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先生,种田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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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彩自那日半猜半中出真相后,嚎哭了一场,力竭直接昏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却是躺在一张新鲜藤蔓刚刚编就的藤椅上,青草的气息还在椅中慢慢散发出来,铺就的软垫到是眼熟,是从绿水村带出来的,身上厚厚盖的一层皮毛还是雪白糜兽皮,估计除了藤椅就地取材,其他都是属于他们自带。
就这么昏昏沉沉又哭又笑的过了几日,醒来大多都是在这处草地上,前方崇山峻岭,风景实在不错,日头暖烘烘的略向西偏斜,底下杂草丛生,风吹起,摇曳生姿。
这日,她睁开眼瞧了瞧又闭上没想动弹,记忆回笼,几日来,心内冻结的结冰,似乎已经开始在破裂。其实真没什么,她想,要是当初跳崖的时候没有碰上安木,她也就直接死了。被安木捡回去,还享了几日的快活,最重要的是他一直陪在她身边,开头是有受苦,但后面,不得不说赚大发了。
有温热的巾子罩上了她的脸,轻柔的滑动,润泽她脸上微微张开的毛孔,热度适中,逼心头最后一口浊气,松乏了全身。
安彩闭着眼享受,等到那人轻轻从棉被里找出她的手来,一根接一根的擦得没完没了,才睁眼仔细看向了那人。
他还是那样,沉凝肃穆,不动声色,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眉心微敛处川字形越发深了。
微挑双目自始至终都在她身上,全情投入,却又稳重如山,看着人想念着他的怀抱,温暖安全,就像一处坚实永不倒的墙,遮风挡雨,驱散各种邪魔,得了他似乎就得了全世界,所谓爱煞了他大抵就是如此。
安彩的心口处暖流阵阵踹动,哪有一点冰冻痕迹,绽露笑颜从他的手里脱出手来,抬起往上,摁了摁他的眉心,从鼻梁处往下,又调皮的捏了捏他的鼻梁,唇瓣处揉捏不停,见他张嘴要咬,咯咯一笑就随手撩了几下他乱糟糟的胡子,不满道,“怎么都不收拾收拾自己,胡子乱成这样。”
安木一直细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见她发问,先是一怔,才苦笑着回,“剃了?”
“不要,”安彩回答的很快,手掌心贴在他的脸颊上,感受着坚硬发须带出的粗粝,道“还是别剃了,不剃都有那么多人围着你转,剃了我怕我会后悔。”
出了家门就有左明玉这样来头的姑娘找上门来,以后要是一个个往外冒,她拖着这身惨躯,怕是没能耐跟人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到临头变成化石,自私自利点,多抓住他一天是一天,若是她哪天死了,就让他剃了,死了能看上一眼就值了,以后她也管不着,现在还是捂着吧。
想到这里,越发豁达,直起身手挂在他的颈上,慢慢靠近她摩挲,到是想说几句真心话,“你别难过,这样其实也不错,如今我活着,唯一的念想就是你了,你要是能对我好一天,我就快活一天,挺好的,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没有我一天快活,以后我再不哭,也不求了,就想死死攥着你,多挣一天是一天。”
这话说的跟自暴自弃没区别,但安彩并不这么认为,真觉得再实心没有。至于听了这些话的安木,会作何反应,她就管不着了,她没那心思想周到。
安木本就是抱着她,在片刻僵直的动弹不得,想狠狠教训她,又下不了手,想说些安慰她的话,实在是前路艰险,万事不定。无论如何,面对这样的她,他在坚硬的心脏都受不住了,粗鲁的把人给按在了椅上,头也不回的站起身就走了。
安彩身边一空,看着人越走越远,挺拔坚实的背影都不如前的爽利,这让她莫名酸涩了眼眶,抽抽鼻子又强压了回去。
他也没走多远,不知从哪里取来的茅草,机械的一拨拨的往草房顶上扔,那詹老头自从他们入住,就没少指使安木,让他做这做那的,差点连草屋都要拆了,准备让他重新盖一间,那回,让正哭鼻子的安彩顾不上哀悼自己不管不顾的把他骂了个半死,至今那老头看见她就是摇头,有安木拦着,也是无可奈何。
把他们当佣人用,休想,不过就是到他这地方取一株长于云中山顶的雾草,还说不上来是他的,他拽个什么。
不过现在看来,还不如让安木就这么忙着,手上多点活,少思少想,日子才好过一点。
看着她男人便便妞妞的劳作了半天,连口茶水都不记得给她倒,这是真生气了。安彩看着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索性把盖着的铺盖一翻,准备自力更生。
还没碰到茶壶呢,就被突如其来的人给抱成团重又塞进了棉被里,严严实实的盖好,视线都不跟她焦急,回头就是倒茶递水,直到把晾的温热适中的粥放到了跟躺椅同款的凭几上让她自己吃喝。
做完这些,他又傲娇的回去忙碌他的房顶。
安彩看看他又看看旁边准备妥当的食物水,冷冷一笑,腹诽,好样的,本就是个哑巴,现在都不稀的看她一眼了是不,就你这心思,我还收拾不了了。
歪斜着眼,就去取凭几上的粥碗,两指夹了碗边一点,堪堪只拿到半空,这碗就差不多颤颤巍巍的往下坠,还没坠呢,安彩就先出声惊呼,“哎哟…。”
好样的,这来的人比碗掉的还快,粥洒出半碗在凭几上,安彩缩着脖子,就差埋进长绒毛兽皮中,露出双眼可怜巴巴的控诉,“以前都是你喂伦家吃的…。。“
哇靠,要吐了,安彩憋笑的不行,刹那对上安木双眼时,完完全全的傻住。眸中血丝密布,湿痕犹在眼角,悲伤弥漫,似有撕心裂肺之痛。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非常之感谢烈女型女流氓打赏的地雷,么么哒,各种感谢!
☆、第56章 竭尽全力
“怎么了,你…。。”安彩想碰一下他的眼,却被他躲闪了过去;“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伤心。”
似要说几句宽慰的话;没说几句,自己就哽咽了,眼泪刷拉拉的往下淌,模糊视线的同时,也看不太清安木的表情;着急用手去擦;却被人拦了住。
有温润触碰到她的眼角;小心吸允;一点点的磨蹭;慢慢的覆盖到整个眼眶。
“木头;”安彩喃喃。
安木动了;用拇指抹净了她的眼泪;交颈相溶,只是在她的耳边轻吐气息,“你活多久,我便陪你多久,别怕。”
安彩再忍不住,双手舒展,紧紧圈住她,用尽了力气狠狠点头,怕是就这么一句,却是以足够。
“诶哟,这是做什么,在老朽家门前,做这等羞人之事。”
安彩本来听到有人接近,还有些不好意思,后头听了这么一句,忍不住破口而出,“看见了还不回避,才不知羞。”
“哟,小丫头回神过来,精气神不错嘛。”詹先生显然不以为意,反而乐呵呵的夸赞她精神好。
只要他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安彩必是要梗着脖子跟人吵上一吵出出气,到如今反而哑口无言了,再见对方一脸戏谑的摸样盯着她看,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只能找安木寻求安慰,昵昵哝哝的躲进了他的话里,索性眼不见为净。
安木安奈住心绪,朝着远处山峦叹了口长气,才小心的把她给按在了藤椅上,细细摁实了被角,抽出手来,把桌上的粥碗给收拾了干净,不声不响的去了新筑起的灶台边调换。
詹先生躲过安木逼视过来的视线,当做无所觉的慢慢的跺到安彩身边,搬了张椅子坐下,手指微曲在桌子上轻叩了几下。
安彩看在眼里,闷声闷气的问道,“做什么。”
这些天来,老头坐实了事儿爹的称呼,无时无刻在给安木找事做,要不是安彩心情跌入谷底,直接起不了身来,肯定也是逃不过的。如此一来,让人尊重委实难了点。
“自然是诊脉。”詹先生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到是有了些仙风道骨的气韵,说起来,他全身上下出了这一头的白发白须还可以装点下门面以为,其他的真的跟逃难没差多少。
安彩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了手,还有什么好诊,又来装模作样这一套。自知前因,她自然知道,这老头知道的比安木更少,如今她也就仅作为珍惜物件的存在,被人一次次的考证,与她本身是没什么助益的。
果然,老头掐着她的脉,闭目沉思,一会摇摇头,一会点点头,时不时还发出些毫无意义的声音,足足费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慢慢的睁开了眼,以叹气开口,摇头结尾,长袖一甩,摇头晃脑的就走,屁话都没留下一句,你说就这等装神弄鬼,攸关自己能活多久的安彩能给个好脸。
把重新盛来的一碗粥,塞下,安木就着手帮她穿衣服,厚厚毛披风罩了两件,里面的衣服是一层加一层,穿的安彩都想提醒他,不如裹着棉被去,更合适,虽然她要跟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等到他把她背上身时,才开口发问,“我们要去哪?”她可不会以为他们就此要下山了,来的目的还没达到,下什么山。
安木只是回身拍了怕她的脑袋,继续系紧绳索,把她牢牢绑在自己身上。
见他不回答,安彩也随他的意,在他背后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安安心心的等着他带她走。
“还早着呢,现在就去?”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们身边,话里有劝阻的意思,“长雾草的顶峰,积年寒冰,又冷又险,你武力高强也是难捱,何况还不知道具体哪天成熟结果,你未免去的过早了,不如…。。”
安木没让他把话说完,手上的动作不停,把地上不比安彩小上多少的包裹也同样摔在了背后,系在了腰间,到是让安彩像是坐在了包裹上。
“算了,你包裹解下给我,老头子跟你一起去一趟。”
“诶,你怎么不听啊,看不起人…。。诶。”
老头叫唤的声音越来越小,安木已然背着厚重的乌龟壳上路了。
据说像她这种情况,目前唯一能想出的法子就是,补气养身,用天下最为精贵的天材地宝来补充她体内日渐枯竭的精血。
而雾草就是其一,他们瓷罐里中的那棵看似玉观音的肉苗就是其二,想要活的长,就必须满天下的寻觅天材地宝,直到找无可找,或是安木筋疲力尽,再也找不到为止。
这就是不善言的男人不敢也不肯说出来的话,他会一直陪着她,竭尽全力寻找,直到他无能为力也就是他生命终结那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成了事儿妈,能发多少是多少了,么么哒
☆、第57章 麻烦
两人本就是在山中相遇,做野人也不是第一次;可这回;安彩不得不感叹;“这也太恶劣了;你看那冰晶都长出水晶花来了。”
安彩指着前面离他们只有十步远,左侧倒挂尖锥而出的冰棱,壮阔俨如水晶宫;寒气凝而不散,雾腾腾看不到底。
而他们藏身于一处冰屋;是安木就地取材,用冰块砌垒而成;里面各处都铺了厚厚的毛毯;中间凿出个火坑;一天到晚火苗不息;人躲在里面热烘烘的到也不难捱。
“这雾草到底在哪啊?”安彩只被允许在清醒的时候;在冰屋周围走动;不准靠近冰潭。没事的时候,她就不免把视线往那边去,想看看这大名鼎鼎的雾草究竟是长于何处。
安木最近见她发问,总是配合,不厌其烦的解释,“在潭内,时日到了,便会出来。”
“哦,”这答案她都听了几遍,随口虚应,心里到是琢磨着,这雾草莫非跟豆芽似的,还有破冰而出的能耐。
这把百年一现,千年难遇的雾草做豆芽比方,全天下也就她了。
“那还有多久?呆在这里挺无聊的。”她的时日可不多,耽误一年半载在这里,她该找谁哭去。
“快了。”安木总是这么回答她。
她又跟有听没懂,继续皱着眉,穿着厚到看不行的衣服,在冰屋前来回挪动,这是她目前为止,唯一能干的事了几乎,吃穿住行,安木总是做在前头,想要替他打算做些什么,他是毫不留情的一掌拍息在火苗初起时,没折腾几下,安彩也就自动灭了。
如今的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困意来了,倒下就睡,只要有他在,她几乎不动脑子,以上问题重复无数次,自带复读机功能。
一日醒来,周围暖隆隆的,跟以前不差多少,唯一不同的事,那双手没有及时把她抱起。她闭着眼睛,艰难的转了个身,懒得动,准备等他进来自己发现。
结果一盏茶功夫还是没人进来,这下才觉出不妥来,猛的睁开眼,逡巡一眼,屋内除她无旁人,倾耳一听,到是听到外面有不同寻常的动静。
本来冰屋隔音效果就好,火堆一烧,屋外下冰雹都听不见,安彩耳力要比旁人好点,只要不聚神,那是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一聚就知道有事情。
她真的是着急,一翻身,直起身来太难,索性连滚带爬的往外爬,刚到用厚帘遮挡的帘子前,就被一道高大人影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安彩顺势往他身上扑,急乎乎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安木拍了拍她的背,却阻她往外看,只是把她给摁坐在地上,才道,“来了些人,赶走就好。”
“哦,那你要小心。”门帘一掀起时,安彩就听了些声在耳,什么兄弟,什么仙草,更有咋咋呼呼的脚步声往冰潭那边去。
这可是她续命的药,安彩再大方也不想让别人得了去,而且他们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天,真不是为了让别人横插一足的,所以她很好的躲在了屋内,示意安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也许是安彩醒的正是时候,刚碰上这群人上来,反正安木没出去一会,门外就安静了,等他再次进门,若无其事的给她打水洗脸吃饭喝药。
安彩把最后一口药咽下,胡乱塞了几颗带上来的干果进口,润了润喉咙,才勉强道,“还会有人上来吗?”
安木点点头,面色平静,眉心处到是有一丝不悦,只是不在她面前显露罢了,怕是恼在心里了。
等她被扶着走出冰屋放风,见忽来的大雪,卷着风沫子呼啸而过,还没来得及掩盖住的地面上犹存血迹,这手可下的不轻。
安彩记得他们上来时万般艰险,就是安木这样的,也是步步小心,速度一慢再慢,甚至攀爬过一处完全没有落脚点的雪峰,这些能上来的人,怕也是难得的高手,不知道以后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