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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为鬼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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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骤然一声尖叫“啊!”响彻云霄,随即,一颗美女的头颅骨碌碌地滚出来,一面滚,一面蹦,上面双目大睁,小口圆张,一路爆出的尖啸堪称跌宕起伏石破天惊:“啊啊啊………有鬼啊………没脸的鬼啊…………”
    夏芩:“……”
    此时的夏芩已经毫无反应了,被过度的惊吓惊到大脑空白无法反应了。
    所以她既没有吐糟该鬼女既为鬼何故又怕鬼,也没有吐糟那鬼男既吓了人何故更像被吓了,她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在鬼女一声接一声的尖啸中,比鬼女还要惊恐还要慌张的鬼影旭一路跌跌撞撞地跌下墙来,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然后毫无预兆地,一下子闯到她的面前,于是他的脸,他一直回避着不肯给人看的脸,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无遮无拦地,直撞入她的眼帘……………
    如果眼睛也有刑罚,那么这将是最惊心最刺激最残酷的眼刑。
    不!那不是一张脸,它没有皮肤,没有五官,满目皆是惨不忍睹的焦枯腐烂和黑洞,更像是一场重大灾祸的现场,更像是一个惊怖的噩梦……………
    夏芩只听见自己的喉咙中咯哒一声响,然后,没有任何缓冲余地地,她两眼一翻,向后倒去…………
    见鬼以来,第一次如此干脆利索地晕厥过去。
    与此同时,被鬼女惊吓而自己也吓晕了人的赵书旭急急忙忙地化为一道虹影,没入夏芩身旁滚落在地的莲花中。
    第一次如此快速高效地完成超度,却是在她如此窘迫如此无知无觉的情况下。
    虽然惊吓已属常态,但惊吓到当场晕厥却还是第一次,夏芩足有半个月没有回过魂来。
    本以为这是一场干净利索的超度,然而,半个月后,一道来自县衙的命令却猝不及防地劈在她的面前:“县衙发生纷争,事关一封书信,县令大人传慧清到县衙问话!”

  ☆、第16章 无面人(2)

第16章
    这一次,来传话的是铁英,熟面孔相见,多少消去一些紧张,至少,从表面上看,夏芩还是从容镇定的。
    出门迎接的定逸却是一愣,但随即便温和有礼地把来人请入客室,吩咐夏芩上茶。
    其他的人被屏蔽在外,现场只有定逸、夏芩和铁英三人,定逸谦谨道:“尊差辛苦,不知县老爷传小徒究竟因为何事,可是小徒无意中有所冒犯?小徒不经事,还请尊差告知实情,以免老尼忧心挂念。”
    铁英略一踌躇:“大老爷的事不经允许我等实在不敢随便乱说,不过师太放心,大老爷贤明,只是过去问个话而已,不会有事。”
    定逸这才略略释然,转头看向夏芩:“这几日寺中有事,为师不便离开,就叫慧静陪你去吧?”
    夏芩想象了一下她和慧静共处一室却两相无言的情景,不禁头皮一阵发麻,连忙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又不是第一次,且寺中的事还需要两位师妹帮衬,就不劳烦她们了。何况这位官差大哥我也认识,师傅就放心好了。”
    定逸眉心微微一动,但终于什么也没说,淡淡道:“也罢,凡事自己当心。”
    夏芩点了点头,回房简单地收拾了两件衣服些许碎银便背起画卷同铁英一起上路了。
    秋叶初红,黄花映目,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画中君飘然跟随在她的身旁,温然含笑,吟景授诗,颇不寂寞。
    铁英看着这姑娘都被提溜进衙门了还一副“我在秋游”的样子,不禁替她深感忧愁,敲打道:“我说妹子,你可真够想得开的啊,这平常人谁会三天两头进衙门的呀,你怎么总有本事把麻烦惹上身呐?”
    夏芩凝眉一想:可不就是?
    难道久而久之,自己不但成了一个吸引鬼的体质,还成了一个吸引麻烦的体质?
    不不不!一定是她摔的姿势不对,这才把一件简单明了的功德摔成了后续缠绵的麻烦。
    于是她道:“你不是说,我不过是被传去问个话,没必要担心么?”
    铁英恨铁不成钢:“你呀你,你可知道你惹上什么人家了?谢家,听说过吗,当地豪绅,兄弟四房,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等闲连官府都要让几分。
    谢家有个女儿,家里当眼珠子似的宝贝,舍不得她出嫁,便给她招了一名女婿。女婿也争气,没几年,便挣下一份令人艳羡的家业。正当一家人过得红红火火,谢家女儿也发现自己怀了身孕的时候,谢氏家却遭遇了大火,女婿黄文义便在这场火灾丧命了。
    葬了黄文义没几个月,一家人还没有从悲痛中回过魂来,有一天,突然来了一群外乡人,招呼都不打就要掘黄文义的墓,说里面葬的是他们自己家的人。
    这可是掘人家的墓啊,搁以前,这样损阴德的事都是要砍头的,你想,谢家的那帮兄弟能善罢甘休么?
    当即便和外乡人火并起来,打了人还不算,一张状纸又把他们告到了县衙。
    那外乡人中有一名老丈哭得甚是凄惨,说他们的儿子离家两个多月了,原以为去走访朋友,谁知竟客死异乡。还是儿子的某位相识写信告诉他们的,让他们来接儿子的尸身。
    老丈把信呈给大老爷,大老爷一看信便让我来传你,你给老哥说实话,那封信是不是你写的?”
    夏芩心中暗惊,既为铁英的敏锐,也为这件事背后内情的繁杂。
    她万万想不到,她认为简单明了的功德背后还跟着这么一大堆疙瘩事,而背后跟着这么一堆疙瘩事,那赵书旭竟然只想了想回家的问题便心无挂碍地去往生了,这人还真是……
    夏芩并无隐瞒:“是我写的,一个名叫赵书旭的亡者让我为他传达心愿,我便顺便帮他超度了。”
    铁英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叹气:“你呀你……”
    画中君冷静道:“不要着急,把事情的前后捋一捋,县令既然要问书信的事,你只告诉他便是,无需多虑。”
    夏芩点点头,心中暗定。
    县衙三重,一重大堂区,三班六部及重大刑事案件的审理皆在此地;二重二堂区,县令办公处及一般民事案件处理地;三重三堂区,县令的内宅及机密案件的处理处。
    典型的前朝后寝家国一体,就像一个微型的朝廷。
    虽然夏芩并不知道朝廷长什么模样。
    江含征在二堂召见了夏芩。
    堂屋典雅凝重,但较之大堂还是多了几分生活气息,宽大的松鹤延年屏风铺满视野,抬头,六个黑沉沉的大字“天理、国法、人情”悬在头顶。
    秋日的阳光从檐下如流水蜿蜒而进,在地上留下灿灿的金辉。江含征端坐案后,宛如美玉般的面容沐浴在澹澹的光影中,显得淡远而疏离。
    无由地,让夏芩觉得,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她低下头,恭谨地合十行礼。
    江含征拈起案上的信,直截道:“请你解释一下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
    这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他认识她的笔迹,连落款都不用查,连询问都不必,就可以直接把她提溜过来。而她,连闪避一下的可能性都没有,只能乖乖中招。
    夏芩顿了顿,缓缓地把何时遇见赵书旭,他说了什么话,如何为他写信的事细说了一遍,其中,略去了某些惊悚奇葩的细节。
    依然像一遍鬼话。
    长案后,江含征的手指缓缓敲打着衣袖的边缘,面上声色不动,问道:“如你所说,你见过赵书旭,那他相貌怎样,身高几何?”
    夏芩:“他……好像严重毁容了,爹妈都认不出来,”说到此,不禁哽了一下,那副样子,只要见过,是个人都认得出来吧,声音不自觉地有些虚,“身高,也就一般吧。”犹犹豫豫比了一个高度,反正是扔人堆里没有区别度的那种。
    江含征:“你说,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在坟墓中躺着,而墓碑上刻的却不是自己的名字,那墓碑上刻的是谁的名字?”
    夏芩不禁又哽了一下:“他没说,只大致叙述了一下坟墓的位置。”
    江含征:“那你招他问个清楚。”
    夏芩:“他不在了,往生了……”
    江含征盯着她,幽深的双目如两渊深潭,一字一句:“你在戏耍本官?”
    夏芩:“……”
    摔!她戏耍了么?她敢么?
    她木着脸,力图庄重,干巴巴道:“没……”
    江含征挥手让她站在一边,然后传谢家人进来。
    不一时,进来了三人,女子身怀六甲,云鬓蓬松,脸哭得黄黄的,眼睛通红。两名男子面目相似,浓眉醒目,带些凶相。
    江含征:“谢氏,你怀有身孕,就不必跪了,一旁回话吧。”
    谢氏怯怯道:“谢大老爷。”
    两名男子依例跪拜,江含征没有命他们站起。
    江含征:“谢氏,把你家失火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如实说来。”
    谢氏开始落泪:“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早饭后夫君去了一趟酒坊,但很快就回来了,然后整个一天都待在家里,晚饭后,小妇人因为累便先歇下了,夫君说要到书房查一会儿帐,谁知这一查就……”
    她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她身旁的男子温和地抚着她的肩无声安慰,而后转向江含征:“大约是妹夫查账查得太累睡着了,连灯烛燃了房子都没有察觉,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江含征:“那天晚上他饮酒了么?”
    谢氏一愣,她旁边的另一名男子道:“他就是酿酒的平时饮点儿酒不很正常么,说不定书房里就藏了好多酒,所以房子烧起来才会那么快。”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点特别,像是满不在乎,又像是幸灾乐祸,还似乎有点愤愤不平。
    第一名男子皱了皱眉头,低声斥道:“二鸣!”转而向江含征告罪,“吾弟妄言,请大人恕罪。”
    江含征的神情有点玩味:“无妨,谢一鸣,据你看,你妹夫黄文义平时为人如何?”
    夏芩不禁暗思:谢一鸣,谢二鸣……谢家老爹起名字还真是省时省力啊,就是不知这位谢氏叫什么,难不成是谢五鸣?
    谢一鸣一愣,随即道:“妹夫平时还算朴实和气,对母亲妹妹均好,家里的下人们也很乐意亲近他。”
    旁边的谢二鸣脸上露出近乎冷笑的表情。
    江含征意味深长地转向谢二鸣:“谢二鸣,你认为呢?”

  ☆、第17章 无面人(3)

第17章
    谢一鸣又看了谢二鸣一眼。
    谢二鸣悻悻道:“说是就是呗,虽然他有点小气,喜欢多吃多占,但只要妹子喜欢,我有什么可说的。”
    谢氏低着头,紧紧地抿着唇不吭声。
    江含征:“这话从何说起?”
    谢二鸣如打开话匣子一般,不顾旁边谢一鸣警告性的眼神,侃侃道:“就比如说他手上的那个酒坊,最早是从我手上盘过去的,后来做大了,倒把我丢在一边了。还有他的布坊,最先是代三弟经营的,后来虽然还给三弟了,但他自己却又开了一家,还把三弟的生意挤下去了,都是一家子人,这样做,像话么?”
    谢氏脸色涨红,肩膀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谢二鸣瞥了她一眼,刹住话头,闷闷:“他也算有钱人了,平时吃的穿的却像婢仆一般,连妹子也跟着受委屈。但看在他对我妹子还好,对我母亲也算孝敬的份上,我也不说什么了。”
    谢一鸣连忙道:“妹夫出身贫寒,所以平时难免节俭手紧些,但他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良民,不该遭受掘墓之辱,请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他一跪,谢二鸣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跪下了,谢氏如被触动声响开关,嘤嘤地低泣起来。
    江含征:“孰是孰非,真相如何,本官自会还你们一个公断,下去吧。”
    谢二鸣的神情有些焦急,待一触到谢一鸣的目光,便老实了,跟着低头:“是。”
    三人退下,江含征接着便传赵书旭的父亲*屯上堂。
    夏芩被继续晾在一旁充壁花。
    *屯一上场便开哭:“大老爷,俺真不是个坏人呐,不信您打听打听,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俺是个好人呀,养了两个有出息的儿啊,”哽了哽,“第三个儿虽然不怎么出息,但也是老老实实一个娃呀,现在不明不白地死了,还被硬按在别人的地头不能回家,大老爷您可要为俺做主啊~~”
    一咏三叹一波三折,颇合韵律。
    江含征面无表情。
    师爷觑了觑江含征的脸色,斥道:“肃静!”
    *屯继续哭。
    铁英:“别哭了!”
    *屯立时噤声。
    夏芩:“……”
    和劳动人民交流,还要注意语言方式啊。
    江含征肃着脸沉声:“把你儿赵书旭何时离家,你又为何来此掘墓的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屯声气低了下去:“三小子什么时候离家的,俺也说不出具体是哪一天。他这个人平时不爱说话,也不大见人,挺大一个小伙子,偏爱闷在屋里。为此,我也不知骂过他多少次,但他就那样,三脚跺不出一个……一个那啥来。”许是终于想到这是个什么场合,*屯硬生生地收住口,及时刹车。
    在场的人表情各异。
    *屯忧愁叹息:“明明是一个爹下的种,老大老二就能置出一份家业,人人都夸能干,老三偏就那个德性,唉,愁得俺每天饭量大减,一顿只能吃三碗……”
    夏芩:“……”
    她反射性地瞟了江含征一眼,就见堂堂的知县大人额角欢快地蹦了两下,面色更肃,目光更威。
    夏芩收回视线,捏着鼻子继续听。
    *屯:“还是俺那老婆子提了一句,俺才发现好多天没见那个闷货了,问家中做饭的老仆,老仆说,三小子出去会朋友了,留了书信在桌上,老仆年纪大,就给忘了。
    哪知道这一去,三小子就没了呢,家中的老婆子哭得什么似的,俺就带着信来接俺儿的灵柩了,就是交给大老爷的那封信。”
    江含征:“你可知写信的人是谁?”
    夏芩心中一跳,就听*屯道:“不知道,大概就是三小子说的什么朋友吧。”
    江含征:“既然来接灵柩,那为何灵柩已经葬下,你可曾想过?”
    *屯略带狡狯的目光一怔:“这……”
    江含征:“那墓碑上刻的是谁的名字,你可看过?”
    *屯:“俺不识字……”
    夏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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