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并蒂-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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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瑞院中依旧灯火通明,隐隐还能传来说笑声。记得杜若雪那件事之后,许老夫人并没有离开府上。现在想来,能跟大夫人一起说笑的,也只有她这个处处护短的母亲了。杜流芳脸上勾起一抹浅淡之极的笑容,双目若炬盯着祥瑞院的主屋。灯火重重中,她果然瞧见窗前映着两个狭长的身影,他们相对而坐,时不时贴耳说着悄悄话。
杜流芳将神色一敛,无惧地迎了上去。在来之前,锦慧已经将府上的事情通通汇报过了,并无甚可疑之处。父亲跟大夫人的饭菜每次都是对调的,照这种情形下去,大夫人不出三个月,那药性就会发作。到时候,看她还能不能这样笑出来!
杜流芳踏进了院子,很快就有两个丫鬟匆匆过来,“三小姐,请随奴婢来。”
杜流芳跟着她们前行,到了祥瑞院的主屋。经过通报之后,杜流芳被领进了主屋内。
“退下吧。”大夫人的声音听起来冰冷若水,没有半点的温度。
众丫鬟退下,大夫人缓缓站起身来,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杜流芳发沉,惨白的面色上也笼罩着浓浓的厌恶之感。大夫人接连两个女儿都毁在杜流芳的手中,她自然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瞧。况且现在杜伟又没在这里,她也不必装腔作势。此时她身穿一件银白色的单衣,下身也仅仅只穿了亵裤,鬓髻打散,直泄而下的丝发中白发杂陈其间,眼下一道青光,看来这阵子大夫人的日子真称得上是水深火热。
在大夫面前,杜流芳也不再掩饰,轻轻笑了笑。
杜流芳的笑容之中澄净空明,但是大夫人却分明在这样浅淡的笑容之中找到了一丝名为嘲讽的意味来。大夫人的眼神不断地往下沉,此时眼下的青光更甚,在这橘黄色重重烛影中,越发显得阴森可怖,好似从地狱中爬出来找她索命的恶鬼。“杜流芳,你昨晚上哪儿去了。正经女儿家怎么可以跟外面的流莺一般夜不归府?”
杜流芳见大夫人一副怨气森森模样,忍不住又觉好笑。明明她才是要找他们讨债之人,而如今大夫人却一副苦大仇深地瞧着她,委实令她觉得有些滑稽。杜流芳压下想笑的冲动,一双眸子深邃若井,里面闪动这微微的波澜,令人琢磨不透。“昨日跟表哥去城外寒山寺听钟声,怕晚上赶路有甚不测,便在那里歇下了。母亲知道的,寒山寺路途遥远,并且回来是表哥受伤了,是以才会晚些回来。况且,流芳只是去寒山寺拜佛而已,这些日子府上总是不安宁,去拜拜也是好的。”相对于大夫人的咄咄逼人,杜流芳的态度显得定然许多。
第124章 男女有别
大夫人的嘴努了努,“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要知道这男女有别,饶是表哥,日后也得注意些。”杜流芳的一番话让大夫人挑不出错,就只好从男女之事这边下手。
说到这个,杜流芳更是乐了,嘴边噙着浅浅的笑容,颇有几分幸灾乐祸,“母亲说笑了,母亲以为流芳跟二姐一般不知轻重,到了水月庵也不好好自思己过,反而惹上延远侯毁掉自己名声?流芳有分寸的。”
小蹄子!大夫人眸中很快闪过一抹怒色,这贱人不是在揭自己伤疤么!“杜流芳,你别过分,总有一天,发生在阿溪和阿雪身上的,我会通通加诸于你!”大夫人被杜流芳激得登时火冒三丈。这个贱人真是伶牙俐齿得很,真是气死她了!
许老夫人也缓缓站起身子来,“杜流芳,别以为你有你爹护着,我们就不敢动你。总有一天,那有你爹护不了你的时候,那时候就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她一双淬了毒的眼睛比大夫人尤甚,像是黑夜之中叫人胆战心寒的毒蛇。冰冷的言语像是从雪山上迎面过来的刺骨寒风,令人心头不得不为之一凛。
对于那俩母女的穷凶极恶,杜流芳只是冷笑一声。如今她更加确定要置父亲于死地的主意是面前这个对她吐着蛇信子的老夫人出的。这人心思极其歹毒,较大夫人尤甚。杜流芳的心不断地往下沉,谁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谁舒心。杜流芳将双眼眯了眯,一抹冷光从中泛出,“外祖母真是爱说笑,流芳一向循规蹈矩,又不曾像二姐五妹一般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会有事儿?外祖母就不必杞人忧天了,倒是二姐五妹两人,这性子若是不改,只怕将来还有苦头要吃。外祖母有时间教训流芳,还不如多费些功夫,将心思放在二姐五妹身上。让她们知错就改,莫要跟以前一个德行,伤了关心她们之人的心。”杜流芳将许老夫人的意思曲解,脸上凝着的冷笑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低讽之意。
许老夫人在杜流芳面前讨不到好,反而又让对方将阿溪和阿雪羞辱了一番。她此时怒发冲冠,额头的青筋暴起、目眦欲裂,“杜流芳,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么?”她兀自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心中低咒道:君儿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会遇上这样的丧门神!
杜流芳无比温柔地笑开,“外祖母,流芳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够好的了。如若外祖母瞧不习惯,大可以忽略好了。”真是好笑,这许老夫人都动了要杀她父亲的心思了,她凭什么对她客客气气,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她爹这副态度,女儿亦是这副模样,许老夫人还从来没在人前吃过这样的亏,此刻她杀人的心都有了。这个杜流芳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君儿不是说她从小就对杜流芳放之任之,长到十二岁,早已养成了一副目无尊长、嚣张跋扈令人讨厌的小姐么?可是,她瞧着这个杜流芳,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片澄明,分明就不似那懵懵懂懂的小女儿,她的沉着冷静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古怪诡谲。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既然母亲寻我,只是为了问清昨日之事。流芳先已一一作答,路途奔波,流芳如今也有些乏了,流芳就先行告辞了。外祖母、母亲,晚安。”在许老夫人陷入深沉的思考间,杜流芳掀衣朝那两人福了一礼,便提了裙裾往屋外行去。
大夫人瞪着杜流芳窄窄的背影,陷入咬牙切齿之中。等那身影消失在她眼帘,大夫人这才缓过神来,心中依旧有郁气给堵着,令她分外难受。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将杜流芳给叫过来,白白让她添堵!
这时,她忽然听见母亲冷冷的声音传来,“君儿,你不觉得杜流芳的改变太大了么?”
大夫人转过头来,对上许老夫人一双老眼,见她眼中有波光闪动,思及她刚才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实在不懂母亲的心思,遂摇了摇头,疑惑道:“母亲这是什么意思?”这,跟她们又有何干系?
许老夫人顿了一顿,蹒跚着步履走到窗外,借着月光,她瞧见杜流芳朝院门外直直走去,身后一道黑影旖旎出夜色的迷醉。她望着那身影良久,大夫人见状,也跟着过来,见母亲脸上也添着疑虑的表情,又忍不住问道:“母亲,你究竟想到了什么?”
许老夫人回过神来,“短短半年之后,变化却如此之快,简直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这是不是有点儿太不正常了?”
经许老夫人这样一提点,大夫人不禁将原先那个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的杜流芳和如今这个沉稳淡定、工于心计的杜流芳进行对比。杜流芳不仅是性子改变了,而且在各方各面,都有很大的出入。以前的杜流芳最喜欢跟阿溪一块儿玩,也很喜欢依赖她这个继母,可是如今却好似对她们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们送进地狱才肯罢休;以前的杜流芳不学无术、是个典型的花架子,可是如今竟然也会吟诗作曲,委实令人觉得奇怪……以前的杜流芳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不管是悲伤还是欢喜,可是如今的杜流芳面色淡然,那双黑眸之中根本透不出半点的情绪……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性子可以隐瞒,可是吟诗作曲这样的事情是需要时间沉淀积累的。杜流芳恍若在一夕之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大夫人脸色变了几变,这一切真真令人觉得不可思议。“这杜流芳变化可真是快,好像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么会这样?”莫非是有什么风声传到她的耳朵里?
“她变化如此之大,不得不令人怀疑。听说杜流芳是掉水之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许老夫人淡淡问着。
一阵风起,明明有些燥热,大夫人鸡皮疙瘩却爬起了一背,“正是,母亲的意思是,有可能是借尸还魂?”大夫人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那风吹得屋中的烛火忽明忽灭,大夫人的心一下子被揪起。莫非这世上真有鬼神之说?
“有可能。”许老夫人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母亲以前听过这样的事,当时也只是道听途说,却没有想到,世界上真有借尸还魂的。”
大夫人的额头冒出密密的冷汗,显然是被吓坏了,一双黑眸又惊又惧,“母亲如何断定她……是借尸还魂?”大夫人每每念到这四个字,心头就一阵发毛。
“性情大变,行为举止都与以往不同,”许老夫人以前也听过杜流芳的大名,她可是野蛮跋扈在整个京城的豪门院宇中都是出了名了的。一个人的变化不可能这样快,尤其是杜流芳落水,已经算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一切的一切都令她怀疑。“再说,据我所知,杜流芳并不会游泳,那她又是在冬天落水,饶是湖水没有结冰,但却冰冷异常,她竟然还活着,委实有点古怪。”许老夫人此时想着杜流芳种种,都觉得这个淡然空灵的女子处处透着古怪。
此事大夫人也曾经觉得奇怪,照理说冬日的湖水不会将她淹死,也会将她冻死。可是杜流芳就仅仅是发烧而已,几天之后,照样活蹦乱跳。如今想起来,大夫人越觉得起疑,而且杜流芳的确是自从那件事过后,性情大变,还放掉了推她下水的杜美菱,这要是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大夫人竭力压制着心头那种发毛恐惧之感,“如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倘若杜流芳真是被鬼附身,那她们岂不是更无胜算,只怕会落得更加凄惨的下场。一想到这里,大夫人更是难以遏制心中的恐惧。
许老夫人年过半百,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倒不至于胆寒。她的双眸间笼起一层令人琢磨不透的水光,“不用担心,杜流芳若真是无所不能,也不会找个会功夫的丫头在身边保护。我有办法,不管她是不是杜流芳本尊还是借尸还魂。这一次,一定要杜流芳死无葬身之地!今晚便让若兰动手,剃掉杜流芳身边那个会功夫的丫头,这样就算是除掉了她的一臂,看她日后还如何嚣张!”许老夫人如今对杜流芳同样是恨之入骨,她冰冷的语气听来在明灭不定的烛火下暗藏一份杀机。
大夫人见许老夫人一副胸有成竹模样,纠结的心总算是松懈了些。“一切听母亲安排。”杜流芳如今就是她心中的一颗毒瘤,能够将这颗毒瘤祛除,大夫人自然再高兴不过。
此时,许老夫人低头将嘴贴近大夫人的耳朵,用手掩住,在大夫人耳根边说了一通悄悄话。见大夫人神色变了几变,这才坐回到原处。眼里凝着深光,惨白的烛火映着她一张皱纹深然的脸,显得几分鬼怪可怖。
而一旁的大夫人则是咧开唇笑,露出一个多日不见的舒心笑容。笑容里带着几分毒辣阴狠,典型的笑里藏刀。
第125章 乱糟糟
杜流芳回到院子之后,她已是身心俱乏,先是问了下人熬药的事情,闻说父亲已将那药悉数喝下,她这才放心。后又到屋子里瞧了瞧锦绣的伤势,见她服药身体有所好转,杜流芳安慰了几句,守着锦绣睡下之后才回到屋子。洗漱之后却也不急着入睡,慢慢坐到临近窗子的椅上,屏退了下人,一个人静悄悄地坐在那里。
一灯如豆,映的屋中饰物影影幢幢。昏黄的烛火将杜流芳的影子打在窗纸上,拉得老长。杜流芳顺着推开的窗朝院子里望去,院子外一派安宁,只有两个守门丫头分站在院门前。月色撒将下来,浸润着这一片宁静的小院,隐于树梢的知了在这般宁静的夜晚拉长了调子,丝丝拉拉地欢叫起来。此刻杜流芳听在耳里,却也并不觉讨厌。聒噪的蝉声并没有打破夜的静谧,一阵晚风裹着花香拂过杜流芳的脸,轻轻梳理着她披散下来的青丝,耳畔一片酥麻发痒,心中却觉得格外舒畅。
不知柳意潇这会儿有没有醒过来,杜流芳双手托腮,望着窗外一棵黑影婆娑的柳树,陷入了沉思。
前世自从柳意潇让她在人前出丑之后,她就特别讨厌他,每次宴会什么的也跟他保持拒绝,甚至连问候都变得很少。可是重生回来,柳意潇次次破坏她的计划,实在可恶得很。但是他虽然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却并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给大夫人,反而还在她的危机时刻,处处为她设想。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傻这样单纯的一个男子,柳意潇他真是个大笨蛋!
杜流芳想到这里,心中有些乱糟糟,刚才赏心悦目的情致完全消失殆尽。她整个人像是弹簧一般从椅上豁然而起,伸手准备将敞开的窗子合上,这是却闻见一声清脆的猫叫声。
杜流芳忙不迭缩回了手,将屋中唯一一盏烛火扑灭。刚才这猫叫声是锦慧传递的信号,说明有人已经闯进了烟霞阁。这半夜有人闯进院子上,定是大夫人派过来的。莫非大夫人胆子这么大,竟敢派人溜进院子里来刺杀她?也是,大夫人一定以为他们给父亲下毒的计谋得逞,是以才会这样迫不及待除掉她这个嫡女。嫡女在父亲死后相继而死,或许会有人说闲话诟病大夫人,但是若是死在前头,就不会惹来众多非议。大夫人这一招可真是深沉!
杜流芳一时之间思绪万千,锦绣如今伤势还没有好,大夫人若是真有这样的打算,肯定会派出手段厉害的高手,光凭锦慧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杜流芳正欲出内屋,跟迎进内屋的若水打了个照面。但见若水捂着乱跳的心,整个人还陷入慌乱恐惧之中,咽了口口水,这才说道:“小姐,锦慧在院子跟一个黑衣蒙面人缠打起来,那人来势汹汹,锦慧一人有些招架不住,这该如何是好?”那人一定是大夫人派来刺杀小姐的,偏偏锦绣如今又生病了,若是锦慧挡不住来人,小姐岂不遭殃?
五月也跟着迎进屋来,平日里豁达的她此时也纠结着纤眉,脸上染成担忧,“小姐,您从后门溜走,我们殿后!”
杜流芳摇了摇头,若是将他们留在这里,他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