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真绝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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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氏错愕地看着女儿,这是怪她留不住丈夫,读书读书,自小她就不爱识字看书,她要是有那才气,又怎么会嫁给南三爷,以她侍郎府嫡长女的身份,早嫁给其它世家做宗妇了。
南琬说完,也不管她娘是何表情,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看着桌上铺着的一堆诗词,拿起来细细研读,这都是大姐姐的诗作,读来让人受益非浅。
她以后可不要像她娘这样活着,她的目标是成为大姐姐那样的才女,上次在诗会上,护国夫人紧紧地拉着大姐姐的手,满脸的赞赏。
能入护国夫人的眼,是何等的荣耀,四皇子可是要叫她一声姑祖母的,更别提她在陛下跟前的脸面,宫中的妃嫔哪个见了她不得恭敬地行礼叫声夫人。
大姐姐以后的造化怕是不敢想。
哪里像二房的那个蠢货,讨好人也不看身份,巴巴地在清晖院那里献殷勤,卢氏不过是个填房,娘家无权无势,能沾到什么好处。
想着南珊圆肥的身体,她“嗤”笑一声。
被人鄙视了的南珊半点也不知情,依旧我行我素地抽空去陪卢氏,想着俊逸出尘的祖父,心中对于才三十多岁却暮色沉沉的祖母越发心生怜悯,在几日后再见着卢氏时,对方询问她是否愿意陪同去寺中礼佛,她满口答应下来。
卢氏看着她的眼中全是慈爱,“山中可能很安静,也没有肉菜吃,全是斋菜哦,我们珊姐儿可以吗?”
“当然可以的,祖母放心。”
她拍着鼓鼓的胸口对卢氏保证着,惹得卢氏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南珊有些不自在地抚着拍痛的胸,胖人有胖人的好处,某些地方就是比其它女子要大上许多,便是不挺着,也足以傲视府中的一干姐妹。
单看胸前,她哪里像十五岁的小姑娘,放在以前就是巨霸级别的,古代的小衣只有几根带子,薄薄的布料,走起路来甩得都疼,后来还是她自己想出法子,做了两件裹身的,这才算是走起来不那么颤危危。
以前总羡慕别人大的,可见大也有大的烦恼,比如刚才,一个不小心,就能自己伤到自己,她扎在卢氏的怀中,悠悠地呼出一口气,再嗅一口卢氏身上的檀香味儿,心里觉得踏实起来。
第9章 林中
次日清晨,南珊穿着一身淡紫的衣裙,欢快地往门口跑,下人们早已将她的一个箱笼装上马车,听丫头说祖母已在车上等着她。
她圆圆的身体颇为灵活地跳过一丛兰草,瞥见不远处,粉白色的裙摆,脆声地打着招呼,“二姐姐好。”
南瑛看着她红润的脸色,点下头,南珊便一溜烟跑远。
羡慕的眼神一直跟着她消失在视线中,昨日里姨娘又拉着她的手,一再地叮嘱她要听大姐姐的话,要听母亲的话。
这些唠叨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姨娘整天耳提面命,她做得还不够好吗?看着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裙子,这本是嫩粉色的衣裙,现在怕是人人都以为是粉白色的吧。
这件裙子还是她为数不多的好衣裳,是大姐姐做小了匀下来的,她自嘲一笑,说起来她是侯府世子的女儿,却还比不上珊姐儿活得开心。
二房的叔叔和婶子夫妻恩爱,院子里连个通房都没有,虽说二叔无钱无权,也无甚做为,可听下人们说,二房却是府中吃得最好的。
她们母女俩每天都只能吃大厨房的定例,母亲管家严苛,菜色油水少,还总吃不饱,姨娘老宽慰她,女子要瘦些才好许人家。
摸底下自己满是骨头硌人的身子,这样瘦真的好吗?
南珊一路跑着跳上马车,青嬷嬷含笑地看着她,卢氏一把将她搂过来,祖孙俩便乘着一辆不起眼的青油布马车出了城,她们此次要去的是位于城外百里之外的寒光寺。
马车一路驶着,从屋阁林立的城中一路到广袤的田间,再穿过几片树林,终是来到山脚下,祖孙俩弃车拾阶而上。
看着直耸入顶的石阶,南珊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好高啊!”
卢氏见她高挺的鼻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儿,拿出一柄团扇,慢慢地替她扇着小风,含笑道,“珊儿怕了吗?”
呃?
“怕自是不怕的。”
南珊朝祖母一笑,跳上台阶,回头一笑,“祖母快些儿,咱们午时之间爬到山顶吧,等下日头更大了。”
“好,珊儿等等祖母。”
约摸爬了一半儿,南珊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用手做扇看着快要到正中的日头,又看看湛蓝天空中丝丝的白云,油然而生一种天开地阔的豪气。
拍拍衣裙站起来,一鼓作气儿爬到了山顶,后面卢氏笑得一脸的欣慰,与青嬷嬷相视一笑,坚忍不拔,不骄不躁,珊姐儿此等性情,甚好。
寒光寺的空尘方丈早就站在寺门前候着,见她们上来,双手合十,“卢施主,贫僧有礼。”
“方丈有礼。”
空尘方丈做个相请的手势,错眼看见卢氏身后的南珊,似是微愣,接着细细打量一番,含笑对着卢氏道,“不知这位小施主是?”
“是我的孙女儿,陪同我前来礼佛的。”
“施主好福气,贫僧观小施主相貌不凡,以后必是大福大贵之人。”
卢氏高兴起来,“借方丈吉言!”
遂命青嬷嬷将香油钱又多添了一份,南珊不语地跟在后面,这些个和尚惯会说吉祥话,讨个好彩头,让香客们慷慨解囊。
大福大贵她没想过,但是平安喜乐却是一直期盼的。
晚膳时,单单就着青菜豆腐及菌汤,南珊愣是扒完两碗米饭,把卢氏看得都愣一下,随即笑道,“可是把珊姐儿饿坏了?”
“嗯。”
她边扒着饭,边含糊回应着,素斋的味道倒是还行,吃是吃饱了,可南珊却没有料到,素食最是没油水,等入夜时,她便觉得腹中消化干净,又害起饿来。
饿肚子的滋味儿最是难受,腹内空荡荡的,满脑子都是好吃的肉菜,酱肘子,炭烧鹅,油滋滋的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
她晃下头,别想了,越想越饿得慌,夜深人静,山中本就空灵,除却虫鸣,再无他声,她的五感也灵敏起来,尤其是嗅觉。
恍惚间,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肉香儿,她的口中不由得分泌出唾液,直咽口水,在木塌上左翻过来右侧过去,终是一股脑儿坐起来。
那恼人的肉香味儿刺激得她越发的腹内空虚难耐,她汲鞋下地,肉味儿还未散去,怕不是她的幻觉,附近肯定有人在弄肉食,并且还是火烤的味儿。
她悄悄地绕过睡在外间青嬷嬷的小木床,打开门,见旁边屋子里的静静的,祖母必是睡熟了,耸下鼻子,那股肉味儿浓了些。
看着外面被月色照得白亮的夜色,理智终是被腹中的馋虫儿打败,壮着胆子往外走去,越走到围墙的地方,香味儿越浓。
她看着已到眼前的高墙,这味儿不在寺中,怕是寺外有人烤肉,想来也是,佛门净地,哪有几个人会冒着犯戒吃荤。
高墙下,是一扇小门,她轻轻地抽开闩儿,探头一看,月色下,全是高大的树木,香味儿正是从树林中发出来的。
神使鬼差般,她沿着肉味儿走到林中,等到反应过来感到后怕时,就瞧见不远处的一个火堆上架着一只烧得香喷喷的野兔。
肉香味儿正是从这发出来的。
她吸下口水,慢慢地走近,火堆旁边坐着一个黑衣的男子,听见有人走近,缓缓地抬起头来。
月光下,他的脸如玉般透明,如墨的黑发高高地束起,乌眉飞斜,潭眸幽深,丹唇如樱花瓣般微微上扬,圆月映在他的身后,愈发显得他孤冷绝艳,四周的树木仿佛瞬间远去,一片模糊中突显出他石破天惊的容颜。
南珊倒吸一口凉气,完全忘记呼吸。
尔后回过神来又不自觉地咽下口水,不是为了肉味儿,而是因着男子惊天动地的美貌。
她的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慢慢地朝那绝色的人儿走去,等走近时,才觉得不妥,荒郊野岭,佛门之外,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子,好诡异!
不知这世间可有狐仙鬼怪?
男子的双眸看着她,如暗深的漩涡,她觉得自己不自觉地想沉浸入内,便是溺毙也甘愿。
肉香儿真往鼻子里冲,她终是清醒过来,深呼口气,娇憨出声,“公子,可否讨口肉吃?”
黑色的衣袖中,修长如玉的手伸出来,撕下一条兔腿儿,递给她,她看着那修长如玉笋般的手指,上面泛象牙光泽的指甲,心肝乱颤。
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她才感到腹中的饥饿,羞涩地伸手接过兔腿,一口咬下去,满齿生香,肉烤得刚刚好,外焦香里软嫩,汁水儿充盈在口腔中,无比的美味。
男子静静地看着她,不一会儿,看着手中的骨头,她嚅着油嘴儿,“你不吃吗?可否再给我一些?”
很快,整个兔子都递到她跟前,她略有些不好意思,可肉香儿太浓,终是装不了淑女,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一刻钟后,看着地上一堆骨头,以及半口也没有吃的男子,这才意识到,她似乎丢脸了。
直到她离去,男子至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却在她走后,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幽深的眼中看不出半点情绪。
南珊轻手轻脚地回了屋,青嬷嬷已坐起来,“三小姐,你刚去哪了?”
“起夜了。”
“哦!”
青嬷嬷略有些疑惑,瞧着三小姐似乎是从屋外进来,摇下头想着怕是小姑娘好奇开门看一眼吧,见人回来,也不多想,躺下睡去。
南珊却半点困意全无,那恍若狐仙般的公子,究竟是什么人,还有她刚才似乎是一个人吃掉整只兔子,那公子会怎么看他?
胡思乱想间,思绪又回到前世,忆起那酸甜的过往,叹口气,闭上眼睛。
第10章 烟火
第二天,陪祖母做完晨课后,她一人悄悄地溜出寺,沿着昨日的记忆来到树林中,林中草木青翠,间或地还有鸟儿飞过,鸣叫声不绝于耳。
昨夜烤火的地方,看不出半点的痕迹,她仔细地辩认着,见那原本火堆处的土色和其它地方居然半分不差,不死心般地多看了几遍,终是无果,抬头看下四周,沓无人迹。
直起身来,看来不过是一场梦,她惯会做这种旖旎荒诞的梦。
她在附近绕了几圈,也没有再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她做的这又是什么梦?南珊胡乱地想着,远远地看见寺中佛塔上的尖顶,佛门之近是否会有狐仙出没?
想着那烤兔肉的滋味儿,圆滚滚的脸蛋儿笑得荡起波来,她下意识地舔下唇,梦境太过真实,那肉味儿可真浓,口感特别醇厚。
不远处的树丛中似有什么闪过去,刮起一阵腥风,南珊忙捂住口鼻,只来得及看见那大物身上黄黑相交的条纹。
她木然地站地着,忘记害怕,脑中似是灵光一闪,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身影是?
老虎!
这山林之中竟有老虎。
隐约听见传来悠扬的笛声,在清寂的山林中分外的空灵,似是从林外传来,她寻着音儿,朝那声音之处走去。
苍翠的古柏之下,一身青衣的俊朗男子手执竹笛,美妙的音符正是从他嘴下发出的,这男子倒是个认识的,不就是蒋家的大公子。
蒋伯昌听见有人的脚步声,放下口中的笛子,望着珠圆玉润的少女,也认出她的身份,那日有过一面之缘,不知这南府的三小姐怎么出现在这里?
南珊略一屈身行礼,“公子莫怪,小女冒昧,实在是公子的笛声太过吸引人。”
“无碍的,在佛门之地,相逢即是有缘,南三小姐怎么会在此处?”
南珊笑一下,“我陪同祖母来礼佛。”
祖母?德勇侯府那位不出世的夫人吗?听闻侯夫人不得侯爷欢心,已如弃妇般独居后院一隅,南三小姐居然会陪同这位祖母,看来也是善心人儿。
蒋伯昌的脸色缓下来,孝顺之人总是让敬佩,见她胖乎乎的脸上一派的坦荡,眉头舒展,双眸清明,是个光风霁月的姑娘。
想到家中那乱七八糟的事情,父亲被贬,仆人遣散,家中的两个姨娘闹得最欢,不是吃不好就是睡不好,气得母亲头疼病又犯。
最后还是他出面,说服父亲将两个姨娘送走,家中才算是消停下来,他避居于此,一为读书,二也是躲清静。
想到这不由得叹口气,南珊见他脸有郁色,想来最近应该烦恼颇多,“常听人说蒋公子才华横溢,他日必会高中,重振蒋家门楣。”
“那借三小姐吉言!蒋某要回屋看书,南三小姐请自便。”
说着他一袖子甩下来,朝不远处的一间小屋走去,随着他的袖子一甩,有个破旧的香囊掉下来,蒋伯昌没有察觉,径直走远,南珊肥胖的手指将它捡起,见香囊虽旧,可却是上好的云锦,上面绣着一朵雪白昙花,想是出自女子之手。
她抬头看着,男子的步子很大,已走得有些远,连忙拔起小腿,追上去。
蒋伯昌正疾步走着,似是听见后面有动静,一回头,圆胖胖的姑娘正追着他,他眉一蹙,猛见姑娘手中的物件,停下脚步。
“蒋公子,你的东西掉了。”
气喘吁吁的南珊将手中的香囊递过去,她本就饱满的脸上,因着奔跑变得嫣红,如熟透的果子般诱人,晶亮的凤眼看着他。
他别过眼,头一回觉得胖姑娘也可以很美丽,看她的衣着简单,却落落大方,倒不是像传闻中的那般不堪入目,看五官至少也是个清秀佳人。
修长如玉的手指将香囊接过去,轻声道,“多谢!”
“蒋公子不用客气,公子慢走。”
南珊说完,转身往回跑,因着身体滚圆,跑起来颇为滑稽可笑,蒋伯昌的眼中漫起笑意,这还是自蒋家出事以来,他第一次笑。
蒋伯昌走了几步,犹豫一回头,“三小姐,请问你会做饭吗?”
她也错愕地转头,见他脸上似有些许羞赧,莞尔一笑,“应该会吧。”
他似是松了口气,两人朝小屋走去,屋内只一木床,另一桌一椅,桌子上堆满书籍,并一块干掉类似馕状的大饼,想来这几日他就是用此充饥的吧。
以前必是没有亲力亲为过,大学士家的公子,哪用自己动手,下人们都做好了。
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