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并蒂-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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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流芳听得眼波一斜,远山眉一挑,二房的自从得罪赵媒婆之后,那赵媒婆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没少当着那么富贵之家说过杜如笙的坏话。这富贵人家的圈子本就狭小,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自然而然也就传开了。先头那二夫人遭殃,徐府便再也没提过与杜如笙的婚事,想必也是那等捧高踩低之人,可是现如今又怎么忽然改变主意,请了媒婆上门提亲了呢?这一切当真奇怪地很,杜流芳想不通,但直觉这其中另有猫腻。
五月见自家小姐一脸深沉,便知她陷入了思索之中,于是动了动嘴皮子,继续解释道:“听说徐家此次上门提亲,全然是因为那徐家小公子。听说他之前与堂小姐有过一面之缘,至此倾心,这也是他二人的缘了。”五月心思单纯,杜如笙又不是那等蛮横无理的千金小姐,如今能有这等子奇遇,也算是她的造化了。五月是打心眼里为杜如笙感到高兴的。
杜流芳的想不通,被五月一语道破,此时她才恍然大悟。那徐府夫人是个极其疼爱儿子的,尤其是喜欢这小公子。既然那小公子坚持,徐夫人也只好半推半就,这才派了人上门说亲。杜流芳垂下眼眸,心不禁幽幽思索起来,不知二夫人是否会点头同意呢?
杜流芳一边抽了纸继续执笔书写一边派人留意着那边的动态,此事有了结果便让人立马过来回禀。
这样等了大半个时辰,杜流芳因练字右手已有些酸软,她就此搁下笔,将纸上的墨迹吹干之后,又状似百无聊赖地将写好的这几幅字一字排开,细细对比起来。仔细研究以及在询问了一旁的若水五月之后,杜流芳总算选出了一副她较为满意的,指了下人让他拿去裱好,送到海棠苑去。待那人打帘子出门之后,杜流芳便无形状地懒懒靠在软榻上,歇了一会子气。便有急快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五月机灵地迎了上去,便是那个传消息的丫鬟,问清了结果,五月又重新回到屋子里,笑得一脸灿烂。“看来堂小姐跟这徐府的小公子还是有缘的,那媒婆与二夫人周转再三,二夫人总算是同意下来。”其实二夫人的想法大家如何不知,如今堂小姐声名尽毁,要想为自家儿孙谋个前途的自然不愿意娶这样的女子为妻,难得有人上门提亲,不管自己跟她是否有前怨,二夫人也不会将女儿的终身幸福去拿乔,让对方下不了台面。
第333章 二姨娘番外上
她知道丈夫的心间一直装着阿逸阿芳的母亲芸娘,但是她仍旧愿意嫁给他做一名没有地位的姨娘,十年如一日。自芸娘死之后,府上的妾室越来越多,看着他不断地纳妾,她的心如刀绞,但却是无能为力。渐渐地,她变得不问世事,只每日安分地呆在院子里,很少跨出大门。说来可笑,她嫁过来十多年,如今阿逸阿芳都那么大了,可是她的肚子却始终没有消息传来。她也懒了心,只怕是命中注定的吧。二姨娘也没往其他地方想,只怪自己与孩子无缘。
她昔日做姑子时,大嫂早丧,大哥对大嫂情意深重,并不打算续弦,可苦了那嗷嗷待哺的三侄子。那时候大侄子已经十岁了,二侄女九岁,可三侄子只有两岁。孩子还那么小,却已丧母。虽说她与大哥并非一母同胞,可是那割不断的血缘让她深深为这几个侄子侄女感到怜惜。所以打小她就很照顾这几个小萝卜头,很是呵护他们。所以这几个孩子打小就跟她亲。只可惜,后来大侄子去外地谋了职,后来弃文从武当军营里谋了职。二侄女嫁去了南方,自嫁过去之后便没回来过。在身边的便只有这三侄子。所以他二人感情尤深。后来到了适婚的年纪,家中双亲早逝,大嫂已亡,家中没个长辈提携着她,是以她到了十八岁的高龄,婚事依旧没有定下来。无奈之下,做了别人的妾室。
这夫君不是别人,正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杜学士。那是阳春三月的季节,陌上桃花开了一簇一簇,堆压在枝头,好不热闹。那时候她不过如花般的年纪,瞧着这些粉红色的花蕊,满心欢喜。在这样繁华盛景的地方,她邂逅了那位风流儒雅、一表人才的杜伟。不知是景色醉人,还是那人儿醉人,她在那一年的春季已经沉浸在那漫天的桃花之中,无法自拔。所以有人上门说媒之时,她并没有反对。这门婚事自然也就顺理成章。
那位风度翩翩、举止儒雅的夫君对自己向来相敬如宾,越是这般她就越是无法自拔,在不知不觉中,她的心早已遗落。她自以为在夫君的心里是有她的位置的。可是大夫人的一番话如醐醍灌顶,彻底击碎了她这不着边际的想法。原来夫君真正爱的,只是一个死人,是她之前的那位夫人而已。
她死之后,夫君的心也跟着死了,大夫人明确地告诉她,想要挽回夫君的心,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她实在想象不出,那平日了温和慈睦的大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如何的狰狞,那目眦欲裂、双目泛白的神情,她至今犹记得。她的心头思绪万千,怪不得她总觉得夫君对她的感情虚无缥缈,让她难以抓住。此刻,她大解,原来夫君再也不会喜欢任何人,对大夫人亦是,所以大夫人才会这般歇斯底里。
明白真相之后,她也暗自怄过十来天的气,不过后来就想通了。既然他不会再爱上别人,她又何必跟一个死人较真呢,从此就安分地守在他身边,守在杜府,莫要胡思乱想了。后来她对他恭顺了许多,也从不前去打扰他,她的院子是敞开着的,他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她也不会去勉强了。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夫君隔三差五会到她的院子里来,后来院子里的姨娘越来越多,各种争风吃醋的事件轮番上演,他颇有些厌倦,说在她这里才会得到一丝安宁。也正是由于此,大夫人将她视为眼中钉,在暗处时不时给她下绊子。大夫人伪装的太好,全府上下估计没有人会看出来她竟是如此虚伪、表里不一的一个人。她也不想挑起事端,被夫君以为自己也不过是喜欢争风吃醋目光短浅的妇人,是以一直沉默着。
在这寂寞深院之中,她没个孩子依傍在一起说说话,心头自感凄凉。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明晓自己的吃食里被大夫人下了药,这辈子都不可能怀上孩子了。当然,这是后话。好在三侄子倒是个孝顺的,时不时到府上来陪她聊天解闷。那时候大哥的官职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丞相了,许府之人自然巴结不已。后来连大夫人也松了口,将府上一处宅子给了他,让他可以在杜府自由出入。其实大夫人的心思她何尝不懂,在杜云溪屡次出现在海棠苑的时候,她便完全明白过来,她是要把杜云溪和自己的三侄子当做青梅竹马来养啊。能攀上丞相府这高枝,自然是她所喜闻乐见的。
只可惜,府上还有其他几个女孩儿,大夫人万万没想到,芸娘所出的杜流芳也会对三侄子青睐有加。大夫人为了体现大度,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跟杜流芳名抢,但是暗里可就说不准了。她以前倒是探过三侄子的口风,果然对芸娘所出之女憎恶得很,但对大夫人的女儿杜云溪亦没有大多的感觉,她也就放了心。只要三侄子不会喜欢杜云溪那便好了。大夫人如此伪善、表里不一,杜云溪又能好到哪儿去?
后来在大夫人地刻意纵容和假装宠溺下,杜流芳被培养成为一名飞扬跋扈、刁钻恶毒之人,这样的人自然是人人厌恶的。她也私底下劝过杜流芳几回,但是这小妮子说话能呛死人,说二姨娘您这不会是在挑拨离间吧?母亲待我自然是极好的,比二姐还好呢,下次您若是再拿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来说事儿,休怪流芳去爹爹面前告你一状。她自然是明晓杜流芳对于夫君的意义的,哪儿还敢乱说话,至此也便撒手不管了。后来杜流芳被培养成为一位不懂诗书、不擅琴弦,说话粗鲁举止无理的草包小姐,从此也便在京城里名声大噪,是多少夫人小姐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
可是,自从那次落水之后,她却整个人都变了,那双眸子再也不似往日带着挑衅和不可一世了,反而沉敛清冽,带着与实际年纪不相符合的成熟。她瞧得心惊,心中自叹,莫非这次落水,杜流芳倒是开了窍?她的想法很快得到了证实,她央求她爹放过因她而被关进柴房的杜美菱,又暗中设计一系列的事情,将整个表面风平浪静的杜府弄得人仰马翻,令大夫人在夫君心间渐渐失去了信任,让大夫人的几个孩子在众人面前出丑,甚至是毁去清白、扔进庄子,这一系列雷霆手段让她瞧着都心惊胆颤,这岂是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小女孩儿所能做出的事情来?
大夫人倒台之后,夫君自然而然将府上庶务交到了她的手中,并还对她许诺说要将她提做大夫人。她并不是在意大夫人这个位置,但是却也无比地想要得到它,因为这是与他最近的位置,所以那一刻她欣喜地泪水涌动,欢天喜地地应承下来,她觉得自己的忍耐终于得到了回报,她的良苦用心也终于是苦尽甘来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那个酷似芸娘的女子出现了,她笑盈盈地夺走了夫君所有的宠爱,夫君对其爱不释手,百般疼爱。那一刻她的心坠落谷底,只觉遍体生凉。万万没有想到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眨眼间,昔日的那些誓言终成了空。她心灰意冷,但还是接受了丹娘递过来的那位茶水,可能是她心不在焉、亦或是其他的意外,她竟没有接住那杯茶水,不偏不倚通通泼到了丹娘身上。那茶水滚烫,丹娘禁受不住很快惨叫起来。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声让她的心不断地往下沉,同时一个疑惑浮上心间,真的有那么疼?最最伤人的,便是夫君的态度,他一口咬定自己是故意的,她是在嫉妒丹娘。万万想不到,自己在杜府这么多年,自己的夫君却并不了解她,她岂是那等胡乱争风吃醋之人?即使她心头在难受不过,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性格坚毅,只是嫁进杜府之后,作为姨娘不得不收敛一些。可是丹娘的出现,打破了她继续委曲求全的想法。她好不容易才盼得的苦尽甘来,可是转眼间灰飞烟灭。最重要的是,杜伟的态度深深刺伤了她的心。此时她才真正想起大夫人的话来,自己的夫君是无心的,又怎么会怜惜她?
夫君自感自己说出休弃的话太过草率,又企图和好。可是和好之后呢?又继续看着他对新人笑么?忍了这么久,她如今真的再也做不到了。既然如此,她何不放手?所以在众人惊诧间,她却坚持讨要那份休书,既然不能等来回心转意的男主人,她又何必苦苦相守?
她也瞧清了杜伟眼中的惊诧怀疑却独独没有伤怀,于是她懂了,他对她从来没有动过情,即使离去,他也不会伤心不舍的。罢了,从此之后自己一个归隐山林、锄花种草,也省得在这宅子里勾心斗角地过活着。
第334章 二姨娘番外中
拿到休书之后,心头涌动起的凄凉令她遍体发寒。虽这封休书是她求的,但她内心深处也隐隐有些期待,直到那如有千斤重的休书落到自己手中,昔日的梦境像是被天雷撕裂,她心如刀割。但是很快,她将这复杂的心绪收掇,一张略显岁月痕迹的脸却平静如水,双眸清凉透彻,在众人瞩目鄙视之中,她以一种傲然地姿态步履缓缓走出了杜府。
从大厅走到大门口,像是有一岁那么长。在这期间,她思索了很多,但是当瞧见那扇门的时候,她却忽然平静地放下了这一切,或许是该离开的时候了。那一刹那,飞花走石间,她似乎想通了一切,如释千斤重担。她没有想到杜流芳会追出来,给了她一袋碎银子。她没有拒绝,因为知道接下来日子的辛苦。面对杜流芳的追问,她坦言,她此后会回到母亲所居住的乡下,过另一种种地织布的日子。此时她已心如止水,万念俱灰,但是对于这个如女儿般的娃子,却有些割舍不下。她知道三侄子是欢喜她的,是以没有隐瞒。她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瞧见她跟三侄子牵手去乡下看她。如此,她这一生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她没有想到回到乡下远比她自己所想的艰难,乡下之人虽然民风淳朴,但是谣言却是一把伤人的利剑,割伤了她的心。尽管她想把自己伪装成铜墙铁壁,任何妖魔鬼怪也靠不近她的身,可是在午夜梦回时,她的心又怎能不痛?幸好农事繁重,她也无暇再想这个早过去的事。
村里的谣言她也从未想过去解释,虽是谣言,但也有几分真意,她如何去辩解?也许是她听之任之不去理会的态度,谣言也就不攻自破,渐渐地,她也跟村子里的那些媳妇婶子相熟起来。也有人见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劝着她再找一个,可却被她婉言谢绝了。她觉得自己这样一个人挺好的,嫁过去之后又得操心这个担心那个,干活慢点儿人家会说你偷懒,一个人的生活虽然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但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村子里有一块大坝,实则就是将一块巨石磨平,周围种上几棵松柏,高大腰粗,向来已经有很多年了。村子里的村妇们忙完了活计,便会拿上些针线丝绢之类往坝子上去。大伙儿聚在一起绣着绢丝帕子补贴家用,也常常说些东家短李家长的事情。半年以来,她已和村子里的婶子媳妇打成一片了。是以在农闲之后,也会带上自己的绣品去坝子上坐坐。
今天听来的消息却不寻常,当今的圣上竟然病倒了,她晓得这乡村消息闭塞,这消息能传到这乡村里来,也不知过了多少道水了。听那摆这话的婆子的口气,看来这次皇帝是病得不轻了,连朝都不能去上了,只怕离大归之日不远矣。自古以来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登基,不是杜家的命运如何,而自家哥哥生为朝廷重臣,会不会也会被牵连其中?她不用刻意去打听这些事情,但是消息还是在这村子里流窜开来,果然很快又传来了新皇登基的消息,据说那新皇手段雷霆镇压了二皇子的造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上了宝座。他手段雷霆,但是对这些臣子也还算优待,只是除掉了一些原本拥护二皇子的臣子,提拔了一些拥他有功的臣子。而哥哥思想中庸,在这紧要关头自然不会去插一脚。杜伟何尝不是,是以她也就放了心。
这样又过去了好几个月,转眼已到了收成的季节,在她的精心呵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