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吧,科举考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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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蹊心头沉了沉,难道谋划多日的粗盐提纯生意就这样搁浅?她心中实在不愿,可现在似乎已经不是她愿不愿意就能决定的事情了。
除非能够找到提纯这些杂质离子的办法,不然的话,雪花盐就只会是一个假命题。今日出现一个铁离子,谁能保证明日就不会出现一个溴离子,这粗盐生意根本就不能做!
“看来之前提纯出雪花盐只是运气好,误打误撞罢了,之后还需要再摸索研究。”
白言蹊情绪有点低落,但她并不丧气。白言蹊坚信,就算没有氢氧化钠,那也一定会有提纯粗盐的办法,不然前世的那些古人怎么制的出雪花盐来?
宋清远以为白言蹊能够说出问题的症结就一定会有解决办法,没想到白言蹊也被难住了,正值眉头紧锁之际,朱冼和萧逸之走了进来。
“白博士,我听人说宋博士在提纯粗盐的过程中受了伤?是真是假?提纯粗盐的进度可会受到影响?”萧逸之的声音将众多发呆的人拉回了神。
白言蹊沉默着点头,“宋清没有多大的事情,炸锅只是因为最后出锅时间稍微晚了点,不算什么大事。可是如今粗盐提纯出现了新的难题,若那个难题得不到解决,粗盐提纯这座大山翻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朱冼与萧逸之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见宋清除了脸上多了一些红斑之外并未有明显伤痕,这才放下心来。
朱冼道:“宋清没事就好,我估摸着就是这两日的世间,国子监定会派人来授予腰牌,到时候那些来授予腰牌的人定会考校一下你们的教学水平,你们都准备准备。教学水平直接影响你们的地位,可别不放在心上,而且来考校的人都是国子监中成名已久的算学博士,若是能够入得了他们的眼,你们就算站稳脚跟了;若是能够击败他们,日后你们就算去了国子监也可以横着走。”
白言蹊:“……”还有这样的操作?
扭头看向宋清,见宋清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的紧张之色,很明显是已经准备妥当,白言蹊的头顶顿时飞过一群啊啊叫的乌鸦。
“好你一个宋清,知道有这样的事情需要准备都不通知我,真是心机!”
白言蹊丢给宋清一个白眼,双手端着冲朱冼行礼应答,“多谢朱老提醒,我记下了,绝对不会为徽州书院丢脸。”
朱冼满意地点头,“我对你们俩都很放心,当初你们参加考核能够满分通过,这已经证明你们在算学一道上的造诣,并且我还听书院里的算学先生说,你们四个在解题的时候都用到一种新式算法,那么多算学先生聚在一起私底下研究琢磨了两三天才窥得一二分新式算法的精髓,单凭这个你们俩的底气就足够了。若是你们俩还有什么藏私的法子,赶紧写下来,编著成一本小集子,等国子监的人来之后,让逸之呈上去,这关系着徽州书院在接下来一年里能够得到多少的资源,你们俩千万不要藏私。”
宋清难为情地皱起眉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扭头看向白言蹊,征求白言蹊的意见。
白言蹊本身就准备推广方程这种算法,既然朱冼提出了这种要求,她自然不会拒绝,当即点头应下,“没问题,只是不知编写这个小集子的时候可有什么要求?是要注重创新还是注重实践?是要锐意进取还是稳扎稳打?需不需要歌颂吹捧一下我朝国子监?”
萧逸之听到白言蹊如此露骨的问法,实在憋不住笑,摇头道:“不用考虑那么多,你们是算科博士,编写出来的小集子也是给算学之人看的,用不着考虑太多虚的东西,只要能够将你们的新式算法讲明白就好。创新是必须的,若是能够立竿见影地解决问题,那就后面多附上一些实例,这样更能让那些人重视新式算法,到时候不仅你们俩的名气会直接上升,我们徽州书院也会被打上新式算法的标签,这对徽州书院的评级十分重要。”
朱冼斜着眼看萧逸之,“逸之小子你不厚道,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儿草吃,这怎么行?这两位可是要为徽州书院扛鼎的人,你赶紧将你的那点儿小心思收起来!不要学那并州书院,以为自己排名前三就了不得了?不想着如何提升学生质量,只知道压榨师长们,一月之间,并州书院所有的博士跑得一个不剩,多年积攒起来的底蕴全都便宜了关中书院,以至于现在国子监放年榜的时候,前二十都找不到并州书院!”
萧逸之被朱冼的这番话吓得满头大汗,“老师您误会了,我并没有这番意思。我本想着十日后他们二人入职的时候再讲,每年不都是那个时候才做这件事吗?我们徽州书院给所有入职的师长都印了小册子,里面所有的待遇福利都写的清清楚楚,我怎么可能会克扣?”
“这才差不多。”
朱冼捋了捋胡子,同萧逸之道:“老夫就是从徽州书院走出去的,之前徽州书院最鼎盛的时期,在国子监年榜上可是能排第六,属于上三等的书院,现在都已经掉到年榜第十二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国子监的年榜一年公布一次,若是今年还是掉,年节一过,老夫立马就休书一封,大理书院、贵州书院、吐鲁番书院和藏州书院,你自己选吧,六月一过就赶紧走马上任去。”
萧逸之连连赔笑,“朱老您说的是哪里的话,我是您的学生,我这个人的品性您还不清楚吗?自从当上这徽州书院的院长后,我每日只睡三个半时辰,其余时间全都用花在了书院里,可是有些东西实在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京城里原本只有两家书院,现在又多了两家,人家直接从各地的书院里挖博士和优等生过去,你让我们怎么和人家竞争?幸亏这次留住两个博士,不然这两个稀缺的博士怕是也会被挖到那两个书院。”
白言蹊目瞪口呆,听萧逸之这话,难不成她错过了什么好福利?
朱冼对于萧逸之口中的那两个书院十分不待见,可以说是嗤之以鼻,听萧逸之提起,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屑,气愤道:“靠着挖别人家的根基成长,虽然长得快,但是不道德,这哪是读书人该做的事情?我看是国子监穷怕了,让商人进来做书院院长,真是毁人不倦!”
一直都默不作声的白言蹊突然出声,“非也。不知道朱老可曾听过鲶鱼效应?”
朱冼摇头,“不知。白丫头你不赞同我的观点,莫非你觉得商人进来当书院的院长是好事?士农工商阶级分明,哪有让商人进入士大夫阶层的道理,还是让商人来培育士大夫,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白言蹊听着朱冼这明显被封建礼教同化的思想,笑道:“朱老可曾听过一个故事?海边的渔夫在运送鲤鱼的时候,若是不往鲤鱼中丢上几条鲶鱼,鲤鱼就会死的很快。”
朱冼在朝为官的时候做的就是这些,虽然不算特别了解海边的渔民生计,但是听白言蹊这么一说,还真能隐隐约约地想到一些相类似的东西,琢磨了一会儿之后,他恍然大悟。
“白丫头,你说的这鲶鱼效应,莫不是将这些混入士大夫阶层的商人当成了那鲤鱼池子里的鲶鱼,让这些铜臭味的鲶鱼将一池子鲤鱼都带动起来?”
白言蹊点头,“正是如此。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让这些鲶鱼进入鲤鱼池子,并非是渔民指望着几条鲶鱼挣钱,而是让鲶鱼刺激原本死气沉沉、安于现状的鲤鱼,让鲤鱼们都活动起来,重新焕发生机,这才是鲶鱼效应的真谛。”
“商人逐利,而书院最大的利益就是学生交上来的束脩和朝廷拨的款项,朝廷拨的款项没人敢动,那商人们唯一能动主意的就是学生的束脩。每个书院的束脩价格都不同,书院越好,学子们需要缴纳的束脩就越高,那些商人从中牟得的利益才能越多。”
“看事情应该像看铜板一样看两面,就好比商人在京都开了书院这件事,若是看过程本身,很多读书人都会不服,但若是看结果,商人为了牟得利益,会不断的提升书院的师资力量,而师资力量的提高势必会引来更多优秀且家境殷实的学子加入,一个书院能够容纳的学子数量有限,那些个商人为了保持书院的口碑,自然是从所有报名的学子中择优录取,由好的师资力量培育层层选拔。出来的优等生,那才是真正的象牙塔。”
白言蹊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还是一座镶金的象牙塔!”
朱冼:“……”你说的好有道理,可是读书人的气结被你吃了?
相比于朱冼的态度,萧逸之对于白言蹊的话就感兴趣多了。
听白言蹊这样一层一层将利弊关系全都分析下来,萧逸之的眼睛越来越亮,等白言蹊话音刚落下,他立即开口问白言蹊,“那白博士你可有什么能够帮助到徽州书院的想法?只要能够让徽州书院在国子监年榜上的排名提升,我绝对为你在徽州书院大开方便之门。刚才我来的时候还听路上的学子说,似乎是你家人到书院了?若是你想在徽州书院里给你的家人谋一个差事,那你随便选,我都给你批!”
“啥?都来了!”
白言蹊听萧逸之这么一说,愣了好几息的时间才反应过来,拔腿就跑,“萧院长,我现在得回秋菊苑一趟,门还锁着呢,等我将家人安顿好再说。抽个时间我们多聊聊,我有一些法子或许可以提升我们徽州书院的排名。”
又跑了几步,白言蹊再度回头,冲着萧逸之道:“萧院长,你记得准备一点朱老的红梅茶,我特别喜欢那个味道。”
朱冼头皮一阵发麻,想到前些日子白言蹊一个人喝了他整整一壶茶就格外的肉疼。
萧逸之眼巴巴地看向朱老,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老师,为了这徽州书院在国子监年榜上的排名,您得割爱啊,分我一罐您那干梅花好不好!”
事实上,萧逸之也已经垂涎朱老的那些红梅茶很久了。
朱冼气得直哼哼,“分你一两,我再给你一年的时间,今年你务必将徽州书院的排名稳住,而明年则是必须提升至少两名,不然你就赶紧麻溜地收拾包裹,带着你的家眷去那些吊车尾的书院去,这辈子都别想回中原!”
萧逸之欲哭无泪,老师,不带您这么坑学生哒!
……
白言蹊刚走,老白家一家人就到了,刚开始的时候苗桂花等人还有些兴致四处打量,可是她们站在秋菊苑的门口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白言蹊回来,着实等得有些心焦。若不是拦住几个过路的人问清楚白言蹊确实是住在这秋菊苑中,他们都以为自己走错门了。
当白言蹊回到秋菊苑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五张写满疲惫的脸:白正气蹲在门墩上抽旱烟,苗桂花和白清源靠着墙根打盹,李素娥和白争光倚着墙站着,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连白言蹊走过来都没有注意到。
“爹!娘!大哥!大嫂!宝贝侄子!”
白言蹊一一喊人,看着原主这些亲人,她心中也有些激动,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反应。喊过人之后,白言蹊自己就笑了,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就把这些人真的当成亲人呢?
具体时间忘了,可能是那三个月里天天给她吃白米粥吃出来的感动吧!
听到白言蹊的声音,五个人皆是一激灵,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满是惊喜。
“丫头,你这身打扮真好看,人模狗样的,娘在咱们村子里还没见过这么俊的姑娘呢!”苗桂花见白言蹊身上穿的衣服已经变了,差点有些不敢认白言蹊。
白言蹊被亲娘夸得一阵心塞,她觉得有必要同苗桂花解释一下,人模狗样真不是什么好词儿!
“先进来先进来,外面冷,我刚刚出去了一趟,若是早知道你们今天来,我肯定会留在屋子里等你们。”
白言蹊打开门上的大锁,将一家人全都迎进了堂屋,想要给白正气和苗桂花他们倒一壶热水喝,却想到她在搬进秋菊苑之后,一共就烧过一次热水,还全都被她用来洗了澡。现在灶火眼都是冷的,去哪里偷热水喝?
白言蹊有些不大好意思。
白家五口人都在打量白言蹊的屋子,白正气和白争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的是屋子的青砖墙、青石地板和良木房梁,而苗桂花和李素娥则是看白言蹊放在屋子里的小家具。
“呀,这个镜子真亮!真大!真好看!”
李素娥站在白言蹊摆在床头的那个将近一米八高的大铜镜前,对白言蹊跑遍整个徽州城镜子铺才买到的这块铜镜爱不释手。
白言蹊在前世习惯了用大镜子,之前在老白家的时候纯属没条件,连个小镜子都舍不得买,整日都是对着水盆打理自己,如今手头宽松有条件了,她立马就买了一个打磨光滑且精致无瑕疵的镜子摆在屋子里。
李素娥待见的是白言蹊的那些精致的木头家具和铜镜之类,苗桂花待见的则是白言蹊铺在床上的那些软棉被和厚实褥子,看着就十分稀罕。
苗桂花在白言蹊的床上这儿摸摸那儿摸摸,一不小心就看到白言蹊摆在床上的两个连在一起的枕头,心中‘咯噔’一下,低头再看一眼白言蹊的被子,也都是二人被的规格,脸色有些古怪。
苗桂花指着两个枕头问白言蹊,“闺女,你是不是处对象了?还睡在一起?”
第33章
苗桂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 白言蹊真的慌了。她明明还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单身狗; 她这亲娘苗桂花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她在处对象的?
而且还同居了!
“没有。”白言蹊连连摇头。
苗桂花指着那两个连在一起的枕头和一床又宽又大的棉被褥子,语重心长地对白言蹊说; “闺女; 你若是处对象了; 那就不要藏着掖着。娘和你爹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若是你和人家小伙子看对眼了; 娘肯定不会阻拦的,娘相信你的眼光不差。”
白言蹊:“……”这都什么和什么?她还一个字都没说就被扣上了这顶大帽子!
好委屈; 她真的是一只单身狗啊!
李素娥听着苗桂花的话; 直接就乐了,插嘴道:“言蹊; 你若是有待见的后生; 那一定不要瞒着自家人,不然咱爹娘心里有多着急。你是不知道,在离开白家村前; 咱娘可是准备给你在村里找一个土里刨食的泥腿子后生嫁出去的。”
苗桂花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