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心-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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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是老奴的主意!请王妃看在老奴这老人家的面子上,不为难你还是可以的。况且,我可算是看出来了,王妃今日真是累了,方才一躺到床上就睡了,估计这会儿已经睡熟。你动作轻点儿,不会吵醒她的!”
抚音还是磨磨蹭蹭。
林嬷嬷气急地拍了她一下,压低了声音道:“王妃今日脸色本就不算好,脸上不用动,你只要在王妃唇上抹上一些白面粉,叫她一眼看起来很苍白便可。动作快点儿、轻点儿,自然不会惊扰到王妃。”
抚音一咬牙,扭头去了小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碗细细白白的面粉过来。
林嬷嬷捻了几许在手上摊开,很容易就让掌中附着了一层均匀的霜色。她满意地颔首,对着寝居方向朝抚音努努嘴。
抚音做贼似的垫着脚进去,不一会儿又满头虚汗地垫着脚出来,见了等在外头的林嬷嬷猛地点点头,表示任务完成了。
林嬷嬷这才转身朝西厢行去,腹中盘算着一会儿的说法。
韶亓箫这会儿还在西厢的净房里呢——离寝居远远的,绝对贯彻林嬷嬷那“把殿下弄远一些”的命令。
康平在两个小厮的辅助下,动手给他沐浴。
看着主子昏昏沉沉的样子,还几次都差点儿滑到小池子底下把自个儿淹死,康平一狠心,兜头给他淋了一桶水下去。
这下子,韶亓箫难得清醒了五分过来。
他呛着水,打起几分精神来气道:“康平!你干什么!”
康平手中的木桶还来不及放下,就缩了缩肩膀往后退了一步,嘴里陪着罪:“殿下,殿下息怒!奴婢也不想的,可殿下你醉得也太厉害了,再不把您弄醒,奴婢担心您会自己把自己淹死了。”
“你……嗝~~”
韶亓箫才说一个字,就忍不住又是一个酒嗝。
泛着臭气的酒嗝一升到喉间,韶亓箫忍不住“哗啦”一声将胃里所剩不多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殿下!”康平赶紧扔了水桶,上前扶着他急道,“您怎么又吐了?赶紧洗洗干净,不洗干净的话,若是惹得王妃又一次跟着您一起吐了,林嬷嬷可不会饶了奴婢!”
“你说什么?”韶亓箫摇摇晃晃地从池子里站起身来。
康平瞪了瞪眼,赶紧从身后的屏风上取过一件外袍,弯腰半跪在池子边用力将外袍一甩,将他赤|裸的全身罩在了里头。
“殿下,天儿太冷了,您先别起来,等洗完了再说啊。而且您这么大了,这赤条条的样子……”
韶亓箫踉跄了下,一把抓了康平的手,也打断了康平的唠叨。
“你再说一遍…方才的话!”
“……林嬷嬷不会饶了奴婢?”
“前面一句!”
“赶紧洗洗干净?”
“……中间那句!”
康平总算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您方才回来吐了之后,王妃跟着您一起吐了!嬷嬷生气得不得了,扬言必须把您洗干净了!”
韶亓箫没听完他的话,便挣扎着从池子里爬了出来,一边暗地里骂康平不晓事,重点的事情不说,反倒把“洗干净”这种无关紧要的话说了无数次!
“殿下,您先穿好衣服再出去啊。”康平追在后面喊人,“您就是着急得不在意外头的寒冷了,也不能这么赤条条地出去吧!”
韶亓箫一顿,只好又回身,胡乱换下身上的衣服,随意擦了擦湿透的头发,又飞快地重新换了一套衣物。
他甩了甩因醉酒还有些晕头的脑袋,便大步出了净室,预备飞身回到赵敏禾身边去。
然而,他刚一开净室的菱花门,便发现林嬷嬷已等在外头的小花厅里,笔挺着老腰板,冷着一张脸。
韶亓箫怔愣间,林嬷嬷已疾言厉色地开口道:“殿下,今日你做得太过分了!”
“王妃怀着身子,这段时日的心思再是敏感不过。先不提您早上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甩头离去,晚上这么晚了,还喝得那么醉醺醺地回来。您这么做,置王妃于何地。您可知道,王妃今日都吐了一整天了!还什么东西都没吃!她怀着双胎辛苦,之前的孕吐明明就好了的,可就被你这么一闹,却又开始受罪了!王妃这都快八个月身孕了,吐得全身虚脱可怎么受得住?你怎么就……”
风一般的身影从她身边掠过。
“……这么不懂事……”林嬷嬷慢半拍地停下绘声绘色的话语。
转头看韶亓箫的身影是急急忙忙往寝居方向去了,林嬷嬷不禁喃喃道:“我这才刚开始,后面还有好大一段呢,竟然不给我机会了。”
*
韶亓箫被康平淋了一桶水,醉意就已清醒了五分,等林嬷嬷那些话一出口,剩下的五分也跑得一干二净。
他大步流星地跑进了寝居,快得守夜的抚音都没来得及请安。
不过一等人消失在屏风后,抚音喘着大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很快就一溜烟退出来了,还专门将菱花门关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了夫妻二人单独待在室内。
林嬷嬷算是抚养殿下长大的长辈,她一个丫鬟可什么都不是,真被殿下发现联手欺骗他的人里还有她一个,她可不得吃挂落,还是赶紧溜到林嬷嬷身边去为好。
梨花大床前,韶亓箫看着赵敏禾苍白如纸的唇色,只觉得心中悔恨无比。
他静静地站在她跟前,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敏禾嘤咛一声,在睡梦中抱着肚子笨重地翻着身。
韶亓箫见状,总算回过了神,赶紧上前帮着托了她的腰,缓缓地帮她翻身。
下一刻,赵敏禾却又蹙着眉,轻轻“嘶”了一声。
韶亓箫及其熟练地翻开她腿上的被子,放轻了手脚帮她按摩抽筋的小腿。
这样的事他干过不少次,倒很能拿捏得住按摩的手法,做起来很是熟稔。
赵敏禾抽了筋的小腿很快就缓和过来。但这一番折腾过来,她即使原本睡得再熟,也清醒了几分过来。
微眯着眼睛,透过室内夜明珠柔和的光线,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自己脚边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回来了……”声音自然到仿佛他只是寻常归家而已。
但配合着她煞白的脸色和唇色,韶亓箫只觉得心如刀割。就因为自己的逃避,害得她成了这样,他还如何说自己会爱护她一生?
他吸了吸鼻子,挪了几下便躺在了被褥上,隔着一层被子从背后将她整个人拥进自己的怀里。
“阿禾,你先醒醒神,听我说说昨晚我做的噩梦的事,好吗?”
赵敏禾本还晕晕欲睡着,听了此话便立时灵醒过来。
她踌躇了片刻,原本自己已打算放下此事了,就当做昨天晚上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眼下他却似乎下定了决心要与她摊牌。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静下心来听他说话。
韶亓箫吞了吞口水,从今生十二岁那年发现自己重生了开始叙述,说起前世他的不争,前世韶亓荇的虚情假意,而他直到最后才看清他的真面目;谈到今生他从回来后便改变了一些事,只是他下意识地没有提及他与她之间的私事,只说他个人在朝中前后两世的不同,最后才提及上次的北翟一案便是韶亓荇所为,他用出卖国家的方式中饱私囊,然后便是此次的水利修缮一事。
“前世的时候,韶亓荇他贪了锦州的治水银两,致使嘉河流经锦州的一段堤坝会在今年六月大雨时决堤,数万的百姓就此罹难。而今生,在我的提前干预下,虽已保住了锦州,但前些日子陶卓来报,韶亓荇他又命人去了南方,我怕……他若对南方采用同样的手段,那么今生的南方……会不会重演前世锦州的命运……”
赵敏禾并非土生土长的古人,在韶亓箫坦白前,她其实已经想过他该是重生的。此时他这么说了,她反倒一点儿都不惊讶,竟还有一种果真如此的感觉。
就像……因为没有超出自己的想象,所以……她如释重负了?
她呼了口气,小心地转过身来。但肚子实在有些大,她转得十分费力。
韶亓箫还没等来她听了这种事之后对他的判决,见她如此艰辛就已十分自觉地帮着她翻身。
两人面对面了,韶亓箫就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哪怕再提心吊胆,仍旧低着头。
赵敏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从被褥里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领。
“我白天吃得少,现在好饿。”
韶亓箫呆滞在当场,立时抬头望向她,喃喃开口:“什么?”
赵敏禾对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又说了一遍:“我有点饿,还有点儿渴,我们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她觉得唇上不知为何一直有点干涩,便伸出舌头舔了舔,下一瞬就体会到了舌尖异样的滋味。
赵敏禾惊讶地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双唇,果真从上面揩下来一层细细白白的粉末状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她讶然地抬头问他。
第190章
韶亓箫眼神很好,她唇上白色的粉末一被舔过,就露出底下微红的唇色来,显然这是被人特意抹上装病用的。从前他在承元帝的后宫就见过相同的手法。
但他了解他的阿禾的性子,她看似柔弱,其实最是自尊又倔强,再怎么样她都不会用这种故意装病的法子来博取男人的怜爱,否则前世温家的后院里哪儿还会有那个连氏的存在?
况且,要真是她自己弄的,她怎么会自己把自己拆穿了?
这也是他最在意的地方——方才她无意之下,把那些粉末吃进去了!
天知道给她抹了东西的人到底用的什么东西?!
她还怀着身子,吃出问题来了该怎么办?
“林嬷嬷!”
回想从他刚才清醒以后的事,这事林嬷嬷一定脱不了干系!
韶亓箫赶紧飞身下了床,快步出去喊人进来。
林嬷嬷和抚音也并未离开,二人就在外头候着。
此时听了韶亓箫不像生气、反像是惊慌的声音,二人都吓了一跳,飞快对视一眼便手忙脚乱地推门而入,又急急忙忙地去将室内的灯火点着了。
韶亓箫见了二人,脸色铁青又急躁,手指着赵敏禾问道:“你们给王妃唇上涂了什么?不知道王妃怀孕吗,她自己连胭脂水粉都停了,你们倒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她抹上!”
林嬷嬷翻了个白眼,险些脱口而出“你知道她怀孕还气她”,还是一旁的抚音拉住了她。
抚音总觉得林嬷嬷每到王妃怀孕的时候,对殿下总是格外严厉,偶尔还不分尊卑,愈上了年纪反而愈发厉害,便赶紧上前一步,抢了先机答道:“殿下,只是面粉而已。从安州上贡来的上等小麦磨的,保证对王妃一丁点儿危害都没有!”
韶亓箫松了口气。
他还牢记着方才她说饿了,便又甩手吩咐她们去准备二人份的吃食。
赵敏禾已从床上撑了起来,走了几步到梳妆台前坐下,仔细观察了镜中人的妆容。
只见菱花镜中的女子面色微微发白,但并不是病态的苍白,只有唇上的颜色还真是惨白无比,又因方才她自个儿抹掉了一些地方,就显得深一块浅一块,看上去有些滑稽。
但若忽视了这一处的破绽,她这样子乍一看还真像“病入膏肓”的样子!
可林嬷嬷她们没事把她弄成这样干嘛?
赵敏禾想不明白,便直接开口问:“抚音,你给涂这些面粉做什么?”
还来不及退出去的抚音缩了缩脖子,像个鹌鹑似的不出声了,手上却使劲儿扯着林嬷嬷的衣摆。
林嬷嬷笑得开怀,道:“这个,您问殿下吧。王妃白天吃得不多,这会儿该肚饿了吧?老奴亲手给王妃做碗面去,这会儿晚了,吃易克化的面条好些,安州进贡的小麦陛下赏了好些给咱们府里,厨房里还有很多哩。”
她一边说着,一边拽了抚音出去了。
这会儿韶亓箫倒是明白过来,方才林嬷嬷说的可不是“王妃白天吃得不多”,而是“王妃今日都吐了一整天”、“什么东西都没吃”、“吐得全身虚脱”……
显然,方才林嬷嬷是诓他的……
想到这里,韶亓箫就想起来,他方才已将自己的秘密说了一大半了,只剩下她与他前世很少交集的事情,但那样也差不多了。
她现在,也该明白他的本身……其实算不上正常人了。
韶亓箫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有心想问问赵敏禾她此刻的感受,但又问不出口。
林嬷嬷亲自下厨,手脚利落地做了两碗最拿手的排骨山药汤面,很快就被小厨房的人送了过来,她自己和抚音却没在出现在他们面前,今晚守夜的人也从抚音换成了染香,真不知她们是怎么跟染香说的。
赵敏禾是真的很饿,汤面一送上来便迫不及待地动起筷子来,还一边吃一边招呼韶亓箫也赶紧坐下来吃。
韶亓箫看她这样,可不像怕他的模样,暂且安了安心。
加之自己这一整日也没吃什么东西,晚上更是只顾喝酒了,根本没用饭,此时也饿得不行。
两大碗排骨汤面便在一刻钟之后被夫妻俩飞快解决了。赵敏禾到底是吃过晚膳的,吃了一半的面条就吃不下了,便将面条都拨到韶亓箫的碗里,交由他来解决,她自己慢悠悠地喝着碗里剩下的排骨汤。
喝完了最后一口喷香四溢的汤水,赵敏禾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胃,又捂着嘴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好像……自己吃太多了些……
她刚有些不好意思,就听到旁边更大的一声饱嗝……
赵敏禾:……
韶亓箫:……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同时“噗”地笑出了声。
这一刻,韶亓箫便明白了,相比他那光怪陆离的经历,她更看不开的是他早上逃离和一整日逃避的态度。
夫妻俩又躺回梨花大床已是两刻钟之后。
二人重新洗漱了一番,韶亓箫又乖乖喝了一盅解酒茶,便打发了染香去屋外头候着,就两个人窝在轻纱帐内小声说话。
赵敏禾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