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吧,科举考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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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有预感,白言蹊提出来的这种方法一定会成为将来算学的主流,毕竟这种方法能够将那么难的问题简化成一个等式,这是其他方法都不可能做到的!
形势逼人怂,不怂也得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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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盐价之变!
惹不起白言蹊,那还躲不起吗?
从驿站出来后的几日,宋清等人开始私下里琢磨‘埃克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四人每天都神神叨叨、嘀嘀咕咕地讨论着,偏偏背着白言蹊,似是被白言蹊怼怕了一般。
白言蹊刚好乐得清闲,坐在马车里烤着小火,饿了就吃点王刘氏塞入马车里的糕糕饼饼,困了就靠着马车内的兽皮内壁打盹,醒了就从宋清那里讨一本这个时代的算学书籍找乐子,颠颠簸簸又是三天,距离府城越来越近。
经过一个小村庄,马车车夫从村里讨来一些干草将马儿喂饱,正准备稍微休整一下就上路,谁料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雪。
雪势太大,白言蹊一行人走了几步见马儿都停步不前,只能折回村子,找一户人家借宿住下,准备随便做点吃食休憩一晚,等来日雪停了再走。
宋清、王肖等人都是家里的少爷公子哥,哪里会炒菜做饭,马车车夫家里有妻子操劳,他也很少碰灶台,故而煮饭这项艰巨的任务只能落在了白言蹊身上。
白言蹊白吃这些公子哥儿这么多天的糕糕饼饼,白蹭了人家这么多天的马车,自然没脸拒绝宋清等人的要求。
再者,白言蹊自问厨艺算不上太好,可做出来的饭也不难吃,就算做不出美味的大鱼大肉,但是家常便饭却是难不倒她的。
看看宋清、陈硕等人那连个灶台都没有摸过的样子,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怕是会炖出一大锅黑暗料理……白言蹊不想浪费粮食,更不想为难自己的胃。
打发宋清等人冒雪去村子里换一些米粮菜肉,白言蹊借着投宿那户人家的灶台烧了一锅水,给那户人家塞了半两银子后,开始熟悉那户人家的灶房。
寻常的调料还是能找到的,可是盐巴是怎么回事?
白言蹊看着那又粗又黄的盐巴,眉头皱起。
以宋清、王肖那些公子哥儿的挑嘴程度,这粗盐做出来的饭又苦又涩,那些公子哥儿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唤来主家一问,白言蹊得知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这个时代的盐价出问题了。
盐本身就是被朝廷紧紧卡着的一道关,寻常人根本没办法插手,故而盐价一直都算稳定,谁知数月前突然就断了细盐的供应,府城内的盐铺关了大半,剩下的那三两家盐铺明面上没有细盐,只卖粗盐,实则背地里将细盐炒成天价。
一两粗盐的价格都能买半斤肉了,寻常人家就快连粗盐都吃不起,怎么可能舍得买那变成黄金价的细盐来吃?
可是百姓若是连盐都吃不到?那日子怎么过!
都说日子需要过的有滋有味,没有盐的日子寡淡无味,那还算是日子吗?
或许这个时代的人不清楚盐的重要性,但白言蹊却明白。
前世的那些科研人员已经将食盐研究透了,食盐吃多了对人的身子不好,可是不吃更是危险!
人体内的多种生物化学反应都需要食盐成分——氯化钠的参与,若是没有食盐,就会出现一种超典型的病——腿抽筋!
一想到如果盐的问题不能马上解决,在不久的将来,最起码整个徽州府都将陷入全民抽筋的混乱场面,白言蹊整个人就不好了。
百姓若是在日常生活中缺了盐,身体绝对会出现各种毛病。神经衰弱,全身乏力只是最简单的反应,严重点会让人厌食呕吐,心率加速,脉搏细弱、肌肉痉挛、视力模糊,甚至缺盐还容易引起骨质疏松,一不小心摔个跤就可能把人摔断胳膊摔断腿。更严重的是,如果摄入盐量太低,极有可能会引发癌症的萌芽。
癌症那可是前世都无解的绝症啊!就算散尽家财也顶多忍着病痛多活几年,若是放到现如今这个医学极不发达的时代,得了癌症的人就只有等死这一条路。
白言蹊等人投宿在一户中年家里,女主家姓甚名谁不大清楚,只知道这户人家姓李,这仅有的一点消息还是从这户人家的小儿子名字中得知的。
李光耀,一个被寄予极高厚望的名字。
“李家嫂子,如今百姓都吃不起盐,朝廷就不管管?”白言蹊一边拾掇王肖等人从村子里换回来的菜肉米粮,一边问女主家。
一谈到‘盐’的事情,那李家嫂子就满面愁容,唉声叹气。
“朝廷怎么会不管啊……我听说府城的知府因为这个事情都快把头给愁白了。我们整个徽州府的盐都是靠淮北盐田供应,今年秋天那淮北盐田突然发了洪水,哪里还能找到盐。知府已经向上面申请了调盐,只是这调盐一事不太顺利,去找并州府运城盐田调盐,谁知那运城盐田里被人下了脏污的东西,整个盐田都毁了大半;去苏州府调海盐,盐已经调到了,走水路运回徽州府,谁知路上翻了船,人盐两空……“
白言蹊:“……”
她只是随便打听打听,没想到这个李家嫂子居然知道的这么多!
这个年代的交通不发达,更没有无线电新闻联播之类的东西,消息极为闭塞,她根本没指望打听出什么东西来。
消息来得太过猛烈突然,以至于白言蹊这一瞬间被轰炸得有点懵。
她们所处的地方是徽州府,除了徽州府之外,还有并州府和苏州府……了不得啊了不得,一个荒野村庄的妇人都能知晓这么多!
白言蹊前世曾听过‘足不出户便可知天下事’的卧龙先生,难道这妇人是个卧凤?难不成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村庄实则大有来头?
李家嫂子被白言蹊诧异地目光看得有些害羞,低头往灶火中添了一把柴,解释道:“你别这么看我,这些消息都是我听来的。出了我家院门往西走上个百八十步,那里住着里正一家。前几日有几个从徽州城来的官家少爷投宿在里正家,饭桌上同里正说了这件事,里正他家小崽子来我们家找光耀换书的时候说过一嘴,我就听来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就当个新鲜事来听。”
白言蹊点头,李家嫂子听来的那消息有鼻子有眼,就算里面有虚假成分在,那也多不到什么地方去,多半真是盐田出了问题。
用热水将粗盐化开,将泥沙滤掉之后,白言蹊用筷子尖蘸着尝了尝,发现还是苦涩地厉害,便直接将那粗盐水搁在一边不用了。
不用粗盐调味顶多是做出来的饭菜味道一般,若是加了那粗盐,估计做出来的饭绝对会难吃到令人发指。
满满一锅饭冒着热气出炉,给李家嫂子盛过三碗饭后,白言蹊直接将锅端到了她们投宿的那间屋子,自己盛出来一碗吃着,便不再管宋清等人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才不伺候这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呢!
沈思之满是怨念,“白姑娘,你这样是嫁不出去的。”
“要你管?有饭吃都堵不上你的嘴。”白言蹊冲沈思之翻了一个白眼,开始呼啦呼啦往嘴里扒饭。
虽说这饭没有加盐巴,但是陈硕从村民家里讨来的腌肉里面自带盐分,故而味道也不算太差,充其量就是稍微淡了一些。味道和宋家那大鱼大肉自然没办法比,但是比老白家的顿顿白粥已经好了不知多少倍。
宋清将锅里的饭平分成四碗,端起一碗来尝了一口,目露疑惑,问白言蹊,“白姑娘,可是煮饭的时候忘了加盐?这味道有些淡了。”
白言蹊无奈,“我倒是想加盐,可是实在没有盐。我听李家嫂子说了,府城里那些供应食盐的盐铺关了大半,剩下几家盐铺也只供应粗盐,价格上涨不说,那粗盐入口又苦又涩,我若煮饭的时候加上点粗盐,怕是你们一口都不会吃。”
宋清出身在商贾人家,知道盐商背后靠着朝廷那棵大树,当下心中更加疑惑。就算是肉铺粮铺都关门了,那也轮不到盐铺啊!
“姑娘可曾听到了原因?”宋清又问。
白言蹊点头,“听说是淮北盐田那边发了洪水,并州府运城盐田被人下了脏东西,苏州府运来的海盐都翻在了水路上。”
“咳……”
陈硕一个面疙瘩没有咽下去,直接从嗓子眼喷了出来,眼睛睁的又圆又大,“白姑娘?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怕不是凑巧,而是人为。”
王肖目光幽幽地说了一句,咬牙抖着腮帮子将白言蹊煮的疙瘩汤直接灌进了肚子里。
在宋清、陈硕、王肖和沈思之四人中,宋清与陈硕吃味比较淡,白言蹊做得疙瘩汤还算勉强可以接受,但是王肖和沈思之这两个吃味比较重的人就苦了,这一碗味道寡淡的疙瘩汤差点将二人喝到崩溃。
“听说里正家里有从徽州城来的人投宿,一会儿吃晚饭后我们去问问吧!若真是盐田出了问题,那我们就……”
白言蹊眉头皱起,嘴角微微勾起,‘发个国难财’这五个字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她前世虽然不是化学专业毕业,但是粗盐提纯这样的简单化学她又不是没有学过。若真是盐田出了问题,那她不介意利用粗盐提纯的手段发个小财。
宋清见白言蹊又摆出这副愁喜难辨的表情,眼角的肌肉直抽抽,忍不住问出了憋在他心里多日的疑惑。
“白姑娘,当日我们在驿站中破‘女工染布题’的时候,你明明有办法破题解题,为何刚开始不说出来,却是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白言蹊没想到宋清会突然撇开话题翻旧账,当下格外幽怨地看了一眼宋清,脸上写满了‘姐的境界你不会懂’,声音哀哀。
“我是心疼那染坊女工翠花啊……”
宋清:“……”他还能怎么说?
这个白姑娘怕是一个神经病吧!那只是一个题目啊……你有心思心疼那莫须有的女工翠花,不如心疼心疼我们这些琢磨破脑袋都没有琢磨明白‘埃克斯是个什么鬼东西’的人!
陈硕刚将一碗疙瘩汤喜滋滋吞下肚,突然就听到白言蹊这句颇具有喜感的话,笑得再度咳出一块面疙瘩来,好巧不巧了掉在了据他不远处那沈思之的碗里。
彼时的沈思之正愁眉苦脸地对着那一碗寡淡无味的疙瘩汤求佛。
“佛祖啊,给我一个大鸡腿吧!”
“佛祖啊,我想吃红烧肉!”
“佛祖,送我一桌子大鱼大肉吧!我回家就给你修金身,日日供奉。”
“佛祖啊……”
就在沈思之无比心诚的时候,突然一个面疙瘩从天而降,扑通一下掉入他的碗中,当下他的脸就黑成了锅底。
陈硕更是目瞪口呆,见宋清和白言蹊已经吃完了,立马将锅甩给王肖,匆匆扯起宋清,道:“白姑娘,我们去那里正家问问这盐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王贤弟,你同沈胖子慢慢吃着,我们去去就回,吃完之后记得将碗给刷了!”
“沈胖子,你一定一定要坚信一个道理,心诚佛则灵!多念叨几次,佛祖一定能够听到你内心的呼声!另外,佛祖面前不要生气!万一把佛祖吓走怎么办!”
正站在暴走边缘的沈思之听陈硕这么一说,立马就泄了气,默念数次‘不生气’之后,咬牙切齿地目送陈硕等人走如雪地中。
白言蹊一直都觉得有哪里不对,直到被那门外凛冽的冷风一吹,她才反应过来,冲着屋子内嚷道:“沈兄,佛祖吃素不吃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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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再见唐毅!
李家嫂子说了,出了她们家的院门往西走上个百八十步,就是里正一家。
白言蹊同宋清和陈硕到达里正一家时,院子里正有个年纪约莫七八岁的小娃在扫雪,见白言蹊等人进来,那小娃匆匆撇下扫把就往屋子里跑去。
“娘,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吃焖肉了!”
白言蹊:“……”
她们登门拜访和吃焖肉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她怎么听不懂。
那小娃的声音刚落下,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妇人就掀开帘子探出头来,眸中带着些许警惕和提防。
此时的白言蹊正站在宋清与陈硕之间,那里正妇人看向她目光极为不善,问道:“三位是有什么事情吗?”
白言蹊一个‘你上’的眼神丢给了宋清,自己默默往后退了半步,给宋清让出位子来。
宋清笑答:“我们几人从怀远县来,要往徽州府城去,路上风雪太大,便在李家嫂子那里投宿一晚。在李家嫂子家,我们发现盐价似乎出了问题,想来打听打听。”
“我们三人是去徽州府城参加算科考核的,不瞒这位嫂子说,我身边这位白姑娘算科水准极高,国子监中传出来的题目都无法难倒她,此次考核十有**能过。若考核通过,喜便享有算科博士一职,享朝廷俸禄,有向圣上谏言之权。说不定能够解决盐价之变呢!”
宋清说完之后,特地冲白言蹊挑了挑眉,气得白言蹊一阵牙痒。
这个宋清看起来老实,实则也是一个黑到骨子里的馅儿包,她好不容易将锅甩了出去,没想到宋清三下两下就又把这口锅扣到了她的头上,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里正夫人听宋清这么一说,看向白言蹊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之前,里正夫人见白言蹊一个女儿家站在宋清和陈硕两位男子的中间,先入为主的以为白言蹊是那种长袖善舞,喜欢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不良之人,谁料这姑娘竟然是一位要去参加算科考核的良才!
差点就将珍珠当鱼目了!
里正夫人心里那叫一个悔哟!肠子都青了一半,她还想着等她家两个娃年岁稍微大一点之后就去私塾里念上几年,然后送去参加科考呢,就算考不中,那好歹也不至于和他们一样变成睁眼瞎,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