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秀才-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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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丁母有些狐疑的盯着她看了几眼。
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给郁桂舟交代了两句“我那儿东西都收拾好了,明个就走,这么久不在家,家里怕也是一堆忙的,等你祖父母回来,帮外祖带句话,就说等空了老婆子再过来找他们唠唠嗑”
郁桂舟给谢荣舀了一勺子粥,应道“外祖母不若再多待几日,想来就是这些日子他们就能到了”
丁母定定的看了他几眼,突然笑了“不了,都待了这般久了,再不走,恐怕有人会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小话呢,老婆子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要不是为丁云,她何苦留下来讨人嫌?
只是,云丫头没这个心,白白浪费了她一片筹划。
郁桂舟低头勾唇“怎么会呢”
虽然事实上确实如此,但谁没事会跟她嚼舌根,对郁桂舟来说,只要她不做幺蛾子,就一碗饭的事,他还不放在眼里。
丁母没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旁的人怎么想的,她活了一把年纪,通透得很,只是对突然变了个模样的丁云还是有几分不放心,想了想,她这样说道“云丫头,你来谢家村这些日子了,手上的绣活怕都是生疏了,这样吧,这两日你就别出门了,给你老子娘绣个带花色的手绢,她不是就爱那个吗,你说呢?”
丁云神情未变,一口应了下来“啊奶跟我想的倒是一处去了,孙女也正是如此打算的呢?”
闻言,丁母非但没放松,夸她孝顺,反而更加警惕起来。
以她对丁云的了解,这孩子昨日才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今儿就完全变了个样子,尤其不哭不闹的,还是丁云吗?
整整一日,丁云都在丁母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丝毫松懈,等天色转黑,夜已深,丁母见到丁云乖顺的进了屋,才把那颗提心吊胆的心放下。
想来,真是她想多了。
云丫头一直都是聪明的,哪怕来谢家村后,整日在外头见了些东西,被什么给迷住了,活活放弃了舟哥这块大活肉,但总归是明白人,不至于会做出一些有损门楣的事,比如那谢荣娘家那事。
那姑娘,听说第二日就被镇上杨家的给抬走了,到今日也没啥确切的消息,到底是去做妻还是做妾,连个章程都没有,一个好好的闺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在旁人跟前消失了。
到最后,那谢贵家的,可不是人财两空?
夜深人静的时候,整个谢家村安静得连呼吸都能够听到,偶尔一户人家里有畜生的响动传来。谢地主家附近,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渐渐靠近,那人影并不高大,借着夜色也看不清人,只见她小心翼翼的提着衣摆,在谢地主家房子外转了两圈,在西南方向一处停了一会,弯着腰在地上忙碌了一会,像是打标记似的,很快人影又返回去,在一个角落里拖出一个梯子一样的东西,架在先前那出,待固定好梯子,这才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很快,就消失在墙头,出现在一个园子里。
这园子人影好似非常熟悉,相比在外头的谨慎,到了这里后,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悄悄在一处房门处停了一阵,细细的听着里头的动静,好半晌,她才悄悄把门推开一条缝,仗着身体灵活钻了进去,走一步停一步的在房里小心的寻着某物。
“唔”一道轻哼响起,接着好似人在床上翻身。人影被吓得一惊,随后又是一阵狂喜,像锁定了宝物一样,双眼在黑夜里都开始发光,她寻着发出声的方向走过去,等手掌摸到了床沿,眼眸微眯,接着一阵悉悉索索过后,人影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慢慢的靠了过去。
床上原本躺着的一个反身,正好把她压着,细嫩的皮肤让人下意识忍不住呢喃出声“妮儿?”
大掌也忍不住落下。
没人出声,但并不妨碍身上人的动作,很快,下面的人一个闷哼出声,死死的咬着唇,等一切都结束后,上面的人侧身倒头睡下,下边的人眼里闪过迷惘,接着她看像沉睡的人,嘴角勾起一摸香甜的微笑,也跟着睡了过去。
待屋里被照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床上宽大的人先醒了过来,他微微不适的揉了几把眼,手搁下时突然一顿。
接着,他脸色大变的转过头,见到旁边赤条条的身子时,一下子坐了起来,又见她腿间泛着几点猩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昨晚那根本就不是梦,而是真的?
也许是他的动作太大,另一人嘤咛两声也睁开了眼,脸上还带着几分娇羞,扶着酸痛的腰直起身子,半垂着脸不敢看人“如今,如今云儿都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不付责任”
半响没人回话,她忍不住跟他对视,只一瞬,先前还娇艳如花的人儿吓得直往后退“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男子,或许应称呼他中年男人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还想问你呢,你是谁,怎么在我床上的?”
等光线发白,男子一瞬间惊呼起来“是你”
另一边也传来同样的惊呼“是你”
原来这两人一个是谢地主,一个是丁云。
谢地主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也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你是郁家的亲戚吧,你怎么会跑到我谢家来,这儿可是我儿子的园子”
说来谢地主也倒霉,昨日谢春辉倒是回来了一趟,不过没待多久就有人传信过来,让他回书院,等他急匆匆的走了,谢地主又多喝了几口,谢夫人拦着不让他进屋,他想着就在儿子这里对付一夜,谁知道就是这一夜,却发生了这样荒唐的事。
而对丁云来说,这一切都如一场梦,一场彻头彻尾的噩梦。
明明,躺在床上的人应该是谢公子才对,怎么会是谢公子他爹呢?
丁云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落在谢地主眼里,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只是如今大错已铸成,要怎么安置丁云倒成了当下的难题。
“你,我先走了,你先冷静冷静,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平心而论,丁云模样长得不差,但谢地主又不是个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人小闺女是奔着儿子来的,要是弄进屋,以后是什么光景还说不定呢,况且,昨晚那一出他也是毫不知情,稀里糊涂就成了好事,要是被家里那母老虎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这事,只能暗地里解决,大不了,多给些银钱。
这样一想,谢地主套衣服的速度更快了,末了还添了一句“丁姑娘,这事你看,咱们俩都是糊涂了,不如你好生想想要啥补偿,暗地里抹平了你看可好?”
说罢也不等丁云给反应,跟做贼一样开了房门,伸出头瞧了瞧外头,见外头没人走动,拖着庞大的身躯一咕噜的溜了。
丁云在床上坐了好一会,等视线里色彩都能清晰可见,她才僵硬的转头打量四周。
这里,她曾想过有一天风风光光的嫁进来,能自由的在园子里走动,曾经的想象变成了现实,如今她正躺在这里,但事实与之天差地别。
而此时在郁家,一桌人正围着吃早饭,谢荣把一盆高粱粑粑端上桌,疑惑的瞧了瞧四周“丁表妹呢?”
丁氏伸手拿了个粑粑,咬了一口,回道“谁知道这死丫头又发什么疯?”
“别管她”丁母招呼谢荣坐下吃饭。她就说云丫头昨儿怎么那么大气,好像跟没事人一样,这不,憋了一天还是忍不住了吧?
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她还能不知道性子,从云丫头开始打扮自个开始她就发觉了,刚开始只以为那是打扮给舟哥看,谁知,那丫头光光鲜鲜的去了村里,还整日整日的不见人,那时,她就知道,云丫头做那些绝不是为了舟哥儿。
既然不是为了舟哥,还留在郁家做啥,万一跟那谢娟学了一招厉害的,她不还得赔一个大孙女出去。
谢贵两口子傻,她可门清得很。
如今也好,闹两日,断个干净,回大古镇安安份份的嫁人。
丁母这样一想,虽然可惜丁郁两家联姻这条路子断了,也恼丁云的不争气,但事都出了,还能怎么样呢,毕竟她也疼了丁云这么些年,说一句在孙字辈,最讨她喜欢也不为过。
吃到一半,却见丁云恍恍惚惚的进了门,跟受了什么打击似的,身上的衣裳也皱巴巴的,丁母还当她伤心过度,见这模样也不好再责备她,只招手说道“快过来,你嫂子蒸的高粱馍馍可香了”
丁云听话的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木讷的接过丁母递来的馍馍,嘴唇蠕动,垂着头不敢吭声。
丁母也不以为意,还自顾的叮嘱“快吃吧,待会还得赶路呢,早点走还能趁着天黑时到丁家村呢”
正说着呢,丁云猛然抬起头,露出染上血丝的双眼“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丁母皱眉,呵斥了两句“说什么浑话呢,一点都不吉利,出门在外的最是忌讳少说话,你可……”
“奶奶,回不去了”丁云打断她“我回不去了”
丁母这次可是听懂了,对着丁云也开始不耐烦了“你又想做啥,前两日大晚上的哭哭啼啼的跑去找你表哥,现在又说不回去了,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本来她去找郁桂舟就不对,大晚上的,孤男寡女难免让人病垢,他们先头又是那么个情况,她在屋里听得清楚,虽然噪得慌但想想还是没拆穿,给她留了点面儿,哪晓得,惯得她脾气还上涨了,这要还是在丁家村,她都直接让老大两口子好生管教了。
“我说云丫头,你可要懂点事啊”丁氏不阴不阳的附和了句“前晚的事我就当你失心疯了,如今你年纪也大了,留在姑姑家也不好,老惹人说闲话,还是跟着你奶奶回去吧啊,等你在大古镇找婆家了,姑姑啊,一定过来喝你的喜酒”
跟丁母一样,丁氏也知道了丁云的事,虽然不知道是谢家村那个臭小子,但勾得她五迷三道的,想来也不是啥好货!
尤其是,吃着他们郁家的,还找了个野汉子,拿她郁家当垫脚石呢?
如今丁氏看丁云那就跟当初看谢娟差不多,觉得两人都是一路货色,专门学那些不要脸的,整日就知道去勾搭男人。
丁母瞪了她一眼“嘴上要留德”
丁氏嗤了一声,到底没回嘴,只撇撇嘴表示不屑。
还留德,跟这些不要脸的小蹄子有甚好留情的,不骂骂她们,还当自己是天仙儿呢?
丁云对丁氏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两道泪水噗噗噗的往下淌,身子也摇摇欲坠的,瞧着可怜极了,丁母这才发现不对,懒得理会火上浇油的丁氏,一把扶着丁云,问道“云丫头,你说实话,这到底咋了?”
“呜呜呜,啊奶啊奶”丁云一把扑进丁母的怀里,嚎啕大哭“是孙女的错,是孙女的错,我的清白…清白,没了”
“你说啥”丁母脸色大变,把人扶正“你再说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唉,本来以为老泰山两口子这章要出来的呢,结果还没出来得到。
看完这章,相信大家知道老泰山两个回来将要遇到什么了,那么他们要如何解决呢?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一如既往爱你们!
第56章 古代穷小子之↑归来
“你说啥”丁母脸色大变; 把人扶正“你再说一次?”
丁云不敢看她的眼; 侧着头,又轻声说了一次“清…清白没了”
丁母脑子里那跟筋瞬间就断了; 想也没想的; 一巴掌就扇到了丁云脸色“不要脸,不要脸,你简直丢尽了我丁家的脸!”
她一把捂着胸口,气得直往后仰。丁氏一见不对,把手中的馍馍一丢,急忙起身把人接着“娘,你这是咋了; 快; 老大,去叫郎中”
郁桂舟刚要往外走,缓过气儿来的丁母喊住了她“舟哥儿; 别去; 我没事; 歇一会就好了”
丁云还在呜呜流着泪,郁桂舟无法; 只得跟丁母再三确认“外祖,真不用我去叫郎中来看看”
丁母哪有精力看郎中,她如今被丁云带来的消息惊得差点魂飞魄散的,就想把这事弄个明明白白,又担忧出了这事; 丁家人以后又会被人怎么看?
“不用,我好得很”
“那好吧”郁桂舟依了她,又让谢荣去端些水过来,给她顺顺气儿。
本来丁云这事还算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他昨儿又给了她那么点暗示,丁云若是听得懂,自然会想尽办法去做,就连昨日深夜,也是他亲眼见到丁云偷偷摸摸溜出郁家,等一早他让谢荣去房里瞧瞧丁云在不在后,他心里就有底了。
只是现在他也有些懵,这按理说,丁云达成了目的,难道不应该欢欢喜喜的等着做新嫁娘?怎么会哭得要死要活的,这画风不对啊?
丁母在凳子上坐了好一会,丁氏在一旁给她揉了会,堵着的那口气才通了。她看浑身跟腌菜似的丁云,眼里再没了从前的和蔼“你给我老实说,这到底是咋回事?”
丁云在众人的注视下,抽抽搭搭的把事情给说了一遍,包括她怎么让丁母放松了警惕,又趁着深夜大家都睡熟了悄悄去倒谢地主家里,摸进了谢春晖的园子里,后面在房里失了清白云云。
听到这一段,丁母的脸色奇迹般的好转了许多。谢春晖她是见过的,模样不差,有学问,人又年轻,最重要的是还没说亲,丁云能把主意打到他身上还成功的爬上去了,说不得这也是老天爷给的缘分,为此,她的声音又柔和了许多,跟丁云打听起来“那后头呢,谢地主家那小子是怎说的,啥时候来娶你?”
“他他”丁云结结巴巴的,眼里又包起了一滩泪水,扯着袖子一把捂着头“那床上的人不是谢公子”
“你…你说啥?”
丁母像突然被卡住了一样,眼睛瞪得圆滚滚的。
丁氏赶忙问道“那在谢春晖屋里的不是他还能有谁?”这小蹄子该不会是故意演这一出就怕她以后去谢地主家上门走动吧?
谢春晖屋里住的不是谢春晖而是别人,这点莫说丁氏觉得不信,丁云这个当事人到现在都难以接受。
一个本该是俊朗英武的少年郎变成一个大肚子满脑肥肠的中年男人,换谁也不能这么快接受这种落差。
“是谢地主”
说出这句话,丁云突然浑身瘫软在地。
一语惊四座,丁云话一落,吃馍馍群众的郁桂舟手中的馍馍突然被惊得从手上掉了下去。他再是有猜测是不是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