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月风华录-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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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孟羲眸光一闪,直起身,又是一阵闷头掐算:“尸天清……对,是尸天清……皎月破云,苍龙出海,一飞冲天,九天仙贤……怎么可能……天下竟有这种命数?怎么可能?!”
孟羲足下乱走,好似热锅蚂蚁一般在屋内乱转起来。
郝瑟三人面面相觑,游八极更是一脸惊讶,忙上前拽住乱转的孟羲:“小图图,你不会老毛病又犯了,魔怔了吧?”
孟羲却是一把甩开游八极,豁然转身,逼到了郝瑟面前。
“你是谁?”
“诶?我?”郝瑟一脸惊诧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是谁?!”孟羲几乎贴在郝瑟的鼻子上。
尸天清神色一沉,就要去拉孟羲,却被文京墨拦住,朝着尸天清轻轻摇头。
尸天清吸了口气,慢慢落座,一脸戒备瞪着孟羲。
郝瑟往后窜了窜,咽了咽口水:“我叫——郝瑟。”
“郝瑟……”孟羲皱眉。
“好色!”游八极迅速倒退一步,拢了拢衣襟。
孟羲迅速掐算,可算了半晌,面色却渐渐泛白,又举起左手,双手同算,边算边问:“生辰八字?”
“呃……这个……”郝瑟挠头,“忘了……”
喂喂,老子的出生年月说出来吓死你们啊!
孟羲眸光一闪,迈步绕着郝瑟转了一圈,顿了顿,又反方向转了一圈:“手掌给我!”
郝瑟连忙递上双手。
孟羲在郝瑟手掌上一扫,双眼渐渐绷圆,将目光投向旁边的尸天清和文京墨一瞬,又将目光转回郝瑟,良久,才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啥子情况?这算命的高人一副玄玄乎乎的模样,莫不是老子命不久矣?!
郝瑟立时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小图图,你算了半天,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命格啊?”游八极一脸好奇道。
孟羲吸了口气:“孟某算不出来。”
“诶?!”游八极立时就惊了,“你不是号称百年来第一神算子吗,居然算不出来?”
孟羲瞪了一眼游八极:“孟某只能算出八个字。”
“哪、哪八字?”郝瑟咽了一口口水,问道。
孟羲睡凤眼转向郝瑟,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精光乱闪,一字一顿道:“天人临世,逆天改命。”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立时大惊失色。
“天人?!”游八极嘴巴张得好似塞了一个西瓜,“天人也好色?哎呦,这天上的神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文京墨两眼暴突,慢慢站起身,一副见到天地毁灭的诡异表情。
郝瑟自己更是脑中轰鸣作响,惊得不清。
天人?逆天?!
我去!这不会是暗指老子未来人的身份吧!
可是老子自从来到大明朝,一直挺遵纪守法的啊,没做什么逆天的事儿啊!
若真要算的话……难道是因为老子提供了做臭豆腐的创意?
嘿嘿,不管咋说,老子这命格听起来可太牛了!果然符合老子光芒万丈的设定!
“砰!”突然一声巨响,将众人惊回神。
众人目光一转,但见尸天清直身而立,身后竹凳倒在地上,苍黄面容之上,一双眸子沉黑如深渊,一动不动盯着郝瑟,嘴角却是渐渐溢出血丝。
“尸兄!”
郝瑟和文京墨立时把什么天人命运给抛到了脑后,迅速上前扶住了尸天清。
尸天清一把攥住郝瑟手腕,眉头紧蹙,眸光悲凉,微微摇头,嘴角的血色也是越涌越多。
“哎呦!小图图,你看你乱说一气装神弄鬼的,把这小家伙都吓吐血了,赶紧救人啦!”游八极在一旁跳脚道。
孟羲定定看了郝瑟一眼,又将目光投向尸天清身上,眉头轻轻一动:“大惊小怪的喊什么,区区一个殇魂蛊,还难不住我负图子。”
此言一出,郝瑟和文京墨立时大喜。
“前辈,您的意思是,尸兄有救?”郝瑟两眼放光。
“只要没死,自然有救。”孟羲走到尸天清身侧,将郝瑟和文京墨都拨到一边,探手提起尸天清的手腕,以手指捏住脉门片刻,神色一沉:“竟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啥子意思?”郝瑟急问。
“对啊,小图图你别总是说话留个尾巴,好急人哟!”游八极在一旁扭动身躯。
孟羲眉头一抽,松开尸天清脉门,扫了一圈众人,慢声道:“这小子中的殇魂蛊,是百年来天下最阴狠毒辣之毒蛊。”
“最阴狠毒辣……”郝瑟咽了咽口水。
“……何……意?”文京墨屏住呼吸。
孟羲转身回坐竹椅,端起茶抿了一口:“此蛊须以苗疆三大毒草之一的绝梦草豢养七年方可成熟。蛊成之时,蛊身微如尘埃,肉眼几不可见,只需划破肌肤一毫伤口,便可送蛊入身。中蛊之后,宿主并无所觉,与常人无异,但随着蛊虫在体内繁衍,宿主全身肌肤会渐变为黄蜡之色,而体内蛊虫早已入侵奇经八脉,吞噬全身内力,令其变成废人。”
听到这,郝瑟和文京墨不禁倒吸凉气。
尸天清垂眼看了看自己蜡黄的双手,沉默无声。
“只是,这还只是第一重蛊毒。”孟羲又冒出一句。
“前辈此言何解?”文京墨急问。
“殇魂蛊最毒辣之处,其实是第二重蛊毒。”孟羲顿了顿,看了尸天清一眼,又继续道:“待蛊虫将内力吞噬完毕,无物可食之时,便会继续吞噬宿主精血,直至宿主精血尽干,成为枯骨。”
霎时间,竹屋之内,死寂一片。
“那……尸兄现在是……”郝瑟颤声问道。
“已入第二重。”
这一句,就如晴天霹雳,立时将郝瑟和文京墨都吓呆了。
尸天清收回手指,慢慢闭眼。
“只是……你中这殇魂蛊尚不足一年,为何竟变得如此严重?”孟羲皱眉看向尸天清,“除非你在中蛊之后,还强行修炼内功,激发了殇魂蛊狂性,而后又强行催动内力,致使殇魂蛊在数日之内将内力全部吞噬殆尽,方才开始吞噬精血……”
几句话,立时将郝瑟和文京墨给震醒了。
“强行修炼内功,强行催动内力……”郝瑟双目赤红瞪着尸天清,“你……堕仙……救我之时……那什么三玄奉天……是不是?!”
“还有往生盟之时,你数次、数次……”文京墨狠咬牙关,“是不是?!”
尸天清眼睫一颤,启眸一瞬,又垂下眼眸,定望地面,缄默不言。
郝瑟握拳,文京墨攥指,对视一眼,分别瞥开眸光,呼吸沉重。
“果然是这般。”孟羲慢慢摇头,面露惊讶,“殇魂蛊发作之时,如万蚁钻心,痛不欲生,天下竟有人能挨住这种疼痛,实在是闻所未闻。”
郝瑟指甲狠狠陷入手掌,文京墨掌心溢出血丝。
尸天清抬眼看向二人,清澈眸子中,流闪悲伤之色:“阿瑟……千竹……”
“是谁,到底是谁?!”郝瑟一拳砸在了竹墙之上,“若是让老子知道、让老子知道……”
“若让小生知道,是谁下此毒手,小生定要将他凌迟割肉挫骨扬灰!”文京墨双眸长眯,狠光四射。
“此蛊因太过阴毒,早已在江湖上绝迹——”孟羲轻轻摇头,“如今能用这殇魂蛊之人,孟某的确是想不出来。”
“是啊,若非是嗜血啖肉之恨,怎会下如此毒手?”游八极摸着下巴推测,“除非是做了什么杀人全家夺□□女的坏事……”
“闭嘴!”文京墨、郝瑟四记冷光同时射向游八极。
游八极一个哆嗦,立即缩到了孟羲身旁,一脸委屈:“霞儿只是推测啦……”
文京墨闭眼,郝瑟呼气,定了定神,同时望向孟羲,双双抱拳:“请前辈告知解蛊之法!”
孟羲点了点头:“解蛊并不难,只是——”
目光又看向尸天清:“你是想活命,还是想活人?”
郝瑟:“活命?”
文京墨:“活人?”
尸天清皱眉:“前辈请详言。”
“活命就是——”孟羲整了整袖子,“吃下杀蛊秘药,在屋里睡上个七天七夜,一觉醒来,蛊虫尽亡,命便保住了。”
“这么简单?”郝瑟惊喜。
“不会这么简单!”文京墨望向孟羲,“前辈,你是否话未说完?”
孟羲看向文京墨,微微颔首:“只是,这蛊尸却留在体内,至此之后,此人再也无法修习半分武功内力,就连体质也比常人弱了三分,最多……也就能吟诗作对赏月品茶了罢了……”
“所以,此法仅为活命之法……”文京墨皱眉。
“活人之法又如何?”尸天清突然问道。
“活人?”孟羲神色渐凝,“也简单,服下引蛊秘药,身体浸入寒潭七天七夜,便可将蛊虫逼出体外。”
“以后可能习武练功?”尸天清追问。
“蛊虫尽消,脱胎换骨,自然可以。”孟羲点头道。
“好!天清选活人之法!”尸天清定声道。
“且慢!”文京墨忙阻止尸天清,追问,“前辈,此法难道就如此简单?”
“是啊,绝对有问题!”郝瑟一脸怀疑瞪着孟羲。
孟羲垂眼颔首:“此法在引蛊之时,蛊虫会在奇经八脉中流窜撕咬七日七夜,如万条火针游走全身血肉之中,加之身处寒潭,外冷如冰,内焚如火,苦不堪言,待最后蛊虫破体而出之时,更是犹如肉肤寸寸撕裂,生不如死。”
“我的天哪!”游八极狂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以前曾有人受不了这种痛苦,在引蛊引到一半之时,横刀自尽了。”孟羲又来一句。
“尸兄……”郝瑟转头,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要不咱们还是选活命的那个吧!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尸天清,你可……想好了……”文京墨定声道。
尸天清看了二人一眼,双眸亮如寒星,向孟羲一抱拳:“前辈,我选活人之法!”
“尸兄!”郝瑟一脸焦急。
文京墨阖眼,轻叹一口气。
尸天清望向郝瑟,清眸如水,笑容温软:“若是天清至此之后再无法保护阿瑟和千竹,那才是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郝瑟看着尸天清的轻松笑颜,嘴巴张了几张,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拍了拍尸天清的肩膀。
文京墨轻叹一口气,也抬臂轻拍尸天清后背。
尸天清笑意更浓,仿若融入漫天月华,凝彩滟波,皎色无尘。
旁侧的孟羲轻叹一口气,扫了一眼旁边的游八极。
游八极一直没有正经表情的脸上,此时却是肃宁一片,轻声道:“负图啊,这果然是……命中所定……躲不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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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海无涯苦作乐,江枫渔火对愁眠;
独守寒键空对月;发白三丈劳心血;
支离破碎愁文络;持笔难走三千文;
正道沧桑归众望;版莫盗读运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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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规矩,正版读者,移步下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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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玉面狡狐前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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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狡狐大人,请您收我为徒!”
玉面狡狐看着跪在院子里的绿豆眼少年,掐了掐眉心。
“我玉面狡狐无德无能,怕是不能收小友为徒……”
“玉面狡狐大人,您是聚义门里最阴险狡诈最人面兽心最禽兽不如的大人,我一直特别崇拜您!”
玉面狡狐多年来平静无波的表情抽搐了一下。
“噗!”一声喷笑传来。
瘦瘦的小道童端着茶盘恭敬放到玉面狡狐面前,掩口暗笑。
“大毛……”玉面狡狐扶额,“你茶叶又放多了。”
“哦。”小道童大毛点了点头,忍笑给玉面狡狐倒了一杯茶水。
玉面狡狐长叹一口气,端起茶碗皱眉喝了一口,表情扭曲。
太苦了,简直堪比黄莲……
“玉面狡狐大人!请您收我为徒!”喊声再起。
玉面狡狐猛一转头,一脸惊诧:“你怎么还在?!”
“大人不收我为徒,我就长跪不起!”绿豆眼少年很是执着。
玉面狡狐开始觉得脑仁有点疼。
“二毛,请这位小友出去!”
“是!主人!”
一个身形健壮的少年蹦了出来,一把将绿豆眼揪住,甩开膀子就往外扔。
“我死也不走!”绿豆眼少年死死抓住二毛的胳膊,两条腿在二毛腰上一缠,整个人就好似一只壁虎一样,攀在了二毛身上。
二毛使力,绿豆眼狠缠,二人就在院中开始拉锯战。
“哎呀,阿狐,这二毛又在练什么功啊?”
许良山提着一捆腊肠优哉游哉走进院子,把腊肠抛给大毛,撩袍坐在了玉面狡狐身边。
玉面狡狐他叹气:“是一个不请自来的小友,他们闹着玩呢。”
“我不是闹着玩,我是真心求玉面狡狐大人收我为徒的!”绿豆眼少年大喊。
玉面狡狐扶额。
许良山挑了挑眉毛:“阿狐,既然这小子如此诚心,你不如就收下他如何?”
玉面狡狐瞥了一眼许良山:“我的徒弟,可是下一代的玉面狡狐!”
许良山大笑起来,朝着二毛喊道:“二毛,先把那小子放下来,让我劝劝他。”
二毛一脸不情愿把绿豆眼少年扔到地上,气呼呼退到一边。
“玉面狡狐大人,您肯收我了?”绿豆眼少年一脸激动。
“阿狐不会收你的。”许良山笑道。
“为什么?我是诚心拜师的!”
“你没有慧根。”
“慧根?是什么,能吃吗?”
“咳!”玉面狡狐喷出一口茶。
许良山身形一歪,叹了口气:“小子,阿狐的徒弟,可是下一代的玉面狡狐。”
“真的?!”绿豆眼少年眼睛都绿了。
许良山又叹了口气:“所谓玉面狡狐,自然是要像狐狸精一样有一张如花似玉的脸,狐狸精你懂吗?”
“喂!”玉面狡狐横了一眼许良山。
“狐狸精……”绿豆眼少年定定看着品茶的玉面狡狐。
屋檐外廊下,阳光中的男子身形颀长,黑衣如烟,肌肤如玉,眼狭如狐,两抹红晕顺着眼尾挑飞入鬓,魅如妖仙。
一动一静,都透出风流雅致。
绿豆眼少年眼圈红了,慢慢低头:“我懂了……”
说着,就站起身,垂头丧气向院外走去。
“等一下。”许良山跳起身,拦住少年,“我看你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