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我养的狗(穿书)-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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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自己,也是红尘陌客中的其中一个; 陪着此刻心上之人游玩赏乐。
顾星河捂了捂脸; 感觉青。楼这种地方当真不能来; 纵是没有情谊,也能被这暧。昧气息酝酿出二三来; 若是有情谊,那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数年不曾萌动过的少女心,一朝被撩动起来; 当真是要命。
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老房子着了火。
脸上烫烫的,顾星河捂了又捂; 怕再这样继续下去,又生出旁的不可控制的事情来,清了清嗓子,顾星河岔开了话题:“你。。。你不是说,要带我见一个人吗?”
手背略有些凉,贴在脸上之后,脸上的温度似乎降了些,顾星河的话,也由刚才的不利索,慢慢说得利索起来:“那个人在哪?我们快过去吧,别让旁人等久了。”
“好,好。”
只听秦衍道了两个好,她却不敢去看他的脸,低着头,一手掩耳盗铃似的捂着脸,另一只手拉着他的衣袖。
一路穿过楼台亭榭,身边的热闹让顾星河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想起自己刚才干的蠢事,顾星河恨不得一头撞死,可再一想,她这反应实属正常,羞答答不敢抬头,扯着秦衍袖子走路的反应,那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正这般想着,头顶忽而又响起秦衍的一声畅意轻笑,打断了顾星河的思维。
今晚的秦衍太不正常了,往常的秦衍哪有那么多的话,又哪有那么多的笑?
略说两三句话,便抿唇不语,才是他的日常。
更何况,畅意洒脱二词,本就与他关系不大的,他一直都是矜贵守礼之人,纵是谪仙,也是恪守戒律清规的禁欲谪仙。
哪会时不时地笑上一下?
这般想着,顾星河侧过脸,小心翼翼抬头,去看身旁的人。
那人仍是旧时的模样,清冷疏离不染人间烟火,好看的眉眼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的路,刚才的那一声轻笑,仿佛不是他发出的一般。
见了鬼了,难不成,是她被这青。楼的气氛所影响,产生了秦衍在笑幻觉?
想了想,顾星河觉得大概是。
瞧不到秦衍眼里的其他神色,顾星河便收回了目光。
怪不得旁人都说,倚醉园最是来不得,最是蚀骨销魂的地方,今日一来,果然如人所料。
顾星河一边感慨,一边松了秦衍的袖子,只与他并肩走着。
却不知,在她收回目光后,他那原本平视着前方的眸子,悄悄地滑了过来,瞧着她的余光里,漾着极浅极浅的笑意。
待身边有人走过,他又极快地收回目光,仿佛那余光,那笑意,不曾存在过一般。
但等人走后,只剩下他们二人在走廊时,他的笑,又悄无声息地漫进了眼角眉梢。
可惜顾星河素来大大咧咧,甚少去留意身边细微事物,秦衍眼底的笑,她自然是察觉不到了。
她只感觉到,秦衍带她去见的那个人,似乎是个极为尊贵的,这一路上的关卡,都快赶上她去皇城那会儿了。
穿过长廊,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远,绕过假山,视线豁然开朗。
与前厅的繁华精巧不同,此处的楼阁更为古朴肃穆,虽有红绸悬挂,迎风招展,却无身处青。楼的旖旎之气。
长廊下养着各式各样的鸟,或互相梳理羽毛,或低头吃着东西,但都不怕人,骨碌碌的眼睛转着,好奇地看着来人。
此处的龟奴也不是刚才外厅里的打扮,更偏向侍卫,领路人立领束腰,行走带风,不像销金窟逢人便笑的龟奴,更像是黑夜中取人性命于无形的残酷猎手。
又穿过一道长廊,外面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四处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她和秦衍的脚步声。
周围静得吓人,顾星河忍不住犯嘀咕:这倚醉园,难不成除了干些青。楼的活外,还顺带做上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跟着领路人走了一会儿后,顾星河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唾沫。
不是她太怂,而是现在的处境,让她完全与倚门卖笑的青楼联想不起来。
廊下的鸟儿煽动翅膀,展翅高飞,扑扑的声音吓了顾星河一跳,忙不迭去拉身边人的袖子。
尚未抓到袖子,手已经被秦衍握住了。
秦衍就势揽住顾星河的肩,眉头微蹙,看着前方的带路人。
他听过倚醉园老板娘的一些事迹,但也仅仅是听说过,若不是嘉宁公主推荐,他绝不会来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
只是这地方,似乎与他想象的有些差距,别说顾星河吓了一跳,就连他,也觉得周围环境说不出来的怪异肃杀。
带路人察觉到秦衍和顾星河异样,停了下来,回身拱手,眼睛却不看二人,只是道:“这些是我家夫人养的鸟,姑娘无需害怕。”
鸟儿在湛蓝天空中掠过一袭白色光影,顾星河连忙无妨,在心里不断地埋汰着自己。
不就是一只鸟吗?
有甚好怕的?
想当初,她可是连神智尽失的秦衍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怕鸟做什么?
仔细想想,还是因为倚醉园的前厅和此处的阁楼相差太大的缘故。
手背上传来秦衍掌心的温度,顾星河抬头去瞧,秦衍正垂眸看着她,漂亮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安抚。
蓦然的,顾星河又不怕了。
眼前这个人,虽然身体孱弱,手无缚鸡之力,可她总觉得,纵然天塌了下来,他也能帮她撑起来。
跟他在一起,她没什么好怕的。
如此又跟着领路人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地方。
这是一个极宽阔的屋子,屋里没有太多的装饰物,有的只是从房顶一路垂到地上的红色轻纱,随风摆动着腰肢。
檀木的架子摆满了蜡烛,点点的烛光晃着红纱,红纱后,依稀映着一个女子的身影。
红纱垂落,顾星河有些看不清女子的面容,但纵然看不到,她也知道,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华满京都,艳惊大夏,倚醉园的主人,海棠夫人。
她的模样,如她的名字一般,是海棠一样艳烈的美人儿,曾引得无数权贵竞折腰,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
美人儿当前,色令智昏,顾星河原本的担忧害怕之心全部消散,只想揭开红纱,一窥美人儿真容。
可这位海棠夫人,流传于世的不止是她绝美的面容,还有她孤僻的性子。
市井传闻,那些冒犯了她的人,全部被她剁成了人肉包子,喂了她养的鸽子。
顾星河瞧瞧自己的小身板,大抵是不够鸽子吃几顿的,只得压下那蠢蠢欲动的春心荡漾。
夜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了进来,撩起了垂落在地的红纱,屋里的人微微侧身,顾星河看到一抹描得殷红而锋利的唇。
可真美。
顾星河怔了怔,忍不住弯了眼睛。
一抹唇角已经这么美了,她的真容,该有多美?
秦衍看到顾星河一双眼睛直往里面看的呆样,眉头跳了跳,忍不住想起市井上另外一个传闻。
宣平帝的皇后出身郑家,被立为皇太女的朝歌公主更是与郑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曾经秦家是大夏的第一世家,可如今,第一世家早已易名。
荥泽郑氏,才是当仁不让的大夏第一家。
海棠夫人,便是郑家族长的外室,因出生不好,嫁不了族长做正妻,一气之下,便与郑家族长断了关系,创建了这倚醉园。
创建倚醉园后,郑家族长仍是忘不了她。秉着纵是看不到她,在她的院子里坐一坐也是好的心理,郑家族长时常来倚醉园小坐。
尽管次次都见不到海棠夫人,郑家族长仍是契而不舍地前来一掷千金。
族长的这种狂洒金热脸贴冷屁。股的行为,惹怒了族长夫人,族长夫人趁族长外出办事的时候,带了奴仆甲士,前来倚醉园踢馆子。
族长夫人雄赳赳气昂昂来到倚醉园,扬言要画花海棠那个狐媚子的脸,哪曾想,隔着红纱见了海棠夫人一面后,瞬间便拜在了海棠夫人的脚下,成了海棠夫人无数裙下之臣的其中之一。
至此之后,海棠夫人美。艳绝伦男女通吃的名声响彻天下。
这种茶余饭后的谈资,秦衍往常是不屑一顾的。
他觉得,海棠夫人,再美,能美过顾星河?
恃美行凶与美而不自知相比,终究是落了下风的。
秦衍一直是这样想的,直到今天看到顾星河一脸星星眼地看着里面的海棠夫人。
夜风又起,红纱舞动,秦衍顺着顾星河的目光往里面看了一眼。
海棠夫人背对他们而坐,水色的长衫衣袖宽大,如水花一般簇拥在身边,衣衫的旁边,静静地放在一个雕着海棠花的檀木盒子。
红的纱,水的衫,单是看这个色彩搭配,也知里面的人眼界颇高了。
可眼界审美跟个人的相貌是没甚关系的,更何况,只是一个背影,值得顾星河这般着魔似的看着吗?
秦衍放下茶杯,杯底遇到桌面,发出一声轻响,顾星河回了神,眼底星光瓒动,声音都比往常温柔了三分,甚至还带了些他不曾见过的小女儿的羞涩:“这就是你要我见的人?”
她后面的话纵然不说,他也能猜的出来:可真好看。
夜风仍在舞动,秦衍淡淡地应了一声,抬眸去看红衫后的人,漫不经心地移开了话题:“夫人是嘉宁公主的朋友?”
嘉宁公主性格随和,与谁都能处到一起,可若论起朋友,却少有人能够称得上。
那日他问嘉宁公主那人是谁,嘉宁公主眼睛含雾,若露水悠悠,停了一会儿,方道:“是我一个要好的。。。朋友。”
在朋友二字上,她的声音变得极轻,少了几分往日成竹在胸的笃定守静,多了一些不确定的忐忑。
那时他并未多留意,只以为是因为海棠夫人身份的缘故,让出身天家以端庄淡泊著称的嘉宁公主有些难以启齿。
如今想来,嘉宁公主那时的模样,倒与现在一脸星星眼的顾星河有几分相似。
但又与顾星河不像,顾星河只是被惊艳后的正常反应,可嘉宁公主那,却是情窦初开后,不曾得到心上人准确答复的忐忑心境。
想到此处,秦衍眼睛轻眯,道:“敢问夫人,宣平五年的冬月,七杀统领李不言,在做什么?”
数年来,他一直在查十年前父兄战死的真相。
穷寇莫追,这般浅显的道理,年幼不曾上过战场的他都明白,身经百战的父兄们当是更明白,不可能这般轻易领兵出征,误入蛮夷陷阱,以致全军覆没,丢了昆仑关。
他查了多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李不言,他拿着证据,去找嘉宁公主。
嘉宁公主静坐无言,最后道,让他来找海棠夫人,海棠夫人这里,会有他想要的答案。
他知道倚醉园名为青。楼,实则是大夏最大的情报网,只要出得起钱财,这里没有买不到的消息。
对于嘉宁公主让他来找海棠夫人的事情,他并不算意外,意外的是,嘉宁公主与海棠夫人的关系,以及海棠夫人让女人瞧上一眼,便脸红心跳的皮囊。
红纱后的海棠夫人并没有很快回答他的话,微微侧脸,锋利的红若隐若现,朱唇轻启,声音不似青。楼女子的娇柔,有着几分厌世的冷情与低哑:“你是怀疑李不言,还是李不言身后之人?”
秦音抿了一口茶,另一只手去牵顾星河的手,淡淡道:“这两者,对于夫人来讲,有甚区别?”
顾星河回握着他的手,原本对红纱直直发呆的目光也收了回来。
红纱后的人再怎么好看,也抵不上秦衍此时问话的重要。
原本模糊的、很难对上号的事件,在听了秦衍与海棠夫人的对话后,变得清晰可见。
大夏祖制,非功不侯,非李不亡。
功,是指战功,没有战功,是不能够封侯的,非李不王,是指不是天家李姓的人,立再大的功劳,也是没资格封王的。
但偏偏,百年之前,诸侯林立,天家内斗不断,一连死了几位皇帝太子后,内忧外患一起涌来,随时都有可能改朝换代。
若非秦家先祖力挽狂澜,李家天下早就易名改姓,为表彰此人的战功,天子破例将他封为九王。
九王,便是天子之下的第一人,但同时又凌驾在皇权之上,若遇到皇帝太过昏庸时,可行驶废立君主之权。
百年时间弹指过,那位秦家先祖早已随着他的不世之功长埋历史,但他带来的世袭罔替九王,却永远地留在了世间。
而秦家儿郎,也着实争气,百年来除却性格骄矜些,再让人挑不出旁的毛病,至于沙场立功,更是不用说。
数年前,秦衍的父亲便创下了带一军而灭一国的壮举,以致世人只知九王秦家而不知天子。
功高震主的情况下,宣平帝对秦家出手便不足为奇了。
而李不言,便是宣平帝手中最为锋利的一把剑,如今他权倾天下,也是因为他足够快,足够锋利,能斩杀一切对他不利的东西。
唯有他,才敢对拥有战神头衔的秦家动手。
顾星河握了握秦衍的手,忽然有些替他不值。
且不论李不言是觉得秦家挡了他权倾天下的道路,还是受了宣平帝的指令,对秦家下了黑手,单只是秦家战功赫赫,却落得这般的下场,她便觉得心酸。
顾星河看了看红纱后的海棠夫人,原本让人一见倾心的红。唇似乎也没刚才那般夺人眼球了。
海棠夫人后面说的话,才是让她真正关心的。
“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
海棠夫人指尖点在身边的檀木盒子上,微微一送,檀木盒子便被推到了秦衍面前。
顾星河一手按着滴溜溜转的檀木盒子,看了一眼秦衍,打开了盒子。
秦衍能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显然是极为信得过她的,秦衍如此待她,她也没甚好扭捏的。
如果里面装的是一些秦衍难以接受的东西,她看先看了,还能酝酿一下怎么安慰秦衍。
毕竟秦衍这个人,看上去不染人间烟火的,但骨子里,还是恪守着臣子忠于君忠于国的那一套。
要是李不言真的是受宣平帝的命令对秦家出手的。。。。这无疑是在身残志坚仍不忘忠君爱国的秦衍身上狠狠地插了一刀。
顾星河打开了盒子,拿起里面的信纸,一目十行看着。
上面清楚地记载了,某年某月某日,李不言见了谁,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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