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并蒂-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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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芳,你怎么了?”一旁的柳意潇见杜流芳阴晴不定,骇得脸色一变,上去握了杜流芳的手,仔细问了一番。
源源不断的温暖从柳意潇的手中传过来,驱散了刚才笼罩在杜流芳心头的寒冷,她恍若大梦初醒,抬眼怔怔对上了对方的眼,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写满了信任和担忧,杜流芳心头一暖,“我只是胡乱想了一些事,不过是些琐碎之事罢了。”杜流芳淡然一笑,刚才的愁云顿时烟消云散。
柳意潇握着杜流芳的手忽的收紧,放到自己的胸口处,迟疑道;“阿芳,有一件事,在我心头已经埋了很久了,我一直想问,可又不知从何问起,倘若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你一定会将我当做怪人看的。”这些日子他努力忽略这些疑点,但是今日杜美菱这么闹一回,他心头的疑惑又被撩拨起来了,如今他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想问清楚了。
杜流芳疑惑地挑了挑眉,“何事?你问吧,你就是你,怎么会是怪人呢?”说来,她这已死之人还能重新回来报仇雪恨,倒真是怪人,有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是置身梦中。眼前这一切不过是过眼如云烟罢了。
得了杜流芳的允许,柳意潇这才说道:“我记得自从你那年落水之后,就一直很怕水,见到有水的地方就会绕着走。可是那次你被人追杀,我们两人落入悬崖之后,只能沿着河水求生,那次你却丁点儿都不怕水,一点儿犯晕的迹象也没有。还有杜美菱,你以前并不喜欢这个妹妹,见面之后也总没给过她好脸色,可是那次你却亲自求了姑父放她出来。即便这次,四表妹犯下了这么大的罪,你也依然没有追究她。表哥隐约能感觉到你对她是心存愧疚的。可是阿芳对四表妹做了什么事儿,会愧疚至斯?”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可能会中伤阿芳的心,而接下来的话对阿芳来说可能是惊天霹雳,柳意潇迟疑了一下,抬眼见杜流芳面色如常,便索性憋足了那一口,将埋藏在自己心头的秘密都说了出来,“能让我想到的就是前世四表妹因为你被姑父关了好几年,后来性子软弱常被人欺,身世飘零。阿芳你也是……”
杜流芳突然眼冒金星,柳意潇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她向抠字眼一样死死抓住了“前世”这一词,心潮开始澎湃激越,她原先还以为老天特别眷顾她,前世她被奸人蒙蔽,死的凄惨,所以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让回来报仇雪恨,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别人死的凄惨亦会重生回来。杜流芳后背一阵发麻,这才将这世的柳意潇跟前世的柳意潇进行了一番对比。前世的柳意潇是个文弱书生,虽然也是年纪轻轻名冠京城,但却并不会武功。今世的柳意潇却是个文武全才,想来是因为前世他跟哥哥在外省遭遇山贼被杀害之后便重生了,是以今生发愤图强,练习武功,改变前世的命运。杜流芳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冷气之后,她的心依旧不能平静下来。“重生……”杜流芳半响之后,才冷冷吐出这两个字。
她重生回来之后一心想着复仇,也根本没有察觉周围人的变化,如今才明白,原来这个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男人也是重生回来的。她的心像是剧烈运动之后地猛跳着。
柳意潇此刻无法抑制自己的激动,长久以来,他都不敢对别人袒露这些事实。他也想过要对杜流芳吐露这件事情,但又怕阿芳当他是胡言乱语妖怪作祟,也只得作罢。可是今天,他终于有个可以吐露真相的对象了,而且对方还是他心心念念之人,一时之间,一股狂喜像血液一样在他胸中沸腾,他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用力将杜流芳拥入怀中。“阿芳,你真的是……”心头的谜底终于被解开,柳意潇重重地舒了一口气。长久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个怪人,他怕杜流芳知道这个真相之后会将他当做怪物来看。可是现在知道杜流芳跟自己是同一种人之后,他如释重负。这个心理负担他总算是可以卸下了。可是另一个谜团又扑面而来,他记得前世杜流芳和安采辰的感情一直很好,可是阿芳重生之后,对安采辰都是冷淡处之。他看得出来,安采辰对阿芳是存了心思的,那日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或许阿芳也不能轻而易举地脱身。那阿芳为何对安采辰冷淡致斯?
见柳意潇面上的喜色登时化为乌有,只有一脸狐疑惊慌地瞧着她,杜流芳心知他担忧何事,遂拉了柳意潇重新坐下,将自己前世的遭遇还有柳意潇前世被人杀死的真相都朝柳意潇娓娓道来。当说到杜云溪抢走安采辰,安采辰又派人将她打死的时候,柳意潇听得满腔怒火,深邃的眸子里有怒火和凶光在跳动。这事过去这么久,杜流芳现在说起来,却是一脸轻松,“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他们,怪只怪我自己咎由自取,自以为有了父亲的宠爱就能到处横行霸道了,到头来却是树立了这么多的敌人,以至于被他下令乱棍打死的时候也没有人上来劝过。”说到底是她太不懂人情世故了。或许那时候母亲还在,有母亲在身边规劝她,一切都不是这个样子了。
柳意潇的眼里已经隐隐有了一层晶莹的泪光,何曾想过,阿芳在前世遭遇了这么多,死的竟如此凄惨,想起自己对阿芳的误解,给她使绊子,柳意潇心头就越发愧对。当初知晓大夫人是毒杀阿芳母亲之时他怎么就没有多想,那种心肠歹毒之人,又怎么会轻易放过阿芳?他万万想不到,大夫人为了杜府这份家业,竟然会想出这么多诡计来,而他也成为了无辜的牺牲者。柳意潇的眉紧紧锁了起来,“阿芳,对不起,我没有帮过你什么忙,反而还给你添乱给你添堵……”
“你千万别这么想,今生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已经感觉很满足了。”杜流芳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分明一副幸福的小女人模样。那腮边深荡的梨涡看得人着迷。杜流芳觉得生活在复仇世界之中的她,色彩是灰色的,而柳意潇是她人生之中的亮色,让她重燃起了对生活的炙热希望,对于复仇之外有了新的渴望,这一切都来源于眼前这个男人。幸福,原来离她并不是很遥远。
柳意潇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情话,杜流芳从未跟他说过这样的话,让他的心一直暖暖的。双手滑过杜流芳细嫩如脂的脸蛋儿,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漂亮黝黑的眼睛,心头的悸动难以平息,手中细嫩光滑的触感让他又多摸了两下,这豆腐吃得他有些不肯罢手。
而杜流芳的脸因为柳意潇的这番摩挲,心头又蜷着一丝羞涩,艳得跟要滴血似的。柳意潇瞧着心神摇曳,桃花眼越发迷离。阿芳,你的苦我如今感同身受,今生我会努力不让你再受一点儿伤害。至于安采辰,如此戏弄阿芳,弃阿芳于不顾,他也一定不会放过他!柳意潇暗自拽紧了拳头,心头暗自发誓他势必不会让安采辰有好日子过!
这夜,杜流芳和柳意潇二人互诉衷情,直到第二天黎明,天已经朦朦亮了,两人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第320章 木已成舟
贺氏喝下李浩宇开的药之后,第二天清早就有了醒的迹象。她的胸口像是被一口大石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浑身痛得像是被巨物碾过一般,眼皮如被千斤重担压着,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抖了抖长长拧作一团的睫毛。好似这细微的动作牵动起的疼痛都能痛侧心扉,贺氏遏制不住地嘤咛了一声。那声音沙哑细碎,但是却在这静谧的清晨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声响被放大了一些。
昨夜闹腾了一夜,这些在跟前伺候的丫鬟们早就累得慌,好不容易忙完了事儿,靠在一旁的小杌子上打着盹儿,听到这这声突兀的嘤咛条件反射似的猛地抬起了脑袋,双眼之中还带着迷茫,瞧向那榻上的女子,见那清秀柔弱的女子纤眉拧起,睫毛一耸一耸纠结着,有了醒的迹象。那丫鬟惊喜地从小杌子上弹跳起来,细长的凤眸写满了欢喜,“少夫人,您醒过来了!”
榻上的女子始终拧着眉,那长而密的睫毛一颤一颤,似好睁开眼却又挣扎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茫茫然睁开了眼,即使睁开了眼睛,却也感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她勉强打起精神,扫了一眼这周遭的布置,一股强烈的陌生感浮上心头。贺氏魂游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定了定神,往向一头脸上还挂着惊喜的小丫鬟,喑哑着声音问:“这是在哪儿?”又往这四处打量了一下子,陌生感已经还在,但是隐隐地又有几分熟悉,紧接着那铺天盖地的疼痛像是绵密的刺狠狠地刺向她的胸口脑袋,疼得她脸色青紫,眉头打结。她这是怎么了?
疼痛之中,她忆起了昨日自己用了膳早早地就歇下了。正是熟睡,突然感觉到腹部一股绞痛一波一波如潮水般朝她涌来。如今她肚子里怀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半点儿马虎不得,所以她不断呻吟出声,将那些伺候她歇下的丫鬟唤来。她只觉得腹中的绞痛越发严重,片刻时辰她已是冷汗淋漓,痛得死去活来。一股下坠之感从腹中传来,紧接着,下面便有绵密濡湿之感传来,她惊颤着手摸来一瞧,伸手一瞧,竟然是殷红的鲜血,满手的鲜血带着槮人的血腥味直熏得她想要作呕。知道这孩子可能保不住了,贺氏心头大慌,那股痛感却并未就此放过,反而一波一波越发激烈了。贺氏被折磨地死去活来,终于禁受不住,就这样晕了过去。
“少夫人?”见贺氏费力地睁着眼,眼里飘过浓厚的悲伤,小丫鬟被骇得心头猛跳,她竟从少夫人睁着的眼眸之中隐隐瞧出了绝望的意味。
贺氏的手下意识朝自己的肚子摸去,原本圆润的触感已经变得松松拉拉。她已顾不得遍体的痛疼,猛吸一口气之后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像是将周身所有的力量都集结到了那只手中,然后带着惶恐不安的神色将手摁下去。肚子上只有松垮下来的皮肉,没有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小生命。自己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巨大的恐怖不安像是驱赶不散的浓云笼罩在她的心间,贺氏的心像是从半空之中猛地被扔下,摔成了数片。她的手足冰得发凉,心头的恐怖被无限地扩大,她的孩子呢?孩子呢?
见贺氏突地睁大双眸,平日里那温柔若水的眼眸之中透射出的尽是发狠吃人的阴森眼神,一旁候着的小丫鬟吓得双脚打颤。“少夫人,您究竟怎么了,别吓唬小蝶啊?”那丫鬟颤抖语气带着哭腔,看来她是被吓坏了。
贺氏的眼圈红了起来,血红的吓人,她猛地伸手抓住旁儿的那丫头,死命地摇拽着,“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惶恐惊惧的情绪像是蔓草一般盘在她的心间。谁能告诉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呢?贺氏脸色苍白,身子不住地发着抖。
“咳咳,少夫人……”那被贺氏捉住的丫鬟显然没有意识到贺氏会突然出手,吓得喉头一紧,说话声也有些滞涩了。“李大夫来……看过,孩子已经……掉了……”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这句话说了个完整。
“你说什么?”贺氏的声音骤然拔高,在这静谧的早晨像是划破天际的一道响雷,震得那丫鬟头皮一阵发麻。贺氏的眼泪唰一下滚了出来,心不断地往下沉,“你胡说,它好端端的,你胡说八道……”
这屋里的动静吵醒了守在屋外的丫鬟婆子,杜云逸这会儿也端着汤药进屋,听见屋子里的动静,吓得脸色一变,端好药碗飞也似的朝内屋走来。见到贺氏脸色泛白、全身颤抖,心抽痛了一下。他赶忙搁下了药碗,将贺氏与那小丫鬟拉开,看着双目通红、目眦欲裂的贺氏,杜云逸柔着声音安慰:“阿锦,你别这样……”
贺氏的眼扫过杜云逸,眼里很快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她像是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似的逮住了杜云逸,急切说着:“夫君,这丫头说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怎么会?你快告诉她,她在撒谎,孩子明明还在我的肚子里面,还在的!”
杜云逸青灰着脸紧紧握住了贺氏的双手,清冽的眼眸中飘过一丝晦涩,牙齿咬着舌头,艰难地开口,“阿锦,她说的……是真的。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或许是这个孩子跟我们没缘分,大夫说好好降息,很快又会有的。”杜云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胡乱地安慰着。
“不……”贺氏的眼泪再一次决堤,她拉着杜云逸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像是要证明他们在说谎话一样,她柔声道:“你摸,孩子在这里呢,它还那么小,可是也有心跳,我能感受到的,它的心跳很有力,它是那么健康……”
杜云逸的眼里泛着水光,苦涩着道:“阿锦,你别这样,孩子已经去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还会有的……”他张开手将贺氏娇小的身子拥进怀中,双手一下一下拍着贺氏的背,替她顺气。
“没有,他们骗人的,你摸摸,还在的……”贺氏魔怔似的又将杜云逸的手贴到了肚子上,声音里含着悲怜。她的眼里含着泪花,一脸苦涩,模样楚楚可怜。
杜云逸声音渐沉,“阿锦,你别这样,它已经去了。”杜云逸拉住了贺氏,望着她飘忽不定的眼神,很是无奈。倘若他多花些功夫,就不会出这档子事儿了。他们只知道注意着食物,却不知道检查屋子里的物什。
杜云逸的话语非但没能安慰到贺氏,反而惹得贺氏脸色嘎然一变,声色俱厉,“杜云逸,我们的孩子没有死,你为什么偏偏要诅咒它死,你究竟是安的什么心!天底下竟然有你这样的狠心的父亲,我今天真真是头一次见识了!”贺氏一绝而起,脸色青白交加,那柔声的身子骨在床榻间摇摇欲坠,瞧得杜云逸心惊肉跳。果不其然,贺氏嚎完这些,身子像是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白眼猛翻,在杜云逸惊诧心痛的注视中,她已经不安地闭上了眼睛。身子也如断线的风筝朝后倒去。杜云逸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手疾眼快接住了摇摇欲坠的贺氏,见屋子里众人议论纷纭、乱作一团,杜云逸厉声道:“快,快去请大夫。”
杜流芳进屋时,贺氏依旧陷入昏迷之中,十分不安地纠结着眉头,那一颤一颤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原先白皙丰腴的脸庞仅仅一夜之间变得蜡黄,杜流芳的心酸楚不已。要不是因为她的粗心大意,嫂嫂何至于遭这么大的罪?杜云逸坐在床榻前,紧捏着贺氏的手。他深情地注视着榻上并不安生的妻子,甚至连杜流芳的到来都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