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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颤抖吧,科举考生-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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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人!挣扎的白博士!掳走!
  小李公公心中的那根弦被瞬间绷紧,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差点就要蹦出胸口了。那可是被皇帝看重的白博士啊,若是白博士有了什么闪失,估计皇帝会将他送进净事房二次净身吧!
  可到底是谁掳走了白博士?
  是丞相一派的人上赶着来报复?还是那些外邦谍者贼心不死,暗中作妖?
  小李公公急的满头冒汗,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东想西想,过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当务之急哪是想清楚凶手是谁,最应该抓住凶手!等凶手落网伏法,真相可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那贼人掳走白博士之后是往哪边去了,你们看清楚了没?”小李公公问。
  那些个百姓早就被吓懵了,更别提周围熙熙攘攘都是人,他们根本没看清楚白言蹊被‘黑衣人掳’到了什么地方,只能随便指了一个方向,顿时有一群士兵乌拉乌拉地沿着他手指的方向跑去。
  ……
  白言蹊被唐毅拉着一路狂奔,幸亏她的体魄被神经病系统改造过后变得强健了不少,这一路跑下来也不觉得有多喘,倒是唐毅已经跑得汗流浃背,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言蹊侧过头看一眼气喘吁吁的唐毅,好心提醒道:“三殿下,你是不是有点虚啊?要不要我帮你把个脉?”
  男人最大的忌讳就是被人问是不是有点虚,尤其是被女人问。
  白言蹊的这句话毫无疑问地戳到了唐毅的痛点,不过此刻已经快要累瘫的唐实在没有力气同白言蹊计较这个问题了。眼看着目的地就在眼前,他只想赶紧拉着白言蹊跑进那人来人往的快活林去歇一歇。
  快活林这个名字起的快活,实际上只是大乾王朝有名的商行,号称只要有钱便可以在快活林中买到一切想买的东西,买稀有珍宝可以,买消息与人命也行。至于快活林是如何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存活下来的,那就得看它的后台有多硬了。
  唐毅拉着白言蹊气喘吁吁地跑进快活林之后,径直跑到柜台前,手指敲在桌面上,正敲三下,然后画一个半圆,再反敲三下,那掌柜的顿时抬起头,连忙道:“贵人请随我来。”
  白言蹊的惊讶仅持续了片刻便想明白了。快活林是徽州书院药库中那唐老的产业势力,而唐毅又是唐老要守护的人,唐毅同快活林有关系瓜葛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被快活林的掌柜引到后面的静室中,那掌柜主动退下,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段窈窕的女人走了进来,笑面似春风,一身粉色的蝶边群穿在身上,非但不给人以庸脂俗粉的放荡,倒是平添了几分娇柔。
  “原来是三殿下来访,快活林蓬荜生辉。桃李恭迎!”


第71章 
  快活林三个字落入白言蹊的耳中; 无异于平地惊雷; 她略带不自然地抬头打量了几眼桃李,再看一眼唐毅; 见唐毅衣衫上落的雪开始融化; 伸手帮唐毅掸去衣衫上的雪粒; 又将自己身上的雪抖了抖; 这才坐正,双手交叠至于怀中,碰到那块硬邦邦的东西后,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脏又开始泛起波澜。
  她前几天还惦记着找人打听打听快活林在京城的什么地方呢!没想到唐毅居然主动带她来了。
  唐毅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唐毅与桃李早就相识; 开门见山道:“桃李,这位姑娘就是我叔公为快活林选的新主子,今日我匆匆回京,先带她来快活林中认认路; 你先下去吧!”
  桃李身上娇柔。软媚的气质瞬间消失不见; 她端起脸色来; 上上下下打量了白言蹊数次后,强压下眸中的震惊与不甘,试探着问道:“莫非这位姑娘就是智林叟口中所说的算科博士白言蹊?快活令可带在身上了?”
  白言蹊点头,从怀中将快活令掏了出来,递到桃李手中,由桃李将快活令里里外外检查了数遍之后才收回。
  桃李深吸一口气; 突然跪倒在地; 叩首三次; 声音中带着些许释然,“既然王爷选择了白博士,桃李自当遵命,日后白博士有什么吩咐直接同桃李说便可。若是白博士有什么需要快活林协助的地方,桃李定不会推辞。”
  唐毅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桃李,语气强硬起来,“我叔公将快活林交到了白姑娘手中,快活林就是白姑娘的,谈什么协助?她说的话就是命令,你只有遵命的份,哪有你商量的余地!”
  跪伏在地上的桃李全身一阵颤。抖,眼眶猩红,她却忍着没有让眼泪流出来,咬紧牙关抬头看着白言蹊和唐毅,声音中满是不愿,“是!”
  唐正德与唐毅是父子关系,在某些地方,这父子俩还挺像的,比如生来就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
  一见桃李哭得那般隐忍,唐毅的头都大了,捏着眉心苦大仇深地解释,“我知道你在快活林中倾注了多少心血,如今叔公没有选你,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但是你想过没有,快活林在你手中已有三年半的时光,可曾扩大过一步?一切都是叔公在时的样子,你守得住快活林,却不能帮快活林开疆拓土。你且下去吧,我同白姑娘说几句话。”
  桃李知道唐毅说的话都对,而且她也赞同唐毅所说,只是心中还或多或少地有些许不服气,用衣袖将眼角的泪悉数抹去之后,朝白言蹊行了一个端正的古礼,这才退出房门,将空间留给了唐毅与白言蹊。
  白言蹊会同唐毅从丧队中偷跑出来,完全就是因为一时头脑发热不够理智,或许还有丝丝见到唐毅的兴奋在内,也或许是出自躲避脏雪团子和冻菜叶子的本能,只是跑出来后,她就后悔了。
  明明是在参加朱老的葬礼,弄出这些幺蛾子作甚?
  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毅,伸手将唐毅头顶的帽子掀过去,一拳头捶在唐毅的肩膀上,“皇帝下旨将你逐出京城,你偷跑回来不就是抗旨吗?不要命了?”
  唐毅委屈,“我这不是偷偷溜回来给朱老送行吗?朱老与皇叔公是知交好友,于我也有大恩,若是不送他最后一程,我心难安。”
  白言蹊对唐毅的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指着眼前的一切,耸肩问唐毅,“这就是你所说的为朱老送行?送行不应该跟在丧队中走,而是带我来了这快活林?”
  唐毅忍着肩膀上传来的隐痛,憨笑几声,“我这不是有些话想对你说么?你放心,京城的路我熟,一会儿丧葬队伍走完回头望月的时候,会路经快活林前面那条街,到时候你我再混进去就好了。现在你先别恼我,听我把话说完。不然等我今晚出了京城之后,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唐毅喉结轻动,将一句话咽入腹中,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活着见到你。”
  白言蹊挑起的眉梢渐渐缓和下来,“殿下若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同我不必遮遮掩掩。我这人脑子笨,你的弯弯绕绕太多怕是会将我绕进死胡同去,到时候理解不了你的意思你可别怪我。”
  “如果你脑子笨,那这天下人还有几个敢说自己聪明的?”
  唐毅被逗笑,再度抓住白言蹊的手,拇指轻轻摩。擦着白言蹊的手背,道:“大乾多灾,外邦谍者虎视眈眈,我有心救天下人于水火之中,然力有所不逮,只能尽全力去做。我知道你来京城的目的中有接八弟去徽州这一条,我也不求你其他,只求你帮我带好八弟。我身为兄长未能亲自调。教他,只能将这项重任交到你手中了。老东西的心思我猜不透,八弟年幼,你能帮我护他一时算一时,你看可好?”
  白言蹊一时间没听明白唐毅话中的意思,“你为何这么说?我只是答应了唐老将人带回徽州书院,可没答应日后助他护他。再说了,他是八殿下,是皇子,用得着我护吗?”
  唐毅苦笑,没有解释,只是坚定道:“答应我。”
  吹吹打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唐毅与白言蹊不约而同地抬头朝外看去,窗外的雪下得越发大了,白言蹊心急于赶紧回到丧队中去,只能咬牙点应下头。
  唐毅心满意足,伸手拉白言蹊的那个瞬间,他肩膀上的隐痛愈发厉害了。
  ……
  ‘回头望月’是葬礼的一个重要环节,据说亡灵到了此处便可以回头再看一眼旧时月亮,了去前尘心愿,安心地去投胎。
  白言蹊和唐毅趁无人注意,悄悄溜回了队伍中,等其他人发现时,已经快要走到墓园了。
  一路都规规矩矩低着头的唐毅终于抬起头来,翘首隔着数百个人头看队伍最前方的棺椁木,心中默念一声‘走好’,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风雪之中,等小厮将棺椁木从灵车上卸下来时,唐毅已经驾马出了京城。
  同一片天空,同样的鹅毛大雪。
  唐毅出了京城便上了官道,只是风雪太大,已经很难清楚地辨认方向,马上的颠簸让他肩膀十分难受,见前面有一辆马车停在官道旁,连忙驾马奔驰而去,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从马车车窗中伸出来的漆黑色箭镞。
  “铮……”
  数枝毒箭从马车中飞射而出,唐毅躲闪不及,从马背上摔倒在地,一片约莫有巴掌大小的雪花从空中晃晃悠悠地飘落,盖在了他的眼上。
  雾散云开,阴沉了一整日的天空在朱冼的棺椁木入土的那一瞬间终于放晴,万丈金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下,皮裘下的白言蹊有些心闷,稍微松了松扎在脖子上的结,不料那细带突然断掉,素洁的皮裘落地,沾染上不少被踩脏的雪。
  朱门弟子环成里里外外的三圈,跪在朱冼的坟前,默默垂泪一炷香的时间,葬礼终,白言蹊同萧逸之和谢峥嵘一并回到莫诉府邸。
  “萧院长,你几时动身回徽州城?”白言蹊问。
  萧逸之答:“我在国子监中住上一晚,同师叔叙叙旧,明日便动身。白博士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带回秋菊苑的东西?”
  说是叙旧,实则是想刺探刺探徽州书院在年榜上的排名,看看能不能提前问出些许端倪来。
  白言蹊想了想,“这天气寒凉,能带的东西不少,我一会儿列个单子托人去买好,明日劳烦萧院长顺路带回徽州城,然后同我爹娘哥嫂说一声,今年过年我可能回不去,等明年河开燕来的时候我应该就到了。”
  萧逸之念着徽州书院的事情,出声提醒,“白博士不要忘记,徽州书院的算学院已经在筹建,明年开春的第一课还等着你来讲呢!不要误了时间。”
  “我记得,不会忘记的。”白言蹊心中盘算着为家里人带什么东西,同萧逸之和谢峥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过多数时间都是她在听,萧逸之与谢峥嵘在聊。
  起先萧逸之与谢峥嵘在谈话时还会捎带着问问一下白言蹊的意见,不过问了几次之后,他们二人都看出了白言蹊的心不在焉,也就不再多问了。
  回到莫诉府邸,来管家正指挥这小厮婢子收拾与打扫,见白言蹊等人进门,连忙迎上来,同白言蹊道:“将军一直都在后面的梅园中等姑娘,不知姑娘先在可还有空?”
  “自然是有的,带路吧。”白言蹊眸光清淡,同萧逸之与谢峥嵘告辞一声,由管家领着往梅园走去。
  彼时的梅园已经被风雪掩盖了大半景致,仅剩下几朵寒梅未被风雪完全遮住,莫诉手中提笔,清新淡雅的水墨画一气呵成。
  “白博士,你说我还能回去吗?”莫诉手中的笔突然一个横勾,一团浓墨落在纸上,将画中原有的意境破坏殆尽。
  白言蹊神有所感,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莫诉自嘲地笑笑,笑着笑着就有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我回头过,可是却再也看不到来时的路了。从我入了尖刀营开始,那魔障就一直伴随着我,十年仕途,深恩负尽,死生师友。白博士,你教教我,该如何回头?”
  十年仕途,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好一句心酸的话。
  白言蹊抽了抽鼻子,不知是因为天寒冻得还是因为心酸的缘故,她的鼻头红红的,说话声带着些许鼻音,“因为有来路,所以有去路,回头亦然。已经酿成的错误固然无法挽回,但是良心债可以一点一点还,生死阴阳不可逆转,但是这些隔不断因果债。若是莫将军真的想要回头,何处不是回头路?”
  回头路并不能真的将错误挽回,但是它能让人卸下心中的枷锁,是宽恕自己,亦是放过自己。


第72章 
  白言蹊写了一张单子拜托莫诉府邸的老管家去将东西采买好; 又亲自帮莫诉诊断了身上的疾症; 确定莫诉是因心思郁结而产生了心病之后,她也无能为力。
  以莫诉现如今的情况,若是他自己无法从心结中走出来,那谁都帮不了他。
  “莫诉; 若是你自己能想通,我希望你还是将精力放在尖刀营上,你心中有恨,眼底有仇; 但是大乾王朝的百姓无辜。朱老用死亡帮你挽旧犯下的错,你用余生来偿还欠朱老的命; 一能让朱老在九泉之下瞑目,二能助你解去心上的枷锁。”
  莫诉点头,张了张嘴; 想将尖刀营刚打听到的消息告知白言蹊; 可是想到白言蹊如今就住在深深宫闱里,而他推断的凶手又是那后宫中翻云弄雨的人; 只能将到嗓子眼的话打了两个转,息数吞回腹中。
  正值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博士的建议下官都放在心上了; 虽然风雪已停; 但是路却不好走; 白博士还是赶紧回宫吧!”莫诉送客。
  ……
  白言蹊只觉得莫诉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似是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她想问上一两句又怕莫诉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话,理智战胜好奇心,也就没有开口。
  回到宫中,白言蹊直奔太医院,不料在路上撞到了慌慌张张的长平公主。
  长平公主见有人挡了路,正要发火,却见马车内坐的是白言蹊,连忙改口道:“白博士快随我来,八弟发疯了,宫人们都制不住他,我听宫人说你一早就出门为老翰林送行,没想到你刚好回来了,快随我来!”
  八皇子发疯?
  难不成是被下了什么慢性毒药?
  白言蹊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叮嘱小李公公先回太医院等一会儿,等她回太医院后为家中写封信好给国子监内的萧逸之送去,让萧逸之回徽州时把书信连同采买的东西一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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