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毒妇-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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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沛全无保留,把昨儿个所见到的全部倒出,见二人敛神思考,她抿了口茶,斟酌着词句道,“你们说巧不巧,皇陵蛇刚来徐府,就自个儿跑出来,还跑到王村周围的山上,不仅如此,正巧咬了上山的韩忘初,当真是巧。”
她眸子闪着亮光,手不住地敲打桌面。
韩虞云眼底划过冷芒,合上了手中的古书,“徐家打了好算盘,假装皇陵蛇丢了,之后一番寻找竟在徐小姐闺房,不仅能帮徐小姐报我昨日辱她之仇,还能传出徐小姐乃天命之女,受皇蛇庇佑的传闻,当真是一箭双雕啊。”
杜全没他们好心性,脑袋还懵着,好在他不懂就认真琢磨,“这么说来,徐家想跟皇家攀关系?”
秦沛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几笔,“自古重农抑商,他徐家再富,官人一句话就能让他顷刻间一无所有,他自然想找个大树,好乘凉。”
可惜徐茵惹了不该惹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付她,甚至动了自己的家人,这笔帐她迟早要还回去。
“不说这些了。”韩虞云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我带杜全去找村长,问他能否给杜全找块住的地方,晚会儿继续商讨对策。”
秦沛收着茶盏,头也不抬地说道,“也好。”
她把屋子收拾了一遍,出门看到月娘在院中刺绣,“你手真巧,绣得野鸡跟真的一样。”
月娘含蓄的笑了,手中的线快速穿插着,“哪儿有的事,不过是近来常见野鸡,久了就会绣了。”
“还是苏绣。”秦沛瞧了柔纱上下,感叹了声。
月娘疑惑的问道,“苏绣……是什么东西?你莫不是说它?”
被她注视着,惹得秦沛眼光躲闪,不敢直视,“我以前听人说有种绣法叫苏绣,这才多嘴了句,眼下看来是我卖弄了。”
“没有的事,是我见识短浅,没听说过,不过我这绣法是雾面绣,瞧着朦胧,有种婉约美,不过呢还有另一种绣法也能绣出双面的图画,叫平针绣,这绣法清淅,讲究细腻,不过和雾面绣比起来,我更喜雾面绣些。”
月娘把手里的柔纱递给秦沛,野鸡啄食的图案确如她所说,似眼前浮了层雾,亦或是隔了层薄纱,身上的颜色淡了许多。
“确实是。”
她感叹了声,摸着靓丽的蚕丝线,竟有丝动容。
古代女子多爱在香囊上绣鸳鸯给心仪的女子,从前她嫌弃小家子气,眼下看着精致的绣作,竟升出了这分心思。
月娘瞧着她深邃的眸子,轻笑了声道,“你若喜欢,得空了我教手把手教你,日后学会了,还能拿绣作换取银两,这可比去山上打猎轻松多了。”
秦沛深思着,把柔纱还给了她,“也是,不过我手拙,眼下只有劳苦的命,我上山了,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她自然的说了‘家’,倒把月娘惊住了,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待人走到门口,才又绣起来了。
秦沛心里有事,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把门打开,没想到杨氏站在外面。
她胳膊上挎着竹篮,里面装了些红薯,根儿上的泥土还湿着,想必刚挖出来没多久。
“你怎么来了?”在片刻诧异后,秦沛又恢复了冷漠。
杨氏抓着竹篮的手紧了紧,小声说道,“昨儿个我听人说你回来了,想着你已半月没回家,定顾不得买粮食,就带了些红薯给你充饥。”
秦沛把目光移到别处,刻意不去看她,“我有手有脚的,会打些野味给自己吃,不劳你费心了。”
女人都有一个共同处,就是受委屈了,对方还对自己冷冷冰冰的,时间长了,再遇对方,不管人家对她怎样,都会不自知的待人冷漠。
这叫报复,不管秦沛心里怎么念着杨氏,嘴上都不松口。
杨氏低下了脑袋,手不自觉地摸着红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就在气氛即将凝结的时候,月娘听了动静,走过来替二人解围,“大婶上了年纪,身子一定不好,在外面站着不如进来坐坐。”
杨氏看了眼倔强的秦沛,叹息了声道,“还是算了,我有事,先回去。”
说着,把竹篮递给了她。
月娘哪儿还不懂她的意思,把红薯放到一边儿,也算给了二人台阶下。
秦沛眉毛挑了挑,对着空气道,“我好久没去秦宅了,该去走走了。”
她加重了语气,饶是杨氏都听出了话外音,“你刚回来,莫要再弄出个幺蛾子,对你名声不好。”
杨氏本意是为她好,谁知秦沛听到耳朵里,却犯了冲,“名声?多亏了王氏,我名声好的很。”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句话逼死人
杨氏性情懦弱,但不愚昧,从里面听出了文章,“你的意思是,你知道秦秀是怎么死的了?”
她抓住了秦沛的胳膊,焦急的样子,让秦沛心中一痛。
随即淡然了,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就算秦秀对她不好,她还是掏心窝的疼,这怕是母爱吧。
秦沛不懂,但她知道。
“对,我知道凶手是谁,而且王氏也知道。”
杨氏想起了在秦秀死后,王氏对她百般闪躲,秦胜勇又是如何哄她不出去的……
那时候她被猪油蒙了心,以为秦胜勇懂事了,谁知道是合着王氏对付她,还害秦沛受了牢狱之灾,如今声名狼藉。
到底是个年过中旬的妇人,她踉跄了下,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晕过去。
“您没事吧。”月娘先秦沛一步拉住了杨氏,又给她使了使眼色,把杨氏带进了屋子。
秦沛放心不下,在后面跟着,直到杨氏喝杯热水缓了口气,神情恢复了些,面儿上的松动才恢复了,又换回冷漠的冰山脸。
月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虽说她不知道妇人与她有什么过节,但人家对她的关心,自个儿是瞧得真真的,而她对妇人的担心她也看的真真的,却死要面子。
真是……
“大婶年岁已高,要随时保持平常心,这才能享宏福呀。”月娘搞不清她的身份,说的遮掩了些,但还是说进了她心坎儿里。
杨氏蜡黄的脸上愁云密布,“定是我上辈子造了孽,让我这辈子来偿还的,全是报应。”
秦沛原本是打算把实情全盘拖出的,看她这样,倒不敢说了,生怕她受不住,晕过去就糟了。
但怕什么来什么,杨氏颤巍巍的伸出手抓住她,“你不是知道吗?快跟我说说。”
秦沛下意识地看向月娘,后者朝她摇了摇头,“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你莫往心里去。”
杨氏扬着希望的眸子又暗淡了下去,无神地说道,“真的?”
秦沛换作平时,定会告诉她,但经过了人情世故的洗礼,竟多了几分怯意。
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为何在现代时,组织收人就一个条件,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唯有这样,才没了牵挂,做事待人能心狠手辣起来。
一旦沾染了人情味,刺客便不叫刺客了,因为她怕了。
同时被两个人看着,秦沛嗫嚅着,“真的。”
杨氏一双眼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看了她许久也不见其抬头,像是明白了什么,轻声道,“我知道了。”
这声宛若蚊吟,就连月娘听着都打心眼里痛惜的慌。
月娘朝她走了过去,拉着她的手道,“你别多想了,闲来无事可以来找我聊聊。”
杨氏这才想起,秦沛家里多了个人,恍然道,“阿沛,她是谁?”
“我被关的半月里,她夫君多次照顾我,昨儿个无家可归了,我们就收留了他一口子,你唤她月娘就好,月娘,她是我母亲。”
秦沛把二人都给对方介绍了,也算是帮了月娘一把,不用她操心说错了话。
月娘看她浮躁,把落在院子里的绣作拿过来了,“阿沛急着上山打猎,我瞧天色尚早,不如婶婶陪我绣女红,聊聊天。”
杨氏被她的手艺吸引住了,摸着柔纱叹道,“好手艺。”
月娘悄悄地给秦沛比了个手势,她便偷跑着离开了。
走之前余光看见了那筐红薯,又让她想到了王氏,决计去找她算账。
前去秦家路上,很多村名绕着她走,就连从前偶与她有闲聊的人,看到她都跟见了瘟神一样,避之不及。
秦沛看惯了,便以寻常心对待,但打定了主意要给王氏颜色瞧。
“你回来了?”
王氏正往外泼水,看到她来了,手里的盆咣当一声,砸到了地上。
随即她把沾了泥的盆子拿起来,就往门里钻。
“不知秦大庆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秦沛望着天空,侃侃而谈。
王氏神色慌张,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了,“你什么意思?”
对于她的质问,秦沛毫不搭理,自顾自地说道,“以秦大庆的性子,又在赌吧,昨儿个输了女儿,今儿个不知又输什么了。”
王氏身子晃了晃,那日秦秀的哭喊,和秦大庆的叫骂声,仿佛就在耳边,她朝后退了两步,哆嗦着唇道,“你休要胡说。”
“如果我真的胡说,你为什么不赶我走?或者喊杀人犯要取你性命了?而是六神无主,我看是心里有鬼吧。”
她以前最恼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等落到了她身上,恨不得跟现代火及一时的甄嬛传里的女主角一样,把这一家都斗死。
可惜修为不够,这边还没把王氏弄服帖,秦胜勇就来了。
“你还有脸过来!”
秦胜勇是个大嗓门,随便一喊,四周的邻里都听得清楚。
很多人被都纷纷探出脑袋,一瞧是秦沛这个杀人犯,污言秽语传了过来。
“她半月前不是被人带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不知道她有个厉害得相公吗,据说救过徐老太的命,动用关系把她放出来了。”
“唉!可惜了秦秀那姑娘,死不瞑目啊!”
别人说的越难听,秦胜勇越得意,他装模做样的把王氏扶起来,“奶你莫要跟她质气,人在做天在看,等着吧,有她遭天谴的时候。”
结合着他的话,又想想刚刚秦沛说的,王氏脸更白了,哆嗦着唇,不知说什么好。
秦沛始终笑着看王氏,当即回嘴道,“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们。”
秦胜勇低头看奶神智混乱,恐她说错话,便速战速决道,“你看奶被你吓成什么样了?你要还有点儿良心,往后别出现再奶面前,让她看之落泪。”
“就是就是。”有个汉子看不下去了,朝秦沛吐了口涂抹。
秦沛也不作答,始终盯着王氏看。
秦胜勇心慌慌的,赶忙把王氏拽进去了。
秦沛喊了声,“奶,你可要保重身体。”
这话别人听不懂,王氏却听懂了,门刚合上她就跪下了。
“你怎么了?”秦胜勇厌恶地看着她,那眼神跟当初的秦大庆无差。
☆、第一百四十九章 母貂的心意
秦秀是秦大庆的女儿,她当初含着泪光,百般哀求,甚至给秦大庆跪下了,头磕破血,哭着喊着不走。
但秦大庆凶神恶煞的秦沛她拎起来,嘴里还骂她没良心,从小辛苦把她养到大云云。
待他看向那几个债主时,脸又变了,恭维的恨不得把他们当成天王老子供着,“她还未出嫁,滋味比青楼的好多了,你们想怎么处置都行。”
说着就把秦秀塞到了一个壮汉手里,那样子跟塞家猫家狗一样,满不在乎。
王氏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伴着秦沛刚说的话,两眼一番,晕过去了。
这些秦沛看不到,她从一个树干飞到另一个树干上,小心着不让自己掉下去,摔一身泥。
过久了寻常日子,她竟反感了恶劣的天气,就连泥泞的土地都不愿沾。
好在她不重,又用了巧劲,落在树上时没引起动静。
不然,周围得动物都该跑了。
秦沛爬到最高的树上,弓起身子,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上苍觉得她不够劳累的,左边的林子惊鸟四散,黑压压的跟条黑蛇般朝她这边蔓延过来。
不会是徐府的追兵吧?
秦沛脑中冒出了这个念头,她一改先前的悠闲紧张的注视着。
直到一声震天的呼啸,才把她紧绷着的弦松下了。
一个白貂坡着脚朝前跑,它嘴里还叼着小白貂,后面有着猛虎追着。
白貂通灵性,比起狡猾的狐狸,反倒聪慧可爱。
平常白貂是不怕老虎、熊瞎子的,略施小计,就能逃掉,但带着孩子的母貂就不行了。
有了顾虑,就有了弱点。
人一样,动物亦是。
秦沛本想坐山观虎斗,当她看到白貂放下孩子,决定拼一把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杨氏。
她虽说懦弱,但能为孩子争取到的好处,都不遗余力地给她,就算事后被王氏打骂也无所谓。
母性她约莫没孩子之前,是不懂了。
但她理解了杨氏为何那样对自己,表面上她是在怪自己不给秦秀开门,实际是怪自己无能,没能给秦秀一个好的生活,并嫁给好人家。
有时候,懂一件事,需要多少年苦苦思索,有时只需一瞬间。
秦沛左脚重重踏在树上,轻盈的跟鸟般徐徐下落。
在即将到达地面上时,她对准猛虎的眼睛,掷出匕首。
白貂她是要帮了,但老虎皮她也要了。
猛虎痛喝了一声,转身要逃,秦沛哪儿给它机会,又掷出几枚,刀刀在不伤皮的同时,刀刀致命。
这一瞬来得太快,白貂还炸着毛,一切就结束了。
它雪白的毛抖了下,就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它叫了声叼着连眼都睁不开的小肉球抛到了她跟前。
“你这是作甚?”秦沛看它不跑,还坐在地上,那样子跟养的小狗一样,跟主人示好。
白貂眨了眨玻璃珠似的眼睛,把小家伙推到了她脚边儿。
看样子,是托孤的意思。
秦沛蹙起眉毛,蹲下身子,端看着白貂,它身上的毛太过浓密,又加上沾了泥土,竟没看到毛上的血。
红的刺目,而白貂喘息声越来越重。
秦沛心里一紧,把老虎藏起来,抱着白貂朝山下跑。
它身上的伤秦沛看不清晰,但不难看出伤势极重。
等她把它们都抱回去了,母貂已经没了声息,只有身子还热着。
月娘把血淋淋的小白貂抱过来,小家伙吸着鼻子,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