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朕止渴-第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水汽散去了些,厉鸿澈看了看四处,确实也没人。再者,确实是他方才气糊涂了。就是这女人“心术不正”,哲颜也绝不好男色,更何况这男色还是他叔父……
瞟了眼身前这女人低头咬唇扭捏羞耻的样子,厉鸿澈皱眉。
“你又羞个什么!不就脱了你件衣服么。”大男人露个胳膊怕什么!
梁荷颂抬了抬眼睛,伸出根儿指头指了指他胸前,含羞带怯。“不是,是皇上您……身子湿了……”
厉鸿澈低头一看……泉水濡湿了衣裳,“沟壑”毕现,露了大半……抹胸裹着,沟深峰紧一线天……
厉鸿澈:“……”
梁荷颂本打算退散了,把池子留给真正的皇帝大人泡泡,让他消消气,却不想厉鸿澈竟然让她留下了,仿佛有话对她说。
二人都穿着衣裳,各自又隔了一丈远,倒是不十分打紧,不过同泡在一个池子,还是让人有些紧张。
等了许久,不见厉鸿澈有动静,梁荷颂打算提醒提醒。
“皇上,您可是有什么要吩咐臣妾的?”
“……”
过了许久,久道梁荷颂都差点贴着池子睡着了,才迷迷糊糊听厉鸿澈道:
“你觉得,朕是个什么样的人?”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梁荷颂张口就来:“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心系江山关爱百姓,盖世无双的……”
“算了!当朕没问!”
梁荷颂暗暗打了个哈欠,侧目看了厉鸿澈才发现皇上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仿佛,冰霜上蒙上了一层忧郁?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她想告退去睡,可厉鸿澈却不点头。
“朕命令你,再呆一会儿!”
厉鸿澈不知从哪里拿来了酒,与她喝了两杯。酒一下肚,厉鸿澈越清醒,梁荷颂却是又醉又困,更迷迷瞪瞪了。
“梁荷颂。”
“臣妾……在……皇上有何吩咐?”她简直撑不住了……
“朕决定……”
厉鸿澈忽然觉得这句话很难说出口,但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再犹犹豫豫。
“朕决定,成全你和哲颜!虽然你才疏学浅,有些委屈了哲颜,但是既然他喜欢你,朕便让你捡这个便宜。”
说出这两句,厉鸿澈只觉心口堵着的石头终于松了个缝隙,缓了口气,继续道:“明年开春楼兰人一来,你我身子就可换回,之后朕便寻个机会,送你们去中土……哲颜是朕一直看好的侄儿,你定要好好对他!”
心口堵着的石头是掏出来了,可是,心里却有些莫名空落落。回想这些日子,有着梁荷颂这麻烦精在,他厉鸿澈没一日不操心、不担心、不烦心的!若是日后真的划清界限,将她剔除,他应当又会回到从前的生活,就像冰窟里的一盘死灰……
不过,罢了,他自己选择的路,再凄寂难行都要走下去!
“你还不快谢恩!”
厉鸿澈说完,半晌没有得到反反应,侧目才发现身旁的人早就已经流着口水睡着了……
“……!!”“啪”地轻打了水面,厉鸿澈只觉鼻子喷出的火都能把水给点沸了!他认认真真说了这么一大串好话,这不识好心的女人竟然呼呼大睡了!
不过也不能怪梁荷颂,而下正是夜半丑时,人最困的时候。
又喝了几杯酒,厉鸿澈竟发现很少醉的自己,竟然有些犯晕了!这他才想起来,现在这身子骨儿不是他自己的!
太弱!
许是真醉了,厉鸿澈凑近打量梁荷颂。距离咫尺,他热气都喷洒在了她脸上。
天明之后,这个女人,便与他在没关系了!厉鸿澈伸臂撑在梁荷颂身旁的池壁上,审视半晌,干渴的唇,朝着她额头缓缓低下去……
他的唇,几乎感受到了她额头上细细的绒毛……
可……
可他一看这张自己的脸,吻生生就冷在了半空中!!
他究竟在做什么?!亲自己?噢~~真他妈膈应。
厉鸿澈恍然清醒正要“撤离”,忽见昏睡的人儿一下睁开眼睛,大睁着,盯着他!遭了……
梁荷颂眨了眨眼,清醒平静道:
“皇上,您是想亲我么?”
“不……”
厉鸿澈猝不及防,跟前儿的人突然扑上来掐住他脖子,给他嘴巴就是一啃!“嘶……”
然后,刚才还清醒的人,一下瘫倒在了厉鸿澈怀中。摸了摸梁荷颂滚烫的两颊,又听着她胡言乱语、嘀嘀咕咕,厉鸿澈松了口气。
好在是醉了……
梁荷颂却是是醉惨了,说话都大舌头了,手舞足蹈地解开外裳,“啪啪”拍了拍两块胸大肌,竖大拇指,“皇……皇上!您这身材……真棒!臣、臣妾好生……生佩服!”
厉鸿澈:“……”
“皇……皇上,您说您后……后宫那么多女人,忙……得过来吗?不如、如都打发了出去,开个青楼……赚赚、银银子……”
真是忍无可忍,厉鸿澈冷眼瞪了她一眼,扯过衣裳将她裹好。“要打发,就先打发了你!”心术不正,满心污秽!
就不该让她喝酒!!厉鸿澈懊悔透顶!
“皇上,您什么时候……宠、宠幸臣妾啊……”
忍无可忍,厉鸿澈一个劈手打晕了梁荷颂……
至于第二日,梁荷颂从床上醒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啥都记不起来了,头痛的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才朦胧有了些印象。玉华殿……哲颜哥哥……皇上……谈话……
啊!
梁荷颂被回想起的话,惊大了眼睛。她好似听见了皇上说,要放她出宫,和哲颜哥哥双宿双飞?!
没错,她当时醉着都被惊醒了,不过也就那么眨眼的功夫,听完了就酒劲儿上来醉糊涂了。其它的大半夜事儿,她都忘了,就只记得这一段,字字句句都清清楚楚!厉鸿澈是决然赖不掉的。
梁荷颂找来对质确定,厉鸿澈见她眸中含着兴奋、希冀,心下一寒,冷目瞥了她一眼。
“不错,朕说过。只要你好好帮朕做事,待朕重归龙身之后,便许你二人出宫远走。”
“皇上,您……您真是圣主明君!”梁荷颂跪下一拜。这一拜,是她真心的。磕了个响头,梁荷颂含泪抬起:“皇上,臣妾就知道您心怀大度仁慈。您放心,梁荷颂从今日起,定然全力帮助皇上,绝不在偷懒!”
“嗯。”
厉鸿澈冷声一“嗯”,算是这事儿一锤定音了。当然,这儿他还不知道,就这个转折,他亲手将个大文盲打造成了大晋第一才女,流芳百世,千古传诵。
**
冬狩罢,回宫之后第一件事,当然是发落梁书蕙这个毒妇!在行宫,大臣众多,其中不乏盛丙寅一派系!盛丙寅胆大不来,他的爪牙耳目可还多着!
而今回到皇宫,那便是彻底皇帝说了算的地盘儿!
乾清宫,大殿。在场的有暂理后宫的淑贵妃,协理的盛妃,以及闻讯赶来的孝珍太后。当然,“梁才人”厉鸿澈也在。
“皇上,那日臣妾确实是被梁才人叫到悬崖边的呀,梁才人要推臣妾下去,臣妾躲开了。梁才人脚下一滑,自己摔了下去。臣妾是确确实实地看见梁才人从那儿摔下去啊,绝没有戏弄、欺骗皇上……”
梁书蕙一口咬死!确实,她是真真切切的看着“梁荷颂”被她推下去,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个“梁荷颂”是会武功的,落到一半儿抓住藤条,三两下就落了地。
十丈虽能摔残摔死人,但也不算太高。厉鸿澈一落地,就顺着河流下山回到了营地。厉鸿澈本没打算在此时追究,却不想这毒妇竟自己奔着往刀口儿上撞!还在悬崖边等着人来,污蔑是他要杀她。
真是找死!
其实梁书蕙本不蠢,计谋也未错,只是她不清楚,“皇上”已经不是皇上,“梁荷颂”也不是梁荷颂了!再用这计谋,就错了!
“还在胡说八道!梁才人并未去过崖边,一直在山下营帐中,事到如今你还不思悔改!来人,先将这蛇蝎心肠的毒妇拉下去打五十大板,打完再另作发落!”
梁书蕙陷害梁荷颂以及欺君之罪证据确凿,旁的妃子谁敢求情。
而孝珍太后,她本因着前些日子梁书蕙来陪她诵读佛经还有些改观、好感,现下也只剩厌恶!她过来诵读佛经也只是虚情假意讨她欢心,好让她开口让淑贵妃让她也同行冬狩,趁机害梁才人。
想到这儿孝珍太后瞧了眼“梁荷颂”,微微愧疚。
“皇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梁书蕙这下彻底慌了,被视为往外拖,正拖到门口,三皇子厉嘉年被姑姑赵花卉抱了来。
“娘……娘……”
孩子哭着喊娘,孝珍太后之前的愤怒又有些动摇了。
“皇上,五十大板下去恐怕命也折了,要不,打二十大板,再降了品阶禁足。孩子没娘,也可怜。”
梁书蕙也不是第一次拿孩子来唤同情心了。这不过是故技重施。
35。会说话的猫!
“年儿,年儿……娘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要听你父皇的话……”梁书蕙慈母般抱着已快三岁的儿子厉嘉年,生离死别似的,声泪俱下。
后宫中为了自己和儿女前途,尔虞我诈,本不是新鲜事,孝珍太后想着也越发心软了些,见“皇帝”并不打算轻饶,又劝了一回。
梁荷颂冷冷笑了声,睨着她道:“孩子是可怜,有个这样心肠毒辣的娘!从今日起,三皇子到欣兰宫由淑贵妃教养!淑贵妃贤良淑德、仁慈宽厚,定能将三皇子抚育成才!至于这个心肠歹毒的贱人,杖责三十,贬为“更衣”,禁足四宝斋永不得出!”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不要夺了臣妾的孩子……”
最后一张王牌被别的妃嫔夺去,梁书蕙打心底里慌了。三十大板,哪怕不死也会落下一身残疾,去半条命啊!
慌乱中,一个念头闪过梁书蕙脑海!对了,她还有救!
“盛妃娘娘,盛妃娘娘,臣妾前两日不是听您说拾捡到了一团古怪的信么?求娘娘将信拿出来,证明臣妾的清白!”
梁书蕙一提“古怪的信”,淑贵妃、太后都是一惊疑,而突然被点名的盛妃则是眼珠略略闪躲了下,些许防备、顾忌状。她本打算一会儿再说的,怎知梁书蕙一刀将她捅出来!还硬是把她捆在自己腿上,想栓成一条绳上的蚂蚱!
古怪的信?梁荷颂与厉鸿澈暗暗对视了一眼之后,心下一个咯噔!完蛋了,定然她写的那封给哲颜的哥哥的话!
“有什么古怪的信就拿出来吧,藏着掖着做什么。后宫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今天就一并都清理干净!”孝珍太后带薄怒道。
盛妃扯了扯嘴角,上前将皱巴巴的信呈上。太后和淑贵妃皱着眉头瞧了好几眼才看明白了个大概!
“荒唐至极,寡廉鲜耻至极!”孝珍太后看罢大怒,指着“梁才人”,“你身为皇帝的妃嫔,居然还与矮自己一辈的世子通信私会、不清不白!你置皇家颜面何处、置皇上、置哀家何处?!”
贺舍姑姑忙上前给太后顺气,只怕再一个动怒,小镇天后就会给气昏了。
梁书蕙趁热打铁哭诉:“太后,正是因为嫔妾知道这件事,所以梁才人才设了这毒计要除去我啊……”
“皇上,太后,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有这情信为证,另外,另外当日在山崖边的人都可以作证!当时哲颜世子以为梁才人落水,不顾安危跳下去,嘴里还称呼着‘颂儿’。这些,都是证据啊!梁才人深知臣妾知道她的秘密,是想将臣妾杀人灭口!这样的类似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倒是将话都反着说了!黑的说成白,白的说成黑!梁荷颂气急,只恨不能让梁书蕙立刻闭嘴,直接一剑刺死得了!
人怎可狠毒、无耻到这个地步!!
梁荷颂愤怒,但太后愤怒也不比她少!孝珍太后本就对这个“梁才人”有意见,前阵子甚至想除去。想来那鬼画符的字,除了她还没人能写得出来!
“孽障,你还不快跪下,坦白经过!”
太后怒斥。
“梁才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不管是做错了事,还是有冤屈,你都要说出来皇上和太后才知道啊。”淑贵妃说着,就温柔得多。
盛妃对“梁才人”则是回以哼声一瞥。
厉鸿澈本不就不喜欢参与妇人之争,但眼下也是不能在独善其身。“谁说这信,是我写的。”
厉鸿澈淡淡一句,如同一滴清水滴入梁荷颂燥烦的心头。
对啊……
“这分明是你的字迹,你还想狡辩!”梁书蕙怒指厉鸿澈道。她认识梁荷颂的鬼画符笔迹,绝对是她的没错!
冷瞥了双眸盯着他淬了毒似的梁书蕙,厉鸿澈走到桌案边,扬起一张白宣,提笔,飞快一舞。
纸落,字成。
在场的人只见那美人动作若行云流水,发丝跟着动作舞动,衬托得“她”犹如水中蛟龙,素手轻声放了笔,捻起纸款款走来。
看了厉鸿澈写的那个字,所有人都吃惊了!上头写的是个“颂”字,字形极有风骨!
“以往不想锋芒毕露,引人妒忌,所以让太后皇上误会了,是我之过。”
厉鸿澈平静道。
梁书蕙嘴里呢喃着“不”,完全没法儿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梁荷颂的字不是这样的!她那么蠢,怎么可能写这么好!
盛妃见状,额头具是冷汗!她忙下跪撇清关系:
“皇上,这信纸是冬狩出行之前梁贵人交给臣妾的,告诉臣妾说是梁才人的秘密,让臣妾住持公道,臣妾寻思着这事儿可能有问题,便没有立刻禀告。皇上,臣妾也是被这毒妇给骗了!”
盛妃回头怒斥梁书蕙:“梁贵人,你好毒的心思,竟然敢因妒诬陷于人,还想让本宫背黑锅。”又回头怆然看“皇帝”:“皇上,您可要为臣妾住持公道啊。”
“拖下去,打!”梁荷颂说出那个“打”字的时候,心底说不出的畅快!她可学不了淑贵妃那样的温婉无害。小仇她可忍,大仇,她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