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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为夫心好累-第54部分

小说: 为夫心好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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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瑾玮那边也没说,这桩悬案就此落了尘埃。可一个是首辅千金小姐,一个是公主府里连个名姓都没报给山庄的小使唤丫头,究竟为何会独她两个骑马,说是完全不曾瓜葛,谁也不能信。
  只是,在隆德帝的眼皮子底下,骑马摔伤是小事,若认真牵扯上三公主与尹妃,西南王与首辅,芝麻大的事也可翻天,遂大家都心照不宣,按下不提。
  知道这二位的沉默又是在等她的答案,沐芽道,“殿下,师傅,我这就往水心榭去见庄姑娘。”
  亦洛看了看那寡瘦的小脸,叹了口气,“真是不该带你来。”
  江沅道,“跟庄姑娘说,我这里忙,往后有事要使唤人,让她找我要人。”
  亦洛惊讶地挑了眉,“夫君……”
  江沅只管看着沐芽,“你记下了么?”
  “是,师傅。”
  ……
  沐芽撑着油纸伞站在细雨中,远远望去,朦朦雨雾中的水心榭像空中楼台,好远……
  出了水芳楼,走在如意洲,冷和头晕已经不觉,只低着头,忍着每一步,钻心的疼……
  ……
  水心榭。
  腿下垫着软枕,瑾玮一身薄绸中衣儿、肩上披着条水清披帛半卧在贵妃榻上。窗外雨丝绵绵,房中薰香炉上流淌着白雾,淡淡的草木清香,十分宜人。丫鬟香茹捧着一小盅桃仁血米粥,一勺一勺喂着。
  玻璃窗上朦朦的雾,看不清垂柳外的月亮门,瑾玮心不在焉,推开香茹的手,“去吧。”
  香茹还想再劝,可也知道只要七殿下不露面,这茶饭是都咽不下多少的,只得罢了。
  香茹掩了门出去,瑾玮看着在房中来回踱步的人,“表哥,你歇一会儿吧。”
  奕枫不耐,“管我做甚!”
  “你转得我头晕!”瑾玮没好气道。
  “一会儿她来了我们就走!”
  “你当心着吧,娘娘就在前头楼里。那天没问起那丫头叫什么,已是万幸,还敢张狂!”
  瑾玮斥了一句,奕枫也是一肚子火,“你是个省事的??好好儿的,带着她上什么山?显你骑马是个好的?”
  “不是你不让回来么?我们就杵桩子似的候你么?”
  “我让她候着,几时让你候了?”
  瑾玮被抢白得小脸通红,“是!我不省事,伤都是我应得的!我倒要听听,大雨里头,你两个又打算在林子里做什么?”
  奕枫大喝:“瑾玮!”
  两个人正打嘴仗,就听外头人丫头高声回禀,“七殿下来了!”
  瑾玮立刻展了笑容,“快请!”
  林侦走进房中,正碰上锁着眉头的奕枫,看见他竟是连个招呼也懒得,转回身就往桌边去坐下。林侦纳闷儿正是要问,珍珠帘子后瑾玮招呼道,“七哥,来,坐。”
  林侦挑起帘子来到贵妃榻边,“今儿好些了么?”
  “疼得厉害呢。”瑾玮娇声道。
  林侦撩袍子坐在一旁的圆凳上,轻轻查看她的脚踝,“好多了。”
  “你这两日都不见,她们给我上药,没轻没重的。”
  林侦笑笑,“伤筋动骨药在其次,得好好儿养着。”
  “嗯,”瑾玮听话地点点头,又问,“这两日忙着么?”
  “嗯。”林侦应了一声,转了话道,“九弟这是怎的了?”
  “哼,”瑾玮白了帘子外头一眼,“见不着沐芽呗。非让我叫她往我这儿来,人家一时不来,他就坐不住。”
  林侦蹙了眉,“怎的往这儿叫?”
  “说的就是。”有人撑腰,瑾玮更觉理状,“七哥你看他,娘娘就在前头,他竟是一点都不知顾忌。”
  “你两个莫说轻巧话!”奕枫道,“我见得着么?她不出来,我去了也不见!那日山上下来,我还没见着呢!”
  林侦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下。那天山上下来,瑾玮的伤势并不重,只是人吓坏了。原本林侦放下她传了太医就要走,偏是尹妃来了,不肯放他,拉着问东问西。直到起了更才回到芳园居,忙问刘捻儿才听说芽芽没事,早早儿回到了水芳楼,林侦这才算放心。
  这几天他被太子栓在身边忙公务,探望姐姐姐夫也是来去匆匆,几次想去房中看芽芽,可想着那天雨中她是为与奕枫相会,两个不知又在闹什么别扭,他介入怕是又不好,便没去打扰。这怎么奕枫也没见着??
  “那天之后你都没见过她?”林侦问。
  “是啊,”听他两个一气,奕枫有些恼,“七哥把人带走就再不肯帮我,瑾玮呢,帮不得一次忙,出多少乱子!求不得你们了,待回到京城我就把她接出来,再不用劳烦二位!”
  瑾玮闻言心里也一股火,“七哥,你瞧瞧他这不是魔怔了是什么?竟是当真要为那丫头养私宅了!你劝劝他,当局者迷,那女孩儿耍的心计他怎的就看不到?”
  林侦正是惊讶事情似乎与他想的不一样,瑾玮一句话让他愣了一下,“什么心计?”
  “七哥你还不知道,那丫头当着我的面冲表哥嚷嚷,说不跟着他,要自己卖画,女人也当自立谋生。表哥听了,急得什么似的。我当时就觉着小丫头人不大,口气不小,分明就是要成心惹急了他!”
  “何以见得?”林侦问。
  “表哥走之后,我问她:你可是真心要离了他自己过活?她说是。我说好,那我助你一助,送你往苏州绣坊去画图,保你衣食无忧,再不用见他!”
  话音将落,奕枫一把挑起帘子,珍珠撞得乱响,不待他开口,林侦先道,“你说什么?你要把她送到苏州去??”
  看着眼前突然拧起的眉头,瑾玮愣了一下,“我,我是在试探她!若她果然有志气离了表哥,这不该是正中下怀么?可你们知道她说什么?”
  奕枫与林侦异口同声问,“说什么??”
  “她说不,她不能离开京城。”
  一句话,林侦的眉头拧得更紧,奕枫倒似松了口气,瑾玮看着两个男人竟是一个字都没有,急道,“你们这还不明白么?这分明就是要在京城牵着表哥,非要跟着他。欲擒故纵,好个漏洞百出的伎俩!可表哥却当真急了,养私宅的话都说了出来。哼,娘娘要知道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我是傻子么?”奕枫不屑,“只要你不说,母妃就不会知道!”
  “我横竖不给你兜着,只当不知道。这几日总往三公主那儿找人,公主怎能不问?”瑾玮看着林侦,“七哥,你可得帮我说句话。今儿她来了,就让他两个出去,我这一场伤回去爹爹不定怎么问我呢,再揽旁的,我可受不得了。”
  “放心!”奕枫恨道,“今儿我一定会与她说明白,再用不着烦着你两个!”
  见他大步出去甩了帘子,瑾玮气得拿起一个垫子扔了出去,冲林侦道,“七哥,你瞧瞧,这不是魔怔了是什么?那丫头还留得么!”
  “瑾玮,你还跟她说什么了?”
  沉声一句问过来,他的脸色都有些发白,瑾玮怔了怔,软了语声道,“七哥,你莫管他,横竖这里头没你,你切莫再插手。”
  “我问你,你还跟她说什么了?”
  又一次发问,他像是根本没听到她之前的话,瑾玮蹙了蹙眉,“也没再说什么,她在我面前露了马脚,也知羞臊,点头认了错。我便没再多说。”
  林侦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我先告辞了。”
  “哎,七哥!”
  正说着话,外头丫头传话,“回姑娘,水芳楼的人来了。”
  瑾玮见林侦没再动,这才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
  一路来,雨水从身后斜潲。怕再淋湿了小腿腹的伤,沐芽把伞尽量仰在身后,裙子湿了好些,进到房中,滴滴答答的。
  奕枫忙迎过来,见她瑟瑟的,唇瓣都发青,心疼得蹙了眉,“怎的淋成这样?冷么?”
  没有应他的话,沐芽转身看着珍珠帘后相伴左右的两人,恭恭敬敬俯身跪地,撕裂的痛瞬间殷出了心口,“奴婢见过七殿下、九殿下、庄姑娘。”
  “快起来!”奕枫忙要去扶,她已是自己起了身,“庄姑娘传奴婢来,有何吩咐?”
  “我哪里有什么吩咐。”瑾玮扭了脸。
  “是我叫你来的。”奕枫说着就握了她的手,“走,咱们往旁处去说话!”
  果然又是他,沐芽的心一沉到底……
  眼前人,一身锦衣华袍,一张盛世美颜,霸道,殷勤,带着高不可及的华贵之气,像俯视苍茫的星辰。昏沉沉的脑袋,迷离的眼神,把眼前景象撕成了碎片,一路来的疼痛此刻集聚出一股悲愤的力量,忽地稳住了瑟瑟发抖的身体。
  沐芽抬起被握着的手抵在他胸前,血丝的清眸映着他的脸,目光直直地看进他眼中,“九殿下,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你说话,劳烦殿下能一个字一个字听清楚:我,沐芽,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你,不想听闻关于殿下你的任何消息。”
  “你说什么??”
  “老天若是当真有眼能看到沐芽的心,知道我求了多少次,乞求那一日我从未走出浣衣司,乞求那一日我从未去过翊坤宫,乞求,从未与你相见!沐芽命不及蝼蚁,生死由天,今日站在天地之间直言我心,不枉爹娘生我一个‘人’字。”
  突然冷下的水心榭,从未有过的断然之静,单薄弱小的身体,气势凛凛,寒意森森……
  “七殿下,庄姑娘,从今日起,二位若有话传奴婢,请先请王爷的话,除此之外,恕沐芽不能从命。”低头,俯身,“沐芽告退。”
  看她转身,湿湿的雨水,拖拽的脚步,一步一步离开,奕枫脸色煞白,心像被狠狠捅了一道,痛不可当!大怒,“混账东西!!我真真给你脸了!你给我回来!!”
  一把奕枫被奕枫拖住,瘦小的身子几乎是被甩了回来。
  “住手!!”林侦大步出来,怒喝,“放开她!”
  奕枫哪里听得,死死攥着她。最后的勇气和力气已经耗尽,她像一只抽去筋骨的小猫,苍白无色,虚软一团任他摆布。
  看着她冰冷的眼睛似已往生,再也映不出他的影像,奕枫恨得牙关打颤,“今生……今世……再不见我?好!好!!此刻就是你今生的最后一刻,也算你我相守终时!!”
  林侦一拳狠狠砸过去,猝不及防,奕枫口鼻迸血!手下一松,眼看着人往下滑,林侦一把抱住,“芽芽!!”

☆、第71章 ,

  风斜在湖面上;雨水像一道道剪过的纱帘;淅沥沥的,泛着薄薄的雾气;一片又一片;似温柔的江南;戚戚绵绵……
  昏暗的小屋里;微弱的小烛满是烛泪;已到了最后挣扎的尽头,只能照着小小的烛台;安静;静得只有渗入的雨湿弥漫,高大的男人坐在床边;折下脊梁;佝偻着身体;手臂紧紧地搂着床上蜷缩的小被筒;头无力地垂在枕边;许久都不曾动一下……
  芽芽……芽芽……
  哥哥叫你;你听见了么……
  只有颤颤的气息呵在他心口;痛到万念俱灰;他完全放弃了抵抗;所有的感官都排斥归零,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跳动的神经在一下,一下,捕捉着她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
  原来……他两个的生命,只有这一个娇小的支撑,她挺不住,他便不堪一击……
  可究竟是为什么,他会在她面前抱了别人走,大雨之中扭头离她而去……又是为什么会明知她从小就怕动物,居然还丢给她一句“把马拴好”,离开时竟没有问一声究竟是因何落马……
  “马上就有人上来接你。”,他是怎么说出口……“有人”,谁是“有人”?天经地义不应该是他么……
  人们都以为他心胸宽广,装着一个很宏大的目标,装着很多人。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里面只有一个小丫头,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个很小的目标,一个他和她的家,肆无忌惮地幸福……
  芽芽听话,从来都听,只要是他的话。
  他最无理的干涉,她都会像做错了一样怕惹他生气。她不知道她上大学的那一天,他有多恐慌。恐慌到每天都会像训练新兵一样要求她准时九点视频,看她是否已经回到寝室,睡觉前还要看她趴在枕头上,近近的,像就在他身边……
  早就超出了哥哥的心思,却安排着她所有的一切。
  情窦初开,她每一段恋情,都来不及进展就被他一手毁掉。他根本就不想知道那些漂亮的男孩有什么优点,在他眼中,他们都是愚蠢的选择,却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抓狂的嫉妒。
  从小惯她,管她,芽芽是他的,岂容他人染指?越压抑,越浓烈,他有一个独//裁者的贪婪,却没有独//裁者的勇气。怕失去,太怕失去,情感扭曲交错,让他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怯懦的爱人、最不称职的哥哥。
  当她被一个人丢在风雨中流血,她心里可还会想到他?
  此刻手臂只管用力,却感觉不到她瘦弱的身体,究竟是多久没有抱过她,竟然不知道她瘦成这个样子。轻轻地嗅着她的鼻息,微弱,滚烫,昏睡中,烧灼着他的心……
  一直以为在倾尽全力地爱她,却把她爱得伤痕累累!
  不该说出玉佩的作用,让懵懂的她铤而走险,险些被那高高在上的尊贵碾碎;丢了玉佩,她深陷绝望,即便如此也没有想到一个人走……
  她的小心里只想离哥哥近一点,只想跟他在一起,三番五次地告诉他,他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是他把她拱手送了出去,为了什么狗屁爱情,让那个根本就不了解她的人一次又一次伤害她!
  他的小丫头一直在他身边,从小到大,从现代到古代,穿越与否,皇子与奴婢,这一切虚饰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会糊涂至此,一而再,再而三推她出去,时至今日,痛断肝肠!
  落在怀中,她惨白如霜,薄如纸片,唯一的生气就是全面乍起的淋巴腺。长在他身边,芽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在这个时空这样的感染意味着什么,以前手指被划一下都要跟他撒娇,这一次却是一个字都没有提……
  她是不是终于决定,放弃这个懦弱得不敢爱她的哥哥?放弃这个为了皇权富贵,把她抛在一边的亲人……
  想到她一个人蜷缩在昏暗的小屋里疼痛、流血,林侦心如刀割,他近在咫尺,却让他的心爱如此孤独无助……
  几天驱热的汤药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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