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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龙未-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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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活蹦乱跳,有你这么说自己岳丈的么?”她被他逗笑。
  褚清越笑眯眯地看着她,“这就对了,阿玖要多笑,我喜欢看。万事有我在,你没甚么好操心的。”
  她心里一甜,看着他的目光也不觉带了甜意,“好。”
  褚玄商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俩眉来眼去,一颗情窦初开的心碎成了渣。
  容舜华从识海取出无哀杖交给处尘长老,道:“长老的法杖,物归原主。幸而长老机智,将无哀留在房中,我等才能够找到长老。那一日,在长老的房中究竟发生了甚么?可是有人偷袭长老?”
  处尘长老接过无哀,无限慈爱地摸了摸这根碧绿的玉杖,“老伙计,又见面了,”心有余悸地唏嘘道,“险些便要与你永别。”将无哀收入识海之中,对容舜华道,“你说的没错,确是有人偷袭于我。”
  “是谁?”容佩玖与褚清越扶着已经陷入沉睡的容远岐走了过来。
  处尘长老一见到容佩玖,登时裂开了嘴,乐呵呵地笑起来,脸上的褶子都往中间挤,“小九儿,快过来,快过来,让老夫好好瞧瞧。三十年未见,可把老夫想坏了。”
  容佩玖与褚清越一道将容远岐扶到一根圆柱边靠坐好,这才不急不忙地向处尘长老走了过去。处尘长老是三十年后初见她,她却就已经在下山之前见过处尘长老。她在处尘长老面前站定,由于将将得了褚清越的保证,心情大好,笑盈盈地看着他,“小九也甚是挂念长老。”
  处尘长老感慨地捋了捋白须,“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竟然还能有与你父女二人重见之日。”捋着捋着便是一顿,“小九儿你回来了,小令怡去哪……”话未说话,猛地将嘴一捂,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一声糟糕。
  容舜华与褚玄商亦是面露惑色。处尘长老又是从何得知,容佩玖起初是附在容令怡身上的?褚玄商只觉得这老头儿神神叨叨的,有些可疑。在他看来,在场的众人之中,除了自己、堂兄以及晏衣和景璇两个小辈之外,对于容佩玖当年遇害一事都有嫌疑。
  容佩玖脸上却是丝毫没有异样,依旧是笑意盈盈,处尘长老是有事瞒着她,但她相信他,“长老放心,令怡被我们放在了一个妥善之地。”她未将容令怡的身体存于褚清越识海之事说出,他的识海实在太过惊人,还是不让他们知道的好。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被忌惮强大的东陆诸家知晓,不定又会掀起怎样的风云。
  处尘长老“哦”了声,犹豫了一瞬,道:“这丫头也是个不知死活的,想必小九儿已是知道了,这丫头练的也是杀道。这回出来,恐怕是再也回不去师门了。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小九儿愿不愿卖老夫一个薄面啊?”
  “长老但说无妨。”
  “她师父想是不会轻饶了他,老夫曾许诺过她,要护她。只是,容子修的脾气,老夫也不能把握,就怕万一他不买老夫的帐……”
  容佩玖笑道:“这有何难。此番多亏了她,我才能够逃离桎梏。长老无须担心,便是长老不吩咐,小九也要护她周全。”
  “好好好,小九儿办事,老夫放心,放一百二十个心!”处尘长老满意地重又捋起了白须,像卸下千斤重担般松了口气,“既然都说明白了,那咱们就赶紧撤罢。这鬼地方,老夫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处尘长老此话一出,立马便得到了紫衣禅修与景璇的附和。
  一行人不再耽搁,老老小小,再拖着一个昏睡不醒的容远岐,利落地出了不死城。
  当众人走出不死城的城门,抬头望天,夜空之中零零散散的撒着几颗黯淡的星,一股真实感扑面而来,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他们在不死城中,统共不过几日的时光,却仿佛已过去数年。
  既已出城,便要分道扬镳。紫衣禅修与容佩玖一行往龙未山,褚清越随容佩玖一道,褚玄商往昆仑山,景璇往星沙山。晏侬本应回飞扬岛,却道舍不得容佩玖。容佩玖便笑着邀她一同回龙未山。
  褚玄商孤身一人回了昆仑山,临走趁着夜色,偷偷地看了容佩玖几眼,带着满腹的伤感上了路。他原以为,离得她越远,心里会越好受。却不想,越往前行,一颗心越空,空得让人失魂落魄……
  处尘长老看向褚清越,做了个请的手势,“褚宗主,走罢。你与舜华的婚事,也该有个交代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玖玖与爸爸要回家了~
  不知道龙未山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感谢赤练君的营养液~
  读者“赤练”;灌溉营养液+12017…05…07 16:51:47

☆、第56章

  处尘长老既已救出; 回程之路便轻松了许多; 不似去时那般紧赶慢赶。一行人从容淡定地走走停停,歇歇谈谈; 于天将破晓时分才行至龙未山脚下。
  容远岐由褚清越亲自背负。
  他原本是打算将这位泰山大人恭恭敬敬地放入识海之中供起来的,只不过; 此举太过高调; 被容佩玖暗中拦了。
  在东陆; 大概除了不死族,还没有哪位修士能够拥有强大到能够放入一个活人的识海。更何况,褚清越其实还从未在世人面前崭露过他真正的实力。在世人眼中; 褚清越不过是比寻常人强上一大截的能人; 尚够不上逆天的异族。容佩玖是怕惊吓到向来胆小的紫衣禅修; 引人怀疑; 反而因小失大,给褚清越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褚清越自己对此其实是毫无所谓的。怕?他不怕这些。他所惧怕的; 另有他事。他的惧怕; 从来只与一人有关。
  既然容佩玖坚持,他也乐得顺从。只要她在他身边,她要让他做甚么都随她高兴罢。不过,即使背着泰山大人,他的一只手也还是要空出来牵着她的。
  对于他总喜欢不分场合地做些亲密的举动,容佩玖颇有些无奈,好歹是女儿家,也会觉得难为情; 却也无法,总是不忍心驳他高昂的兴致。否则,他若是变了脸,再要哄回来那真是难于上青天。遂心一横,随他去了。
  她有时也会纳闷,不过三十年的时光,他的别扭脾气竟然如同发酵的面团,成倍膨胀。幸好,幸好,幸好她回来了……
  天一亮,趴在褚清越背上的容远岐也睁眼了。
  容远岐睁眼,还是晏侬最先发觉的。她记得处尘长老说过,这位美人姑父只在夜晚才会陷入狂乱,便无比好奇美人姑父不发狂时的样子。从天边才将将泛出鱼肚白时,便不时回过头看一眼。
  终于等到这位美人姑父睁开眼,晏侬激动得“嗷嗷”大叫,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些甚么。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容远岐的睁眼便只是纯粹的睁开了眼而已,一双形状美好的眼眸虽然不再泛红,却是空空洞洞,没有波动,没有反应,木然地趴在褚清越背上一动不动,就如……就如……晏侬忽然想起了处尘长老说过的“死鱼”……啊呸呸呸!
  同样失望的,还有容佩玖。
  褚清越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温声道:“无事,回家就一切都好了。”
  她明白褚清越的意思,回到龙未山,他便会给父亲解阴化术。只是,容远岐这副木木痴痴的样子比之发狂更让她心中滞闷。她的父亲在她印象中,似乎未曾过过几天舒心的时日。还有母亲,自己与父亲同时归来,她心中又作何想?可是会有一丝高兴?
  她闷头想着,任褚清越牵着她往山上走。忽然,被几声高喊打乱了思绪。
  抬起头一看,迎面慌慌张张跑过来几名身着粗布衫的人,边跑边朝他们摆手,口中嚷道:“诸位可是要上龙未山?快就此打住,别上去了!”看装扮,应是散居于龙未山附近的猎户。
  晏侬好奇道:“此话怎讲?”
  “你们是不知道,上面打起来了!好大的动静,地动天惊的,忒可怕了!我劝诸位还是快些离开,以免遭受牵连。”一位老者道。
  “甚么?打起来了?!”处尘长老中气十足地一声大喝。好啊,小兔崽子们,趁他不在竟敢窝里斗,长本事了啊!
  “老伯,”容佩玖却不这么认为,容氏禅修是不会做出窝里斗这种不雅之事的,便上前一步,温和有礼地问老者道,“谁和谁打起来了?”
  “容家和景家!”
  容佩玖不解,“容家和景家怎会打起来?”容家与景家虽非世代交好,却也从未起过龃龉,更别提容氏在东陆的尊崇地位由来已久,备受追捧。
  “这就不知了。”老者摇头道,“听说是景大公子亲自带着景家的刃修上门来讨说法的,这不,说法未讨着,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了。我说你们还是先别管这么多了,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罢。”
  容佩玖拧眉,看向处尘长老,“讨说法?景攸宁要讨甚么说法?”她才将将从天地树上醒来,她猜,容家与景家在她醒来之前,必是发生过甚么。
  “是我的错。”容舜华走了过来,叹了口气,“不过,景家会因此上门兴师问罪,我实在是没想到。”
  紫衣禅修一直默默地站在后面,那几名猎户因此并未第一时间未注意到他们,忽然见到一袭紫衣的容舜华,这才目露恍然,“原来你们是龙未山的禅修啊,那确实是不能不管了。既然如此,我等就先告辞了。”说罢,匆匆离去。
  容佩玖挑眉,“此事,与大姐又有何关系?”
  “应该也与我有关。”褚清越忽然开口道。
  容佩玖诧异地看向褚清越,越发不解,正要问个明白,山上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灵力相撞才会发出的巨响。
  处尘长老白眉一竖,怒火喷薄而出。好啊,竟敢找上门来欺负他的小兔崽子们,这些温顺乖巧的小兔崽子,他自己平时都舍不得欺负好么,真是岂有此理!无耻之徒,欺负龙未山现如今只有禅修没有杀修,软弱无依?老夫这就带个顶级杀修回来,揍得尔等屁滚尿流!
  “小九儿,走,去看看!”
  龙未山。
  一条细细长长的吊桥贯通两岸,桥下是万丈深渊,深渊之中常年氤氲着白茫茫的云烟。
  吊桥的一头连着龙未山的支脉,另一头连着龙未山的主脉。
  此时,吊桥的两头正成对峙之势。
  容氏禅修站在主脉这头,初阶黄衣在后,高阶紫衣在中间,白衣长老在最前方,将弟子们护在身后。景家刃修站在支脉那头,清一色藏蓝袍服的高阶刃修,手握三尺长剑。
  方才的巨响,便是白衣长老合力结出的灵力壁与蓝衣刃修的剑气相撞发出的。白衣长老修为再高,也只是没有攻击力的禅修,在景家刃修面前,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好你个景攸宁!趁我族宗主养伤之际,上门挑衅。”镜缘怒骂道,“道义何在?!”
  “你要讨说法,也得等到我族宗主伤好之后,何必急于一时?”大敌当前,含章长老仍是笑得弥勒佛一般,“莫非,是成心想寻我龙未山的麻烦?”
  “呵!等?等到甚么时候?等容大小姐与褚清越成亲之后么?到时还有我们景大公子甚么事?”蓝衣刃修的为首之人回道,此人名唤景山。人如其名,长得粗壮,是景家的顶级刃修。“尔等今日若想善了,便将容大小姐与褚清越的亲事退了,改应我家公子,否则,没甚么好谈的。”
  含章长老笑着道:“景家好没道理。已经定下的亲事,无缘无由,如何退得?”
  “别和他们啰嗦。”
  蓝衣刃修之中,有人淡淡出声,透着股不耐烦的意味。嗓音不大,却让景山神情一肃,朝那人一点头,恭敬道:“是,公子!”
  那人手执一把折扇,面如冠玉,眸如秋水,如墨的青丝以一只洁白莹泽的玉簪束与头顶。
  景山手中长剑一挽,一道凌厉的寒光在空中画了个圈,“是你龙未山出尔反尔,毁我家公子声誉在先,你们不仁,别怪我们不义!我们公子看上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上!”
  蓝衣刃修齐齐举剑,催动咒术,剑啸长空,无数道剑气合成一道,如同一条怒龙咆哮着朝灵力壁飞扑而去,将灵力壁撞得后退了三尺。怒龙长尾一甩,转身回到蓝衣刃修的头顶,在其上盘旋。
  “你们还有两次机会。”景山道,“要么将容大小姐嫁给我家公子,要么,便让我们踏平龙未山。”
  “我呸!”
  “我呸!”
  “我呸!”
  几位白衣长老齐齐怒喝,就连含章长老也敛了笑意。
  怒龙瞬间将身一扭,又朝灵力壁冲去。又是轰轰烈烈的一撞,那张金色的灵力壁如同一张脆弱得的纸,豁开一个大洞。剑气从洞中直穿而过,猛地一扫,便将白衣长老掀翻在地。
  没了阻挡的怒龙,如入无人之境,直直朝前冲去,将紫衣禅修与黄衣禅修扫得七零八落。
  黄衣禅修不比紫衣禅修皮实,可以说得上是毫无抵抗之力,被顶级刃修的剑气扫到,便是一阵难忍的剧痛,一个个地忍不住哭爹喊娘。
  处尘长老心中的小兔崽子便是这些黄衣禅修,都是些才将将入得龙未山禅修门的新弟子,尚未学会紫衣禅修虚伪浮夸的一套,也还未被紫衣禅修仇视红衣杀修的风气所浸染,个个如同兔子一般天真纯善。
  “呜呜呜呜,好疼好可怕。”
  “呜呜呜,我也好疼,说好的容氏禅修备受尊崇的呢?”
  “连容氏禅修也敢打!可恶!”
  “欺负我们没有能打的人么?”
  “哎,我们确实没有能打的人啊!”
  “可惜我大龙未的杀修都灭绝了,呜呜呜呜……”
  景山指着头顶蠢蠢欲动的怒龙道:“还剩最后一次机会,嫁不嫁?”
  “嫁你娘!”
  “嫁你爹!”
  “做你的春秋大梦!”
  “才不会把大师姐嫁给你!”
  “不嫁不嫁!”
  兔子们气疯了,纷纷从地上跳起来就骂。他们兔子虽然软弱,却也是有节气的好么!大师姐这么好的人,才不会出卖她!
  景攸宁眯着眼,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找死。”
  怒龙发出一声响彻长空的长啸,怒气腾腾地飞扑过来。
  白衣长老已经耗尽灵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怒龙奔腾而来。兔子们虽然有节气,却也挡不住心中的惧怕,忍不住瑟瑟发抖,害怕得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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