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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断簪记-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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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玥穿了一身绣着蟠龙的黑色袍子走入了朝会殿,他身后跟进来了几百禁军,都穿着轻甲,刀剑出鞘。兵士们散开,沿着殿中的墙壁站了,将朝臣们围了起来。
  柴玥看了看众朝臣,问道:“听说,太子有信来?”
  一个人忙呈上了太子的手书,柴玥用眼睛一扫,几把就撕成了碎片,狞笑着扔在了地上。众人一见他的神情,都吓得不敢出声。
  贺云鸿向安王柴玥郑重行礼,说道:“国家正在危难之时,臣愿拥立安王为君!”
  柴玥看向一庭人众,问道:“贺卿虽有此意,可是其他朝臣呢?”
  方才争得面红耳赤的朝臣们,此时竟然唯诺低声,没几个人敢看安王。有一个朝臣抬头,刚说道:“这个,拥立新君岂可如此随意……”
  柴玥从他身后的禁军手中夺了宝剑,腾腾几步走到那个朝臣的面前,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骂道:“你个孙子!竟然想接受戎兵立的新帝吗?!”
  那个朝臣一下跪倒:“安王!在下绝非此意!”
  柴玥哼了一声,收了宝剑,看着众人说:“赵震不思抵抗,已被囚禁,现在禁军由这位张杰统领!”柴玥身后的禁军首领,二十来岁,高挑个头,宽肩膀,长马脸,单眼皮,一脸倨傲地向众人行了一礼。
  柴玥恶狠狠地环视朝堂:“两万禁军已围了皇宫,以免那些想要投靠北朝的人降敌误国!大家来说说打算吧!”
  朝臣们看看围在大殿四周的禁军们,知道不拥立这个安王,今天是回不了家了,只能先后都同意拥立柴玥为帝。朝臣们当即拟了诏书,定下了次日登基,因无传国玉玺,只好在后宫找了个皇帝久已不用的废印先蒙混过去,同时差人去刻印。
  柴玥对贺云鸿说:“孤一登基,你有从龙之功,就任左相吧!”
  贺云鸿行礼:“谢殿下,朝事已定,臣需要马上回府料理丧事,恐无法全力相助殿下。”
  柴玥噢了一声:“也是,那孤先用其他的人。”贺云鸿又行了礼,从朝堂告退。
  贺云鸿走出殿门,对着在门边的张杰行礼,尽力平静地说道:“张将军,请派车送我回府。”
  张杰本来没与贺云鸿打过交道,此时却很熟稔地应了,“是,贺侍郎请随我来。”让人们以为他们早就相识了,坐实了贺云鸿勾结张杰拥立安王的行事。
  张杰陪着贺云鸿往宫外走,宫中全是禁军,贺云鸿的步履有些乱,张杰低声说:“侍郎,节哀!”
  贺云鸿喉咙锁住,哽着声音说:“严守城门,整理治安,不能让城中混乱……”
  张杰简洁地回答:“好。”
  两个人到了朝官下朝的宫门,宫门外等了贺云鸿一天的雨石等人忙迎了过来,雨石早上还对贺云鸿贫嘴,此时刚要抱怨一下贺云鸿怎么天快黑了才出来,可一见贺云鸿的脸色,雨石一个字也不敢说了——初起的暮色中,贺云鸿眼睛红肿,嘴唇干裂,脸上浮着一层黑气,像是个活死人。
  张杰给贺云鸿安排了马车,贺云鸿上了马车,在车里就开始流泪。到贺府门前,没进府门就听见了里面的哭声。他一时无法克制,痛哭失声。雨石掀起车帘,贺云鸿挣扎着下了车,他昨日劳累过度,今日又大悲大痛,走了几步,就觉得天空转了起来。
  贺霖鸿听了传报,从府中哭着跑出来接他。贺云鸿觉得头重脚轻,身体一下就往地上倒去,贺霖鸿急忙伸手,与雨石同时托住了贺云鸿。
  贺云鸿眼前发黑,在贺霖鸿耳边急促地说:“快……将大哥的两个孩子,秘密送到余公公那里……”接着就人事不醒了。贺霖鸿一摸他的额头,却是已经发起烧来,不禁心中叫苦连天。他也已经心力交瘁,很想躺倒,他前夜忙了一宿,准备离京,可谁知迎来了父亲重伤,长兄被杀……母亲已经昏过去了,赵氏哭得死去活来,罗氏陪着她哭,现在这个三弟要是出个好歹,他也别活了。
  贺云鸿这次直烧了三天,等到他退烧时,新帝已然登基,年号建平,表示想在他手中建立和平。
  一直在屋里坐着守候贺云鸿的雨石见贺云鸿睁开眼睛,看着有了些神儿,忙凑过去问:“公子醒了?要喝茶吗?”贺云鸿嗯了一下,雨石忙到门边,“快端茶来,告诉二公子,我们公子醒过来了。”
  贺云鸿眯瞪了一会儿,病前的事情才冲入了脑海,他想起了皇帝出城,被俘,父兄……他多希望那是一个噩梦!他的胸中再次绞痛难当,泪涌如泉,呜咽着出声,挣扎着要坐起来。雨石忙拿着衣服过来,给他披在肩上,连声说:“公子!公子!慢点慢点!”
  贺云鸿起得太猛,头晕发蒙,又向后倒下,雨石手忙脚乱,把旁边的几个枕头都拖过来,垫在贺云鸿的身后,也哭了,说道:“公子保重啊!可别……不,不,公子大好了!要更好啊……”
  有人送茶进来,雨石给贺云鸿端过来,贺云鸿也知道自己不能垮了,抽泣着接过茶勉力喝下,努力平静下来,擦去眼泪,哽咽着出声问道:“相爷还好吗?老夫人呢?”
  雨石连连点头:“那天公子送相爷回来,老夫人就昏倒了,后来就一直躺着。相爷这些天有好多郎中照看着,府里给大公子设了灵堂……”他也忍不住流了眼泪。
  贺云鸿不再问什么,示意自己要起床,雨石忙擦了眼泪,帮着贺云鸿穿衣服,扶着他下床洗漱。贺云鸿觉得脚就如踩在空中一样,再回到床上,就出了一身冷汗。他看到枕边有个包裹,正是那日雨石包了的信匣,忽然觉得十分软弱,非常想去读读那些信,寻求片刻安慰,可是却终于没有去碰信匣——那是个虚幻的世界,在那里,她自由散漫,他自信温柔,他们相互交换着心灵的礼物:他的暗,向往她的光;她的弱,依靠他的强;他的冷,喜爱她的热;她的起伏,钦羡他的平静;他的曲,欣赏她的直;她的舒朗,倾慕他的细致。她信口开河,他细思斟酌……
  可是此时,那个世界已经消失了,他的未来所剩无几。
  贺云鸿又躺好,面朝墙里,想起父亲,长兄,沉默地流泪,又微皱着眉头想着要干的事情。半个时辰后,贺霖鸿得贺云鸿醒来的消息,来看他了。
  才不过两三天,贺霖鸿青黑的眼睛边都是皱纹,额上也出现横着的纹路。他坐到床边,贺云鸿使劲擦干了眼泪,才翻过身,他抬手示意雨石等人出去,屋里就剩下了他和贺霖鸿。
  贺霖鸿坐在床边,忍着泪意问:“你还好吧?”
  贺云鸿赶忙又闭上眼,平息下自己的悲痛,才睁眼问道:“将大哥的孩子送走了?”
  贺霖鸿点头:“我亲自送出去的,在茶肆给了余公公,说是你的托付,余公公说不能进勇王府,那样对勇王妃太危险,但是他会安排到一家平民的所在。我们买下了那么多宅地,随便找一个地方就可以。我跟大嫂说了,对府里的人就说孩子们前两日的晚上就让人送出了城,去投奔南方大嫂的亲戚,见到过孩子的人全被打发到大嫂娘家去了。”
  贺云鸿“嗯”了声,沉默了片刻,又说道:“等过些日子,你去问问大嫂是否想回娘家,而且,你休了二嫂吧!”
  贺霖鸿半晌没有说话,贺云鸿抬眼看他,贺霖鸿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过来说:“是建平帝的委任,你是礼部尚书了。”
  贺云鸿没接,嘴角一扯:“掌管吉嘉军宾凶五礼,科举及外事往来,他可真大方。”
  贺霖鸿把纸随意地扔在床头,也微叹:“你原来的吏部侍郎,后来的枢密副使都是有实权之职,建平帝对你明升暗降,这是不放心你。”
  贺云鸿哼了一声,合眼叹气:“他以为我拥立了他,就可能还会拥立别人。”
  贺霖鸿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其实,他还真没错呢。”
  贺云鸿闭着眼睛问道:“朝上有什么变动?”
  贺霖鸿说:“变动大了!新帝登基后,当日就贬封了近百官吏,赶走了那些他觉得不可靠的,都换上了他的亲朋外戚。昨天他搬入了皇宫,将太上皇的嫔妃都赶入了冷宫。据说夏贵妃一听太上皇被俘,就晕倒在地,一直人事不醒,是被抬着去的冷宫,一宫珍宝,都落在了建平帝的皇后手里。还有传言说建平帝很快要扩充后宫,让大臣们报上适龄未嫁之女……”
  贺云鸿嘴角讥讽地翘起:“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呢!守城方面呢?他不会忘了戎兵就在城外吧?”
  贺霖鸿回答:“建平帝下令严守城池,戎兵虽然已经包围了京城,可毕竟才四万多人,包围圈很薄弱,每个方向,都是几处营帐而已。听说新帝又派人闯出了包围,向四地发了勤王令,招呼各地军民快来救援,至少这点,他和太子不一样。”
  贺云鸿点头说:“当然,他得保住他的王位。若是他也投降,那太子不就成了主君了?”
  贺霖鸿皱着眉小声说:“听说,北朝那边还拿皇帝……太上皇和太子威胁了建平帝,拖了他们出来要砍了他们……”
  贺云鸿冷笑:“建平帝才不会理。”
  贺霖鸿点头:“建平帝让人一口咬定,那是假的,看都没去看一眼……”
  贺云鸿哼了一声:“陛下那时说他残暴无心,他对陛下从无好感,该是巴不得北朝把那两个人都杀了呢。城内可有骚乱?”
  贺霖鸿答道:“张杰很是能干,用兵将梳理了京城街道,严查流动人众,把京城里宵小盗窃抢劫之类的事压下不少。”
  贺云鸿说:“我听赵震说,张杰是我朝第一神射,在禁军中很得人尊敬。”
  贺霖鸿问道:“有他帮着,你还觉得建平帝斗不过太子?”
  贺云鸿摇头:“安王一向冲动鲁莽,喜怒无常,手段血腥,对国事毫无领会,还爱猜忌,对臣下没有体恤之心。稍有些见识的人都会看出,他要是真成了皇帝,会杀很多人,而且,死的大多会是朝臣。比如我,他很快就要杀掉才安心。那些朝臣们为了保命,也会弃他而就太子。何况,郑氏在文武都有经营,这次皇上太子出城,太子想着去算计勇王,带走了他在禁军中的嫡系,留在京城的禁军多听命赵震,我才能钻了个空子拥立了安王。可是郑氏肯定还有残余留在京中,他们无法对付勇王,对付这么个安王——建平帝,该是绰绰有余。”
  贺霖鸿说:“那现在建平帝该先肃清太子在军政两边的势力才对呀!”
  贺云鸿哼道:“他倒是想!怕是还没动手,他自己就被对方弄死了。”
  贺霖鸿说:“可是,如果各地勤王之军到了,有这么个想打胜戎兵的建平帝,也许我们就能胜吧?得胜后,他得军民拥戴,就该稳坐帝位了。”
  贺云鸿又摇头:“他等不到那个时候,我估计,他在位不会超过十天。”
  贺霖鸿惊讶:“这么快?!”
  贺云鸿点头:“太子那边,一定等不及要回来。”他轻蔑地一笑:“现在,不知道他怎么向北朝乞求着呢!”
  贺霖鸿问:“北朝会听他的?”
  贺云鸿点头:“我们都不知道北朝那边为将者谁,但肯定是个有谋略的,知道隐兵不发,先用火炮吓唬我朝,结果真的吓出了我朝的皇帝和太子!被他们一网打尽!现在他们只有四万骑兵,一定在等着后续大军带着攻城器械前来,这期间,若是能有个可以降国的皇帝回京,替他们摆平京城的防御,他们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岂不更好?就是这个皇帝变卦,他们的大军一到,还像以前那样攻城就是了,也没损失什么。所以,只要太子保证降国,他们一定会放他回来。”
  贺霖鸿听了,表情沉重,半晌后说道:“那我今天就对我娘子去说,但是你知道,女人啊……没什么见识……”
  贺云鸿眼帘半垂,嘴唇微微一抿,贺霖鸿知道他想起了谁,可是此时不敢提,又说道:“你刚醒来,不能着风,先再躺躺吧,别急着出门。”
  贺云鸿深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着贺霖鸿说:“我得去看看父亲和母亲,还要祭奠大哥。”
  贺霖鸿低头,用力压下哭泣,然后又抬头说:“还是你自己的身体要紧。”
  贺云鸿浅浅一笑:“左不过十来天了,也没什么。”
  贺霖鸿抓住贺云鸿的手,“三弟!你逃走吧!或者赶快躲起来!”
  贺云鸿摇头:“你想让我害死一家人吗?太子回来,若是他抓了我,父亲已经伤残,母亲病弱,大嫂丧夫,你的官职低微,都不是要紧之人。贺府就是倒了,毕竟还有赵家罗家那边诸多亲友,他该不会对你们下杀手,只需你们忍耐些时日,等到勇王回来就都会好了。可他如果抓不到我,就会拿你们出气。我已经害了父亲大哥,不能再……”他停下,想克制一下,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贺霖鸿忙说:“你怎么能说是你害了他们?!是太子啊!”
  贺云鸿流着泪摇头:“我们都知道大哥性情古板,父亲又是太子陷害的当事之人,说什么话那边都不会信的。我该随父亲去!至少我知道能如何随缘反击。我本来只想在朝堂上防着太子趁父亲不在时做动作,可是我该陪在父亲身边!……”他呜咽起来。
  贺霖鸿也流泪:“那时谁能料到皇上和太子他们会跑啊!三弟!你别这么埋怨自己!……”
  贺云鸿用双手捂着眼睛:“我不该让父亲去和谈!该揪出太子安插亲信误我大军之过!我不该怕朝中生乱,再三迟疑。攘外必先安内啊!我知道太子如此卑劣,怎么能容太子继续掌政?该入宫去向陛下直陈利弊!乞求陛下决断!就是不废太子,也该收回他的监国之权!即使京城生乱,赵震也能镇住,借此机会斩杀太子嫡系,有何不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现在的情形不比当初更糟?!是我的错!……”他出声悲哭,贺霖鸿也无法排解,两个人相对哭泣,屋子外的雨石和一众下人听见,也一起流泪。
  哭够了,贺云鸿放下手,使劲抹脸,说道:“让他们进来帮我,我们一起出去。”
  贺霖鸿用袖子擦眼:“还是……还是……等等吧……”
  贺云鸿摇头,提高了些声音:“雨石!”
  雨石带着泪领人进来,贺云鸿再次洗了脸,众人连搀带扶,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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