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你的姓氏-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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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嘘了口气,“要是你这么烦这么累的时候,我不能给你分担,还要端着心事来跟你矫情,自己也会觉得自己过分。可是——”她在他怀中翻身,面对着他,双手搂住他的腰,额头抵住他的下巴,“修文,我不希望总是从别的途径知道你的消息,不论是好是坏。”
她能感觉到尚修文游移在她背上的手突然停住不动了,他久久不语。她想,既然已经说了,没理由欲语还休,“我不打算妨碍你处理事情,大概我也没法给你帮上忙,可是我想,我们是夫妻,总得一起面对问题吧。”
“我懂你的意思。”他的声音低沉地从她头顶传来,“璐璐,我并没有不信任你。只是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了,眼下的发展也出乎我的意料。我和以安忙于应对,实在没时间跟你解释。”
甘璐心底一沉。她所指的当然不止是今天的突发状况,可是她能清楚听出尚修文声音里掩饰不住的疲惫,被她环住的那个修长身体也是绷紧的,完全不同于他平时躺在床上的放松与舒展。
她不无自责地想:你确实不该选择今天与他做沟通,至于追问你所不了解的他的过去,今天更不是一个好时间。
“对不起,我大概是有点儿……情绪周期了。”
他吻她的额头,“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没事的,明天会出初步处理结果。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会先跟你说清楚,免得你着急。”
“我明白,不早了,睡吧。”
她不再说什么,手指探入他睡衣内,替他按摩着背部。他平时如果疲倦了,很乐于接受她的按摩,此时他却按住她的手,“别乱动。”
“哎,我替你放松一下而已。”
“你忘了你的手有伤吗?”他笑了,一只手将她的左手抬起来放到枕上,然后突然翻身压住她,“其实,还有更好的放松办法。”
她没料到他还有与她亲热的心情,然而他的热情来得专注而诱惑,一个接一个的吻,细密地落在她的脸上、颈项上。
她回应他的吻,却没法做到如同往常那样心无旁骛。她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仿佛想看清正爱抚着她的这个男人。然而在地灯那一点儿幽暗的光线下,她能看到的只是他在她身上起伏的身体轮廓。
他的吻变成啃噬吮吸,极尽缠绵热烈,带着真实的说服力。在如此满怀疑惑的时刻,她仍然为他动情了。两年多的相处,他们早就已经熟悉了彼此的身体,有着完全的默契,无须太多前戏铺垫。
当他进入时,她为他彻底展开。幽暗中的攻陷、接纳、充实与占有,带着在宁静深夜中分外清晰的低微喘息进行,来得强而迅猛。高潮来临时,他附在她耳边,似乎说了一句什么,可是隔得太近,她反而没能听清,侧过头来已经被他的唇吻住,然后是激烈的迸发。
他抱紧她,一动不动,两人身体交叠缠绕,他的头搁在她的颈边睡着了。她侧头吻他的头发,突然,他的那句话似乎从某个迟滞的空间溜了出来,重新萦回到她耳内。她猛然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给我生个孩子吧,璐璐。”
隔了一天的下午,校领导打来电话通知甘璐去会客室,说沈思睿的家长过来了,要找她当面道歉。领导开口,她不能不过去,而且来人不是信和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就是老板娘,她想她更应该去看看了。
第九章 给我生个孩子吧(6)
坐在会客室里的中年女人是沈思睿的妈妈刘玉苹。她提来了一个偌大的果篮,正与万副校长交谈着。沈氏夫妇做服装厂起家,在掘到第N桶金后,沈家兴挟着资本转做地产开发,算是风生水起,刘玉苹则继续负责服装公司的运作。她中等个子,衣着考究,拎了只阔太太的标配——大号LV包,待人接物比她女儿沈小娜显然要世故老练得多。
甘璐进去后,刘玉苹起身致歉,说她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便赶到了学校,然后不停批评自己和老公都忙于工作疏于教子,给学校给老师添了麻烦。甘璐只得相应地不停与她客气,表示不会计较沈思睿的行为,至于怎么处理,全由学校决定。
刘玉苹突然拿出一个信封,说是赔偿医药费与营养费,直往她手里塞。她真正被惊到了,连忙说:“心意我领了,但这个我真的不能收。”她单手推辞得十分辛苦,一边用眼神向万副校长求援。可是万副校长在学校虽是很有权威,但毕竟知识分子没有太多与生意人打交道的经验,只会在旁边反复说“不用客气”,帮忙得完全不得要领。
甘璐只得且说且退,一直出了会客室来到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态度坚决得十分明确。刘玉苹这才收起了信封。
好不容易送走刘玉苹,甘璐跟万副校长求饶了,“我只能说,沈思睿应该不是有意推我,我的伤势也不严重,怎么处理请领导们决定好了,我都没意见。看在我带伤上班没请假的分上,以后就不用为这事让家长来找我了。”
万副校长呵呵直笑,“我不可能因为她的道歉够诚恳就姑息她儿子,不然校规就成了笑话,哪里还镇得住其他学生。行了,你不用管这事了。”
甘璐回了办公室,揉一下笑得有点儿发木的腮,想,这位沈太太很符合她想象的生意人模样。没见着沈家兴,她并不遗憾,毕竟她完全没打算贸然介入,去跟他们夫妇谈什么。
正如秦万丰预言的那样,安达第二天就被有关部门查封库存,暂停营业接受调查。
也正如聂谦所预言的那样,旭在邻省省城W市召开记者招待会,向媒体说明情况,称已经主动请当地质监部门介入调查产品质量,只字不提安达的问题,言下之意当然是没将信和的指证放在眼里;尚修文与冯以安这边则拿出了详细的供货合同与每一批次钢材的质保证明,反过来要求信和提供他们的账目与进货记录,证明那批钢筋出自他们的供应。
有关部门自然是按部就班展开调查,这件事一时陷入了胶着状态。
甘璐讲出自己的疑问,尚修文倒没像聂谦那样好笑,而是很有耐心地跟她解释,“旭的质管部门由二姐夫负责,他做事认真,产品质量一向有保证,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这件事经媒体报道后,已经对产品销售造成了重大影响,不能不尽力撇清。目前不是推卸责任,只是我和以安跟信和只有生意往来,没有个人恩怨,我舅舅更没跟他直接打过交道。信和这次行动的目的谁也说不清楚,只能见招拆招,看老沈下一步棋怎么走。”
然而沈家兴还没出招,尚修文就告诉甘璐,差不多在旭的记者招待会结束的第三天,邻省就出了几乎版本相同的问题,甚至更严重一点儿,那边的省质检部门已经介入调查,他得赶过去帮着舅舅处理。
甘璐想,这是不是意味着旭的产品确实有问题,安达只是被动卷入,并没什么责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九章 给我生个孩子吧(7)
她与吴昌智只见过几面而已,当然更关心自己丈夫公司的命运。然而吴丽君与尚修文都面色严峻,她想以他们兄妹、舅甥之亲,自己到底是个外人。这想法来得未免有些自私,她并不说什么,马上去给他收拾了行李,送他出门。
接下来的时间,冯以安留在公司配合调查,尚修文则不时在本地与J市之间往返忙碌。他每次回来后,不等甘璐发问,便会主动告诉她事情的进展。他说得并不算详细,可是简明扼要。她想,至少他听进去了她的话,诚意已经表现了出来,眼下她没什么可说的了。
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潮随着天气预报如期而至,气温骤然下降,本地在一夜之间正式入冬,冷雨下得淅淅沥沥,大有绵绵不绝之势,过了一天,索性下起了小雪。街上的行人全换上了厚厚冬装,撑伞低头疾行。
甘璐按学校的通知,去电视台演播厅参加教育频道录制的青年教师教学技能大赛的复赛。
比赛本身便有紧张气氛,又前所未有地搬到电视台来做,有聚光灯打着、有摄像机对着、有现场编导指挥、有主持人口若悬河地串场、有跟着编导手势鼓掌造势的观众,弄得大家都不免有点儿嘀咕,“什么时候老师也得参加作秀啊?”又有人烦恼地说:“教育频道根本没观众没收视率,平常只翻来覆去放点儿卡通片哄学龄前儿童,弄这个有什么意义?”
说归说,领导做的安排谁也没法违背。轮到甘璐上场时,她一眼看到钱佳西已经不声不响坐到前排一个位子上,笑眯眯地对着她鼓掌,倒一下放松了下来。回答了主持人千篇一律的问题后,她有条不紊地开始说课,发挥得十分稳定,讲完后只见钱佳西率先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节目只是录制,并不当场评奖颁奖。据说等奖项确定后,获奖者还得来演播厅一次,接受颁奖,才算录完整个节目,然后安排播放。甘璐并不关心这些,只庆幸总算完成了学校交给的任务,至于得不得奖,就不是她操心的事了。
出了演播厅后,钱佳西与甘璐约好去吃泰国菜,两个人撑了伞站在电视台后门外面树下等出租车。照钱佳西的说法,这个时间正好是本地出租车司机交班,在热闹的前门候到车的几率要远小于后门。她们正闲聊间,钱佳西一抬下巴,说:“哎,真受不了她这个得比一线明星还有架势的样子。”
甘璐顺她视线看过去,飘飘洒洒的小雪飞扬之间,一个身材高挑、美艳动人的女子从后门走出来,正是她们的学姐李思碧。虽然作为电视台主持人,她并没取得太大成就,但至少在这个城市还是混了个脸熟。从她脸上那种浑不在意的神态到目不斜视的走路姿势,都是显然知道别人肯定会注视自己,却完全无视别人注视的那种,的确正如钱佳西所说,不是明星,胜似明星。
李思碧从学校到电视台一向是众人目光的焦点,自视颇高,傲气写在脸上。甘璐跟她素无往来,当然不会主动做粉丝状去跟她搭讪。钱佳西虽然既是她学妹又是同事,可是实在厌烦她的目无下尘,对她没什么好感,平时在台里迎面碰到,也不过是淡淡打个招呼。
甘璐正要说话,钱佳西突然小小地吹声口哨,“快看,传说中李思碧的新任裙下之臣。”
“又是你们台里的八卦吧?”毕竟只是省会城市,至少报纸不会关注本地电视台一个不算热门的主持人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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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给我生个孩子吧(8)
钱佳西呵呵一笑,“是呀,台里都说她最近跟某位开保时捷911的神秘人士过从甚密。哎,奇怪,这车子很有面子也很出风头了,怎么李大美人倒玩起了低调,只到后门这里静悄悄上车。”
甘璐定睛一看,突然有点儿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忙将伞压低一点儿,遮住自己。
李思碧她固然认识,而那辆拉风的银灰色保时捷911,从悬挂的邻省车牌一直到到车主人也都是她熟识的——迈步从车上下来,替李思碧开门,亲昵地拥她上车,然后驾车绝尘而去的那个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中等身材,有一张玩世不恭里透着精明的面孔,正是尚修文的表哥吴畏。
甘璐婚后与尚修文又去过一次J市,与吴昌智一家一起吃饭,算是亲戚见面,在饭桌上第一次见到了之前只闻其声的吴畏。
吴畏到得最晚。看得出他母亲与两个姐姐对他十分溺爱。两个姐夫都在旭任职,并且职位在他之下,自然不可能说他什么,老父老母则对他无可奈何。而他的妻子陈雨菲专注于和保姆一起对付才半岁多的儿子,一会儿喂奶,一会儿换尿布,连吃饭都不安生,显然更没空去管束他。他只拿一根手指头逗了逗儿子,便大模大样地坐下,完全不理会他父亲对他迟到的不满。
他对家人的态度不过尔尔,不过对尚修文还是很给面子的,主动跟他解释说临时有点儿事耽搁了。尚修文做了介绍后,他扫一眼甘璐,客气地打招呼,“修文作风比较洋派,都不肯好好办个婚礼,到今天才见到弟妹。”
她当然只礼貌地笑一笑,并不说什么,由尚修文去应付他。
后来吴畏到这边出差,例必会与尚修文全家吃饭,看得出他倒是很敬畏吴丽君,并没有在父亲面前的满不在乎。吴丽君向来没有细细唠叨的习惯,只在某一次坐在一起时严厉地说:“你的荒唐事我可听得不算少,你也是过了而立之年、有妻有子有家庭有事业的人了,难不成还得姑姑来教训你?”
吴畏诺诺连声,“姑姑,那是他们跟您乱讲。您问问修文就知道,现在我忙得要命,管着所有的销售业务,哪儿还有空荒唐。”
修文没有给他作证的意思,只懒懒靠在椅子上,拿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吴丽君哼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
事后甘璐随口问尚修文:“你这表哥有了儿子还那么*吗?”
尚修文耸耸肩,“照我的估计,他哪怕有了孙子,大概也还是这个德行。”
甘璐不免失笑,又困惑不已,“我搞不明白啊,他太太长得那么漂亮,儿子那么可爱,外面真就好玩得让他乐不思归吗?”然后又看向尚修文,“是不是男人天生没法满足于简单的家庭生活?”
“不许挖陷阱给我跳。”尚修文开玩笑地捏一下她的鼻子,“我不一样,我是热爱家庭生活的男人,而且还是一名妻奴。”
甘璐嗤之以鼻,“大爷你在家里油瓶倒了也不带扶的,有你这样的妻奴吗?”
“那是因为油瓶全被你放得好好的,我没表现的机会而已。”他突然抱住她,认真看着她的眼睛,“璐璐,你如果给我生了孩子,我肯定不光是妻奴,还会是恋家狂。”
那是他头一次跟她说到生孩子的事,她脸红,却也当真心里一动,再没空去理会他那个*的表哥了。
现在看来,吴畏年方三十三岁,正当盛年,离抱孙子为时尚早,在*的道路上还大可以肆意狂奔。只是跨省招惹上了这边的电视台节目主持人,还是她认识的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