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男主的脸往死里打-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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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卿道:“陆压,你放了她,她与紫光无关。”
凤随诧异,“师叔竟然与陆压相识。”掰起手指头开始算起来,“我的天,师叔原来是个老和尚……”
陆压仍催动着魔言,杀戮之阵赤光愈甚。不卿以金钟抵抗赤光的杀戮,虽然面上风云不变,额头却逐渐沁出了汗。
陆压看着飘飘忽忽的金钟,邪肆的笑容从嘴角划起,“不卿,你受伤了。”
不卿淡淡地道:“陆压,收了阵法,看在紫光的面子上,我不伤你。”
陆压呵地一笑,“不卿,你与紫光,你们曾在无量山有过那样漫长而快乐的时光。她将世上最宝贵的心给了你,你既然要了她的心,就该对得起她。怎么她受了欺负,你反而要帮着欺负她的人?”他指着千秋厘,“不卿,杀了她。”
“她把心给了师叔,师叔接受了她的心。”凤随抚了抚鬓角,将陆压的一番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恍然,“呀,原来师叔爱的是紫光神女!怪不得上诸天的女修他一个都不放在眼里!”
听了凤随的话,柳心禅心中大颤,似受到了重重的一击,面色瞬间苍白如纸。
千秋厘微低着头,冷冷地抬着眸子睨了不卿一眼,转开,再不看他。
不卿压下心底的苦涩,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你不肯杀,我来。”陆压的笑容骤然消失,隔空一掌打上金钟。不卿的金钟罩本就虚弱,被陆压一击之下,像破碎的蛋壳裂了开来。
“对不起紫光的,全都要杀。”陆压抬掌,隔空送出一枚掌印便向千秋厘的眉心拍去。
不卿飞身掠起,展开双臂将千秋厘抱入怀中,陆压的掌印拍上不卿的后背,他脊背一僵,吐出一大口血。他伏在千秋厘耳边,动了动唇。
不卿将千秋厘紧紧抱在怀中,紧得她喘不过气,她浑身不自在,既难受又恶心,一把将不卿推了开。
不卿踉跄几步倒在一口黑石棺上,背部重重磕在棺沿上,双眉紧紧攒了起来。
“师叔!”柳心禅惊呼,“你这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师叔刚刚舍命救了你!”
“不要你救。”千秋厘冷冷地俯视着不卿,“我死还是活,都与你无关。你往后,离我远些。”边说边暗暗结印,解了褚双拾身上的缚索,递给褚双拾一个眼神。
褚双拾挠挠头,一脸见了鬼的神情。他竟然看懂了那丫头的眼神,他竟然看懂了!真是莫名其妙!
陆压看着不卿狼狈地站起,嘲讽地笑道:“不卿,你真可怜。”
不卿抬手,拭去嘴角的血,牵了牵唇,那笑容竟有几分妖冶,“是啊。”他抬脚,不紧不慢地朝陆压走去,“陆压,你可想知道紫光她,到底怎么了?”
陆压眸子骤然缩紧,目光如刀直直地切向他,“你知道?你说,紫光她怎么了?”
不卿缓缓走着,点头,又问,“你又可知,紫光她如今在哪里?”
陆压握着魔言的手一松,杀戮之阵消失。
千秋厘看一眼褚双拾,就是此刻了!不卿方才抱着她的时候,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别忘了魔言血契,我会拖住他”。不卿不说,他们几乎都忘了,不论魔言此前有过多少主人,此时此刻,褚双拾才是它的血契之主。
褚双拾难得的异常配合,肃穆地点头,双手结印,口中念诀。
魔言杖感受到正主的召唤,倏地从飞回褚双拾手中。褚双拾再度结印,一个金光万丈的禅助之阵在千秋厘脚下展开,修为霎时之间提升数倍。
“哥哥,天怒!”千秋厘对褚双拾道。
褚双拾嗤了声,“知道,知道!”双腿微微叉开,长身玉立,一张如玉刻就的面容冷傲桀骜,左手熟练地结印。凤随不过扭头随意看他一眼,竟再也移不开目光。
从天而降一把七尺光剑,从陆压头顶直插而下。顶级禅修的天怒之术,天怒之下,被降天怒之人的修为降低一半。
虽然天怒之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个呼吸,但对于千秋厘来说已经足够。右手聚拳,摩天擦地的一拳朝陆压挥去。
轰!
陆压被重重地甩向石壁,在石壁上砸出一个人形窟窿,消散了。
不卿浑身一松,眉头紧蹙,又吐出一大口血。
褚双拾满意地朝千秋厘努唇,这个配合,他相当满意,正要张嘴夸夸那丫头,忽然四下里一阵噼啪的爆裂声响起。
众人抬眸,便看到那上千只黑色石棺的棺盖齐齐爆了开来,从那些石棺内飞出上千个人来。
上千个身穿白衣的心魔。
作者有话要说: 掏心和杀儿子会让他看到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明天见,默默哒~
第51章 红棺
每一个白衣心魔看上去都长得相像, 但又不十分像。有的年轻些,有些年长些,有的稚嫩些,有的稳重些。
但千秋厘能看得出来, 这上千个心魔的主人都是同一个人——陆压,他们都拥有同样清秀干净的面容。他们是陆压在不同时期所斩落的心魔。
千秋厘从未见过如此多来自同一个人的心魔。
一个人怎么会生出如此多的心魔?到底是什么样的执念, 让他心头源源不断地生出魔, 斩不尽也灭不绝。千秋厘想起幻境中的少年, 他是那样干净,那样纯粹, 他一片赤诚, 怎么会落到堕成邪神的结果?
千秋厘觉得心口发堵。
千秋厘想起自己刚来上诸天时, 遇到桃仙宗的田唱挑衅,与之对决时所使用的那把黑白双色面的阴阳伞, 当时听在场众人说, 便是陆压为紫光做的。阴阳伞一出,所向披靡。
还有魔言, 时至今日依然没有别的法杖能与之抗衡。怪不得幻境中紫光要为陆压接腿骨, 他却顾左右而言他,丝毫也不着急, 原来他根本就没打算再将腿骨接回去。他早就打定主意, 要用那截腿骨为紫光打造一柄世间独一无二的法杖。
他为了把他心中最好的给她,便是割舍自己的身体也在所不惜。陆压真是爱极了紫光的啊,爱到想把他认为的世间最好全部送给她。
可是, 紫光她,又是如何对待这颗赤诚的心?她可是被他打动了?这样好的陆压,紫光若是看不见,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千秋厘扫了一眼不卿,他就站在她前面。几乎是在那上千个心魔出来的刹那,他便瞬移到了她身前,为了她胸膛内的这颗心。
呵,这世间有人痴情深情如陆压,也有人寡情薄幸,将情爱当成满足私欲的手段,将无辜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将真心踩在脚底践踏。
人和人,有时候真是无法相比的呀。
不卿结印,手中多了一串佛珠。
千秋厘认出来就是那日在无住海上,他对抗那几百剑修时用过的长佛珠,黄豆大小金色的佛珠,百来颗,细长的一串缠绕在他手上。
他每次祭出这串佛珠,都是危急时刻。十八子却从未见他再祭出过。
“无事,有我在。你小心些,在我身后不要出来便好。”不卿背对着千秋厘道,声音柔和极了。
有了陆压做参照,千秋厘看到他就来气,只恨不能一掌拍死这负心薄幸的混蛋。缩在他身后苟活?她不如受死。
她当不卿空气一般,不看他也不理他,身形一闪移到褚双拾和古苍龙身边,对褚双拾道:“哥哥小心,跟着我。”
褚双拾摸摸下巴,这丫头真是,遇到个什么事儿就总想着挡在他前面,到底谁才是顶天立地的爷们儿。骄傲地抬了抬下巴,他虽是个没什么战斗力的禅修,“老子才不会躲在女人身后,老子难道还会怕了他们不成?”他乜乜凤随,“你可留神些,当心真变女鬼了。”
凤随呸了一声,一副亡命的架势,嘴里还不忘调戏褚双拾,“瞎子,老娘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在尿裤。裆。”
他们打散了一个心魔,就像捅了马蜂窝,将那其余的心魔尽数引了出来。光是一个心魔便已如此难以对付,更何况这上千个心魔。
打是打不过的了,看看能不能逃。古苍龙还像个木雕似的杵着,千秋厘从识海抓出一张瞬移符正要拍他身上。
那些心魔忽然同时闪身,如同撒网一般散布到四周,将他们包抄。
后路也断了。
看着这密密麻麻的心魔,柳心禅只觉得腿发虚,开始后悔一时冲动跟了过来了,大骇之时忽听得极为低沉的一声,“我拖住他们,你们走。”
柳心禅看着不卿,他闭眼盘腿而坐,身下黑色莲台绽开,双手结出释迦牟尼印,细长佛珠挂在他的双手上,焕出柔和的慈悲的金光,纵容满脸狼狈的血和伤,依然还是那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纤尘不染的神僧,遥不可及得令她心痛。
不卿双唇轻启,“诸行无常。”释迦牟尼印变换成无常印,佛珠被他向天抛出,霎时间,脚下土地变成黄泉,无数狰狞的恶鬼从黄泉爬出,抱住这些心魔的腿。
“快走。”不卿催促道。
柳意禅对千秋厘道:“你们走吧,莫要辜负了师叔的心意。”他一把揽过柳心禅,“心儿,别怕。”
柳心禅轻声道:“哥哥,我不怕的。”她本就只愿一生追随那人,即便因此而丧命,又有什么好怕好后悔的呢?
柳意禅将柳心禅推到千秋厘身边,“柳某只这么个亲妹子,平时纵容得无度了些。柳某实不该心软带她来这险境,悔之晚矣。柳某知晓姑娘能耐,可否拜托姑娘带她一同出境。”
“哥哥,我不用她管!”
柳意禅一把捂住柳心禅的嘴,见千秋厘点了点头,深深地一弓腰,“仰慕姑娘许久,还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现在不问怕是以后再无机会。”
“千秋厘。”
“多谢相告,柳某记在心里了,一辈子不敢忘。”柳意禅指指心口之处,展颜一笑,推开手中的折扇,纵身跳入不卿的黄泉,加入了与陆压心魔的缠斗。
千秋厘催动血契,将古苍龙变成只黑手镯,往手腕上一套,对凤随使了个眼色,“走!”
“要走你们走,老子一个大老爷们,不干这——”褚双拾话未说完,就被凤随一把抄起,打横一抱就往外跑。
“女鬼你干什么,快他娘的放老子下来!”
柳心禅趁机往不卿的方向跑,被千秋厘薅了回来,“这世间并非只有男女之情才值得人奋不顾身的,你哥哥如此苦心,你要对得起他。”说完,捉住柳心禅一臂,拎兔子似的拎起人便往凤随的方向跑。
身后忽然有人唤了声“敖苍”。
古苍龙变的黑镯子从千秋厘手腕上脱开,飞升上空,昂然一声龙鸣,化为一条横眉怒目的黑龙,拦在她们面前。
一道红影掠来,飞上古苍龙的龙背。
最初那个身穿红袍的陆压心魔。
他坐在古苍龙背上,一手轻抚着古苍龙的龙角,低头俯视着千秋厘。他看上去比穿白衣的那些心魔年纪都要大,似乎是最后一个被陆压斩下的心魔。
也是最厉害的那个。
“小黑,回来!”千秋厘催动血契,古苍龙却对此毫无反应。
红袍陆压唇瓣勾了一下,“紫光的心你要抢,我的坐骑你也要抢,你就这么喜欢抢人家的东西?”
千秋厘一愣。小黑是陆压的坐骑?可她在幻境中见到的陆压的那条黑龙明明是有一对巨大的龙翼的,如果小黑就是陆压的坐骑,他的龙翼又去了哪儿?
“陆压不会伤害敖苍,你们快走。”
是不卿的声音。
金色佛珠被他掷向红衣陆压,藤蔓般爬满陆压的身体,将他缠绕起来。
“走!”千秋厘对同样停下来的凤随道,拎起柳心禅继续往外跑。
“走?”陆压笑起来,任那些佛珠爬满全身,“走了,他就是一辈子的冷霜生。”
千秋厘停下脚步,松开柳心禅,转身。
位于众黑色石棺中间的那口红棺缓缓竖起,棺盖掉落。
千秋厘双眼陡然睁大,凤随惊得一松手,将褚双拾摔落在地上。褚双拾的屁股雪上加霜,他黑着脸揉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正要开口骂人,一眼望进那红棺之内,张口结舌。
那里面躺着的,是他自己……
千秋厘看着红棺之内的褚双拾,他紧闭着双眼,身体趋近于透明,像是随时会消失。这就是他们要找的褚双拾的本灵。
确实是走不了了。
千秋厘揉了揉手腕,眯眼死死盯着那副红棺。
“我用结灵阵将这副本灵存放在棺内,结灵阵消失,本灵即刻化归天地。”陆压摸着龙角,“用你的心来交换,那本来就不是你的心。”
千秋厘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无所谓地一笑,“好。”
陆压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爽快,微微一怔。
“你说话可能算数?”千秋厘昂着头问陆压。
陆压点头。
千秋厘走到那副红棺前,手搭上红棺的棺沿,看着闭眼躺在里面的褚双拾的本灵,笑着问:“紫光的这颗心究竟有多好呢?”
不卿睁开眼,皱眉看着她。
她面上始终带着笑,看上去没心没肺极了,“好到你们每个人都要从我这里将它拿走,用尽手段,百般欺哄,甚至逼迫威胁。”她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下来,“这颗心或许最初不是我的,或许它原本的主人比我好上千倍万倍,可它也确确实实在我的胸膛里面跳动了七千三百年,它是活生生的,我也是……”
千秋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们要拿,便拿去吧。”
她忽然抬起头,红着眼,眼角蓄着泪,“我曾经爱过一个人,我很爱他,爱到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亲人。我满心满眼只有他,恨不得将我的心掏给他。他拿走了我的心,也因为他,我的哥哥不见了。我满世界地找他,可是到处都找不见他。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我的哥哥,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可是我明白得太迟了。如果能够回到从前,我宁可没有那个人,宁可从未遇见过他。这样,我就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不死城城主,也就不会失去我的哥哥。”
不卿维持着结印的动作,定定地看着千秋厘,浓浓的悲凉从眼底漫出。她每说一句,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戳进他心里。
千秋厘飞快地抹掉眼角的泪,朝褚双拾咧开嘴一笑,“哥哥,我不爱他了,你回来吧,我们早些回家。”
说完,抬起右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