此,李婂的婚事还是被提上了议程。现在,李婂已经知道了自己将在下半年十月份嫁给陈延尉次子。那位陈二郎的名声,李婂是知道的。虽然相貌俊俏,但风流多情,整日眠花宿柳,与乐妓舞姬打成一片。
………………………………

11。算计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婂浑身发寒,牙齿上下撞击。

    她砰地将桌子上的茶具全都扫了下去。茶具碎了一地,发出脆声。李婂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知道肯定是李陵姮把那日金柳园中的事告诉了崔氏,崔氏才急着把她嫁出去。李婂秀气的脸上布满阴霾,她还当真以为李陵姮什么都不在意。现在看来,不过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凭什么她和阿姊同是李氏女郎,李陵姮能够找一个情投意合家世匹配的郎君,她就只能嫁给这种人。就算她是庶出又怎么样,她总会让自己活得更好的。

    李婂的胸脯剧烈起伏,眼中的光越来越亮。

    自从金柳园那件事发生后,李婂便被拘起来,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随意出门了。好在她知道这段时间裴景思不在晋阳,因此心里也不及。但现在,她却整个人都焦躁起来。

    再不想个办法,她就得嫁到陈家去了。

    “娘子,你当真要这样做吗?”李婂的贴身婢女换上李婂的衣服,睡在她的床上,惴惴不安地问道。

    李婂站着,正由另一名贴身婢女为自己整理身上的婢女衣服,听到木棉的声音,她转头看着她:“木棉,我马上就要嫁给陈二郎君了。我只想和子迁道个别。木棉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木棉默默住了嘴,她对李婂和裴景思的往来一清二楚,知道自家娘子有多喜欢裴小郎君。她对李婂忠心耿耿,不再相劝,只保证道:“娘子,你去吧。木棉一定会帮您办好的。”

    已经为她整理好衣服头发的婢女辛夷也信誓旦旦,“娘子放心,辛夷不会让人闯进来的。”

    然而计划比不上变化快。

    辛夷和木棉确实一心想为李婂瞒着这事,但不巧,下午的时候,五娘子李婉来拜访李婂。五娘子李婉生母比李婂身份高,她一直自持身份,觉得在李氏三房,也就是李希宗这房的庶女里,自己是头一个。

    她原本觉得自己的未婚夫婿是正五品长水校尉长子,对她也算体贴。但自从知道李婂即将嫁入陈家后,她心里严重失衡。

    是,延尉虽然只是从五品官,但陈氏是中等世家,而她要嫁的董氏,只是个落魄世家!李婉不喜欢李婂,但碍于对方嫁的好,她不得不主动去和对方打好关系。

    然而,让李婉没想到的是,她都主动放下身段来交好李婂了,李婂居然不肯见她。心高气傲的李婉胸口腾起一团怒火。

    “我诚心来向六娘子道贺,没想到六娘子居然如此无礼!”

    拦在门口的辛夷急得背后直冒冷汗,“五娘子,不是我家娘子不肯见你,实在是娘子身体不适,无法见客。五娘子不如先回去,我家娘子身体好了,一定主动拜访。”

    身体不适!李婉心里冷笑,早上请安的时候还好端端的,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身体不适了?不就是仗着找了个好夫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吗?

    李婉不是个好脾气的,“既然六娘子身体不适,我更要去看看她了。你让开!”

    辛夷拦在门口死活不挪位置。看着辛夷这副样子,李婉心里突然产生了怀疑。这个婢女一直拦着不让自己进去,难道李婂不在屋子里?

    她一下子兴奋起来,朝自己带来的婢女吩咐道:“快把她带开。我要去看六娘子!”

    没有了拦路虎,李婉立刻推门走进去。“六娘子,阿姊来看你了。”她边说边朝内屋走去,内屋里,一顶帷帐放了下来,李婉只能影影绰绰看到床上有个人影。

    原来在呀。那那个婢女拦什么。李婉顿时失了兴致,打算和李婂说两句就离开了。

    “六娘子,你身子怎么样了?你现在和以前可是不一样了,不如我去替你禀报夫人,请个医师来给你瞧瞧。”

    木棉原本是打定主意不开口的,但她害怕五娘子当真是去禀报夫人,只得张着嘴努力学六娘子的声音道:“不用了。”

    她说的很轻,但李婉还是听出这声音有些不对劲。她心里狐疑,“六娘子,你声音怎么了?”

    “病了。”

    病了?李婉却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在门口的猜测,再度兴奋地两眼放光。“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房间里没了声音,木棉还以为五娘子信了自己的话,已经走了。她劫后余生地呼了口气,从被子里钻出来打算看看情况。

    “好大的胆子!你不是六娘子!你们把六娘子藏哪儿去啦!”

    木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被子里钻出来,睁开眼的一刹那,看到的居然是撩开帷帐的五娘子。她一下子脸色煞白,脑袋里一片空白。

    “来人!快来人!”李婉朝着屋外尖声喊道。

    呆愣的木棉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跪倒在地上,使劲地磕头,“求五娘子饶过六娘子一次。求五娘子饶过六娘子一次。”

    这件事不能闹大。

    李婉看李婂不爽久已,抓到这个机会又怎么会放过。这件事还是被闹到了夫人面前。

    李家一团混乱,崔氏大发脾气的时候,李婂正在康乐楼里和裴景思见面。

    金柳园一别后,这还是裴景思第一次见李婂。他今日来,本是想告诉李婂,两人以后不要再如此频繁地见面了。虽然李陵姮不肯再见他,但他并未放弃。

    只是不等裴景思为难地把这些话说出来,李婂就双目垂泪,眼中水光涟涟。他立刻慌了神,“阿婂,怎么了?”

    李婂梨花带雨,“子迁阿兄,夫人为我定了一桩婚事,是——”她神色更加哀戚,“是陈岚陈延尉家次子。”

    裴景思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再加上他对李婂颇有几分爱怜,闻言,立刻怒道:“岂有此理!那陈二郎整日和乐妓厮混,没有正行!”

    听到裴景思替自己生气,李婂从默默垂泪变成小声啜泣,“子迁,我不想嫁给那样一个人。”

    裴景思虽然生气崔夫人为李婂定下的婚约,但他也拿这没办法,“阿婂,这——”

    李婂忽地抬起头,一双盈满泪珠的眼睛雾蒙蒙地望着裴景思,“子迁,我心悦你。如果嫁人,我只愿嫁给你。子迁,你娶我好不好?”

    裴景思虽然被那双泪眼一看,觉得心都要碎了,但李陵姮的身影唤回了他的理智。他十分为难,“阿婂,我——我不能娶你。”

    “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堪为子迁正妻。只要能嫁给子迁,我愿为妾!”李婂坚定地说。

    “阿婂!”裴景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李婂对自己居然如此深情。北朝妾室地位非常低,无子的妾室就相当于物品一样,有可能被送人。李婂虽然是庶出,但她出身赵郡李氏,还是有很多出身一般的官员愿意娶她为正妻。

    “阿婂。”面对这样一个娇柔可人,楚楚可怜,又对自己如此情真意切的女子,裴景思的心软了下来,甚至开始动摇。但最后,他还是摇了摇脑袋,朝着李婂道:“阿婂,你该去做正室。”

    李婂没想到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裴景思居然还是不同意。她神情有一瞬间的扭曲,看来,她只能走最后一步了。

    “是,是我痴心妄想。子迁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纠缠你。”李婂走到一旁的茶台上,背对着裴景思亲自煮了一杯茶,“子迁,喝了这杯茶,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裴景思神情无奈,想让李婂不要这样,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他叹了口气,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也许是茶太烫,裴景思喝完茶后,总觉得有些热。

    李婂接过茶杯,想要将它放回茶台上,却因没放稳而摔在了地上。茶杯落地的清脆声仿佛打开了李婂心中的闸门。她突然大哭起来。

    裴景思束手无策,不停安慰,“阿婂,别哭了。”

    李婂抬起朦胧泪眼,“子迁,我能不能抱你一下。以后——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

    这本来与礼不合,但裴景思看着李婂,无论如何都硬不起心来。他朝李婂走过去,将她娇小玲珑的身子揽在怀里。少女的馨香在他鼻尖萦绕,竟让他心神荡漾。裴景思深觉失礼,想要放开李婂,却又下意识将她揽得更紧。

    另一边李家人终于撬开木棉和辛夷的嘴,得到了六娘子外出的地点。当他们来到康乐楼,站在二楼最里面的那间阁子外时,亲耳听到里面传出女子带着哭腔的呻,吟声。
………………………………

12。事发

    领头的李家管事脸色铁青,立刻将康乐楼的人带离现场,又马上派人回府去禀报夫人,然后自己带着人死死守在二楼最里的阁子前,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一步。

    六安是裴景思的贴身仆从,每回裴景思来见李婂,都让他在楼下等着。这回也是如此。他原本正在楼下喝着茶,等着郎君下来,却突然瞧见明显是哪家仆从的几个男子从外面进来。他们和康乐楼的人聊了几句,康乐楼的人就领着他们往朝楼上走。

    打头的那人,六安看着眼熟。等对方上了楼,他才突然反应过来,那人不是李家的二管事吗?

    莫非他们是来找六娘子的?六安陡然变了脸色,不好,郎君还在上面。他站在楼道口看了眼被李家人围起来的阁子,果断转身朝裴家跑去。

    范阳裴氏历史悠久,人才辈出,自始祖裴徵以以儒学致显,官至曹魏北中郎将,到现在已历经四百多年。在这四百多年见,范阳裴氏已经从同居共财,自祖至孙,家内百口的大宗族,分化成为多个房支,或南或北,各为其主,成为直接或间接的“政敌”。

    裴景思所在的这一支兴起于北梁太元年间,是目前“北裴”的著房。裴景思的父亲,博通经籍,是太学博士,之前担任给事黄门侍郎,兼著书郎一职,去年晋升为太常卿,连升两品。

    六安求见裴夫人的时候,裴夫人正在喝茶赏花。听到六安说子迁和李氏六娘约在康乐楼见面,李家人突然出现来找人的时候,她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裴家人赶到康乐楼的时候,裴景思和李六娘已经被崔氏派来的人接走了。

    长史府,大堂。

    发丝凌乱的李婂低头跪在地上。

    崔氏看着她脖子上不堪入目的红痕,脸色冰冷,眼中嫌恶一闪而过,“不知廉耻!”

    北梁虽然民风开放,寡妇再醮,未婚男女同游出行,娘子们追捧貌美的郎君,都稀松平常。但李婂和陈二郎的婚事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她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事,在陈氏看来,就是故意落他们的面子!

    “身为李氏女,居然做出这种事,有辱门楣!”崔氏朝着一旁的心腹仆妇看了眼。崔妪上前,朝跪在地上的六娘子一巴掌扇过去。

    眼看崔妪又要抬起手,一直站在一旁的裴景思再也不忍住,“住手!”

    崔氏将目光转向裴景思。裴景思心中一颤,他来过李家这么多次,从来没见过崔夫人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自己。

    “这是我李氏的家事,裴郎君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崔氏对大堂外喊道:“来人,请裴郎君下去稍作休息。”

    裴景思被仆从推拉着,不断挣扎,眼看自己快要被带出大堂,而崔妪又对着李婂举起巴掌,裴景思一举挣脱挟制着自己的仆从,跑到李婂身旁,朝崔氏喊道:“崔夫人,这事是我的错!我和阿婂情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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