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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心语-第1部分

小说: 心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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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陶西莫
文案
贺青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安静可人、貌美如花
客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在贺青心上刻下了挥之不去的一道影
……
两年后,贺青的堂弟从安州市刚落成的当代艺术馆跳下,贺青回国帮助姑姑料理后事
那道影从梦中走进了现实
……
三四个现实向的案子
贺青 * 孟夏
1v1HE
月影明灭不定,贺青定定看着孟夏:“如果每一片造成崩落的雪花都不会被定罪,那你追求的真实还有什么意义?”
孟夏眼眸微垂:“因为如果真实都没有人在意,那他的离去就真的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你还想继续吗?”

内容标签: 强强 现代架空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青,孟夏 ┃ 配角:葛星,叶欣,齐修 ┃ 其它:1v1HE
一句话简介:现代都市刑侦悬疑 1v1 HE
立意:真相隐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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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起(1)

  悉尼的十一月,万树开花。红屋顶、蓝花楹,有致错落在连绵起伏的海岸线和一望无际的旷野间。
  城外的人想进去,而在城里呆了够久的人,比如贺青,想逃出来。
  刚刚结束了期末考试的贺青走出考场,走过株株开的热烈的蓝花楹。春风醉人,花雨纷飞,眼前是日复一日的蓝天白云、年复一年的草长莺飞。
  贺青顶着一双熊猫眼走出校门,此起彼伏的喧闹声扑面而来。油烟味混杂着饭菜香,咖啡香伴随着新鲜出炉的面包香气。人群中传出阵阵喝彩,有街头歌手演奏着欢快的苏格兰民谣,有年轻小伙跳着不知名的舞蹈,还有故作神秘的魔法师变出一朵鲜花递到姑娘的手中。
  贺青站在人群中,茫然四顾眼前的人来人往,不知所措。
  往常的这个时候,他应该打包好了行礼,飞快地赶往机场回国度假。而今年此时,国内的老爸说老家安州出了恶性爆炸事故,让他乖乖呆在悉尼,没事不要出门。
  贺青还在人群里发呆,肩膀忽然被人猛地撞了一下,形色匆匆的彪形大汉快速经过他身侧,目不斜视汇入了人群之中。贺青一个踉跄,手机顺势飞了出去。
  “嗞——嗞——”水泥地上的手机震个不停,贺青飞快上前捡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贺岚”两个字。贺青按下接通键,起身的档口,眼角余光瞥见那彪形大汉匆匆走进了金华宫的后门——这条街上最知名的粤菜馆。
  “喂,妈?”
  贺青的老妈在贺青十岁时嫁给现在的老公,移民澳洲后就一直住在南澳的阿德莱德——悉尼的彼端。夫妻两人合伙经营着一个酒庄,生活有声有色,平时和贺青的联系不多。
  “喂?贺青啊,考完试了吗?考的怎么样?”
  以为只是平常的例行问话,贺青揉了揉太阳穴,察觉到自己心底油然而生的一丝疲惫。
  “还行吧——老妈有什么事吗?”
  贺青的老妈—贺岚女士显然也很了解自己的儿子,立刻省去了不必要的例行问话、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你妈妈在国内的一个朋友,他儿子今天到悉尼,没有地方住。我就给了他你的地址。现在应该已经下飞机了,你帮忙招待一下。”
  贺青愣了一下,麻木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考试期间积压在厨房的垃圾、客厅乱扔的衣服、卫生间没收的内衣裤像跑马灯一样一一闪过眼前。
  贺青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马上又把手机放回耳边、提高音量道:“现在就下飞机了?妈我先挂了,晚点联系。”
  路边的喧闹瞬时变成了阻碍,贺青越过人潮,快速往公寓方向走去。
  “贺青——等等我——”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
  贺青转过身,好友雷诺像往常般支棱着头发,身上穿着宽松款的黑色卫衣,胸前挂着巴黎世家当季的白色腰包,嘴角上扬朝他挥动着双手。那腰包随着他奔跑的节奏上下摆动。
  雷诺一个急刹停在贺青眼前,搭着贺青的肩一边往前走一边道:“怎么走这么快?今天早交卷了?去不去金华宫吃饭?”
  “今天不行,我有急事,过几天再聚。”贺青没有放慢步子。
  雷诺松开搭着贺青的手:“那行,等你忙完了再告诉我。”
  贺青朝雷诺摆了摆手,示意保持联系,随即加快速度往家赶去。
  这栋砖红色的公寓位于贺青就读的大学附近。知道贺青要到悉尼上大学后,贺岚就买下了这间学校附近的两房公寓。除了偶尔有朋友过来相聚,平时就只有贺青一人。
  贺青深刻了解一个人的家不仅代表了这个人的卫生习惯,还有消费习惯、处事态度、艺术品位等等。即使是毫不相关的陌生人,贺青也不愿意给别人留下一个邋遢随意的第一印象。
  脏衣服扔进洗衣机、碗筷扔进洗碗机、垃圾收拾分类、扫地机器人开始工作…如秋风扫落叶,贺青终于赶在门铃响起前让公寓恢复成了正常状态。
  阳台上晒着刚洗完的衣服、厨房里飘出浓浓的咖啡香、客厅里回荡着舒缓的钢琴曲。风起处,落地窗前的窗帘掀起一角,露出阳台边生机盎然的巴西木。
  “叮铃——”门铃响起,贺青环顾四周,很是满意家里的布置。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当贺青面带笑容打开公寓大门的时候,眼前的人突然让他对“Crush”这个词有了醍醐灌顶的感受。
  或许是他简单的白T牛仔让贺青觉得舒适,或许是他略显单薄的身形让人心生爱怜,或者只是那一抹橙色斜阳里,他撩头发的动作忽然就拨动了贺青的心弦。贺青脑内迸发出火树银花,瞬间失去行动能力般愣在了门口。
  见贺青斜倚在门边不动,来人显得有些窘迫。那人低下头看了看手上写着地址的纸——那一缕刘海挡住了他的眼,他伸出修长分明的手指撩了撩头发——又抬起头看了看门牌号,带着不确定开口道:“你是格林吗?”
  声音清冽干净,只是口音有种奇异的违和感。贺青清了清喉咙道:“对,我是。你喊我贺青就行。你怎么称呼?”
  “孟夏。”
  孟夏眸色深沉,定定看着贺青。四目相对,贺青忽然想起了乌鲁鲁那一片悠远而深邃的夜空,迢迢星河触手可及的纯粹。贺青移开目光,孟夏脸型瘦削,鼻梁高耸,只眉心淡淡的细纹出卖了他纷乱不定的内心。
  贺青把门推开让到一边,示意孟夏把行李箱推进房间。
  孟夏推着大号行李箱挤进大门。他的身高只到贺青鼻尖的位置,贺青稍一低头就能看见他头顶的旋涡,苍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和分布其上的青色血管——这是一个生活规律身体强健的人,只是此时似乎因为某种打击,他看起来弱不禁风。
  孟夏试图不碰到贺青,努力缩小身体。
  公寓门太窄,孟夏的左臂稍稍擦过了贺青的胸前。贺青闻到了他身上残留的皂香味,猝不及防的血气上涌。
  贺青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带着一丝羞赧伸手指了指客卧,说了一声“随意就好”,转身冲进了洗手间。
  孟夏面无表情站在客厅中央,贺青的身体语言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抬眼看了看紧闭的洗手间门,门内传出突兀的水流声。
  这个年纪的男生似乎太过血气方刚了一些。

  ☆、缘起(2)

  没有特别安排的假期,贺青的生活有些单调。看剧、看论文,偶尔和朋友外出。
  这个新来的室友,如贺青所料,生活规律而简单。早上六点起床,吃完早饭六点半准时出门跑步,七点半回家洗澡,八点准时出门。晚上通常十点左右回家,洗漱完毕,十一点准时熄灯睡觉。
  贺青心里清楚,Crush之所以被称为Crush,精髓只在于心脏被撩动的那个瞬间。这种冲动转瞬即逝,即使是同个屋檐下的两人,也不一定会有后续,比如他和孟夏。
  出门招呼、进门问安,偶尔给对方带些吃的喝的,这就是贺青和孟夏的相处方式。
  平稳无波的一个月。
  雷雨过后的早晨,屋里显得比平时要暗一些。贺青拉开窗帘,一夜风雨后楼下已经枯枝败叶遍地,满地蓝花楹和红千层的残骸。
  贺青打开房门,屋里似乎有种隐秘的不和谐感。水壶里没有冒着热气,阳台上没有滴着水的衣物,厨房里也没有面包和煎蛋的香气。
  贺青压抑住心头的不适感,如常走进洗手间准备洗漱。
  “哐啷——”贺青刚打开水龙头,忽然听见孟夏的房里传出玻璃碎地的声音。
  贺青走到孟夏房门前,敲了敲门。门里没有回应。处于隐私考虑,贺青犹豫再三决定转身离开。没走两步,门内突然传出一阵闷哼、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
  贺青不作犹豫转身推开房门。
  开门太快,贺青突然不知该把目光落在哪里。玻璃杯碎落在地,孟夏光着身子滑倒在地板上。溅起的水珠挂在他的脸上,流经他分明的下颚线,慢悠悠滚落到他的胸前。贺青目光闪烁。
  孟夏抬起头看着贺青,眼中有生理性的眼泪在打转,眼角是一抹要人命的绯红色。
  贺青收回目光,轻咳一声,上前试图扶起孟夏。
  一个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的人选择在生病时泡上一杯蜂蜜水。而另一个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身体的惯性抵不过蜂蜜水的粘性。
  拖鞋踩到地板上的蜂蜜水,贺青一个趔趄扑向孟夏。孟夏漆黑的双眸里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丝波动。
  下一秒,贺青已经双手撑在孟夏两侧,慌张地抬起头看着孟夏。孟夏微扬着下巴,下颚线流畅而分明。脖颈以下,锁骨突出、腹肌分明而性感。贺青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收回闪躲的目光,起身让到了一边。
  贺青穿好拖鞋,重又伸手去扶孟夏,碰到胳膊的一瞬间才发觉孟夏正浑身发烫。
  “你发烧了?昨天淋雨了?”贺青顾不得几分钟前的尴尬,伸手碰了碰孟夏的额头,语气坚定道,“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谢谢。”孟夏礼貌挪开了贺青的手,一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不看贺青一眼默默坐回了床边。
  贺青皱起眉头看着孟夏。讳疾忌医的人很常见,可以他对孟夏的观察,他不属于这一类人。那就是有其他不能宣之于口的理由。
  贺青没有坚持,蹲下身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收拾干净,边出门边对孟夏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买药。”
  孟夏盯着轻轻关上的房门出了会神,又盯着地上的水迹看了会,终于默默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楼下的街道依然喧哗如往昔。贺青无意流连,径直走进了最近的药房。
  买完感冒药出来,贺青想起孟夏早上并没有做早饭。金华宫门口仍然门庭若市,贺青犹豫了一下,挤到人群中,问前台的小妹要了份菜单。
  前台的小妹梳着歪掉的辫子,满脸不耐从身后拿了份菜单,一边递给贺青一边道:“要点什么快点,今天有人临时请假,里头忙的很。”
  贺青把菜单还给小妹,挤出一个理解的微笑:“一份白粥,再加一个鸡蛋饼。”
  贺青轮廓分明,气质略显忧郁,不笑时显得严肃清冷。此时眉眼舒展,桃花眼中似有波光流转。小妹突然红了脸颊,一边接过他手上的菜单,一边朝厨房方向大喊道:“一份白粥,一个鸡蛋饼,要热的。”
  贺青对着她笑了笑,退出人群让到了墙边。
  门口人头攒动,贺青似有些头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贺青环顾大堂之内,客人中有早期移民、有留学生,还有很多老外。往来穿梭的工作人员里有年纪稍长的大妈,有打工的留学生,还有身穿制服的大堂经理。隐约可见的后厨房,身形丰满的主厨在高声叫嚷,精明干练的瘦帮工在低声应答。贺青的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魁梧莽撞的身影。那个撞到他又冲进金华宫后门的人,是客人还是主人?为什么他可以自由出入餐厅后门?
  “这位帅哥,你的粥好了。”前台小妹弯起了眉眼,下意识撩了下耳侧的头发,身体前倾把打包好的粥递到贺青眼前。贺青收回神思,点头谢过前台的小妹,转身朝家走去。
  家里悄无声息,只落地窗露开了一条缝,窗帘一下一下打在玻璃上,发出规律的声响。贺青径直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严实,又转身回到厨房,把仍然温热的白粥装进瓷碗,倒上热水,拎着退烧药轻声推开了孟夏虚掩的房门。
  房间里热气氤氲,地板上的水迹已经消失不见。悉尼的十二月正是盛夏时节,因为门窗紧闭房间里有些闷热,孟夏盖着一条厚棉被,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呼吸声均匀而沉重。
  贺青把东西尽数放到桌上,蹑手蹑脚坐到孟夏床边。见孟夏睡得深沉,贺青试图掀开被子让他透透气。
  被子底下的孟夏睡得满脸潮红,不知做了什么梦,孟夏紧皱着眉头,一贯平淡谦和的脸上染上了一丝凄楚的神色。
  贺青伸出手探了探孟夏的额头,仍然烫的吓人。贺青不带犹豫转身出了房门。
  洗手间里备着许久没用过的脸盆和毛巾。贺青将脸盆毛巾洗净,倒上凉水端回了孟夏房间。冷毛巾触到额头的时刻,孟夏下意识舒展了眉头。贺青重又回到厨房,把所有老姜切成片拿到孟夏房间。贺青坐到孟夏的床尾,顾不得礼节直接举起了孟夏的脚,像小时候自己生病时老妈做过的那样,拿起手边的姜片用力摩擦着他的脚底。
  贺青的额头渐渐浮起汗珠。孟夏还没醒,贺青不敢掉以轻心,一边摩擦着脚底一边观察他的神色,时不时还要替换毛巾和凉水。
  额头的汗珠滴到孟夏的腿上。
  “不要——”睡梦中的孟夏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声,像是要快速奔跑般一脚踹进了贺青怀里。
  “哎哟——”贺青肚子吃痛下意识后仰,左手还握着孟夏的小腿。小腿被牵动,孟夏猛地睁开了惶恐的双眼,眼中还带着没散去的血丝。
  贺青把孟夏的脚塞进被子里,一边揉着吃痛的胸口,一边微皱着眉头朝孟夏道:“醒了啊?醒了先把药吃了吧。”
  孟夏渐渐恢复了平静,认出了眼前的贺青和身处的房间。贺青起身走到桌前,把药和温水递给他道:“我再去热一下粥,吃了药一会先把粥喝了,喝完了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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