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奋斗生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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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红杏她可丝毫没把这个大嫂看在眼里,此时满心满眼想着卢景程的事,想着是不是跟她娘试探试探口风。
那边卢景程回了院子后,才缓缓问:“娘,怎么不见珍儿。”
陈桂香脚步停顿了顿,口气有些不好,道:“她回娘家去了!”
她倒是想把这事全说了,不过总觉得时机不对。
然却也故意在脸上露出一点不悦的颜色出来,好叫卢景程发觉。
卢景程略偏首,“珍儿回娘家了?”后又点点头,道:“也好,明日我顺道过去接她回来。”
陈桂香心里却不高兴,也就顾不得什么时机。
她差点跳脚,脸也垮了下来,口气直喇喇刺道:“我看不必接了,她爱回娘家住,你尽管随她住去!”
话一出,半晌。
只见卢景程脸上淡然温和的模样一点点没了。
脸上凝然,甚至眉心渐渐蹙起。
“娘,你这是何意?”他的声音都微冷了几分。
陈桂香也跟着冷冷哼了一下,好像是觉得卢景程要因为贺云珍的事和自己打对台质问我自己。
她心里就不痛快起来。
便拉下脸,干巴巴道:“你媳妇厉害得很,她要回娘家我还能拦得住。我知道她是千金小姐,看不惯我这没钱没势的婆婆,平日里都是惯会顶撞人,我说什么都不听,现如今更是,谁惹了她不成?甩手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她了呢!”
陈桂香嘴皮子翻飞,颠倒是非。
卢景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
他没和陈桂香辩驳,也并没有怒斥贺云珍的任何不是,但就是这个平淡的神情已经让陈桂香觉得不是滋味了,认为儿子只想着自己媳妇。
只怪道旁人都说男子有了媳妇忘了娘!这话果真一点不假。
然卢景程这幅不咸不淡的清冷模样,还是陈桂香心中颤了一下,她讪讪闭了嘴,也没敢撒泼。
卢景程若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实情,看陈桂香这个样子,还真以为她多委屈。
抬手揉了揉眉心,卢景程面上似有些倦怠之色。
陈桂香见了,只呐呐道:“我让阿贵打了水给你沐浴,你先歇歇。”说罢自往外走,一边唤阿贵,一边去了厨房。
等到了晚上,白天被陈桂香隐去,想不说的一些事情都瞒不住了。
陈桂香忘了。
姜彤的房间里现在除了一张床,完全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
说破了天去,这也不像是简单赌气回娘家的样子。
卢景程刚进来的时候,真的是愣住了,
半天没回过神来。
看了半天,旋即,眉头深深皱起。
简直不敢相信。
还以为只是发生了些争吵……婆媳不合。
他真的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什么回娘家,这看来是要把贺云珍撵出去了!
卢景程眉头不受控制跳了几下。
忽然想,若是他没收到消息,还不知道此事,再回家,贺云珍是不是就已经被一封休书谴下堂了?
他娘还真是帮他制造了一个天大麻烦。
陈桂香是在卢景程回了屋子过了有一刻钟才突然想起来,他那屋子已经大变样,什么都没有了。
心里暗叫一声“糟糕”,陈桂香拍拍身子,转身去了东厢。
正好瞧见卢景程一张意味不明的面孔。
“原来娘说的回娘家是这个意思。”卢景程转过身,收起情绪,声音听着却尤为冷淡。
“未知珍儿是犯了什么大过错,惹得娘如此对待。”卢景程看着像陈桂香,语气不快不慢,眼睛里却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他声音并不咄咄逼人,却叫人不敢随意哄弄说谎。
陈桂香滞了滞,半晌才挤出几个字,“贺云珍在娘家且没教好,不要尊不敬婆母,经常顶嘴,我便是不能忍才说了几句。”
卢景程听了这话,片刻不语。
之后,低低嗤了一声。
随即,抬首,淡淡开口,“娘,成亲之前,我有没有跟娘说过贺家是官宦人家?我言贺云珍嫁入卢家乃是低嫁,日后便要好好待她,既知晓,如此,她一个官小姐,就算身有傲气,语气不尊重,行为不妥当,或嚣张,娘也应当宽和容忍些才是,不然你以为贺家凭什么要把女儿嫁给我,娘是不是在忘了我们和贺家的差距?
再则,我受岳父和周夫子的帮助良多,娘就是再如何,稍稍为了孩子也不该苛责珍儿才是。”
卢景程既不调和,也没过于指责,或去怒骂。
但他的声音是冷的,明显没多少感情在里头。
但他这番话却再真实不过,即使冷心冷肺,难听,但事实就是如此。
卢景程口中没有一句花言巧语或者糊弄,也不屑去辩驳。
这一番话,一瞬间,好像就把陈桂香一直以来,或有意无意忽视掉的东西都给明明白白说了出来。
这么直白地放在眼前。
卢家根本没有本事更没资格欺负贺云珍,贺云珍是带着大笔嫁妆低嫁的,她是官小姐,有个好家世,儿子受过贺家恩惠……
越想,陈桂香越是冷汗直流。
第二十五章
就像是一块长期以来被灰尘蒙住的玻璃,突然有人那抹布把它才干净了,你才清楚地看到外面。
恍然大悟,原来世界不是脏的。
陈桂香心虚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依着她的为人,这心虚也持续不了多久就对了。
而现下,被卢景程明晃晃的指出来,在不要脸皮的都人都会臊上脸。
面皮一时涨的通红。
卢景程声音虽淡淡,但语气却极是犀利。你想否认反驳两句,都好像无从下口。
所做之错事被人指出,自然恐慌。
好在,卢景程回从青阳郡回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声讨陈桂香不的是,而是要接回贺云珍,安抚住贺家。
不过现在,他要做的头一件要做的事大概是负荆请罪了。
卢景程自嘲一笑。
随后转身,准备去书房将就一晚上。
却在踏出门槛的前一秒钟,忽然脚步一顿,回头,对陈桂香道:“娘,你是不是忘记,珍儿怀孕了。”
一字一句,简洁明朗。
看似无头无脑的一句话。
却叫陈桂香变了脸色,瞳孔一缩再缩。
仔细看,里面竟不知道是何种情绪,她抖着嘴唇,没应声。
卢景程注视着陈桂香,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
神色忽明忽暗。
最终,脸色又温和了起来,恢复了那个惯常温朗的模样,叹道:“娘,你也回房休息吧。”
卢景程这般变幻莫测,让人难以捉摸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陈桂香有些不知所措,她心中恍然咯噔了一下,想说点什么缓和,却努了努嘴吐不出一个字来。
而卢景程已经转身离去。
另一头,却说那顺儿,谁都没注意到她,然这丫头自今日见到卢景程,得知这温朗俊俏风流的公子竟然是陈桂香的儿子卢秀才公时,她整个人惊呆了。
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起来。
几乎是立刻就起了一片斑斓心思,这么俊的人,自己竟能给他做妾……才一想,顺儿脸都烧红了。
随即车主毯子把头蒙住,很想这样能遮挡住自己的心思一般。
她怎会想到,只在别人口中听过的秀才公竟然如此的俊朗非凡。
身姿挺拔修长,长腿窄腰,说话声音也温和,狭长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多看几眼都让人脸红心跳。
刚一开始被陈桂香买回来的时候,顺儿心中还怨恨过,只几日功夫的相处,她就看出这寡妇不是个好相与的,刻薄得很。
若不是自己机灵会看眼色,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折磨了。当初陪着陈桂香一起去那女人可是怂恿陈桂香,不听话就好生“调教”她的。
以前顺儿就就隐约听人说过,越是那小门小户的人家,心思越是歪坏歹毒,调教人的手段毒辣着呢,下人挨打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刚来的时候她胆战心惊,也受过两回打,后来拼着手脚勤快总算让陈桂香看她顺眼不少,又有陈桂香不待见自己的儿媳妇,那几日闹出许多事来,分着心思去了别处,才让她没那么引人注意。
顺儿是知道陈桂香买自己是打着养好了给她儿子做小的,是故一开始她不以为意,想着陈桂香生的那模样,他儿子能好到哪里去,必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罢。
心中诽谤多时,并不把人放在眼里,只每天隐藏着心思装出个懂事机灵样。
却哪知道,卢景程与自己想象中的简直天差地别,完全是两个模样!
对方竟然是这般优秀的人,听说卢景程在青阳郡上学,学识亦是一等一的好。想着自己能伺候这样俊朗的人,顺儿简直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她在小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想着事,眼珠子转来转去,透着一股子精明。
暗道现下可是个天大的好时机,贺云珍被遣送回了娘家,如今正房空虚,可没有什么奶奶,少爷却回来了,这不是天赐良机是什么!心中隐隐振奋,顺儿打算趁此机会自荐枕席,若被受用,以后少爷肯更会给自己名分。
正房娘子不受宠不得婆母喜爱,她还怕自己没好日子过?若到时候再挣气点,怀就身子,等日后少爷金榜题名,那自己才算苦尽甘来。
一个晚上,各人自有个人心思,辗转反复入眠不提。
***
姜彤最近心情比较振奋,说一句俗气的话,就是有了目标规划之后就很有干劲。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她实在囊中羞涩,身边养着几个下人,半年过后更有个小不点要出生,不努力都不行。
抽了个空,姜彤又去了松亭斋书肆一趟。
午时过后,店内并不忙,姜彤抬脚走进,屋里只看见一个瘦瘦的穿灰色衣服的年青男人在左侧第二格书架角落看书。
另有两个伙计,一个拿着抹布在打扰灰尘,另一个在整理书架,一面捡些新书添上去。
老板坐在大柜台前,姜彤径直往里走。
老板抬头一看,连忙招呼:“贺姑娘来了啊。”
姜彤颔首示意。
待走近了,眼睛在那大柜台台面上摆着的卖得好的书上扫了一圈,嘴角抿出一点笑,道:“老板又来新书了?”
老板笑着回答:“新书是有,不过具是些话本子,不是姑娘常看的那一类。”
姜彤已经瞥见了。
她对此了解得不多,但因为经常书肆的缘故,也能看到一些,其实这时候话本挺多的。而有一类话本,写的都是些公子小姐花前月下,风流倜傥的状元郎,二女共侍一夫的佳话……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而这些,多半是话本中的畅销书。
姜彤也曾经翻看贺云珍买的一本,不谈故事内容上的槽点,既然它们能被那些人们追捧喜爱,当然自有它的可取之处,至少姜彤看过,也要赞一下,那些引人入胜的情节其实把握得很好,故事高潮、起承转合点抓得很精准且奇巧。
所以能知道,有一定名气的话本先生,大多文笔不赖,鸿笔丽藻者也不少见。
姜彤知道有些老书生就是靠这个为生,他们可能写了几十年,说得直白点,这些人对市场需求把握得很清楚,知道写什么东西会好卖。
除却这些个情情爱爱的话本,其实还有一种,也是私下流传最多的。
描写男女敦伦之事之书,就是白话说的小黄书。
食色性也,这个不奇怪,大概不管在哪个时代这种东西都是有的,和社会先进与否没有太大关系。
姜彤猜测这家书肆有固定写话本的先生,所以时不时会有新作出来。
不过她确实是不怎么看。
于是也不跟老板打官腔,直接问:“老板,上回从你这借走的册子已经阅完了,遂拿过来交还。”说吧,从手中的布袋子把东西拿出来,还给对方。
老板一下子笑了,“小姐太客气,这远就是一本旧书,放在我这里也无用,放在这里吃灰,送给你也无妨。”这是真话,这本关于介绍琼花诗社的册子很还是很早之前刊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暗角,很长时间后整理书柜的时候发现,已经旧了卷了边,于是老板干脆一直丢在柜台下面。
上次跟姜彤说起琼花诗社的事,他就顺手做人情送了出去,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
姜彤只是笑笑,人家的旧书说是不要,但借给她看,该还还是得还。却不能当做理所当然。
姜彤再次道了谢,然后把话题引到琼花诗社上来,问:“我都看完了,大致上了解了,但有些问题还是不清楚。老板,这琼花诗社不是在京城吗,那咱们外地的女子想要加入,是怎么加入的呢?或说通过怎样的方式参与?”
老板愣了下,但并不觉得姜彤打听琼花诗社,想加入其中成为社员就是异想天开。
这事他见的多了,一点不觉得奇怪,琼花诗社的名头有多大?那是当今圣上都认可了的,女子若真能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不夸大的说,那便是在京城扬了名,谁不幻想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富贵人家的女子不例外,平民女子只会更加羡慕渴望。毫不夸张地说,这对于普通女子这无异于一条通天路。
所以贺姑娘感兴趣一点都不奇怪。
也不看之前琼花诗社这小册本刚售卖的时候,不知道买得多好。怕是只要是能识得字的女子都人手一本了吧。
是以老板并未鄙视,而是非常仔细跟姜彤说了起来:“这却是不难,因为每个郡都有琼花诗社的分部,咱们青阳郡也不例外,想要成为初等会员很简单。每个郡的分部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征稿活动,不拘是诗词还是赋,人人都能去投稿,只需要交一两银子报名费,一个月后通知结果,如果五篇中有四篇判定通过,就可以成为琼花诗社的会员了。初等会员没有琼花玉牌,因为这只是一个门槛,若以后升上了低等社员,才会再发。”
姜彤认真听着,适时问道:“只要交五篇稿子上去就可以了?别的都不管?”
老板点点头,知道姜彤在疑惑什么,道:“对,其实这个不必担心有人会作弊,初等社员只是一个门槛,属于人数最多的,就算有人买诗词作弊,成了初等社员也不妨事,初等社员严格说并不是正式社员,没有代表琼花诗社的玉牌,且每年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