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公主在敌国奋斗史-第3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咽下口中的白饭,默默放下银箸,笑道:“我一直以为陛下心怀的是天下;不会被儿女情长所累。区区如我,怎能迷惑得了陛下?”
她始终紧守着自己的防线,理智起来令人无可奈何。桓止不紧不慢道:“怎么不能?今天为了和你一起用膳,我还有好多公务未处理,竹简堆满了长案,足足有小山那么高。一会儿等你走了,估计得熬到通宵达旦。”他自斟了一杯酒,端在手里却不喝,面上微微一笑道,“你想想,若是有一天你嫁给了寡人,那我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你。怕到时候只顾着看你,公务一天一天堆积,最后不耐烦,干脆将权利下放,图个清净。”
他说的得煞有介是,像是真的一样。宋绯觑他一眼,心想就算他肯将权利下放,也会让大臣之间互相牵制吧。曾经处处受牵制的人一旦掌握了权利,又怎会再令自己遭人掣肘?
宋绯本想这么说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这么费尽心思讨好她,她若是戳破了未免太不解风情,其实感情里偶尔糊涂一下也是好的。她低头抚了抚衣上的褶皱,唇角弯了弯:“陛下说得是真的么?”
桓止拉起她的手,扬眉道:“不信?寡人带你过去看看。”
宋绯坐着不动,看他这个模样,不知为何想笑,眸色也柔下来:“今天处理不完,可以放到明天。通宵达旦的对身体不好。”
高高在上的晋王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勾起了唇角,等了这么多天,总算得到一丝回应,他心情自是愉悦,握了她的手拢在掌心里,目光定在她脸上,笑吟吟道:“你说这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答应了?”顿了一下,“怎么突然想开了,莫非真的如朱雀所说吃醋受刺激了?”
宋绯任由他握着手,不甚自在地将脸扭向一边,轻声道:“陛下几次三番告白,我不是无动于衷,只是我们之间夹杂着国家的利益,我有诸多顾及,便一直没有回应。其实……”她垂下眼,绯色在脸上蔓延,“其实我心里一直是有陛下的。”声音渐渐低下来,抬眼看他,他脸上是真心的温柔。
桓止笑睨着她:“怎么不说了?嗯?”
宋绯脸仍是通红,鼓起勇气靠近他一些,半晌才低低道:“陛下若是真心,何不送我回卫国?到时候再去向我父王提亲,我甘愿为陛下披上嫁衣,远嫁晋国。这样一来,不是皆大欢喜么?”
她一个眼神一个举止都像是在告白,尤其脸上的晕红比天边的晚霞还要动人。他刚才说的不假,世上若是有人能迷惑得了他,那只能是她。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桓止笑意一敛,紧紧握着她的手,偏头看她,缓缓道:“我若是送你回去,你不回来了怎么办?”
宋绯早料到他会这么一问,她真的不是在敷衍他,这些天来她想了很多,赵倾城的存在就像一根刺,逼她坦然面对自己的心,她事事为卫国着想,从来没有为自己想过,今生若是错过,以后恐怕都找不到这样令她心动的男子了。
她已经想好,如果他肯放她回去,并且光明正大地迎娶她,那就证明他不打算利用她来对付卫国,那样,她心甘情愿嫁给他。至于嫁到晋国以后,人生漫漫,两国之间免不了有摩擦,若是发生冲突,她可以从中斡旋。还有一点,卫国夹在强国之间生存不易,她成了晋国的王后,其他诸侯也会有所忌惮。
宋绯事事都想好了,可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不打算放她回去。她沉默片刻,忍不住轻嘲道:“我不相信他陛下,陛下又何尝相信我?我只是个不受宠的公主,父王大概巴不得我离他远远的。况且这乱世之中小国生存不易,若是能和晋国联姻,父王肯定会乐观其成的,陛下有什么不放心的?”
桓止斩钉截铁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能心安。”她说得也有道理,只是他只相信掌握在手里的实在。他短期之内肯定不能娶她,因为自己曾信誓旦旦当着群臣的面说要为先王守孝,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年变数太大,他尚且不能确定她有几分真心,放走她,情况难料。
所以,他说:“我不会放你走。”
脸上的霞红瞬间褪得干净,宋绯问:“为什么?”
他说:“变数太大。”
宋绯解释道:“我是说真的,没有骗你。”
桓止道:“那又怎样?我不会放你回去,这世间的事变数太大。就像我年少时还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所有人都敬我畏我,可一夕之间就沦落为质子,身不由己你明白么?若是你回了卫国也身不由己怎么办?”
宋绯摇头道:“哪有那么多身不由己!晋是强国,我敢说陛下只要带几万兵马陈列在卫国边境威吓一下,就算你让我做侍妾,我父王也会毫不犹豫地把我献给陛下。”
他握着她的手蓦地收紧,面上极力镇定的模样:“寡人不会让你做侍妾。还有,不论如何,我也不会放你回去。”
两人各执己见,谁也不肯让步。宋绯漠然道:“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心,陛下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还请陛下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疼我宠我的姿态。”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刀,“因为我也不相信你的真心。”
“如果你是真心的,那留在晋国又有何妨?”他蓦地站起来,负手背对着她,脸隐在逆光处,声音有些落寞,“本来想跟你单独相处一会的,可每次你都有本事把气氛弄僵。你回去吧。容我再好好想想。”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很难达成一致。宋绯知道多说无益,默默地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状态不好,更得少还晚。再过两三天我补个双更好了。ps谢谢玉珠子的地雷,么么哒。
第49章 防不胜防
离姜云尚回国大概也有半个多月了;宋绯不禁沉思;大哥既然回来了;应该会想方设法救她回去;怎么这么久了;卫国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仔细想想;照晋王坚决的态度来看;就算大哥派遣使者来赎她;晋王恐怕也不会答应。
宋绯心知是回不去了;那就暂且安安分分地呆在这里吧。她很久不上玉人馆了;因为没人配合。而聚闲楼;晋王以赌场鱼龙混杂的理由禁止她出入。所以宋绯平日里的消遣无非就是上青城别柳赏琴,或在大燕楼用膳,或参加一些宴饮玩玩投壶什么的,总之来来去去就这个几个地方,日子单调而无趣。
不过有一点好处,以前走到哪里都能碰到太叔棋,换了种消遣方式几乎看不到太叔棋在眼前晃了。
当平日行程太过固定了也见得是好事,就好比桓缨几乎每日都要出去和卿季宣幽会,而且每次都走同样的路,这便给了赵倾城接近她的机会。
宋绯行程如此单调重复,也给了某些有心人的机会。比如说,有人跟踪。
宋绯当然是察觉不到的,韩云起也没察觉到。是晋王派来保护宋绯的吴侍卫说:“似乎有人在跟踪世子。”
宋绯挑眉,说:“似乎?”
侍卫答:“在下也不太确定,所以说似乎。”
宋绯顿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韩云起已经算是高手,竟然半点也没察觉出来,吴侍卫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也只敢用似乎这两个字眼,那如果真的有人跟踪她,该是何等的高手?
晋王得知消息,禁止宋绯再出门。宋绯心中一动,其实他再怎么生气还是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但是不能这样因噎废食,她也不能一辈子不出门啊,把人找出来才是解决之道。而且不见得真的有人跟踪她。高手的灵敏度是比常人来得高一些,但免不了有判断错误的时候。
宋绯打乱了以往的行程,隔了几天,吴侍卫说:“最近没人跟踪世子了。”
宋绯舒了口气道:“也许只是你们太敏感了。”
正月二十这天,连续阴霾了半个月的天气终于破出曦光来。
景公在世时最喜欢的娱乐就是玩赛马,几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清林苑举行一场规模较大射箭赛马游戏。时日久了,几乎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比起景公来,桓止在吃喝玩乐上是略逊一筹的,不过有些娱乐活动也有必要的,他即位以来也没有废止,赛马盛世继续进行。
宋绯是抵着时辰最后赶过去的,人差不多都已到齐。放眼望去,一片青松绿柏之中羽幡华盖,鬓影如云,珠翠耀眼。
是了,难得一次的盛大赛事,贵族命妇和小姐们也是可以参加的。
其中最耀眼的当属赵倾城,魏蓉的风头硬生生被压了下去。其实赵倾城不必多美,单是那头垂至膝弯宛如黑瀑倾泻下来的长发就可以成功夺得所有人的眼球。几乎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往她身上瞟,但是顾及到她是晋王的女人,又连忙把目光收回。
宋绯恰好站在风口,微风拂来,各种香味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她呛了呛,朱雀在她耳边笑道:“瞧魏大姑娘脸色不太好,大概是风头被人压过去了。”
宋绯嘴角弯了弯:“被压就被压吧,别来招惹我就成。”
朱雀道:“世子可不能这么想。自从魏大姑娘被丞相公子退了婚以后,其他贵族小姐明面上不敢说,背地里都嘲笑她呢。像前几日御史夫人邀各家女眷赏梅,御史千金背地里嘲笑她,结果被她听到,她当众赏了人家一个耳光,魏家仗着陛下的宠爱从来都这么嚣张,御史千金只哭也不敢告状。魏蓉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世子可得当心。”
宋绯想起魏蓉上回拿猪肝猪舌头警告自己,心里不太舒服,她岔开话题道:“朱雀,你确定自己不是晋王派来监视我的么?怎么尽向着我呢?”
朱雀眨眼笑道:“世子真是不明白陛下的心。陛下派我来监视是其次,主要还是服侍世子的。毕竟是姑娘家不太方便,你想想你身边都是男人,陛下能不吃醋么?”
宋绯点头笑道:“我知道了,他派你来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给他说好话呢。”
朱雀摇头道:“陛下可没有这么说。”
宋绯没再说话,特意绕开那群女眷往另一处走去,赵倾城就站在前方树下,孤零零地一个人,男人是不敢接近她,女子则是嫉妒,她身罩狐裘,衬托着一张雪白漂亮的脸,看起来那样神色清冷的一个玉人,树间有淡淡曦光洒下,她突然偏过头来,嵌在耳朵上的美珥反射出一道光芒。
宋绯脚步一顿,又盯着赵倾城的耳朵看了看,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赵倾城耳上的那双玉珥跟晋王送她的那对一模一样,毕竟名义上是晋王的女人,晋王赏她首饰也无可厚非,她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跟她的一模一样呢,她不在乎贵重不贵重,只在乎是不是独一无二。
事实证明自己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可叹她竟然还觉得他挑选得很用心。真是讽刺。
那头赵倾城察觉到宋绯的目光,笑道:“世子一直盯着妾身做什么?”太多男人垂涎她,只是卫世子的目光不像是垂涎。她勾了勾唇角,“也只有世子敢这么盯着妾身看。”
宋绯猛然回过神,笑道:“美丽的事物人人都爱欣赏,不是么?”
赵倾城笑起来,眼波一转:“世子想要看美人还不简单?揽镜自照就可以了。”
宋绯一怔,旋即笑道:“赵姑娘真是说笑了。”
两人面上谈笑如常,其实各怀心事。可在旁人看来这两人就是在眉目传情了。
魏蓉站在别处远远看着,暗骂真是不要脸。
再稍晚一些,晋王在宫人的簇拥下驾临,一番行礼如仪后,比赛正式开始。
清林苑里饲养着上百匹骏马,完全可以供来赛马用,不过贵族公子们大都骑自己的马,因为骑惯了,若是比赛起来,赢得机率稍微大一些。为了增加比赛的难处,赛场并不是设在一望无际的宽阔地带,而是在梅林里,梅林茂盛,梅枝生长得也比较随意,一不小心很容易划破身体。
至于比赛的形式很随意,谁愿意比就比,赌金以百金起,其实贵族们都很有钱,百金不过是九牛一毛,之所以赌金这么寒酸,乃是君王在此,树大招风容易引来君王惦记。
宋绯的位置依旧是离晋王最近的一位,她默默坐下,只顾看热闹。自从上次起了争执之后,两人有五六天没见过面,他有他的盘算,她亦有她的想法,他说爱她,却丝毫不肯为她让步,他的爱也就只在嘴上说说罢了,能讨人欢心,还不用付出。由那双玉珥就可以窥见一斑了。
晋王目光朝她这边望过来。宋绯假装没有看到,转眸望向赛场。
这时,第一轮赛事恰好结束,群情激动得不行。不多时,宋绯看到赛场中间双骑并列而出,骑黑马的正是桓止,骑白马的是卿季宣。
宋绯还没反应过来,马鞭狠狠摔在马背上,马吃痛,一跃而出,转眼消失在梅林深处,只余身后漫天尘土。
宋绯心想也就只有卿季宣敢毫无顾忌地和晋王比赛吧,其他人就算比了也不敢赢。做君王的有时候也很孤单,明明很想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可底下人忌惮你的身份不敢使尽全力……眼前突然飞过来的马鞭,宋绯本能地接过来,眼望过去,却是魏家的大公子,魏蓉的长兄。
他一身胡服皂靴,神色倨傲,扬了扬马鞭道:“世子敢不敢与我一比高下?”
这么气势汹汹地过来是想替妹妹出气?宋绯打量了对方几眼,魏大公子身材高大,却不显得粗壮。再看看自己,呃……悬殊有些大,她笑道:“大公子非得要比么?”
“也不是非要比。”魏大公子扣着腰间的玉带钩,态度散漫,“世子若不应战,就拿一千金出来。要我说,失财事小,丢脸事大,世子可是代表整个卫国,若是甘愿俯首认输,丢的可是整个卫国的脸,世子好好斟酌一下吧。”
宋绯想说你一个男人赢了她也是胜之不武啊,可是她现在的身份就是男子,若不应战显得太畏缩。
宋绯再次打量了他一眼,其实赛程不长,体力好占不了多大优势,更看重的是骑术。而且梅林里树枝繁杂,很容易挂住衣服,身材高大的反而不占优势。她自认骑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