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乃蛮夷-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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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仙殷五公子,阿乐就算再看上百眼千眼也不会嫌多,可是,陈四公子和商家九公子也在。刚刚他们己然嘲笑阿乐,此时阿乐再随兄长前去,兄长不仅见不到五公子,或许还会因为阿乐而被那商七陈四看低。”平乐泱泱的说完后,果然看到平二的眼睛一闪。一丝嫌恶从眼底稍纵即失。
“即如此,你便在此稍候,为兄去拜见五公子。”平乐巴不得呢。轻轻点头,转身向马车而去。
这下子,这平二不会傻傻的进林狩猎了吧,更不会因此与姬三结怨了吧。那她平乐便不会被当赔罪礼物送给姬三了吧。
那她这一生,是否能不再重蹈那一世的覆辙。
“女郎,五公子的马车。”车外,护院剑士仗着良好的目力,轻声对平乐说道,平乐闻言心一跳。秀手掀开车帘,向山下望去。远远的,滚滚尘土伴随着数辆车驾。那走在最前面的,车厢上显耀之处挂着濮阳殷氏的标记。那朱红的车厢,反射着暗淡的绯光,平乐眸子微眯。“驭夫,后退。”那驭夫总算从来时那场路遇中恢复正常,听到护院说是殷五公子的车驾。再次怔在当场。平乐轻叹……这殷五是仙人吗?明明妖精,而且还男女通迷。
“护院,将马车赶到平氏马车中,记住,不得声张。”她可不想被那殷五陈四等人认出她就是在路上自称丑颜的女郎,好容易逃过一劫,她可不打算再次将自己置在风口浪类。
平乐的声音出奇的沉稳,那护院神情一滞,随后朗声应着诺,再一次,他对自家女郎刮目相看,护院缓缓将平乐的马车驱至众多马车中间,夹杂在平氏,与众其它姓氏的马车中,平乐的马车并不显眼。那护院做完这一切,立在车边。轻声问道:“女郎,我等如何安置?”
“隐在诸少年护卫中即可。”那护院再次应诺后,与另一个护院同伴,扶持着驭夫向一众侍卫随从而去,很快隐入他们之中。
化整为零完毕后,平乐轻舒一口气,静静坐在车中。
这时,殷氏的马车驶近。平乐能听到浅浅的抽气声,随后是诸贵女的欢呼声。‘殷五’两个字简直要刺痛平乐的耳膜。以前平乐不觉得这些贵女的做法有什么不对,既然得到天下诸多名士称赞,被诸多贵女喜欢也无可厚非,可经历了那死寂的三年,她却觉得这些贵女们太肤浅了,‘喜欢’二字怎么能那么轻意的喊出。‘委身’二字又说的那么轻松。她们可知,即使此时殷五收下她们,转眼间,她们也可能被转手送出。
从此开始她们如浮萍的一生。
天下间,没有哪个男人会将一个自愿委身的女子看重的,尤其是显贵如殷五。天下间想委身于他的女子多如牛毛。他又怎么会在意一头牛身上的毛是多一根还是少一根呢。
想起以前的她,多半也会如此,如果看到殷五这般高贵的公子,也会上前自荐委身。平乐不由得自嘲的一笑。看来,死过一次的人,心境果真大不如前了。
就在这时,平二刻意加大的声音在人群中扬起。“淮阳平泽,拜见五公子。”平泽,乃是平二郎的名讳。
【第八章】再见之缘
【第八章】再见之缘
“平泽……是哪位?淮阳平氏的嫡子吗?我记得那人叫平焕的。”殷五对这样的拜见,当然不会随便搭话,说话的是一个幕僚。此人年约三十上下,长着一双狐狸眼睛,他浅笑的将平泽上下打量一番,语气暗嘲的说道。
他们跟在殷五公子身边,这种不自量力自荐之人,每天见的多了,而且这自称平泽之人,一脸的小人谄媚样,这样的一张脸,甭说是殷五公子,就是他们,也不会看重的。
平泽咬咬牙,暗恨这幕僚。
“我乃平氏二郎,君出言,还请思量。”这平泽要说别的本事没有,这叫惯出来的自大可是一等一。他们不想想这些跟在殷五身边的幕僚哪个是吃素的。
果然,平泽话间一落,另一个幕僚接话道:“平二郎……某等从未闻。”
“你等这般欺人……”平二郎怒极,如果不是时刻提醒自己车中坐的可是谪仙殷五公子,他恐怕早己呼喝着那群狐朋打将过去。可是,他不敢,就算他再糊涂,也知道与殷五公子结怨,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就在平二骑虎难下之时。
马车中,一道如清风过耳的声音徐徐扬起。“平二郎?”明明只是平平常常的三个字,这三个字平二郎甚至一天听上数遍,可从这人口中吐出,却似乎有着不一般的味道,更让平二满心的怒意瞬间退去,那一刻,他甚至觉得以自己这样的身份,这么冒冒然上前行礼,着实污了五公了谪仙之姿。
如果平二此时的心思被平乐得知,一定会对殷五膜拜一番,要知这平二郎素来横行惯了。平家嫡子也没他这个派头。
这样的人,竟然因为一个人,一个称呼,而生出这般想法。不得不说,天下第一门庭,就算不见其面,那份与生俱来的俯视众生的气度,亦让人倾倒。
“诺。”不知不觉,平二敛起性子,恭敬的应道。
片刻后,车中声音又起。“昔日,我曾与平焕有过一面之缘。大郎可好?”
“甚好。”
“大郎是雅人,想来二郎也不俗。我等冒昧,实在是闻声而来。伴山风,聆山音,食野味……确是人生一大美事。想来是二郎所言了。”殷五的声音依旧清淡淡的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平二郎听到殷五的问题,额上冷汗直冒。他多想点头称诺。这样一来,仅一个‘雅’字足够他在淮阳平氏族中鹤立鸡群了。可他不敢,先不说这里有诸多人眼见那句话是阿乐的护院转告他的,便是殷五这般端坐车中,用平平常常的声音相问,他便觉得在这般谪仙人面前行欺瞒之举,实不明智。
“不是我,是阿乐。平家七女,我的七妹。”平二郎此话一出,初时应对平二的那位幕僚登时疑惑的道:“平家七女?谋只闻平家三女有才,实为好女,不知平家七女亦有才气。”
“诺,我也不知。伴山风,聆山音,食野味……某觉此女不仅有才,亦是雅人。公子以为可否?”另一个幕僚接口道。
这个时代的人,尊卑并不如后世皇权那般牢固。人们更着重的是门庭和才学。所以幕僚这样直接提问,并没有让殷五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在车中应道。“善,我亦如此以为。二郎,七女可在?”
平二郎听到殷五问起平乐,心中一喜,想着就算自己没被殷五称赞,但阿乐如果被殷五看重,收在身边,哪怕为姬,对他也有莫大的好处。到时,天下谁人还敢说他平泽不学无术,他们提到他平泽,会说他是殷五爱姬的兄长。没准父亲也会因为阿乐而被族长倚重,进而有机会问鼎下任族长。
这样一想,平泽登时满脸挂笑。
“五公子稍候,容我去唤阿乐。”
平乐的马车停在诸多马车之中,毫不起眼。除了平二,谁也不会注意到这辆马车的存在。可平二是谁?平家庶子,对平家挂在马车上的标志简直如数家珍。再说,这里除了他,只有阿乐的车上挂着平家标记。所以平二毫不费力的找到了平乐。
“阿乐,五公子唤你。”
马车中,平乐苦笑,她思来想去,让自己隐于车中。她想着五公子来了,诸人哪里还顾得上提她,待众人的注意力在殷五身上时,她悄悄退去便是。她不想见殷五,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可没办法,长兄如父,平二的话她不能不听,何况,此时她己是骑虎难下。
“兄长稍候,容阿乐整容。”
所谓整容,是对名士的尊重,其实平乐哪里有什么容要整,她只是在绞尽脑汁的想自己怎么全身而退,她可不想再去做任何人的姬妾,哪怕显贵如殷五。
这一生,她要为自己而活,她不想再做任何男人的玩物。心下计量了一番,平乐缓缓掀开车帘,午后的阳光透过横竖的马车照到平乐身上,好似为她小小的身子渡上了一层绯色,素青衣衫,绯色艳阳,脂粉未施的小脸,平二郎不由得看直了眼睛,他从没注意,他平家最丽的并不是平芷,而是眼前这个被世人传为不学无术平七女。这样的胭脂色,就算是平芷,也是望尘莫及的。如果阿乐再胸有点墨,平二郎简直不敢想像,那时的平乐会如何闪亮的吸人眼球。
看到痴呆的平二,平乐在心底冷冷一哼。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浅笑。“兄长,我们走吧。”
“诺,诺。”平二回神,竟然不知不觉的应了诺,平二心中暗自悔恨,明明他是兄长,怎么竟然被阿乐这个小女郎指手划脚。不行,他得找回颜面,这样阿乐会在心里看不起他的,他得让她从心底尊敬自己这位兄长,只有那样,她得到五公子垂青后,五公子才会因为阿乐对他的尊敬,而注意到他。从而欣赏之。
“阿乐,一会见到五公子,不要失了气度,你是平家女郎,莫要失了平家颜面。五公子如果对阿乐有好感,阿乐要尽心尽力服侍好五公子,这样对阿乐,对平氏,对父亲,对兄长都有好处,阿乐,你清楚了吗?”
【第九章】妾之所忧
【第九章】妾之所忧
平乐冷笑,她怎么会不清楚呢。牺牲她一人,得到那样多的实惠,平乐觉得自己简直是观音下凡了。只是,她凭什么要牺牲。五公子再高贵,殷门庭再高不可攀,她平乐不稀罕。与其给男人为姬为妾,她宁愿为艺妓……当然,这个想法有很大赌气的成份,只是她真的觉得自己己经死过一次了,如果重活一次,依旧逃不出为男人玩物的命运,她宁愿破灌子破摔。
与其服侍一个男人,被男人把玩于手掌间,倒不如换过来,她将万千公子把玩于石榴裙下,那样岂不快哉,那样的话,就算第二天要死去,她也可以笑着对老天说……她平乐,不枉重生一回。
见平乐不应,平二郎冷下脸来。“阿乐,不要以为有几分姿色五公子便一定会看上你。你可知父亲与伯父己经在商量将阿芷献给五公子为妾之事。你要抓住机会,如果五公子收了阿芷,咱们这一脉算是难以翻身了,阿乐,想想你自己,想想父亲,想想兄长,”
“我知。”不想再听平二废话,平乐淡声应道。
平二这话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好像她不卖身给殷五,是多么大逆不道之事。可凭什么?凭什么她平乐要受尽磨难,甚至最后失了性命,他平二郎犯了那样的大错,也只是被口头警告了几句,没几天又旧态复发,依旧与人喝酒行赌,依旧将那些穷苦人家的女儿当东西买来送去,依旧被父母所宠,依旧跋扈,依旧纨绔……这些,都凭什么。
她是平乐,又不是平乐,以前的平乐或许会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做为平氏女,她理应为平氏牺牲一切,哪怕是最最珍贵的生命,可新生的平乐不会这样认为。她是平乐,自己的平乐,别人不心疼她,不当她是一回事,她自己心疼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她平乐是最珍贵的所在。她的性命,重于一切。
至于平二所说的一切,她左耳进,右耳出,想让她牺牲自己讨好殷五,从而让父兄在家族中地位猛升,让平二更回作威作福,做梦。
“兄长放心,阿乐知道身份。”
平二听平乐这样说,总算放下心来,不知为什么。刚刚迎上平乐紧绷的小脸,他竟然觉得呼吸不畅,那看了百八十遍的小脸好像瞬间变得冷硬高贵起来,那丽光,那绯色,他竟然不敢直视。平二笑自己太紧张了。阿乐是谁,他同父异母的亲妹。他自幼看着她长大,她肚中有几两墨水他清楚的很。只是今天的阿乐,似乎尤其庄重,平二想到的解释是,阿乐终于开窍了,知道怎么样,才能吸引人那些高贵贤士的目光。这样一想,平二不由得笑自己胆小,刚刚竟然被平乐唬了去。
“你知道便好,五公子若看中你,不要忘了为兄弟说将一番。”这句话,平二说的理所当然,平乐依旧是淡淡点点头,至于心里,冷笑了数声。
平乐的马车,与殷五的马车相距百米,就算她走的再慢,几句话的功夫,也走到了殷五的马车前。平乐没注意到因为她的到来,刚刚吵闹的场面瞬间变得安静无声,甚至那些贵女一个个也缩回车中,拧着绢帕,眼带妒间的看着渐行渐近的平乐。她所有的心力全放在面前的马车上,或者说车中那人身上。
他逆光坐在车中,平乐半眯着眼睛,也只看到一截雪色衣角,隐约可见一头如墨青丝,纠缠着雪色,乍一望去,像极了雪山上一抹青黛缠藤,藤缠雪,雪绕藤,就那矗立在雪山之颠。这一刻,平乐终于有些懂了,殷五为何是天下第一公子,为何是人间谪仙人。
就算不见其面,单那内敛锋芒的气息,便己将天下万千儿郎踩于脚下。
离马车还有数步距离,平乐拜倒……她不得不承认,人分三六九等,有的人生来便带着贵气,让人不得不仰视的贵气,那迫人的贵气被殷五演绎的登峰造极。
让人甘愿俯首。
马车中,殷五有些无趣的看着那渐行渐近的青色身影,微垂的头,微俯的身,微挑的眉,微眯的眸,微挺的鼻,微抿的唇,未施脂粉,粉粉嫩嫩的脸,只看了一眼,殷五便再无兴趣,他平生阅女无数。每到一处,都被无数贵女簇拥,自荐枕席的更是数不胜数,这造就了他对女人的挑剔。
站在自己面前的女郎,面目虽清秀,却与诸多贵女无甚区别。
不光殷五觉得无趣,跟在他身边的幕僚将平乐上下打量一番,最后得出结论。
“面目清秀,但无倾国之姿。”其中一幕僚道。
“善,公子若收之,堪为美姬。”美姬,一个男人可以养无数的美姬,那些所谓的美姬只需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等着自家恩主招幸,然后被恩主玩腻后,转手送人,或赏给手下幕僚。
他们说,她可以当美姬。平乐心一沉。就在这时,早几个时辰才听过的那道清雅声音徐徐从车中传出。“伴山风,聆山音,食野味……出自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