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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公子最-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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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事结实的墙啊,不曾有瓦片,若有,我兴许就能一飞冲天。要不然,卒摸到此处,掀开瓦片,我和他打个招呼,他就能救出我们一家人了。但什么都没有,着儿很阴凉,莫非是地窖?我疑神疑鬼地想着,爹爹说:“他们找到你,是为了让你继承我的衣钵,我的眼界是不行了,但你能行。”
    “可我不会。”
    爹爹示意我附耳过去,他在我耳边小声说:“我将咒语告诉你,但太艰涩了,你一时也记不住,我先慢慢地教着,大家且拖延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好。”
    我们三人随遇而安,讥时用餐,困时入眠,越天云名手下将饭菜送来,自己也来看过两次,爹爹推说在天牢里生了几场大病,脑子糊涂了,咒语暂时想不出来,万望多留几日时间。我则向他抱怨吃喝拉撒都在这间小房间里,着实难堪得很,不如和我们换间宽敞洁净的大房子,我视野一开阔,修习摄心术的成功性就大了几分。
    好说歹说,他就是不为所动,略坐了片刻,被气味重得受不了,走人了,他的耐心是悠闲地,恰如是有限的,恰如欧阳当日说:“你娘还有用,她不会有事。”我们具备他想要的能耐,他暂且不会动我们,但京城的情况说不准,阿白不是说过吗,皇帝大概是被静妃下毒,命恐不久矣,若他驾崩了,那个小孩继位,静妃的母的就达到了,我们一家三口就都会被砍头灭口。
    所以,属于我的时间很少,并且随时生变。我焦灼得坐立不安,还怕影响爹娘,硬生生地靠墙一坐,背起那些让我头昏脑涨的咒语。爹爹说,练摄心术的人,最讲究一个眼明心净,这便是当初欧阳不肯告诉我数鸽子的目的了,他担心我带了压力区做事,会不堪负荷。其苦心我到如今才体会,却是在此地此境。
    我真搞不懂静妃,想让儿子登基,只需害死他老子,就这么简单,何必要这般迂回,把乐家三人和整个越家庄都拖进来呢?我百思不得其解,记完当日的咒语就在爹娘身上试验,但收效甚微。
    长久以来,摄心术都只作为异域神功流传于世人的传说,真正能学会这项技能的人少之又少,二期它绝不是祖传秘方,我爹是能让,不代表我也是,我做饭时被称赞过的,但咒语学到第三天,连青姑都骗不过。
    尽管爹爹安慰我说欲速则不达,但瞧着越天云的脸黑成了锅底灰,我知道他随时都想要了我们的命,心下越发急了起来,三天了,这里是一座囚牢,无人能找来。我的公子呢,他会救我吗?
    只是在夜深时,才敢将他从记忆深处里捞出来和我共对,相处的片段走马灯似的迷离而过,我们在湖水上相逢,他留下的小厮带我躲开追杀,我独自逃跑,在半途和他重逢,他花大价钱雇了马车,不让我受风沙和苦寒……在草原上,他顾念我是姑娘家,托人捎来了月事带,还备了木桶让我得以洗个舒服的澡……我抱酒坛去屋顶喝,他急得策马数百里地找我,在滂沱的雨中迷了方向,摔伤了脖子,差点魂归天国……
    不论怎样,其实我得承认,他对我很好。
    他是越家的女婿,他是阿白的兄弟,这是势同水火的关系,他会向着谁?
    他向着谁,至关重要。越家在暗里搞出的这堆事,他应也有察觉,否则不会命卒在深夜查访。我只盼着卒办事牢靠些,能尽快找着我们,依他的武功,门口那帮人都不是对手,我和吃尽苦头的爹娘兴许还能活到尽情地用金叶子的那一天。
    逆来顺受的第四天深夜,我听见了异动。并不是我所期待的兵刃交错的声响,相反,它似来自于一个遥远的彼端。
    我寒毛倒竖,坐起身。爹爹也醒了,在黑暗里找我的手,我和他握紧了,低声道:“大约是救兵。”
    我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信念,就觉得欧阳辉来救我,他果然就来了,派出的是卒,他从地底下冒出头,像神话里的土地神。这间屋子太黑了,我瞧不清他,但他一开口,我就恍然大悟了:“是欧阳叫你来的?”
    他只说了一个字:“走。”
    我牵着我爹,我爹抱着我娘,跟着卒的脚步,跳下脚下的大坑,卒拉着我们猛跑了一段,这才亮起火折子。我才看清,地下埋伏着数十人,正朝我们来时的方向跑去,我拉着一个人说:“别去!危险!他们会发现的!”
    那个人蒙着面,说话的口音很奇特,像来自某个偏远地区:“我们得把痕迹掩盖住,才不会被察觉。”
    我爹的身子明显一僵,我问:“爹爹;你怎么了?”
    爹爹不吭声,暗中紧了紧我的手,较为浑浊的是我娘,她对形势不够明显,只晓得跟卒道谢:“你真是个好人。”
    火光下,卒的面孔很冷峻,那些蒙面人在我们的反方向劳作着,我们一行四人沿着狭长的地道飞快的走着。走了很远很远,卒说:“到了。”
    回到地面时,星斗满天,看天色,应当刚到寅时,天是很深很深的蓝,火折子在风中摆了几下,灭了。但我眼力好,还能辨明方向,卒说:“骑马。”
    马却不在跟前,又走了好一阵子,我才看到荒地上停着两匹马,娘不会骑马,爹爹看不见,我便和爹爹一骑,卒带着我娘,玩命地策鞭逃命。
    卒的骑术惊人,我的马跑断气也赶不上他,一直跑大盘天光大亮,他停下来,我才有机会问:“欧阳公子呢?他还在越家庄,会不会有危险?”
    马上的卒,庄重的深蓝披风,英挺迫人,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他不再面目模糊,相反,像个非凡的英雄好汉。他看着我,眼中闪烁着令我心头发紧的光芒:“他是欧阳世家。”
    他的话还是这么少,但我竟又想清楚了,欧阳家势力不小,可与越家抗衡,不到万一,越家是不会难为他的,再说越家在明面上对他尊崇有加,我也沾了点光,可见他们还是想维持表面和气的。他若能全身而退,我们就有再会的机会。但问题是,他既对越家防备,何苦上门提亲?这件事真有些稀奇呢。
    塞外很大,方圆几百里都荒无人烟,卒扔给我一个包袱,里面有些干粮,我们四人分而食之,趁他拿着水壶去找水源时,我爹解了我的迷惑:“欧阳公子若不以提亲的方式上门,哪有借口一住数日?又哪能争取时间让卒找到我们?”
    “前后也有七日了。”我说,“我们困于那件黑屋子也有四日之久。”
    “挖地道颇费时日,算时间,这位卒壮士早在半个月前就该抵达了越家附近,即着手准备,却假装比欧阳公子还晚到。”爹爹说。
    爹爹还是比我老辣,在亡命天涯的路上,我又想清楚了好几个不明白的地方。若爹爹所言非虚,卒侦察出静妃和越家又勾结,顺藤摸瓜,查明了我爹娘的踪迹,即飞鸽只会了欧阳,这就是那日在草原上,欧阳说要前往塞外提亲的缘故了,当天,他为寻我摔下马背,多逗留了几日,等他伤势好转,就带我上了路。
    当时我闹情绪,不肯随他前往,他就联手神医以奇花为由哄骗了我同行。在他的计划中,我是非来不可,无他,仅因我是这一环节中最大的诱饵。
    只有我到了越家,越天云才能抓了我要挟我爹娘,而只有这样,欧阳和卒才能从偌大的越宅找到囚牢,将我们一家三口都救下——这么说,他竟是为我好的?兜兜转载,苦心经营,竟是为了帮我?
    公子,你总给我还不了的情,我该怎么办?
    怪不得那晚他赠我银簪时欲言又止呢,他根本就知道越家会派人偷袭我!当他们偷袭时,卒定然是潜藏于某处,将囚牢所在探听明白,把挖到越宅地下的地道挖得更远些,直达囚牢底部。
    一时间,万年纷沓,我最亲爱马背上险些落下泪儿。几天前,越天青说欧阳对我用情,我还不信,但这竟是真的?
    不,不,不,我掀着自己的腿,喝令自己不可妄想。他对我好,也许只不过是为了帮他自己。
    敌方在争取乐家三口,他不可让他们得手,从而威胁到阿白——这样才说得过去吧,我想,我总不能自作多情地以为,男子会无视越天蓝而选我吧,不然这品味也太奇突了点。
    沿途有追兵,越家人多势众,追了上来。但卒武功好,鲜血浪头一样涌起,浪头一样退去。第二日黄昏,我们经过了一座小镇,寻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再不歇息的话,人吃不消,马也吃不消。
    一如我的印象,卒吃饭不讲究,找店家要了三斤牛肉和一壶酒,闷头就吃。我有钱,又和爹爹初次见面,虽然客栈的菜式简陋,还是把最贵的几道点了个遍,见卒在另一张桌子上吃着,我招呼他:“过来一起吃吧,没想到你爱吃牛肉,要是在草原上,我猜你会吃腻,再也不碰它,就跟那帮男人一样。”
    “草原?”他奇道。
    我噤了声,苍平草原是一处隐秘的所在,欧阳未必告诉过他,吃饭时我琢磨着,卒是欧阳的亲信,竟都不知草原的存在,他到底有多少事,是瞒着众人的?我可要谨言慎行才好,别给他和阿白添乱。
    晚间卒又问了一次:“草原是哪儿?”
    “从越家庄往西,大概五百里地。”我提供的情况都是瞎编的,他千万不要相信。
    他无可无不可地掉头,回屋睡了。爹娘和我分住两间,也各自睡下了,睡到半夜,娘带着爹爹来找我,娘的声音很慌乱:“你爹说,那个卒不是好人。”
    “不会的,欧阳是好人,他就是好人。”我困得厉害,打发他们去睡觉,“他听欧阳的,我们听他的,别怀疑救命恩人。”
    爹爹说:“小明,你听爹说……”
    我打断他:“爹,我好困,明日再说。”
    爹娘没办法,互相搀扶着走了,剩下我在房间里发呆。一路风声鹤唳,好人坏人再也分不清,凡事都得打起精神,多留个心眼,别说爹爹了,就连我对卒业怀疑上了,着毫无根据,直到我发现当爹娘来敲我的门时,窗前的灯火跳了一下。
    这盏灯是我特意放在窗前的,爹娘的方位在门口,夜里并没有风,灯火一动,说明窗边有人,或是衣影,或是呼吸声,那一刻我意识到,卒在偷听。
    他是叵测的,否则大可不必玩这套把戏,我对待欧阳和阿白的诚意早就让他们都深信不疑,不会指使卒盯梢。于是,卒的行为只为他自己,饿哦决心再试探他几次。
    转天我就问他:“这条路是去哪儿?你和欧阳公子约定地点了吗?我不想去找大殿,他和欧阳要好,投奔他准没错,可这不是去京城的路啊。”阿白在泽州,不再京城,我存了心变了个谎话,他果然上当,或者说,是让我以为他上当了,他沉吟着说:“主公说的是他处。”
    “他处或是哪儿?你给他报个平安吧,就说我们都还好。”我步步紧逼,说实话我也不知这些言语是不是太拙劣,他会如何看待,会不会弄巧成拙,但我太想搞清他是敌是友了。
    许是我太心急,他看出一二,于是一整天他都寸步不离地守在我们身边,弄得我和爹爹捞不着说话的机会,只好扯些家常。我娘只有在我爹身旁才会有条理些,但还不够,十四年来,她惯于沉浸于自我世界,我爹若不和她说话,她就又像回到了村头的那棵桂花树上,自语几句,然后陷进长久的静默。
    我对爹爹说:“我娘会好吗?像你认识她那时?”
    他想了想,眼底有伤痛:“我会尽力。”他今日穿的是件灰色长衫,赶紧利爽,隐见昔年的风度,我娘说他是个笑得好看的男子,但我竟未见他开怀过,我忍不住轻声说,“爹爹,我娘喜欢你笑。”
    “好,那我就笑给她看。”他笑了,但笑得真苦,和阿白真像。掉下,你在泽州号码?你的毒解了吗?我竟没发作过呢,想到这儿,我对卒说,“我中暗含尘那天,问你我会死吗,你说会,可我怎么还活着?都没吐过血。”
    “谁不会呢?”卒反问我。
    “哦,你是说,我不死于暗含尘,也会死于五十年后的一场疾病,或
无疾而终?”我擦着汗,“你把我吓死了,提心吊胆地活到今天。”
    “你没中暗含尘。”他甩出一句话,石破惊天。
    “天哪!”我瞧他的表情不像说谎,揪着他问,“你说什么?”
    “。。。。。。普通的箭伤。”他难能可贵地话多了几句,“不这样说,你怎会听人摆布?”
    我回忆起中箭伤那天的情景,我中了箭,他只看了一眼,就说是暗含尘。接着我被他带到假神医处,然后我逃跑了,再然后欧阳找到了我,到了草原他说真正的神医在此能治好我,但纵观整个草原之旅,我一没吐血二没用药,箭伤一好就活蹦乱跳,这根本不是中毒的症状!
    “也就是说,你带我去君山是为治箭伤,暗含尘一事子虚乌有,是你们设的局,让我乖乖跟你们走?”
    卒点点头,我又问:“见那位假神医之前,你让我隐瞒来历,那是因为我真实的身份是大祭司之女,是几派势力都想拿住的人,对不对?”
    他仍点头。我一鼓作气地刨根问底:“绿湖上想杀我的人是谁?”
    “不想杀,想活捉。”他说,“越家。”
    越家打听出我是乐风起的后人,布下天罗地网来拿我,未料半路杀出了一个卒,救我于水深火热。我惊倒:“欧阳去绿湖,不是为吃鱼,而是寻访我的下落,对不对?”
    “对。”
    事情再透亮不过了,欧阳找我在先,越家暗袭在后,也就是说,欧阳的阵仗太大,虽先越家一步找着我,但很快就走漏了风声,所以当晚我就出了事。可从他说“起航”道我夜半遭袭,也就区区几个时辰,越家怎会及时获知,布兵赶至?
    在欧阳公子的周围,时刻潜伏着越家的人?这姻亲结的,也太可怕了点吧。。。。。。我既没中暗含尘,一下子就心宽体胖起来,接连吃了好几块肉,喜不自禁地和青姑说话:“我们以后去京城住下来,我呢,有一点小钱,能买个小宅子,将来做点小买卖,你说好不好?”
    爹爹说:“开间小酒家,我酿酿酒。酿酒不怎么需要眼睛。”
    我注视着他空洞的眼神,颤声道:“爹爹,你一定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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