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劫-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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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国,让广目出来!”
“他…被赶出弥须山…你要算以前的帐,来晚了!”持国天王急速波动手中的琴弦,声波散过如同绵绵钢针刺入修罗们的耳内。
“那就攻入善建城!”青光再闪,宝剑迎上攻击而来的音波,层层半圆音波被青光截断,海浪一样的弧线散成了星星点点的微尘。班若苦右耳流出星点点的血水,他顾不得擦拭对着毗摩质微微点头,带着三路修罗疯狂上攻。
“好大的口气,善见城哪里是你们这些粗鄙的阿修罗可以进入的地方!”金光再现,这次是帝释天身穿金黄袍,头束金冠玉钗,一双黑白分明的媚眼嘲弄地看着脚下一干众人,他已不见那日狼狈,还是一身夺目美艳照人。这人此刻高傲确实有理由,只见他手持并非对战时所用长刀,而是一把巨大的伞。
“这伞。。。”毗摩质表情肃穆,伞字一出,班若苦大喊一声“全数散开!”
三路修罗大惊,不再保持队形,而是按照班若苦站前交待的:若手持吞天伞的多闻天王攻击,必极速向四面八方散去。若逃不开巨伞笼罩,全部灵力赋予脚底抓地而立!
吞天宝伞已落入帝释天手中,不管他能使出几分神效,被罩入伞下的只能尽人力,剩下的只能听天命凭运气!修罗们只赶到头上的阳光被逐渐笼罩,他们拼命的追逐前方的阳光,却还有不行的被伞影罩顶。被罩住的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气向后拉着,他们用灵力吸附弥须山金色的土地,却还是有不少灵力不佳的兄弟被卷到吞天伞巨大的木轴上。
“夫人!”逃出吞天伞阴影的罗睺刚想喘口气,突觉背脊一空,顿时他的心魂都被那伞吸附去。他转身去追,却瞧见墨谭冲他大吼:“我要去找碧落!不许你来!毗摩质!拉住罗睺!”
“放开!夫人!墨谭!墨谭!”八臂比不过十臂。毗摩质的钢铁臂膀混着灵力拼命地抓着疯狂的罗睺。
“罗睺!你不能去!”毗摩质死命的拉着:“班若苦也在伞里!他让我们走,他却没有任何反抗的留下了!他会有办法!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王!你让我如何冷静!我的女儿,我的夫人!她们都落于天道手里!你让我回去当个龟孙从长计议?!”
“你不能再乱!主力还在,你看,我们用班若苦的方法,留下的都是主力,回去!我们还有最后一招!班若苦告诉我的最后一句便是,他若不能带着众人回来,可用鬼道之人!连我都信了他,你还有什么可不信的!”毗摩质最后一句说得咬牙切齿,却也说得真真切切。
巨伞已收,又落入了帝释天手中。帝释天看着远处逃走的一干修罗又颠颠手中宝伞笑得猖狂!
“哈哈哈!斑若苦!你原来也会成为我手中的蝼蚁!你就好好享受和碧落的分别之苦罢!”
收起的宝伞中黑压压的一片,里面人挨人,人挤人,七八千修罗攒着灵力的武器向着透着光的伞布戳去。
“大家不要浪费体力,趁现在养精蓄锐。伞开之时,我们会被扔到星铁水牢中。。。但是大家放心,我会保你们周全!”
“我在此地,我信班若苦!”一声女音响起,众修罗焦躁质疑的声音立刻安静。
第七十一章 星铁牢笼 大戏开演
墨谭夫人!是墨谭夫人!”众修罗肃穆,本来还对这个天人和尚起了疑心,却因为修罗女墨谭全都秉着气拧成绳。修罗男永远将修罗女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更何况墨谭是罗睺大王的爱人,他们更应该提起精神保护!
“墨谭,谢谢你!”
“没我,你怎么能顺利。。。掩去这场灾难——为了碧落!”墨谭两手插入散落的长发中,几个动作将长发束成一个高高的发辫,就如最初跟在止水身边时的样子。
“罗睺会担心你,你不该如此冲动。。。”
“没办法,谁让碧落的性子更像我。。。”却没有我那么幸运…
耳边一声叹息,为了碧落也为了他自己。
星铁打造的牢笼为天人的仙牢,天人寿命天定习惯享乐,若犯了天规虽无法致死却能关入星铁牢笼里,入笼之人顿时没了神力,身体发肤变回凡人之姿。也就是说,一个五百岁的天生,入笼后变成年岁五百岁的老人…屎尿不知,牙齿脱落;一身肉疮…对天生洁净注重外表的天生来说,要以这等模样度过一天还不如立刻收了他们的天命!
“星铁牢笼,让我们这些不懂年老之人尝进年老之苦…确实有过残忍…”众修罗唏嘘,一想到他们这样落入能让人失了灵力的牢笼不免忧心忡忡
“老,不可怕,只怕孤身一人…”一声落寞如花开花落,他想她,他又不敢想她,这场不知会造成多少凡人生离死别的天界战争何时才能结束…他回去…她还会在原地等他?
“你和碧落…会好好的…等大战结束,替我好好照顾她。有事多商量,我想碧落再胡闹也会分清孰重孰轻。”墨谭抬眼看着面前紫衣持剑的钢铁男人,他想得太多算的太远,只怕到最后赢了这场尔虞我诈却失去最想守护的人。这话,她却不能说,也不敢说。既然戏已开演,路已选择,他们就要赢了这场仗,保碧落今生的命!
星铁牢笼位于四宝山所指向的中心,东南西北四天王所属看守天牢四边四角,但只要入了这广阔的天牢,里面的人已经老得不能行便,那里还有力气越狱?所以四天王下属天兵轮到看守牢狱时,多为摆设。
帝释天一脸嘲弄,轻轻转动伞柄,吞天伞中的众人如蝼蚁一样抛入星铁牢笼。一声声气若游丝的哀叫响起,却看牢笼里或坐或卧或躺都是满身老皮,白发稀疏,不得动弹的多肢多头“怪物”。
“呵呵呵,我们天人的星铁牢可是第一次迎来修罗道众生,瞧你们这群怪物的老态,真是太惊人了,丑陋到极限,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帝释天轻轻拍着手,他身后顿时围绕一群天官,他们各个捂着嘴巴,一副随时呕吐的模样。
“天帝,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奇丑无比,修罗道众生真是丑到罕见!”一声伴随干呕的附和拍着帝释天的马屁。
帝释天目光搜寻天牢里不能动态的老叟,掩着鼻子勾勾指头,只见一个光头紫色衣衫的老人重重的撞击在星铁栏杆上,满是褶皱的皮肤在接触星铁时顿时长满了褐黄色的大块斑点。
“斑若苦?哈哈哈!原来你年老时候是这幅德行!比凡间的老叟更窝囊千倍!”
瘦骨嶙峋的双手如同枯木枝枝挂在栏杆上,斑若苦使出全身力气想支撑起抖动的双腿,无奈那点力气却撑不起肩膀,伸不直胳膊,更挺不动脊梁。他是一张挂在骨头上的皮缓缓地顺着栏杆滑下。
“啊。。”原来这星铁能吸足天人所有神力和体力,就连说话也只能成**。
“你想说什么?南天王?藏缘法师?斑若苦?哥哥?”帝释天笑得前仰后合一句哥哥喊得讽刺至极:“斑若苦!你就好好的在这坐天牢里躲过你剩下不到二十天年的命数罢!听说你要找青龙和广目天王?”
“啊。。。。”另一声**传来。帝释天低头一看,却瞧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不知何时已将手臂伸出牢笼,那条胳膊就像被光阴遗漏的一隅,白嫩光滑素手冰晶。
“嘎嘣。。。”帝释天眯着眼睛一脚踩上,那一只冰晶玉手顿时骨碎:“你以为我也会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修罗?包括碧落的母亲——墨谭夫人!斑若苦,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你就不得这里的任何一人!我就让他们陪着你最后二十天年!待你何时死透了,他们才能出了这里!”
斑若苦听得分明,他伸出一手摸向一旁痛苦**的干枯手臂,轻轻用手指点着:忍着点,再忍着点。
果然,下一刻帝释天退回三米之外,看着还有功夫看顾他人的斑若苦。他大吼一声:“把那小玩意儿带来!”
“哈哈哈。。。。”一声声如干呕一样的叫声从三米外传来,星铁牢笼里的二人猛然抬头,墨谭已经顾不上断骨的疼痛大声唤出碧落二字。
通体雪白的白狐狸两只碧眸满是泪水,好不委屈,她扑腾着四肢向着牢笼方向想叫却嘶哑难听。
“你们想不想知道她说什么?嗯?真可惜,这狐狸的喉咙却被青龙那畜生吞了。不过我还有一颗药丸,让她在死前将心里的话传出来!”帝释天接过天官递过来的仙药一口喂在白狐狸大张的嘴巴里。谁知那痛叫声变成细嫩的人类言语:
“阿娘!救我!和尚!救我!”
“哈哈哈!真是一只灵性十足的狐狸,前面那牢笼里的二人已经苍老成那副模样,你还认得出听得出?!”原本还九分不信白狐是碧落的帝释天如今却也信了三分。
“帝释天!放我女儿!啊!”白发老妪姜黄的眼珠流出泪水,像是想要将她皮面上的龟裂干涸抚平。她痛哭流涕,憋出一句痛骂的话:“帝释天,如今她已投生为白狐,你就该让她无忧无虑给她归宿!上辈子她被你抢占,你又有啥脸面再来纠缠!”
一句强占拔断了黄袍男子最后一根警惕的弦,他看着这个爱女心切的母亲看着手里这个大喊着放开的白狐狸。碧落欺骗自己的那一瞬光景再次重现。
去给我阿爹说,我嫁给你,不要让他担心。
斑若明,止水不爱你,我也不爱你,你比我更可怜。。。
斑若明,你怎么不敢抱我。。。难道我不好看
她一身雪白曾经躺在层层云被里,红唇渗血,碧眼倔强,那目光里的倒影都是兴奋的自己。
那天,不是他强要的她,是她强行把自己给了他。
现在,手中温热毛绒的白色躯体里装着碧落。一双碧色眼眸不会错,那双眼睛此刻正盯着牢笼里丑陋脱皮的斑若苦,这皮囊之下还叨念着和尚二字。
那日,他问,斑若苦哪里好?
她回:都不好,却没人能代替。
帝释天狠狠捏着白狐狸的脖子,任由白狐狸的利爪划破自己的手臂。
“碧落,你到现在还看着他,唤着他?他能像那日一样从我手中救你出去?恩?”
“斑若明!你放开她!放了我女儿!”墨谭白发稀疏的脑袋狠狠贴在星铁牢笼里,头发很快如白雪一样全数落在地上。
“碧落,现在你的眼睛里都是我的影子。好好看着我,我叫斑若明。”白狐狸瞬间呆愣,她看着这个魅惑却阴沉的男人,一股将死的预感袭上心头。她大叫一声想说些什么,张口却突兀的脱口而出更让眼前男人发疯在话:“我是碧落,我爱斑若苦。。。我是碧落,我爱斑若。。。。”
话没落完,天帝两指插入白狐狸碧色双目中,点燃白狐狸心中的绝望:“我。。。是碧落。。。我。。。爱。。。斑若苦。。。”她想心中像被人控制住,播放着重复着这八个字。
“碧落。。。。碧落!”被叫到名字的老人却也声嘶力竭“斑若明!放了碧落,放了牢里的人。我将二十年命数给你。”同样的誓言再次从斑若苦口中说出,这次求饶的意味很是明显。
“你爱斑若苦?”帝释天没有理会微弱的誓约,他狠狠地搅动碧绿的眼珠,直到白狐狸的眼眶里流出细碎浓稠的液体。
“你到现在还在说让人扫兴的话,小狐狸!”真是天意,他是老狐狸,她真成了小狐狸。
“爱。。。斑若苦。。。”
“你让我不高兴,大家都不要如意。斑若苦又要将他那可怜的二十年给我。你说,若你那日不来勾引我,我还能逍遥四十年。可是你偏偏来了,没留情又没给我留面子,那日后我夜不能寐日不能眠,恨得都是你。你让我这时放了你,多给我二十年憎恨你,我何苦?我要个了断,也想让斑若苦尝尝这痛恨痛心的滋味!”
帝释天轻轻一弹,白狐狸四爪掉落在翻滚着云雾的黑曜石地面上。这次墨谭倒是没说什么,因为她已经颤抖着双肩猛喘着气息。
“斑若苦,我体谅你现在看不见,由我来告诉你,我将她那仅剩的一根声线也捏断了,四脚截断了,冲肚皮一手刀,剥掉了皮毛。这幅皮毛我会好好珍惜,我会命人将它做成一张枕皮,放置在我的玉床上,夜夜枕着,我想一定让我安眠!”咣当一声,一只被剥了皮的红肉狐狸也落在地面,那红肉微微抽搐,噔噔脚只留下微弱的呼吸。
“!!!〃斑若苦用额头狠狠地磕着星铁,很快酥软的额头凹下一道,他大长着嘴巴重复的呼唤着:碧落,碧落。
“我儿啊!!!我的碧落啊!!!帝释天你会恶有恶报!你不得善终!”墨谭红着双眸,伸出另一手想够着那红色的血肉,可帝释天却不让她如意,他用踩碎自己手掌的右脚狠狠地腻着白狐狸的脑袋。“噗哧。。。”
**迸裂,温热的粘稠物喷向墨谭和斑若苦的脸。
一片寂静,墨谭晕了过去,斑若苦闭上眼睛。
帝释天手捧着血淋淋的皮毛翩然离去。
重头戏第一幕,落幕。
第七十二章 凡夫俗子 乱其阵脚
帝释天带着一干天官和仪仗消失不见后;昏倒在斑若苦身边的墨谭用手指敲下几个字:已成,如何回去。
双目紧闭一脸痛苦的般若苦趴在地上,渐渐远离了星铁栏杆,他张嘴发出一个单音:等。
墨谭呼出一口气,继续在牢笼里装做极度悲伤的模样,口中咒骂帝释天的言语不曾停下。刚才自己亲眼看到发疯的帝释天活活剥了白狐狸的皮毛,当时他那神情别提有多么扭曲怪异,就像两张面上下黏在一起:帝释天眉眼悲痛欲绝,嘴角又得意洋洋。
他一脚腻碎了白狐狸的脑袋,她一直提起的心才算真正落下。还好当时自己通过千年海魅在白狐狸的脑海里埋下一颗种子,只要白狐狸妄图说出自己的身份,那种子便会顷刻间长出荆棘藤蔓将她的记忆牢牢地捆绑束缚成牢笼,让白狐狸一句也说不出实情。那八个字就是荆棘上开出的毒花,骗了白狐狸也骗过帝释天。
抽筋剥皮、死无全尸。这个屡屡害碧落身处险境的鬼柔也终于有一个让自己感到痛快的下场!一只饿鬼换了止水的记忆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