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乃蛮夷-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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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氏？明存实亡罢了，我还回去做甚？阿乐。你该知道我并不愿进姬氏，可是当年被姬氏bi的无法。又寻不到你。最终，父亲忍痛割爱，将我送。入姬氏。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我为何还要回那个牢笼，阿乐，你该理解我的，毕竟如果不是我，被困在那个牢笼的便是你了……”平芷所说每一句话，都不忘提醒平乐，她是代她入姬氏的，这些年的苦，亦是代平乐受的。
但凡平乐有一丝良心，都该助她脱身。
只是平乐实在太了解平芷了，或许最初她是愿入姬氏了，可这几年，她生活的很好，从她的衣着和那保养的白。皙的肌肤便能看出，那两手纤纤，十指不沾阳春水……竟然还满口在姬氏受了天大委屈。
何况她还有一双儿女。
做为母亲，抛弃儿女，那并不比杀人放火善良多少。
“我早己脱离平氏，平氏发生的一切事都与我无关，包括你的遭遇。阿芷，好自为之吧，回去守着姬珏，守着你的儿女，好好过日子。不要痴心妄想，不要总惦记那与你无关的高门贵胄。”平乐话尽于此。
她确实不喜平芷，可想到平安，平乐并没有对平芷下狠手。
姬氏再不济，亦是数百年的氏族，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平芷收心，好好与姬珏过日子，若将来有一日，姬氏真的败落，平乐不会眼睁睁看着平芷饿死街头的。
自己的事情还未解决，平乐喊来了护卫，示意可以将平芷带出去了。平芷哪里肯无功而返，赖在屋中死活不迈步，最终被两个护卫亲自‘送’出了院子，院外，姬珏慌忙的迎上前来。
“阿芷，如何？阿乐答应了吗？”姬珏认为，只要平乐应下，就一定能劝动楚溯。
哪成想，平芷哭着扑进他怀里。“郎君，阿芷无用，劝不得阿乐。阿乐说她早己脱离平氏，再不管平氏诸人死活，哪怕是亲生父亲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理会。郎君，我们怎么办？”平芷可不会说自己提都没提姬氏，只求平乐收留自己。
什么？那女郎这般无情，丝毫不顾姐妹之情？
姬珏似乎忘记他，他们当初算计平乐时，可丝毫没顾她和平芷的姐妹之情。“那样的女郎，难怪被骂的声名狼藉，阿芷勿哭，我们再想办法便是。”楚溯明明有将姬氏收入麾下的意向，却不知为何突然改变想法。现在平芷出问去寻阿乐，也吃了闭门羹……
难道是平乐那女郎从中作梗。会不会她己知道是他们将她送到楚溯手中。
不会吧？
他们做的很隐密，而且平乐自始至终都昏睡着，不可能知道真相啊。
早知结果会是如此，他还不如将平乐留着自用……姬珏心里那个后悔啊。二人相携，一步步远离。
直到走远了，守护们看那个方向的目光还是嘲讽的。一个妄图依靠女郎的男人，实在让人鄙夷。这样无用之人，帝君自然看不上，姬氏又如何？百年旺族又如何，还不是一副无能的样子来恳求帝君。像姬氏那样的氏族都如此，晋国旁的氏族也好不到哪里。看来，楚君一统天下的宏愿很快便能实现了。
平芷才离开，房门被再次推开，楚溯不请自来。
“给你了惩治平芷的机会，你竟然这么轻易的便放过。阿乐，你太过善良了。”平芷二人居心不。良，此次虽然是平乐主动中招，可他二人心中确实存着加害平乐的念头。
姬珏不能收归己用，他的死活便与他无关了。
他们暗害平乐，虽然最终将平乐送到他手中，可也无法抹煞他们的罪名。楚溯本意是将二人交给平乐，是杀是剐，随平乐高兴。不想平乐竟然那般轻松的便放走了二人，她最后对平芷说的那番话，简直无关痛痒。那样自私的女郎，会因为平乐几句话而改过向善吗？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怎么？难道要杀了平芷才能证明我不对敌人心慈手软？”
“若想杀他们，你不必动手，只要吩咐一声便是。”楚溯竟然郑重的点头，而且给出建议。
疯子。
“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告诉你一个道理。杀人是最下下策的手段，要让敌人活的生不如死才是高明的。平芷活着，终一日会因姬氏的败落而吃尽苦头，这比杀了她更加大快人心。就像你，明明恨死了你的兄长，却依旧留着他的性命，并不是因为亲情，是因为想让他看着你将楚国一日日壮大，最好做个千古一帝，那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干嘛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的有错？”
楚溯收起脸上的笑意，在平乐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郑重的点头。
是的，他没有杀那个意图篡位的孪生兄长，而是将他囚禁在一处秘密之所。他要让他亲眼看着楚国在他治下蒸蒸日上，看着他被百姓称赞，让他日日备受折磨，以此惩戒他的痴心妄想。
“平芷的事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我们的事了……阿乐，你若随我回楚，我可以马上退兵。并且保证三年之内，不会犯晋地一步。”楚溯知道对平乐这样的女郎，强制并不是好办法。她可以装的乖乖的，可他一个错眼，她便能跑得无影无踪。在平乐面前，楚溯觉得自己的胜算素来不大。
只有她真心留在他身边，他才能长长久久的拥有她。
平乐这人看似对一切事不上心，仿佛天下间便没有她在意的事，当然，除了殷裔。可楚溯知道，平乐心善，见不得战争给百姓带来的灭ding之灾。如果可以停战，平乐一定会高兴的。
只是……
楚溯这次确是想错了，他以为平乐来求他救殷裔是走投无路的冒失之举，他先提出停战，若平乐不应，他可酌情救治一下殷裔，殷裔命蛊发作，续命只是治标不治本，他马上下令属下去南蛮寻找萧青青，并加以控制，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再取殷裔性命。
可是他没想到，平乐只是扬起小脸对他笑笑。
然后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抬起手臂。
缓缓将衣袖掀起，瞬间，她手臂上一道明显的乌青血线映入楚溯眼帘，楚溯觉得自己的呼吸陡然一滞，随后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意迅速从心底蒸腾而起。
她怎么能？怎么能？
怎么能对他这么忍！他只是在意她，只是想她陪在他身边，难道这也有错？
他不择手段，他用尽心机，无非是想拥有她罢了。
可她呢？根本不给他机会，从相识之初，她便处处防备他，哪怕他以国聘相娶，她亦无动于衷……到底让他如何做，她才能正眼看他，才能不对他这般防备……
【二五五章】自伤
【二五五章】自伤
他负尽天下人，却从未负过她。
哪怕她怀着别的郎君的孩子，他也没真的对她痛下狠手。还要他如何？只差剖出心来了。为什么她就不能用正眼看一看他？为什么？
楚溯一时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的心情，也许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吧，以前他视女郎如玩物，觉得天下没有女郎可以配他，所以老天派了她来……一见倾情，再见倾心，可却求而不得。他再怎么努力，她的心也是向着殷裔的。
甚至为他……
“阿乐，你有没有心？你这般待我，心中不会觉得愧疚吗？”那条乌青血线，楚溯只看了一眼便知是什么。不必问，必是周悠的手笔。
周悠学艺一载，虽然不能驾轻就熟的用蛊，对蛊术却是知之甚多。他能看出殷裔命蛊发作，自然会告诉平乐，他能暂时克制命蛊，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逆转命蛊，虽然最终还得寻下蛊人，可却不必再受下蛊人辖制。所以平乐才来相求他救殷裔。
可是他没想到，平乐竟然用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便是最终她胜了，亦是惨胜。
平乐静默的听着楚溯的指责，于楚溯来说，她确实没心没肺。可是她与殷裔早早相识，而且互相倾心，虽然历经了众多磨难，甚至现在磨难也未离他们远去，可她的心遗失在了他身上。
便是痛苦，也只能承受。
这辈子，平乐注定对不起楚溯。注定无法接受他的感情，即如此，便一欠到底吧。下辈子，如果可能。她会早早与楚溯相遇……
平乐的沉默无疑让楚溯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周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在害你，你知不知道？蛊是可以乱用的吗？同命？你竟然不惜运用周悠那一知半解的法子，也要威胁我救殷裔。我若不救呢？阿乐，你会生生疼死的……”那条青色血线是一种短暂的可以同命的蛊。并不像命蛊那般难驱，可却有时间限制。中蛊三日内驱除，自可保人性命无忧。
可若时间过了三日，便只能三十三日后再驱蛊。
以此类推，每晚驱一次，便加时间一月。而这一月，中蛊之人痛如刀割。如果捱住了，蛊虫驱除，可保那人无恙。若是捱不住。可会生生疼死。楚溯没想到。周悠竟然有这种蛊。
这种蛊一般用来bi敌人招供，将死不开口之人的最在意的人抓来，然后让其服下此蛊。然后让那人眼睁睁的看着亲人生生疼死。便是再铁血之人，亦无法忍受亲人活生生疼死。最终会乖乖开口。
楚溯偶尔也会用。只是他从来不会给人解蛊，便看着那人活生生疼死。捱的最长的，活了四十天……
一般中蛊者，不会活过半月。
平乐故意拖延。被送到这里后，她似乎并不急着救殷裔，初时他以为她又在暗中谋划什么，所以做了十成十的准备，以防她发难。
可他没想到，他没有对他发难，她难为的，是她自己。
今日己是第四日，命蛊己入血脉，当那乌青之线遍布全身之时，便是她命丧之日。就算他出手，也得一月后，这一月中，疼也能将她生生疼死……
就算他师傅说他可以称为蛊帝，对此也毫无办法。
平乐，真是狠啊，对他狠，对自己也狠。
为了殷裔，她真是无所不用其及……
为了让她不死，他不仅要在一月后帮她解了蛊术，并且这一月内，要保证殷裔不死。如果殷裔死了，同命同死，平乐也没有活路。为了殷裔，她真是将一切都算计到了。
可唯独没算计的是，他的心。
他的心会疼啊。
“阿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最终，楚溯低吼道。
这次平乐没有沉默，而是很快点头。
“知道，最惨烈的后悔周悠亦告诉我了。我会生生疼死……也许捱不到下次解蛊之时。”
“既然知道，为何还这么做？”
“……为了我的心。”她见不得殷裔死，哪怕是想想，她也无法接受。那种感觉就好像天都会榻下来。她没信心当殷裔真的离去后，还能好好的活下半辈子，以前，她高看自己了，她以为离开殷裔，她可以好好的过活。可是，没有亲身经历，人永远不会得知自己的底限是什么。
当亲眼看着殷裔那颓败的脸，感受着他那随时会中断的气息。
平乐的脑子己经无法考虑了，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是兵行险招。
也许兵行险招己不足以形容她的所做所为了，她这是在赌，用自己的命赌楚溯会不会心软，赌自己能不能捱过那嗜骨的痛。她知道这对楚溯来说不公平，可世上又哪里有公平之事？老天又何曾对她公平？
“你的心，你的心？你为何不顾顾我的心……”
楚溯真的很想将平乐一把掐死，也好过自己的心好像被钝刀子磨，一下下，虽然不见血，却痛入心肺。“……对不起。”平乐最终能说的只有这一句。
一句对不起，并不能安慰楚溯。甚至让他满腔的怒意更炙。
可是，他下不去手。
尤其是看着她纤细手臂上那渐渐变得清晰无比的乌青颜色。最终，他咬牙切齿的掏出了怀中的银针。擅蛊之人，一般亦擅医，他虽然无法立时为她解蛊，却能一定程度上抑制那种痛意，可也只能化解三两分，剩下那七八分，还是她自己受着。
平乐被楚溯按倒在g榻，看着男人垂着头，认真的将银针扎进她的穴位。
痛意夹杂着一股酥麻之意向她袭来，平乐死命咬着唇。
死亡都经历过，这点痛意不算什么。何况这般痛着，也才能提醒她有多么的狼心狗肺。
“别咬着唇，张嘴，咬着这个……”随手扯过锦被塞进平乐口中，楚溯继续低头施针……平乐的心有些酸，自从初见楚溯，她便在心中给他下了厌恶的定义。倒不是他长的多么的让人不喜，相反的，那张可以称为娇艳的脸孔，便是长在女郎身上，亦是勾魂夺魄，何况长在一个身量修长的郎君身上。
只是，他身上有股邪气，让平乐不喜。
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份，得知殷裔险些死于他手。对他，她更是厌恶……
现在想来，他只是做了他该做之事。若是换成她，也会如此做的。殷裔是他的死敌，死敌自然要除而后快……可她现在却用自己的命在威胁他救他的敌人。
她真的很坏心。
平芷的坏是自私，处处以自己为优先考虑，甚至不惜为此花言巧语，蒙骗世人。
她也是自私的，自私的用自己的命bi迫楚溯出手救治殷裔……
痛意再次袭来，这次明显比刚刚的痛苦又加重了几分，平乐有些捱不住了。她不想看楚溯眼中那怒火夹杂着怜意的眼神，最终闭上了眼睛。痛吧，用力痛吧。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会如何。
时间过了许久，平乐一直昏昏yu睡，最终，楚溯重重吁出一口气。随后轻轻将银针收回。“阿乐，你便欺我无法对你狠心。比起狠心，我确实不如你。我只对旁人狠，可你对自己亦狠。好，我认输。三日后，我替殷裔逆转蛊虫，只是你要留在我身边，一月后，我为你拔除同命蛊。”
“……好。”平乐淡淡的应道。
一个好字后，室内一阵沉默。楚溯有些焦躁，他心中明明知道平乐并不想留在他身边，可便这么放她离去，他又何偿舍得。
她既然为了殷裔不顾一切。那他亦可以为了她不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