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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孟九娘-第34部分

小说: 孟九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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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老子和那玩意儿斗了那么长时间的气,难道不饿啊?”扶桑翻了个白眼,继续扒拉,“哎,我买的肉包子哪去了?”

    “为师吃了。”顾桦承淡淡地说了一句。

    扶桑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又看了九娘一眼,默默地低下头去,一声不吭。

    “为师被那玩意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絮叨了那么长时间,为师难道不饿吗?”顾桦承学着之前扶桑的语气念叨了一句。

    九娘捂着嘴,嘿嘿地笑了一会儿,爬了出去坐到顾桦承身边,抬头看了顾桦承一眼,问道:“师父,咱们这是去哪儿?”

    “往北走,去北胡。”

    “北胡?很远吧?”九娘皱了皱眉。

    “当然远,那可是算得上是咱们的边塞之城了,过了北胡,就是晋国了。”顾桦承看了九娘一眼,笑了笑,“九娘,北胡那地方,前几年,为师带着扶桑去过,你问问扶桑,那儿的风景有多好。”

    “师兄?”九娘回头看了扶桑一眼。

    扶桑嘿嘿笑了笑:“姑娘美,小伙帅啊。”

    “你正经点。”顾桦承瞪了他一眼。

    “难道不够正经吗?”扶桑皱眉,“哦对了师妹,北胡的人啊还有一种习惯,他们那边饮水还是蛮少的,一般都是饮酒的。”

    “啊?”九娘一下子苦了脸,看了顾桦承一眼,问道,“师父,师兄说的都是真的啊?”

    “嗯。”顾桦承点头。

    “完了完了,这是要我死的节奏啊!”

    “呸呸呸!说什么呢这是!”扶桑拉过九娘的手,就往她手心里打。

    顾桦承回头瞥了两人一眼,微微扯了扯嘴角,笑道:“九娘,为师已经给你备下了几十包草药,你放心便是。”

    “……”九娘猛地想起之前那个白胡子老头说的话,虽然醉酒是能够让自身增加抵抗力,可是人家明明白白的说了那是不要命的做法啊,顾桦承怎么还屯下这么多的药,随时准备为自己抢救不成?

    有些烦闷地掀开车帘,九娘趴在窗口那儿往外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一句:“桑落酒便是用下河村的百年桑树酿成的吗?”

    “十月桑落,酿出水为上。这才是桑落酒的由来,在说了,我们去下河村不过几个月前的事情罢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酿出酒来,这新酿好的酒最起码是要存放一年才可以喝的。”扶桑同九娘解释,“还有啊,桑树酿出来的酒……不对,什么玩意儿,也不是桑树酿的酒啊,是用的桑叶和桑葚,那叫做桑酒。”

    “为什么十月桑落,就是桑落酒了?”九娘还是有些不理解。

    “是说十月份的时候,桑叶都落了,这个时候的河水最有味道,酿出来的酒味道最好。因为这个时间主要就是靠的桑落,所以此酒名为桑落酒。”

    九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着扶桑在啃果子,又歪了歪头,皱眉:“师兄,咱们摘得那些烂果子呢?”

    “放在罐子里了啊。”扶桑头也没抬在包袱里又翻蹬了几下,递了一个果子过来,“诺,师妹,你吃点吧。”

    九娘摇头,又看了一眼窗外,才将帘子放了下来。

    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那些酒曲的制法和一些酒的介绍的书,看了一会儿,便有些烦躁。

    “师父,咱们这儿离北胡有多远呐?”闲得无聊,九娘便又开始问问题。

    顾桦承想了一下,回答:“马不停蹄的话,三个月便能到了。”

    “三个月?”九娘咂舌,“难道这三个月咱们都要靠野果充饥不成?”

    “你想什么呢?”扶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照你这说法,好像出了松沙县后,这大越国就只剩下一个北胡了似的。”

    “扶桑!”顾桦承厉声,“这样的话,怎能随随便便的说出口?”

    扶桑脸色微变,摸了摸后脑勺,讪讪一笑,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这样的一番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只怕会觉得他们蔑视大越皇权吧?

    可是九娘小心地看了四周一圈,不解地问:“师父,这荒郊野岭的,也没有人听到啊,师兄不过就是形象的解释一……”

    扶桑拽了九娘一把,九娘怔了一下,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顾桦承却勒了马,跳下马车,站在车厢前,冷冷地看着扶桑和九娘。

    那样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冷峻,九娘莫名地瑟缩了一下,强忍着没有回头看扶桑,却听到身后嘭地一声。

    扶桑四脚八叉地躺在地上,额头上撞出了一片红印子。

    九娘张了张嘴,指着扶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再回过头去的时候,正巧看到顾桦承抽了一下嘴角,伸手抵住额头,一脸无奈的模样。

    “师、师父?”九娘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结巴起来。

    顾桦承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看了九娘一眼,又转头盯着扶桑,皱眉道:“你做什么?”

    “没什么呀。”扶桑爬起来揉了揉额头,“我就是看师父的模样觉得我真的犯下大错了,我自己反省呢。”

    九娘掐了自己一把,努力忍着不笑出来。顾桦承瞥了她一眼,又看向扶桑,微微眯了眯眼,什么都没有说。

    扶桑看着顾桦承没有说话,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禁伸手推了九娘一把。

    九娘皱眉,瞪了他一眼,低着头,不敢出声。

    “你们两个……唉……”顾桦承叹了口气,“九娘,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以为荒郊野岭就可以张口胡言了吗?且不说其他,这便是你自己心底里,有些二心吧?”

    “师父!”九娘也是猛地一惊,倒不知这世上的人,还有如此忠君爱国的。“九娘知错了。”

    顾桦承看着九娘,半晌没有说话。

    扶桑有些担心地唤了一声:“师父。”

    顾桦承这才点了点头,将九娘和扶桑都拉下马车:“九娘,为师……并非责怪你们二人,只是你们如今已经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应当学会约束自己的言行。”

    九娘和扶桑都讪讪地点头。

    “大约明日一早,我们便能到镇上了,到时候,九娘你便跟着扶桑去制酒曲。”

    “这么着急?”九娘愣了一下,开始在脑海里回想自己看的书,可是除了蘖和曲的区别,九娘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看了一眼愁眉苦脸地九娘,顾桦承又看了一眼扶桑:“你应该做的很熟练了,这次便看着九娘,教着九娘便好了。”

    “嗯,我记下了,一定会像当年师父教导我那般教导师妹的!”

    扶桑这话一出,顾桦承就绷不住笑了一下,淡淡地看了九娘一眼,问道:“九娘,你可知道当初为师是怎么教导扶桑的?”

 032:制曲

    顾桦承当初教导扶桑,其实说教导都有些侮辱了教导这两个字。

    扔一本书,两个坛子,一小包蘖,一小包曲,十天半月的来看他一眼。扶桑做的有一点不如顾桦承的意,顾桦承便是勾着嘴角冷笑一声,甩甩手就走。

    三四个月后,扶桑总算是制出了些许麦曲,喜滋滋地拿到顾桦承面前。顾桦承淡淡地瞥了一眼,问道:“这玩意儿能酿酒吗?”

    言毕,挥了挥衣袖,走的那叫一个快。

    九娘听完了两个人一唱一和地叙述,有些不能置信地看了扶桑一眼,咽了咽口水,问道:“师兄,你也要十天半月的不管我吗?”

    “……”扶桑默了一下,旋即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可是你不是同九娘说,你会像为师教导你那样教导你师妹吗?”顾桦承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扶桑。

    扶桑愣了一下,旋即爬到马车上,翻腾了一会儿,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往九娘怀里塞。

    一个白瓷坛子,一小包有一股子霉味的麦子,还有舂臼……

    九娘不解地看了扶桑一眼:“师兄,你给我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才不会像师父教导我那样教导你呢。”扶桑撇了撇嘴,示威似的瞪了顾桦承一眼。

    顾桦承摇了摇头,看着扶桑问道:“扶桑,你莫不是要在这儿带着九娘制曲酿酒?荒郊野岭的,呵,扶桑,你倒是很有想法。”

    “……”

    “……”

    九娘和扶桑一起沉默,和顾桦承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摸着鼻子爬上了马车。

    “我们会去墨城呆一段时间。”顾桦承等两个人都坐好了之后,才缓缓开口。

    墨城?九娘疑惑地看了扶桑一眼。

    扶桑摇头,冲着外面努了努嘴:“别看我,我没去过啊。”

    顾桦承回头瞥了扶桑一眼,勾了勾嘴角,同九娘解释:“墨城盛产白酒,尤其是什么郎酒,千杯酒,不过手艺没有为师好。”

    “……师父,您能每次介绍的时候,不要死盯着酒介绍啊?”九娘皱了皱眉,发自内心地提出意见。

    “可是师父这样把一生都奉献给酒的男人,你让他讲别的,他也讲不出来啊。”扶桑乐呵呵的笑了几声。

    “哦,也对,师父抱歉啊,九娘不该太多要求的。”

    顾桦承抽了抽嘴角,有一种被两个徒弟将了一军的感觉。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九娘毫无形象可言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倚在车厢那儿,拿着酒经拍打着自己的腿。

    扶桑看了她一眼,抬了抬眉头道:“若是困了就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吧,你在哪儿做什么呢?这种天可没蚊子啊。”

    九娘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揉着眼睛看了扶桑一眼,摇了摇头:“还没记住呢。”

    “什么?”扶桑皱眉。

    “制曲的步骤,什么蒸米,什么添曲,什么晒晾麻烦死了。”九娘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却还是在念叨着什么。

    摇了摇头,扶桑坐到九娘身边,从她手中抽走了那本书,随手扔到了一旁,将九娘的头摁到自己的身上,又拽过一件衣服:“睡吧师妹,明日再背。”

    “不行啊,明日到了墨城不就要开始制曲了吗……”九娘说完,就没了动静。

    扶桑低头一看,九娘早已靠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真是的,顾桦承不过随口一说,九娘还真就当了真。

    顾桦承在外面扬了一鞭,轻声喊了扶桑一声。

    扶桑将九娘的头小心地放在盛衣服的包袱上,有细心的给九娘盖了盖衣服,这才掀起车帘坐到了顾桦承身边。

    “睡了?”顾桦承回头看了一眼,问扶桑。

    扶桑点了点头,笑着同顾桦承道:“师妹看酒经看的魔障了似的,师父,其实咱们这么多年早就有很多的酒曲了,根本不用让师妹从头来制了,反正她这模样,制出来的也不能用。中有记载‘团成饼子,以旧曲末逐个为衣’。也就是说把新制成的曲团在陈曲粉末上滚动一下,陈曲末便粘在新曲团的表面,完全可以让师妹做曲团就好了啊。”

    “那样如何能够明白咱们制曲的辛苦。”顾桦承瞥了扶桑一眼,笑了笑,“再说了,这世上能酿出美酒的人,有几个是不会制曲的?”

    “哦。”扶桑点了点头,“师父你休息吧,我来赶车。”

    “你去睡吧,为师没事。”

    “师父,明日入了墨城,您还有好些事儿要忙,而我没事啊,找个客栈睡上一天便是了。”扶桑嘿嘿一笑。

    顾桦承笑着点了点头,将缰绳递到了扶桑手上,转身进了车厢内。

    九娘已经将身上的衣服滚到了身子下面去了,顾桦承一进来,就看到九娘蜷缩成一团。无奈的摇了摇头,顾桦承将身上的长袍脱下来,盖到九娘身上。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个暖和地儿似的,九娘往顾桦承身边蹭了蹭,就像一只猫儿似的。

    顾桦承失笑,转身想要去包袱里在翻出一间衣服,却发现自己的衣摆被九娘死死压住。想要使一使劲,将衣服从九娘身下抽出来,却又怕惊醒了九娘,颇无奈的叹了口气,顾桦承靠在一旁,闭上眼睛,微微养神。

    扶桑进来找果子吃的时候,便正好看到九娘抱着顾桦承的一只胳膊,睡得香甜,而顾桦承则脱了外裳,看起来有些冷似的。

    从包袱里翻出一件长袍给顾桦承披上,却不小心惊醒了他。扶桑讪讪地笑了笑:“我进来找几个果子吃。”

    顾桦承动了动胳膊,扶桑赶紧俯下身子,掰开九娘的爪子,帮着顾桦承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胳膊。

    顾桦承摇头:“我还担心一动便会惊醒她。”

    “师妹睡着了你就是卖了她,她都不会知道的。”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扶桑早就熟悉了九娘的习惯。

    顾桦承抬手揉了揉额头,看了扶桑一眼:“你歇着吧,为师去赶车。”

    “师父,不用,我去就好了,我就是一个人赶着挺闲得慌,这才进来摸几个果子的。师父,你方才冻了那么久,要不要喝口酒暖暖身子?”扶桑眨了眨眼。

    “啧,有眼色。”顾桦承笑着拍了拍扶桑的肩膀。

    扶桑赶紧从怀里掏出酒葫芦递了过去,看到顾桦承眯起来的眼睛,才赶紧摆了摆手道:“别这么看我,我没有偷喝呢。”

    看着扶桑又钻出去,马车又走起来的时候,顾桦承才打开了酒塞子,咕咚喝了一大口的酒。那是上好的汾酒,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回味悠长,身子也整个的暖了起来。顾桦承满足地伸了伸胳膊,又长长地舒了口气,却看到九娘皱起了眉头。

    顾桦承也是心血来潮,竟将酒葫芦递到了九娘鼻子下面。

    九娘眉头皱的又深了几分,翻了个身,离酒葫芦远了些。顾桦承觉得好玩,不甘心似的又将酒葫芦转到了九娘面前,稍微倾倒几分。

    “哗——”

    一葫芦的酒全洒在了九娘脸上,九娘颦眉,张嘴哇地吐了出来,好巧不巧地正好吐在了顾桦承的外袍上。

    九娘揉着额头醒过来,嘟囔:“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酒味啊!”

    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到顾桦承沉着脸死死地盯着自己。九娘打了个哆嗦,慢慢地低下头去,可是看到顾桦承身上的秽物,喉咙里一阵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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