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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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冬末春初,S市却下起了漫天大雪。曹洛起了个大早,打开大门,四周一片灰蒙蒙。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道路,灰蒙蒙的房子。
她背上双肩包,走过香樟树,听到了若有似无的呻~吟声。曹洛猛地停住脚步,在雪地中,发现了一个男人。
她连忙跑过去,拨开覆盖在他身上厚厚的雪。他的全身快被冻僵,脸色发青,嘴唇如白纸般毫无血色。
“先生,你怎么样?”
曹洛脱下棉衣,盖在他身上。拿出手机,正要拨打120,听到他用虚弱的声音反复强调着:“我不去医院。”
曹洛无奈,叫来袁牧,两人合力把他抬了进去。
二十年前,曹洛四岁时,在雪地上捡到了一只断腿的狗。她叫它阿泽,把它带回了家。
二十年后,曹洛二十四岁,在雪地上捡到了一个断腿的男人。她唤他阿泽,也把他带回了家。
☆、第14章 宠物背后的伤疤
曹江走之前,给曹洛留下一张支票。这世道,养宠物要钱,养男人更要钱。
曹洛让他收回去。她已经工作了,就要学会独立,不能再要父母的钱。再说她是包租婆,可以收些房租做生活费。
为了给女儿攒些零花钱,曹江把四合院翻修成迷你度假村。黄金地段,交通便利,环境优雅,设备齐全,最最少一个月月租也得五千,没想到女儿以一个月一千块的白菜价格给租出去了。
对此,曹洛的解释是:他们都是我朋友啊。朋友之间不需要计较那么多。
见他无语,曹洛还补充了一句:谈钱伤感情。
曹江揉着眉心,暗自苦恼,也不知道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是随了谁?打开门那刻,曹江终于问了出口:“阿泽他什么时候离开?”
“等他想好接下来的人生要如何走,就会离开。”曹洛突然有种空落落的茫然,阿泽终究还是会离开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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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薛妙在交班后,来到曹洛的病房,天生爱八卦的她闲聊着娱乐圈的大事件:“丰诚最近躺着也中枪。先是孙斯悦无辜被人冤枉是情~色视频女主角,再接着我的大神聂荣呈居然被眼红之人恶意PS,诬陷是牛郎。他要是牛郎我就去跳黄浦江!”
曹洛暗暗开心,看来聂荣呈的事真的雨过天晴了。
“还有还有,你知道最近娱乐圈最热门的话题是什么吗?”薛妙等不及曹洛回答,迫不及待地揭示答案,“就是那个港城的卫柯,超级恶心。来内地拍戏,圈内地人的钱,还在微博上骂内地人是蝗虫。这种人就应该永远滚出内地!现在好多明星和导演都站出来公开抵制他。网络上到处都是让卫柯滚回港城的帖子,还有正义人士呼吁大家拒绝观看《梦想高飞》。这么恶心的艺人拍出来的也是大便,脑残的人才会去看!听说昨天电影的上座率才不到百分之五,喜大普奔啊!”薛妙幸灾乐祸。
曹洛见薛妙一副还要继续臭骂宋柯的架势,赶紧转换话题:“薛妙,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
薛妙掰着手指,一个个的数落过去。《我与陛下》完全搞基片,《春天来》是小三上位史,《金刚大侠》是来秀智商下限吗,《加油小菊》简直是车祸现场,惨不忍睹……
等双手十指都被掰完后,薛妙突然拍了下手掌,眼中狂冒爱心桃,叫道:“丰诚的《中国式傻子》下周就要上映了。聂大神主演的。大神要扮演傻子啊,非常极其之期待!”
这部由享誉国际的大导演孙秉指导的《中国式傻子》,讲诉的是只有七岁孩童智商的傻仔齐天佑,在风云变荡的民国末年,用自己的善良和毅力带领祈福酱园的员工挺过难关,最后却因为看不透人心的贪婪和诡诈,被至亲的弟弟齐天朗设下陷阱,死于抗战胜利的前夕。
这是丰诚的诚意兼野心之作,单单前期投入就超过一亿。除了票房之外,萧风颂还把目光瞄向了国内外的各大奖项。
他要用闪闪发光的奖杯向世人证明,他旗下的聂荣呈,是当之无愧的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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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荣呈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出现在医院。他见萧风颂望着某个远去的背影一脸不屑,问他是否认识那人。
“是和我并列明珠四少的曹澄。”萧风颂不喜欢他,原因很简单,因为曹澄很讨厌他。至于曹澄讨厌他的理由,萧风颂自恋地把它理解为曹澄眼红自己比他高了0。5公分。
萧风颂推开曹洛的病房,送了一束康乃馨给她。曹洛收了下来,客气地表达了谢意。
“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曹洛客气地回道。
萧风颂瞧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微蹙的眉头,在心中吐槽:谁让你逞强啊,明明就是一拍就死的小苍蝇,还以为自己是蜇人无敌的大黄蜂。
可是看着她那难受样,心中竟跟着有点难受。
“啊,是萧董啊,”薛妙双手放在背后,连连示好道,“上次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萧董骂的极对,我回去深刻反省了。看在我们不吵不相识的份上,不知道萧董能不能帮我要到聂大神的签名呢?我好裱起来早晚膜拜,一定能保佑我消灾解难,无病无痛。”
一旁的聂荣呈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摘下帽子和口罩,拿起桌上的一把笔,微微笑道:“想要我签在哪里?”
薛妙张大嘴巴,她的眼睛本来就有点外凸,这下快要把眼珠子瞪出眼眶。“啊——”她高声尖叫着,风一般地跑了出去。
三十秒后,她又跑进来了。本来披散的头发已整整齐齐地扎好,脸上打了些粉,还上了点唇彩。
曹洛惊叹,她是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完这些事的?
她迈着跟本人极不搭调的小碎步,扭扭捏捏地走到聂荣呈面前,红着脸伸出了手,原本粗哑的嗓音却细腻得不像话:“聂大神,能握个爪子,不,手吗?”
聂荣呈一一满足了小粉丝的愿望。没多久,薛妙捧着有聂荣呈亲笔签名的手帕,一步一步,极为小心地走了出去,庄严得好像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萧风颂锁上门,闲扯了一会儿,聊到他让赖莱调查到底是谁在幕后帮助聂荣呈,通过层层关系,打听到了那人的名字是——
不可说。
聂荣呈一下子就想通了,坐到床头,拍了拍曹洛的脸,用口型说了两个字——“谢谢”。
曹洛无声地回了三个字——“应该的”。
貌似被无视的某人不干了,强行插了进来,不满地嚷道:“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是在说我的坏话吗?”
曹洛白了他一眼,笑话道:“是啊是啊,在说你被人砍了屁股的糗事。”
萧风颂捂住曹洛的嘴,脸上浮起两团可疑的红晕。曹洛提起两只爪子,去掐他的手腕。聂荣呈头疼于他们的孩子气,连忙把混战中的两人拉开。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同时笑了出声。这笑声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回到了那段青涩的岁月。那时,他们一起逃学一起喝酒一起吃烤鱿鱼,肆意地挥洒青春。
一笑泯恩仇,真好。和萧风颂的关系定位成朋友,真好。曹洛心情大好,拖长尾音,叹道:“好想啤酒烤烤鱼——”
聂荣呈要出去买,被萧风颂拦住了。
萧风颂离开后,曹洛对聂荣呈说:“风颂他变了好多。”
“娱乐圈本来就不是人呆的地方。经过多次沉浮和重创后,风颂学会了八面玲珑,可是性格中本来就有的傲慢、自负和毒舌也无限放大了。”聂荣呈顿了顿,问,“沈蕙心的事,知道吗?”
曹洛不由得冷笑一声,“我在我哥的订婚仪式上见过她,太荒谬了。当初她可是和风颂爱的轰轰烈烈,简直是可歌可泣。”
“还没放下风颂吗?”聂荣呈望着她,关切道。
“早就放下了。只是,有时候,这里,”曹洛捶了捶心脏,扯起一抹苦笑,“还会疼。”
Let it go; let it go,
Can’t hold it back any more——
手机响了。是袁牧打来的。
听着袁牧在电话那端的话,曹洛的脸色骤然一变,“不要脱他的上衣!我立刻回去!”她慌忙拔掉输液管的针头,尖细的针划破皮肤,涌出细小的血珠。
“出了什么事?”聂荣呈扶住她,着急地问道。
曹洛急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阿泽受伤了,昏迷不醒。”
“那赶紧送医院啊。”
曹洛坚决地摇了摇头,“他的伤在背后,送医院的话,就会被看到——我必须立刻回去处理。荣呈,送我回去。”
“好。”聂荣呈戴好帽子口罩,把她抱到一辆宾利车上,火速送她回四合院。
聂荣呈要帮忙,被曹洛婉拒了。她捂着肚子,忍着疼痛,咬牙跑上楼。
阿泽倒在床上,全身缩成一团,原本就清瘦的身形显得更加的弱不禁风。
“洛洛,怎么办?他的后背还在流血,可是他不肯让我帮忙。”袁牧急的团团转。如果曹洛再不来的话,他死活都要把阿泽扛去医院。
“袁牧,你先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进来。”曹洛关上门,伸手去脱阿泽的T恤。
阿泽猛然清醒过来,用力握着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表现出极大的抗拒。
“是我。”
他紧蹙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手也慢慢地放下了。曹洛脱去他的上衣,低下头,查看他后背的那道刀伤。
她尽量不去看其它地方,可是,目光所及之处,心还是狠狠的一痛。
他的背上,遍布着无数道深浅不一的鞭痕,如藤蔓般密密麻麻地交缠在一起,触目惊心。
有些是伤了很久时间,伤疤如毛毛虫般,凹凸不平,看上去丑陋不堪。还有一些则是最近的伤口,血红血红的,狰狞凶险,惨不忍睹。
究竟是多狠的心,才会把他打的皮开肉绽,背上没有一处肌肤是完整的?
曹洛记得,她第一次看到这些鞭痕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即便是现在,曹洛依旧无法平复自己的心境,轻轻抚摸着那些伤疤,手在发抖,声音在发颤:“阿泽,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打你的?是谁一直在虐待你?”
阿泽没有回答。
曹洛没有追问。她细细包扎他的伤口,给他挂上消炎水,侧身躺在他的身边。
柔白的光线沿着他乌黑如墨的短发倾落,越发显得他五官清俊如画、气质卓绝不凡。
他的眉眼极为的出众,如同用工笔一笔一笔精心雕琢过。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此时正柔和但同时又很深沉地望着她,轻声问道:“洛洛,还疼吗?”
“嗯。疼死了。不过有你在我身边,好像没那么疼。”
阿泽抬起手,用五指抚顺她凌乱的刘海。在他赶至时,这个女孩全身哆嗦地将小刀指向歹徒们。明知会受到伤害,还再做无谓的坚持。
那时,脑中有根弦绷得像快要断裂似的紧。胸中隐隐作痛,似乎有一把生锈的钝刀在上面缓缓地磨,疼得他心痛不已。
那一刻,他明白了,此生他再也放不下她。他未来的人生,是她。
两人额头轻轻相抵,相视而笑,在心中同时说道: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第15章 你的人生我负责
下着小雨的晚上,陆遥来到四合院探望曹洛。
“对不起,遇到一个神经病,没有及时接到你的电话。”陆遥愧疚极了,对着曹洛连连道歉。
在曹洛去厨房煮咖啡期间,陆遥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阿泽,询问道:“你究竟是谁?以一敌十还能全身而退,绝不是普通人。”
阿泽唇边泛起浅笑,淡定自若地回道:“不过是有些蛮力。而且,”他耸了耸绑着绷带的左肩,“你看,我也受伤了,在床上足足躺了两天。”
“那你知道被你打的那些人至少要在床上躺两周吗?”陆遥摆出惯有的木头脸,神色严肃地发问。
阿泽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胸,笑容越发的温良无害:“陆警官,我也算是见义勇为吧,对毒奶粉案件也做出了一点点贡献,可你好像把我当成了嫌疑人。”
陆遥看他的外表确实不像坏人,琢磨着等下还是得提醒曹洛小心点,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他盯着屏幕上显示的“神经病”三个字,眼里腾腾地冒起了怒火。
他挂掉。铃声再度响起。他再度挂掉,铃声又一次响起。
“陆警官,快接吧。可能有什么急事。”曹洛端来咖啡,忍不住开口了。
陆遥沉着脸走到院中的荷塘边,对着手机气急败坏地叫道:“我警告你,不要来骚扰我!我说你真的有必要去看精神医生!”
辛薇正在走廊玩塔罗牌,打量了下陆遥,自顾自地选牌,开牌,自信满满地解读着:“正位显示命中注定的爱,逆位显示宿命中的碰撞,这位先生,你的有缘人已经出现了。”
陆遥闻言,脸上飘来好几朵乌云,黑得只怕要滴墨了。
屋内。
阿泽吹了吹咖啡杯上的热气,弯着嘴角,胸有成竹地说:“陆警官遇到了很麻烦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是女人?”曹洛好奇地问。
阿泽双手十指相抵,快速翻飞着,慢悠悠地给出了答案:“男人的直觉。”
曹洛切了一声,伸手去揉他的头发。他的发质极好,柔软光泽,那种丝丝滑滑的触感让曹洛沉迷不已。
只是,好像哪里不对劲。
她左看右看,终于意识到她得带她的“宠物”去修理毛发了。
陆遥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他把曹洛拉到一旁,小声告诫着:“那个阿泽不是普通人。我根本就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你小心点,别被他骗财又骗色了。”
曹洛拍了拍陆遥的肩膀,推心置腹地回道:“陆警官,你放心,这两样,我都没有。”
阿泽唇边勾起了笑意,端起马克杯,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
噗——
他无财又无色的主人,又把砂糖和盐巴搞混了。而陆遥竟然毫无察觉地把这怪味咖啡喝的一滴不剩,末了,还赞赏曹洛手艺不错。
阿泽心想,或许,他和曹洛来自同一个星球。
**
雨后的空气清新无比,天空仿佛得到了净化,显得格外纯净,呈现出一片明丽的蔚蓝色。
曹洛把阿泽放在一家理发店,背着她心爱的吉他去乐器行换琴弦。回来时,看着理过头的阿泽,顿时傻眼了。
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