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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颤抖吧,科举考生-第34部分

小说: 颤抖吧,科举考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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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庙背后有一排二层的小楼,那就是徽州书院所有师长们休息与办公的地方,按照不同分科分开,就拿算学为例,算学的寻常教书先生都挤在一个大屋子内办公,而算学博士则是在单独开辟出的小房间内办公,同书院院长萧逸之的待遇相同,不过书院院长因为杂事较多,所以萧逸之的屋子要稍微大上一点点。
  白言蹊与宋清来到萧逸之办公的地方,见萧逸之正趴在书案上打盹,宋清轻轻敲响了门。
  屋内没有任何动静,仍能听到萧逸之那轻轻的喊声。
  宋清再度敲响了门,不过这次他用的力气稍微大了一点。
  屋内还是没有动静,萧逸之的鼾声仍在,甚至还多了几声梦呓般的咕哝。
  “我来。”
  白言蹊给宋清递了一个眼神过去,站在门外扯着嗓子道:“朱老,您来了!”
  睡梦中的萧逸之似是条件反射般从书案上弹起,一脸懵逼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白言蹊和宋清,揉了揉睡僵的脖子,眯着眼问白言蹊和宋清,“朱老在哪儿?”
  宋清如实回答,“朱老此刻大概在红梅苑中歇着呢。”
  白言蹊:“……”
  有个随手就拆她台的猪队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萧逸之听说朱冼没有来,当下就松了半口气,慢悠悠地伸展懒腰,打了一个哈欠之后,问白言蹊和宋清,“你们二人不好好准备新式算学的东西,来我这里做什么?”
  “领刻板,就是拓印书用的那种,先给我来个两百块。”
  萧逸之以为自己还没有睡醒,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两百块?领那么多刻板你是要吃吗?”
  白言蹊的白眼都快翻到刘海里面了,无语道:“既然要从头开始捋新式算学的东西,自然要一步到位,将那新式算学的东西全都用刻板记下来,日后若是用得着的时候直接拓印就好了,难不成日后有人想看的时候还抄来看?多费力,还不容易保存。”
  萧逸之瞪眼,“可是你知道如何雕刻板吗?在刻板上雕东西与写字是不一样的,它需要反着来。我建议你还是写在纸上好,到时候将你写好的东西交给外面的书铺,请他们雕出一套刻板来。虽然会多花一点钱,但是这样最方便省事。”
  白言蹊眨眨眼,问萧逸之,“院长你看过之前答得第五道题吗?就是五分的那道。若是你看过我的雕工,定然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呢。我既然找你来领刻板,自然是自己会雕刻的,你将刻板发给我就好了。”
  愚蠢……萧逸之想要一棒槌敲死白言蹊。
  “你这么能耐,你咋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呢?”
  萧逸之自然是不敢同白言蹊明说这番话的,他知道雕出一套印书的刻板有多么难,但是见白言蹊这般信心满满,尾巴都快翘到天上,有心让白言蹊栽个跟头明白一下自己的深浅,便没有再加阻拦,领着白言蹊和宋清走到一楼尽头的那间小屋,打开落了很多灰的门。
  将锁门的钥匙丢给白言蹊,萧逸之连门都没有进,站在门外同白言蹊和宋清道:“你们要的刻板都在里面,刻刀也有,莫说是两百块刻板,就是两千块都有,自己用多少拿多少。朝廷每年都会给书院发下刻板和刻刀来,原意是要求每个吃朝廷俸禄的教书先生都得自己刻印好书籍,上缴到国子监,可是哪有人愿意花那个功夫去亲自雕刻?”
  “大多数人都宁可自己先在纸上撰写好,然后花点钱交给书院里的墨染斋去雕刻板印书,也不愿意自己雕刻版,原本这些刻板都会送到墨染斋的,可后来墨染斋的傅老摔断了手,勉强拿得起刻刀来,但是刻出来的雕版却没有之前漂亮了,只能根据刻板做一些拓印书的工作。教书先生们只能将印书的生意都交给外面的书铺做,宁可自己多花点钱也不愿意费那个工夫。”
  白言蹊问,“那这些刻板都是朝廷发下来的?一直没人用就留在这里?”
  萧逸之点头,“这些刻板都是用上好的木材制出来的,质地坚硬,品相极好,是正儿八经的官家货,可比书铺中用的那些刻板好多了。若是能卖掉定然会挣一大笔钱,只是朝廷发下来的东西哪有人敢卖?又有谁敢私下买?只能一年一年攒着,你先用这个屋子里的,若是用完还不够的话就同我说,文庙后面的库房里更多,只要你不嫌累,这些刻板全给你都行。”
  白言蹊感觉自己逮到了天大的便宜。
  “那若是用刻板印制出来的书卖掉之后,钱是谁的?这些书是否会出现盗印的情况,朝廷对于盗印的书商有没有惩戒之法?”
  萧逸之用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瞅了白言蹊一下,十分无语。
  “那些书是你刻印出来的,谁会抢你的钱?一般都是教书先生和书铺合作,最后的利润三七分,教书先生分到七,负责撰写书中的内容;书铺分到三,负责雕刻刻板,拓印书以及装订和销售。至于你说的盗印的情况……”
  萧逸之扁了扁嘴,“盗印的情况一般不会存在,寻常教书先生能够写出什么好书来?卖都卖不动,哪有书商会想不开去盗印那些滞销书?而若是经科博士、律科博士这些人写出来的书,哪有书商有胆子盗印?博士等于四品官,与知府同一品,借给那些书商十个八个胆子也不敢盗印,若是实在想卖,他们也会规规矩矩地拟好文书来请博士签个字,到时候他们帮忙拓印书,博士分得七分利吃肉,他们分到三分利喝汤,这就谢天谢地了。”
  白言蹊敏锐地捕捉到萧逸之口中的‘一般’二字,追问,“之前院长你说一般不会存在,难不成还会有特殊情况?”
  “自然有,那些整日编撰故事的小说家就是盗印书商最喜欢的人,买小说的人多,而且小说家不比诗词家和教书先生一样受朝廷的庇护,自然会被盗印书商盯上,这是不可避免的。”萧逸之本人对于那些整日编撰故事的小说家十分不喜。
  白言蹊听得心花怒放,“那若是用我的名字去编写小说,应该不会有人敢盗印了吧!”
  萧逸之如遭雷劈,恨不得一下就将白言蹊心中的这个想法掐死在萌芽中,嗔道:“你安心研究算学多好?可别琢磨那些有的没的,你顶着一个算学博士的名头在外面写小说,也不怕被人笑掉门牙,这不是不务正业么?”
  白言蹊干笑,她可知道小说有多么赚钱,《霸道王爷爱上我》《冷峻师兄轻点宠》《猎户家的小娘子》……这都可以出书啊,前世毒害了万千少女的言情小说怎么能够不搬到这个时代来丰富万千居家妇女的精神生活?
  “我记得院长同我说可以在书院中给我的家人找个活儿,我现在挑中一个地方,你不知道院长愿不愿意给批?”白言蹊暗搓搓地打起了坏主意。
  萧逸之问,“哪里?我猜不是饭堂就是杂物处,你相中了哪个地方?只要你说,我都可以给你办到。”
  白言蹊摇头,“都不是。”她笑得格外神秘,卖了个关子才为萧逸之解惑,“我相中的是墨染斋。”
  知道她头上这个算科博士的名头这么好用之后,白言蹊哪里还能看得上饭堂、杂物处这种出卖体力换钱的地方,既然要给家里人找活儿干,那自然要找钱多事少离家近的。
  很明显,墨染斋就是这样的一个好地方。
  墨染斋原身就是徽州书院的官家书铺,印书的工具肯定一应俱全,欠缺的只是印书这么手艺。
  之前白言蹊还听萧逸之提到了‘傅老’这个负责墨染斋的人,若是能够让白争光从傅老手中将印书的本事学到,那之后能做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
  首先,新式算学的东西肯定不会便宜了别家书铺,若是有机会,白言蹊还想折腾几本小说出来卖卖,那简直就是圈钱圈粉二合一的利器,平时还可以发展一些科举参考的资料,也能折腾一些周刊半月刊月刊半年刊年刊之类的刊物,若是书院的其他先生有需要,也可以将生意交给墨染斋来做……这样想来,墨染斋简直就是一个聚宝盆。
  萧逸之仍不大敢相信白言蹊的话,再次确认道:“你确定是去墨染斋?墨染斋虽然地方大,但是就傅老一个人在,而且如今墨染斋接不到生意,傅老生活所需的钱都是朝廷拨下来的救济饷。你还是重新想个地方吧,若是将人安排到墨染斋,清闲是清闲,但却拿不到一文工钱。”
  “不用,就墨染斋了,还劳烦院长同傅老说一声,我明日就让我家人过去。”白言蹊谢绝了萧逸之的好意,和萧逸之又客套了几句干巴巴的话后,同宋清每人扛了十块刻板,拎了两把刻刀离开。
  因为有神经病系统传给她的木工技能在,白言蹊对雕刻一道玩的也算是得心应手,她一下午的时间都在雕刻刻板,而宋清则是负责校对与核算工作,期间宋清又跑下去拿了四五趟刻板,白言蹊足足刻了三十多块刻板才停下。
  这个时空印在书上的字都比较大,不似白言蹊前世看到的那些书,一张纸就可以印上六七百字。就算白言蹊尽力控制刻刀将字号写小,那一张刻板上也顶多就能刻上二三百字,若是加上图形,那恐怕字数会更少。
  幸亏白言蹊从系统中学到的木工之术里有巧劲一部分,不然这一下午雕刻下来,她的手定会完全废掉。
  宋清左手拿着白言蹊雕刻出来的第二块刻板,右手对照着其他的刻板,一一看过去,起初还有些不适,等后来稍微适应之后,他对白言蹊越发敬佩了。
  白言蹊雕刻的第一块刻板是封面,上面用楷体刻有‘新式算学’四个大字,那四个大字下面是两行小字,分比为‘主编:算科博士·白言蹊’和‘主编:算科博士·宋清’,看得宋清格外感动。
  宋清怎会不懂白言蹊此举的意思,白言蹊这完完全全就是在捧他,日后若是有人看到这本‘新式算学’,定然不会只知白言蹊而不知宋清之名,这可是功在千秋,名传千古的好事!
  自己在这本书中出了多少力,宋清心里会没点数?他知道自己纯粹就是一个打杂的,干的活儿根本不足以配上白言蹊给他署的这个主编之名,当下就热泪盈眶,恨不得同王肖一样认白言蹊做小姨妈。
  在封面页的下半部分,白言蹊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和图文,还用线条勾勒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
  在封面页的最下方,白言蹊在正中间刻下了两行小字,第一行是‘徽州书院墨染斋出品’,第二行是‘博士亲撰,盗印必究’。
  好一个端端正正的封面!
  不过这还不算是最吸引宋清的地方,白言蹊在第二张刻板上重新定义的算学符号才是最让宋清沉迷的。
  白言蹊将原本写起来同汉字没有多大区别的数字重新定义了符号,从零到九皆是用了一种一笔可以写成且十分好辨认的符号代替,原本的加减乘除也用了特殊符号表述。
  除此之外,白言蹊还在第二章 刻板上定义了一些其他符号,诸如括号之类,虽然刚开始看着比较复杂,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是看到后面的刻板,宋清渐渐明白了白言蹊的用意。
  有了这些新型符号的加入,新式算学的风格变得更加独特,更加独树一帜,几乎已经同传统算学区分开来。
  若是说传统算学代表着端庄规整的话,那新式算学就是简单明了。
  宋清对照着白言蹊在第二张刻板上给出的符号尝试了一下新式算学的写法,深切体会到了新式算学的便利,往常需要写好长一串才能表述清楚的等式经过新式算学的简化之后,只需要寥寥几个符号就能代替,不仅节省了纸张空间,而且节省了书写的时间,看起来也更加省力。
  让宋清震惊地远不止如此,白言蹊在第三章 刻板之上刻下了九九乘法表,一张三角形模样的表格将困扰很多算科学子的术算问题消灭大半,刻在九九乘法表下面的那一行字则是将白言蹊在算学一道上的感悟表述得淋漓尽致。
  “若是能够将此表尽数记在心中,可大大提升术算能力,节省时间。”
  “若是我能够提早得知此表,当日算科考核时利用的时间一定会更短。”
  宋清心中暗暗惋惜,还略微有点羡慕那些尚在算学中挣扎的人,“想必将来的算学学子学到这样的方法之后,参加算科科举肯定会容易许多吧!起码之前算科科举题目难哭人的事情应该不会出现了……”
  被新式算学迷得五迷三道的宋清完全不知白言蹊的用心险恶。
  高的能力催生高的要求!
  等那些算科的学生将新式算学都学会之后,题目难度自然要飙升好几个档次。现在的考试题目顶多算是小学数学加上一点初中的简单几何,比这些题目难得多的题目简直不要太多。
  奥数,初中数学,高中数学,高等数学,数学分析,数值分析,数理统计,实变函数分析……白言蹊可以十分自信的说,“你做,或者不做,题目就在那里,难不哭你算我输。”
  白言蹊在新式算学上做的创新足够惊艳,以至于宋清将刻板上最大的隐患都忽略掉了。
  等白言蹊将刻板根据提前刻好的页码排好,摞在了她的书案头,这才同宋清道:“走吧,今日做的已经不少了,剩下的活儿明日再做。”
  宋清点头,脑海中的一根弦突然绷紧,眉头蹙成一个疙瘩,摇头道:“不行,我们今日必须带着这些刻板去找朱老。不然怕来日出了问题就赶不及了……”
  白言蹊不明白宋清为什么会这样说,目露疑惑。
  宋清解答,“若是你创新的部分仅是在算学领域,我觉得问题不大,可是你连传统的写字格式都变了,传统的书籍都是自右向左竖框排版,而你这次却是自左向右横框排版,这件事可大可小,还需要找朱老拿个主意。若是大家不在意这点还好,若是有心之人非要揪着这点问题不放,怕是会给你我招来祸事。”
  白言蹊猛然惊醒,她亲手刻下的刻板,自然要比宋清清楚的多,她在那些题目中习惯地用了前世的排版格式,而且还加入了这个世界上从未有过的标点符号。
  若真是被有心之人利用这一点做文章,怕是真会捅出个大篓子。
  “行,那你我就费点力气,将这些题板都搬到朱老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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