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华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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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公子”唤回了神情木然的慕容宁枫。
侧目望向身旁的女子，宛若芙蓉的面庞若隐若现，美又如何，终不是自己要等的人。
婚房。
红色的床幔，红色的喜被，还有那金红的喜烛。
满目的红让慕容宁枫有些恍惚。
多熟悉的场景，是的，自己在梦里见过无数次的，在梦里。
锦儿一身嫁衣，脸上溢着那让自己迷恋的笑容，偎在自己身旁，轻轻地唤着“公子，公子”。
“锦儿，锦儿……”意识迷离的人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婉华公主听到慕容宁枫的声音，但是却听不真切那有些飘渺的声音是什么。
蒙着喜帕的婉华公主柔声道：“夫君。”
夫君？慕容宁枫收回了自己的思绪。迷离的神情转瞬恢复如常。
“公主，今日多有劳累，先休息吧。”
说罢，便转身出了婚房。
听到关门的声音，婉华公主恼怒地扯下头上的喜帕。
慕容宁枫，你就是这样对我吗？既不喜我，当初又何必向皇兄求娶于我？原以为你和那些人不同，是真心待我，到头来你也没什么不同。如今竟是连喜帕都不愿揭，真的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
纤纤素手端起桌上的合欢酒一饮而尽，合欢合欢，独饮何欢？
与婉华公主成亲后，皇上封公子做了昌邑侯，渐渐衰落的慕容氏因为公子又重回人们的视线。
大婚第三日，公主偕驸马回宫谢恩。
看着那熟悉的眉眼，看他温柔的看着身旁的娇妻。心痛到无法呼吸，连指甲掐进肉里都浑然不觉。
“娘娘，您的手流血了。”
碧荷惊呼出声。
皇上似是听到了什么，朝我看来。我挤出一丝笑容，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而那白色身影竟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仍专注地忘着眼前人。
好，真好，再见竟不如不见。
人成各，
今非昨，
病浑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
夜阑珊，
怕人寻问，
咽泪装欢。
瞒、瞒、瞒。
满心绝望的回到霁月宫，心如死灰。
到今天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傻得可以。为了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付出了自己所有的感情，无怨无悔，还依然痴心盼望着有一天他能看到自己的一片心意。到最后他却是狠狠的践踏这片心意。
好，真的好，我总算是知道这么多年我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公子，锦儿从此不会再默默看着你。从此我们只是路人。
“碧荷，去拿我的首饰来。”
“娘娘，这么晚了您要去哪？”
“皇上今天在乾正殿吧。”
“是。”
“带上点心和燕窝粥，我们去送给皇上。”
既然下定决心忘记，那我要尽力抓住我现在的幸福。
我对皇上从未有过的上心，让皇上欣喜无比，对我的好也比以往更胜。
皇上本来打算晋封我为从一品淑妃，被我婉言谢绝。皇上拗不过我，只得答应说等我有孕再晋。
我的复宠已经让自己重新成为众人的眼中钉，如果再晋封不知道还会惹多少麻烦。
以前是因为不在乎皇上的爱，所以不愿去卷入后宫这场纷争，只是现在的我还能不在乎吗？有了牵绊，我还能全身而退吗？
“这不是谨姐姐吗？”
转身去看，颜妃与德妃竟然结伴而行，身后还有一些低等妃嫔。心中有些疑惑，什么时候这两人竟可以平心静气地走到一起了。
“德姐姐，颜妹妹。”
德妃仍是一脸轻蔑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德妃的傲慢还真是没话说。这样的性子与她的家世背景有很大关系。她父亲是轩帝母亲的哥哥，是轩帝嫡亲的表妹。如果顺德皇后还在的话，她当皇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只是可能因为血缘太近，她一直未能有孕。位分也没能再升上去。但这样的她依然有傲慢的资本。
颜妃似是不经意地说道，“我听说皇上有意晋谨姐姐为四妃之首的淑妃，姐姐拒绝了？”
“我进宫时间尚短，晋妃已经是皇恩浩荡了，还哪能不知足再次晋升呢？”
“姐姐这话说的，只要皇上喜欢，就是晋姐姐为贵妃又有什么人敢阻止？”
“唉”。颜妃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真羡慕姐姐，没子嗣皇上还能晋位，哪像我们没孩子就只能死守着这从妃位了。”
颜妃将从妃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这颜妃还真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主。谁都知道因为没生育，德妃一直停在妃位没再升过。颜妃这样讲，不是摆明了揭她的伤疤吗？
“是吗？我倒要看看谨妃能升多高。”
一甩衣袖，德妃愤愤离去，临走的时候那怨毒的眼神恨不得活吃了我。
看来以后我真的是没太平日子过了。
第43章 中计
“娘娘，奴婢在门口拣到一封信。”
“信？”
从碧荷手中接过信，满心疑惑。是什么人写信竟要如此偷偷摸摸的塞进门里？
不知为何碧荷看着那封信的眼神很是奇怪。有迷惑有些闪躲还有一丝不确定。顾不得理会碧荷的反常。
拆开信，里面只有一句话：亥时，碧园见。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我竟像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去看。
没错，那是公子的字，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字体。
原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再看到有关他的任何东西心中也不会泛起一丝涟漪。谁知在看到那几个字的一瞬，心就已经乱作一团。
公子，还没忘了我吗？而他见我又是为了什么？心中涌出千千万万个疑惑，却没有答案。
手心中攥着那薄薄的一页纸，早已满是汗水。
要去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窗前呆坐了一天，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去。
就当做个了断吧。
夜晚的碧园更显萧瑟，不知为什么，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不免后悔自己的莽撞。见到又如何？只会让自己更难过。这样一想，就起了回去的心。
转身欲走，忽然看到亭子的石桌上有块白色的东西。
上前拿起来正想看个究竟，忽然听到好多人声传入耳际。
明亮的火把刹那间照亮了夜空。
皇后、德妃、颜妃，还有那最后才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的明黄身影。
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只是有什么东西我却没抓住。
“谨妹妹，这么晚了怎么还来逛碧园？莫不是与人有约吧。”
德妃吟吟娇笑。
“姐姐好爱说笑，我能与谁有约？”
“咦，妹妹手上拿的是什么？”
还没等我开口，德妃便从我手中抢走了那一方白色的东西。
“呀，这不是男人用的汗巾吗？”德妃惊呼出声。
“你说什么？”
皇上急步上前，抢过德妃手中的东西。
原来如此，我又上当了。只是这次我还能那么幸运吗？上次自己心中无愧，可是这次我还能解释的清吗？
“谨妃，这是什么？你做何解释？”
他叫我谨妃，而不是小锦。
“德姐姐不是说了吗？是汗巾。”
“你不想解释什么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放肆，看来朕是把你宠坏了。”
“皇上已经认定臣妾与人私会了吗？”
“要不然这条汗巾你怎么解释？”
“如果我说是我捡到的，皇上信吗？”
“那你能解释为何深夜到碧园来。”
一句话还真是问住了我。自己来碧园是因为公子，虽然现在自己是被人陷害，可是，自己却的确是有那个心才会到此来。但是不管怎样，无论如何不能连累了公子。
“皇上，恕臣妾不能讲。请皇上降罪。”
“好，好啊，朕一心爱护的人竟是如此的对朕。”
皇上仰天大笑，只是那笑声却让我听得无比的心痛。
毓哥哥，对不起。
“带下去。”
“等一下。”一个清脆的女声乍然响起。
循声望去，竟是墨儿。她似是匆匆赶来，头发都未来得及梳，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散在背后。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讲。”
“那汗巾是臣妾的。”
“你说什么？”
“是臣妾交给妹妹让他还给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
“臣妾如果不说呢？”
“啪”。
“贱人，朕待你不薄，你竟与他人有私情。”
“红颜未老恩先断。皇上您有多久没去看臣妾了，您还记得当年的墨儿吗？您还记得我失去孩子的时候您说此生定不负墨儿吗？什么容华贵嫔，这些虚名，您以为我在乎吗？臣妾并不奢求皇上心中只有我一人，我也从不敢那样奢望，可是皇上哪怕一点点温暖，您都不能给我吗？没错，就算我对皇上不忠，可是那也是皇上负我在先，墨儿有错吗？”
“好，好好，你们一个个都怪朕吧。是朕对不起你们，哈哈，对不起你们这一片片痴心。哈哈……”
皇上笑着转身离去。第一次竟觉得那背影原来也是那样的孤单。
毓哥哥，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第44章 不离不弃
凝墨因为替我顶罪，被打入了冷宫，贬为七品才人。
我在乾正殿跪了三天，求皇上收回成命，他始终不肯出来见我。
“娘娘，回去吧。”
碧荷跪下哭着求我。
“我要等他出来见我，一定要等他，等……”
“娘娘。”
碧荷的惊呼声仍在耳边，恍惚间一个熟悉的人影抱起了我。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窗边站着有些消瘦的身影。
“皇上。”
“你醒了。”
大步走过来，双手扶起我的身体，又拿了软垫垫在我的身后。
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皇上，墨姐姐真的是冤枉的，都是我，是我不该鬼迷心窍，不该辜负皇上对我的一片心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日上午，我收到了一封信，信上有人约我去碧园。”
“你就没有想过是有人引你入局吗？”
“我，我以为是公子。”
“果然，就只有他可以让你这般毫不犹豫。你还是忘不了他。”
低头沉默。
“看来是我不该强留你在身边。”
皇上站起身，“你，走吧。我送你出宫。”
“不。”
伸手紧紧抱住那微微有些颤抖的身体，“不，我不走，我不要离开你。是我该死，是我不该对他还不死心，是我，全是我的错。求你，不要赶我走，爹娘不要我，公子也不要我，我现在只有你了，不要连你也不要我，不要……”
轻轻叹了声气，皇上反手抱住我的身体，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
“答应我，不要再如此伤我的心。你知道吗？小时候的变故让我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可是第一次见你我就相信了你。只一眼便知道你就是那个我一直在等的人。记得那时候我说“我信你”吗？你可知那是我第一次说那句话。只因为爱，对你深信不疑。不要再让我难过。母后走后，你是这世间我唯一牵挂的人。若是连你也欺骗我，这生命对我还有何意义？小锦，你告诉我，我此生的一心一意能换得你的义无返顾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好，此生我们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第45章 悲逝
解开了与皇上的心结，一大早便带着碧荷去接墨儿。皇上答应了我，赦免她的罪。
还没走到重华宫，便听到了一阵哭声。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推开门，一眼便看到了地上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墨儿的侍女跪在旁边哭作一团。
“娘娘，娘娘，求求您一定要给我家主子做主啊。”
翠雪抓着我的衣角，哭喊道。
“做主？你家主子怎么了？”
“今天奴婢伺候主子起床，叫了好久主子都没有反应。我一下子慌了，一探主子的鼻息，就已经，已经……主子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没了，肯定是有人害她的。”
“胡说，谁说墨姐姐没了。”
翠雪被我一巴掌打倒在地，嘴角顿时出了血。一脸惊恐地望着我。
“死丫头，你作死啊，惊到娘娘怎么办？”
碧荷对着翠雪大声呵斥。
“碧荷，是不是我听错了，她说谁没了？在说谁？”
“娘娘……”
我什么都听到，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没有。
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你们这些庸医，谨妃怎么到现在都不醒？治不好她，我要你们的命。”
“皇上。”
“小谨，你醒了？”
皇上一脸惊喜。
“皇上，墨姐姐她……”
“我都知道了，我已经下令追封她为惠妃了。”
“惠妃？皇上觉得姐姐会在乎这些吗？”
“那我能如何？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听到皇上自称我，心里顿时软了下来。
“是臣妾心中难过说错话了。”
“小锦，我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墨儿跟了我这么久，我不会让她白死的，我一定会调查清楚这件事，一定给你个交代。”
“恩，我相信你，毓哥哥。”
墨儿，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那个伤害你的人。
“娘娘，翠雪带来了。”
“让她进来。”
“翠雪给谨妃娘娘请安。”
“我问你，墨姐姐出事前一天可见过什么人？”
“德妃身边的瑶红去过。”
“瑶红是何人？”
“是德妃的贴身侍女。”
德妃？眼前顿时浮现出那张美丽面容。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谢娘娘。”
让碧荷带翠雪下去，我一个人陷入沉思。
难道真的是德妃吗？依那天的情况，她确实像是个带头的。可是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去，不是太容易让人怀疑她了吗？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
“碧荷，你怎么看？”
“依奴婢看。德妃的嫌疑最大。”
“可我总觉得如果真的是她，那她做的一切也太明显些了。”
忽然想起柔充容曾说过有些东西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那我没有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是德妃做的还好，若不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