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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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妞妞被一阵敲门的声音惊醒过来,被铁链锁住的房门推开了一条缝,一个比她大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露出了半张脸。
“谁?”妞妞惊慌地爬了起来,她以为又有人要来打她呢!
“那个,我叫小琴,也是被卖到这里的,你——饿了吧?”小琴个子并不高,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夹袄,小手冻得通红,还有些肿,说话带着山西口音,她嘴角上长着一颗黑痣,瘦长的脸上泛着一层病态的黄绿色,她说着从衣襟底下掏出两块点心,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妞妞没有动弹,也没有出声,只是呆呆地发愣。
“小妹妹,别愣着了,快吃吧!”小琴有些害怕地瞅了瞅身后,好心地说道:“他们有事出去了,让他们看见,我也要挨打的。”
妞妞两只大眼睛骨碌碌地望着小琴,似乎不用多说话,两人的眼睛碰到一处,就象电流一样接通了语言,两颗同病相怜的心拥抱在一起,她大声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让他们听见可不得了呀!”小琴吓得脸都白了,使劲摆着手,四下张望着。
“姐姐,你,救救我,救救我吧!”妞妞哭着扑到门边。
小琴吓得不知所措,转身跑了。
哭了很久,妞妞才收住哭声,她确实饿了,拿起那两块点心狼吞虎咽吃下了肚,又跑到屋角的水管处,打开水龙头,喝了几口冷水。
小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探头探脑地凑了过来,忧郁的目光愈发显得阴沉。
“我不哭了,姐姐你别走。”妞妞跑到门边,扒着门缝求道。
小琴逡巡着走了过来,掏出一块小花手绢塞给妞妞,然后两人默默无语。
“小琴姐,你刚才说也是他们买来的?”妞妞试探着问道。
嗯,小琴低下了头,眼圈红润起来,缓慢地说道:“我比你还要小点呢,就给卖到这里了。”
“那,那你——”妞妞转着眼珠,小声说道:“怎么不跑?”
小琴苦笑了一下,说道:“跑过,又被抓回来,差一点被打死。我也没有家了,跑到哪里去呢,从那以后,我就认命了。”
妞妞不说话了,停了一下,小琴抬起头,细声细气地说道:“你不要再犯倔了,他们家里的狠劲儿,你还不知道呢,你只挨了几鞭子,这不算什么,比这厉害的还多着呢,你又何必找那个罪受!你听姐姐的话,先听她们的,以后再说以后的,啊?”
妞妞沉思起来,身上确实疼得厉害,看来想逃出去,比登天还难,唯一的希望是妈妈和舅舅来救自己,想到这里,她难过地抬起头,“姐姐,我家里人要是知道我在这儿,他们会来接我吧?”
小琴想了想,安慰道:“可能会吧,这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得挺着过日子呀,等他们来接你。”
“姐姐,你,你真好。”妞妞的小脸上闪出了一丝笑容,转而又情不自禁地抽泣起来。
“咱们都是苦命的孩子,慢慢熬吧!”小琴叹了口气,又慢慢叮嘱道:“在这里要小心,特别是那个强嘎子,可别犯到他手里,他打起人来——”小琴瑟缩了一下,心有余悸地继续说道:“那个叫二柱的,倒还有些好心肠,可他说了不算,唉!”
妞妞擦了擦眼泪,扁着嘴用心听着,她从来没挨过打,又只有八岁,一顿皮鞭就够她记忆深刻,不得不害怕了。
这里是坐落在天津法租界大教堂后面的一所宅院,临街一扇黑漆大门,门框上头挂着一块擦得锃光发亮的铜牌子,上面端端正正写着“谢宅”两个黄漆大字。这谢宅的主人,就是鞭打妞妞的胖女人,谢大奶奶,背后提起她,大伙却又都管她叫做“蝎子娘”。
这位“蝎子娘”原来是跟着曾经轰动一时的天津名妓小双喜当贴身老妈子,妓院里那一套很熟练,等到小双喜从良嫁了人,她就开始了现在的缺德行当,既象老鸨,又象个人贩子。她买来模样周正的小女孩,请琴师、唱师加以训练,年龄大了些就卖给妓院,挣一笔大钱。
“蝎子娘”当然还有人给她支撑门户,那就是她娘家兄弟,黑心老六手下四大金刚排名第三的“强嘎子”。她又使了钱财,结识了法租界巡捕房的探长孙四道,黑白两道都有人罩着,她便真成了蝎子尾巴、老虎爪牙,更加威风起来。
挨了平生第一次毒打,妞妞又在后院的仓库兼黑屋里被关了两天,按照“蝎子娘”的理论和经验:这人不能不打,可也不能老打,打一顿之后,你得让她消化两天,等她回过滋味儿来,老实点的,有这么一顿就够了;烈性的也过不了三顿便服服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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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心如蛇蝎
果然如“蝎子娘”所料,妞妞在表面上变得顺从了,尽管晚上没人的时候想家掉眼泪,可在“蝎子娘”面前却不敢倔强了。wWW。
但妞妞的心却没有安静,她偷偷地把仓库里的生米、咸菜,甚至还有一块干咸鱼藏在角落的草垫子底下,用幼稚的举动等着逃跑的机会。
这天刚刚下了一场雪,妞妞和小琴在外面扫完积雪,手上脸上冻得青一块紫一块,在屋子里围着炉火取暖。妞妞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旧夹袍,又肥又大的直拖在脚面上。
“小琴姐,我昨天听蝎子——,和吴老鬼说,要把你变成古典美人,今晚就要开始——”妞妞不知深浅地说道:“古典美人,呵呵,小琴姐,那是什么样的?一定很好看。”
小琴也不明所以,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蝎子娘”和护院的吴老鬼可都是一副恶毒的心肠,他们会有什么好心?
“哈哈,这天真冷呀!”一个十七八的小子呵着手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卖了味儿,出了彩儿的王二柱。
黑心老六将王二柱收下,不过是做给江湖同道看的,显示自己是个讲理重义的人物。当然,如果王二柱能作个忠实的打手,也是个不错的事情。但自从“二狠子”和王二柱因为阻拦何大魁一家而被黄历痛揍了一顿,二狠子丢了面子,总觉得王二柱知道了自己的糗事,平日看到王二柱便觉得别扭,在黑心老六面前便不说好话了,一来二去,便把王二柱打发到“蝎子娘”这里当个护院,彻底给冷落起来。
王二柱尽管是误入歧途,但年岁还小,天良未泯,让他泼狠拼命可以,让他欺负毒打妇孺老弱,却有些下不去手。而另一个护院吴老鬼手狠心毒,唯“蝎子娘”之命是从,颇得她的欢心。而对王二柱,“蝎子娘”也是越来越不满。好在她不给王二柱开工钱,只管一日三餐。
也不知是精神作用,还是真的相象,王二柱看到小琴,便想起自己几年前早夭的妹妹,有这层感情,他对小琴便力所能及地照顾一二,看她吃不饱,抽空会给她个馒头,两块点心,甚至会帮她提两桶水,要挨打的时候说说情。时间长了,小琴对他也有些笑模样,偶尔能说上几句话了。
王二柱进了屋,也凑到炉旁取暖,妞妞和他不熟,低头不语,小琴则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二柱哥,今晚你在这睡吗?”
小琴对王二柱并没有太多的信任和感情,但在这里,也就王二柱给过她些照顾,现在她心里忐忑,就象落水之人,抓到什么都是心理安慰。
“今晚是老吴的班。”王二柱迷惑地望着小琴,说道:“怎么啦,你又惹什么祸了?”
“没,没惹祸。”小琴觉得很失落,脸色黯淡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知道娘要怎么调理我,我总觉得害怕。”
“没缘没故的,她调理你干嘛?”王二柱不以为然地说道:“别乱琢磨,自己吓自己。”
小琴没有话说了,脸上满是郁闷,显得更加阴沉。
屋子里沉闷下来,王二柱显得挺尴尬,起身拍了拍手,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好吧,我晚上找借口回来看看,这样总行了吧?”
小琴抿嘴笑了,赶紧把自己坐的小板凳让出来,殷勤地向王二柱说着好听的话。
在世界上,人真是一种异常狠毒残忍的动物,千奇百怪的酷刑,匪夷所思的折磨方法,可以让狼虫虎豹自惭形秽,甘拜下风。
小琴的担心并不是忋人忧天,一个针对她的改造计划确实在开始实施,“蝎子娘”要把这个女孩子象泥人似的按照她的模子重新捏过。按照她的眼光,凭小琴的神态、长相,如果再变成小脚,留起大辫子,很是个古典美人的胚子。虽说现在政府不让裹小脚了,可逛妓院的嫖客中,喜欢三寸金莲和风摆柳小碎步的变态家伙也大有人在,这也是个能赚大钱的罪恶途径。
到了晚上,“蝎子娘”和吴老鬼来到了小琴和妞妞的房间。“蝎子娘”把手里的一包东西放在铺板上,把袖子卷得高高的,笑眯眯地把小琴叫到跟前,说道:“孩子,娘思前想后,觉得你的身材和长相都顶呱呱,就是脚大了点儿,娘想让你委屈几天,把脚给你裹一下,头发留起来,脸也养得白净些,肯定迷倒很多人。你看娘为你想得周到吧?”
“娘,不裹脚不成吗?我们那地方现在不裹脚的很多了。”小琴一听裹脚,脸色顿时变了,脚怯地哀求着,声音直打颤。妞妞愣愣地望着,还不知道下面的惨事将使她终生难忘。
“孩子,受点眼前的委屈,好日子可就在后头等着你呢!”蝎子娘将小琴拉过来按在铺板上,花言巧语地劝说道:“咱们都是心强命不强,才干了这一回,还怕受这点委屈。你要是早一天混好了,你家里人不也高兴吗?”
吴老鬼恶声恶气地让妞妞去打盆洗脚水,他又从厨房拎回去一壶滚开的热水来,全部倒进了洗脚盆里。蝎子娘帮着小琴脱下了鞋袜,然后猛地一下就把她的脚按进了水里。
这水太烫……疼啊……”小琴叫喊起来,吴老鬼使劲把着她的胳膊和肩膀,蝎子娘使劲按住她的双脚,小琴的两只脚被烫得红肿了,她两眼含着热泪,豆大的汗珠子嗒嗒掉了下来。
妞妞吓傻了,缩在墙角,低垂着头,暗暗流泪。
小琴的脚在热水中泡了十几分钟,蝎子娘才将热水挪开,并让小琴仰躺在铺板上。她站起来擦了擦汗,把刚才带来的小包轻轻打开,向吴老鬼使了个眼色,她跨上床,就倒骑在小琴的腿上,吴老鬼则按住了小琴的手和胳膊。
蝎子娘从小包里抓出一把亮晶晶的东西,妞妞偷眼看了看,竟然是一把碎碗碴子,不禁吓了一跳。只见蝎子娘把这些碎碗碴子揉进小琴的脚心和脚趾当中,又拉出两条长长的白布条子,把小琴的脚一道一道地裹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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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酷刑裹脚
“疼啊,疼死我了,放开我……”小琴大声哭叫着挣扎,却被蝎子娘和吴老鬼象杀猪似的按在床上,丝毫也动弹不得。WWw。她睁大着眼睛,张大着嘴,急促地哭着,喘着,大汗珠子顺着脸颊一个劲儿地向下流。
蝎子娘裹完白布条后,又用两人根竹片在脚两旁一夹,再用布紧紧裹上一层,最后又用针密密缝上,这时她自己也累得满头大汗,站起来深深吐了一口气,说道:“妈呀!我也快累死了……行了,孩子,你下地走走吧!”
小琴痛得面无人色,哪里还动弹得了,吴老鬼一把将她拉起来,骂道:“小杂种,装什么蒜,快滚起来。”
脚刚刚落地,小琴便痛叫一声,一头扑倒,妞妞本来吓得目瞪口呆,但看见小琴栽倒,还是不由自主地跑上去伸手去扶。
“滚开,这不关你的事。教她自己站起来走,谁还没打裹脚时过来的。”蝎子娘一把拔开妞妞,冲着吴老鬼扬了扬下巴。
“起来,给我上院里去!”吴老鬼连拉带扯地把小琴赶到院子里,又抡起一根荆木棍子,一边骂着,一边打着。
小琴哭叫着,拐拉拐拉地奔跑,每跑上几步就会栽倒一加,每当她倒下去,吴老鬼的棍子就抽打得更加凶狠,她只好又挣扎着爬起来再跑。两个人就这样赶牲口似的在院子里面绕着圈,小琴脸上的泪水和大汗珠子流成了河,哭叫的声音象受刑者的哀号。
这种裹脚方法非常血腥残忍,但却是见效最快的。裹入碎瓷片,是故意要让脚受伤化脓溃烂掉,一双脚才容易裹小。一般为人父母者很难狠心下这样的毒手,只有象蝎子娘和吴老鬼这样利欲熏心,毫无人性的混蛋才做得出来。锋利的瓷片刺在脚上,还要逼着四处走动,让碎瓷刺得更深,这与接受酷刑并没有什么分别。
妞妞两条腿象筛糠似的发抖,小琴的惨叫,吴老鬼的喝骂,一阵阵传来,象针扎一样刺痛着她的心,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斑斑血痕。
这时,街门外头有人在说话,过了一会儿,“哗啦”一声,半掩着的街门被人推开了,走进一个穿着制服的巡捕来。巡捕腰里扎着皮带,手里拿着一根白颜色的木棍子,皮靴走在地在呱呱作响。
“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干什么呢?狼嚎鬼叫的!”巡捕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
别人还没说话,妞妞从屋内窜了出来,救星来了,不仅小琴姐不用再受折磨,自己也能回家了。
“警察先生,您快行行好,伸伸手,救救我们吧!”妞妞使劲拉着巡捕的衣角,哭着哀求道:“我们都是被拐来的,他们要打死我们——”
巡捕四下看了看,心里明白了,他甩开妞妞,举起白木棍照着妞妞的小脑袋“当当”敲了两下子,“你嚎什么丧,滚开。”
妞妞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巡捕会用木棍打她,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脑袋,她茫然地愣在那里。
巡捕打完妞妞,又换了副笑脸,对吴老鬼说道:“吴哥,你以后再管教人,别叫她们这么鸡毛子喊叫的成不成?今儿还好是我,要是赶上法国宪兵,这不又添好些麻烦吗?”
吴老鬼抢上一步拉住巡捕的胳膊,脸上堆着笑,说道:“知道,知道,回头定要重重地谢你。”
巡捕要听的正是这句话,可他却一个劲地摇手,“唉,吴哥,为谢大奶奶帮衬,咱是心甘情愿,什么谢不谢的。”
吴老鬼把巡捕送到门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