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心-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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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去是对的。”
赵毅满心不情愿,他只知道他女儿如今守了寡,他这个当父亲的难道还不能给女儿一个温暖又安全的港湾吗?
他执拗的脾气又犯了,拉着赵敏禾不愿让女儿走。最后,还是吴氏和赵攸瀚连番上阵劝导,又有赵敏禾自己的坚持,才慢慢松了手。
吴氏扶着精疲力尽的赵毅回知际院,赵攸瀚则亲自送妹妹回璟郡王府。
赵攸瀚有事要跟妹妹说,便没有骑马,而是上了妹妹的舆车。
“父亲还不知道真相,你暂时也别跟他说。”
赵敏禾想起方才赵毅的脸色,不由道:“父亲看起来很难受,我担心……”
赵攸瀚道:“不会。陛下早先命人给他用了些安神的药,还会派太医每日上门诊脉,不会有问题。”
赵敏禾松了口气。
“我今日就要出京。”赵攸瀚又道,“名义上是前往昌州迎‘妹婿’和‘皇长孙’的棺椁,但其实我另有任务。父亲表现得太平静,只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进而怀疑到我身上。你自回到郡王府之后,也切不可露出马脚。”
——这算是解释为何要瞒着赵毅。
赵敏禾理解地颔首。
她也了解赵毅的个性。他若是能跟人虚与委蛇,二十几年前就不会只因受不了别人的猜忌试探而出京为官了。
不过,听到赵攸瀚另有任务,赵敏禾还是提起了一颗心。
“大哥会有危险吗?”
赵攸瀚摸摸妹妹的头顶,安抚了几句,却对自己究竟去做甚只字未提。
赵敏禾见状也不再多问,只是请他保重好自己。
璟郡王府很快就到了,赵攸瀚扶了妹妹下了舆车,宽慰她道:“你不必担心圆圆他们,府里有母亲和你大嫂在,不会薄待了他们。”
这样的关头,赵敏禾无法全心全意照顾儿女,便将圆圆他们四个留在了忠勇伯府,相信已经得知韶亓箫其实并未身亡的吴氏必会将他们照顾得好好的。
赵敏禾转身,抬头去看璟郡王府的大门,却在看清楚门口两边那刺眼的白灯笼时不由晃了晃。
赵攸瀚不由扶住了妹妹,手掌暗示地在她手背上按了按。
赵敏禾眼角微涩,轻声道:“我没事。只是亲眼看到府里这样,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她不能想象,若他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丢下了他们母子几个离去,那她该怎么办?
不得不说,她自今早得到消息之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后头被吴氏逼问也脑筋有些不清楚,竟然将韶亓荇的名字就这么说了出去。索性吴氏看她这焦急的模样,没有再往下问起具体的缘由来,否则她只怕一不小心就将韶亓箫和她此生最大的秘密都说出去了。
直到现在,站在了已经开始布置灵堂的家门口,赵敏禾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错了一步,就有可能全盘皆输!
她和她的亲人,她的家园,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赵攸瀚将妹妹送进了府里,没有多待就离去了。
赵敏禾孤零零一个坐在王府大堂的主座上,愣愣地看着郡王府的丫鬟婆子们将一些颜色鲜艳的东西替换成素白色的。
原本留守在璟郡王府的林嬷嬷上前来,红肿着一双眼睛朝她福身请安。
赵敏禾回过一些神来,亲手去扶起了这位已经年近古稀、一直将韶亓箫当做亲生孙儿照顾到大的老人。
林嬷嬷还在默默垂泪,哽咽得无法开口说清楚一句话。
赵敏禾见状心酸无比,不用假哭眼泪就已经流了下来。
林嬷嬷这才慌了,擦了擦泪水哑声道:“王妃,世子还小,他需要您,您不能有事。”
“我知道。”赵敏禾一边流泪一边回应。
她默默地在心中朝林嬷嬷抱歉。为大局计,她无法对她说出真相。
而且,她还十分担心韶亓箫如今的处境。
*
璟郡王府陷入一片悲凉的时候,韶亓箫的处境却并不好——准确的说,连同韶亓萱、韶仝珺在内的一行人,都不大好。
因为,他们在快要出昌州地界的时候,碰到了真正的流民暴|乱。
大周朝虽然高薪养廉,官员不需要贪污便能叫自己和家人过得很舒适。
但总有人贪心不足,想要给自己划拉更多的银子。
太平盛世的时候,有些地方官暗中做做手脚,朝廷也不可能时时监视着这些地方官,所以一般不闹出大事来,还是有挺多地方官会给自己开个财路的。
但到治水、赈灾这类关乎百姓性命的事上,所有官员都知道历来大周天子都很重视这些民生大事,这类的银子粮食朝廷向来都盯得很紧,所以很少有地方官饥不择食地打这些赈灾物资的主意。
但很少却不是没有。
很不幸的,位于昌州边境的这个名叫西池县的张县令,就是这么个饥不择食的!
张县令平时为人就贪婪,平日百姓投到府衙的一些事,其他地方花点喝酒钱就能解决的,到了张县令这头却非得叫你出些血不可。
只不过昌州位处江南,离皇城远,地方却富庶,大多数人被明里暗里地宰了一顿后都选择息事宁人。
毕竟一没叫日子过不下去,二是万一没把张县令搞下去自家却还要世代生活在西池县。这么一想,被宰的百姓就没把事情闹大过。
一来二去,张县令的胆子就大了。
以前那些贪来的银子最多也就几百两,跟这一回从上头拨下来的上万两和几百车粮食药材一比,简直是蝇头小利!
张县令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于是,他鼓动了县衙的主簿等人,欺上瞒下将这些银子扣下了一半不止,粮食和药材等物也纷纷倒卖到外地去换了白花花的银子。
然后……西池县里的赈灾物资自然就不够了!
百姓因缺衣少食,得病死的和饿死的人加起来都快一半了!对比邻县不到十分之一的死亡率来,简直高得离谱。
就在这时候,有脑子的人就想到其中的关窍了,再去邻县问问,一对比人家分到手里的银子、粮食和药材的数,一切都显而易见。
再然后,西池县的全县人就炸了!
韶亓箫一行人从西池县经过的时候,恰好就遇到了这一阵暴动。
西池县还能走动的百姓几乎都围到了县衙门口,讨要一个说法。
而张县令这边眼看事情就要不好,就率先去附近的折冲府借调四百人的府兵。他自然不会说是因为自己贪了朝廷的救济物资才引发了暴动,而是打着乱民趁着江州一带的叛军潮,有样学样地反了!
这个时候,“七皇子”和“皇长孙”因为流民暴动遇难的消息刚刚传到各地的折冲府,府中的折冲都尉顿时不敢大意,甚至还阴谋论地认为两起暴动是不是有些关联?
折冲都尉不敢大意,摩拳擦掌地以为到了自个儿立下大功劳的时候,便亲自带兵前来镇压,并且捉拿暴动的案首!
张县令去信说借调四百,都尉大手一挥再加了四百,总共八百人浩浩荡荡地进军到西池县。
八百人穿着盔甲,手持□□的模样,其实场面不算小了。
本还围在西池县衙前面叫嚣着张县令不得好死的百姓们眼见“大军”压境,瞬间就乱了套了!
没等折冲都尉带着府兵“镇压”,百姓自己就人挤人乱成了一团。
而被夹在百姓们中间寸步难行的韶亓箫一行人……就倒了大霉!
人生中第二次经历踩踏事件的韶亓箫万分无语……
跟自己媳妇儿挤在一起是美事,跟几个臭哄哄的大男人挤在一起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第215章
韶亓箫几人只是路经西池县,虽一个没注意被挤到了到县衙前抗议的人堆里,但也不会傻得继续往里挤,所以他们的位置还是挺靠边的。
再加上都是牵着马,马儿受惊便嘶鸣起来,其他便不大敢太过靠近他们,免得一不小心被马蹄踩了。
这么一来,他们要从人群中脱身出来,其实很容易。
经过一番努力之后,一行人全须全尾就安全地出来了。
但后面的问题……却大发了!
因折冲都尉一心以为这场抗议是人为的暴|乱,极有可能是有人恶意挑起百姓的怒火导致了冲突。
因此,折冲都尉命府兵围了百姓,仔仔细细地排查此事。
于是——韶亓箫这些一看就是外地来的人,便一下子成了都尉的嫌疑人名单上的首选!尤其他们不像当地的百姓缺衣少食,一个个都瘦骨嶙峋的,即使大伙儿赶了几日路,还在脸上抹了些遮掩的尘土,也挡不住与当地百姓格格不入的精神气。
然后,几个人便被全副武装的府兵团团围住了!
韶亓萱脸都黑了,愤怒地嚷道:“你们这是以下犯上!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当朝齐王殿下!是当今陛……”
“父亲!”
韶仝珺赶紧打断了他,他可是还记得如今他们几个被皇祖父安排了低调行事,不得暴露身份的!
但韶亓萱喊得有点大声,周围还是有几个府兵听清楚了。
叫韶亓箫、韶仝珺等人意外的的是,他们听完了这话后并未诚惶诚恐或狐疑,反而有人嘲笑道:“哪儿来的人这么异想天开!你要是齐王殿下,那我便是玉皇大帝了!”
韶亓萱憋红了脸,正摩拳擦掌地要上去理论,就听另一府兵挥刀对着他们冷笑道:“要耍花招也不编个好些的故事!如今各大折冲府都传遍了,正在昌州的齐王殿下一行人遇刺了,璟郡王和皇长孙当场身亡,齐王倒是还活着,可也重伤卧床,传说现在都奄奄一息了。你哪里来的狗胆,竟敢冒充皇子!”
一番话说得众人一愣,连韶亓萱都忘了生气,直愣愣地怒道:“你丫的孙子!老子的儿子活得好好的呢!你怎敢诅咒老子没了……唔……”
韶仝珺一把捂住嘴上没把门的韶亓萱,将他往后拖了两三步,一边悄悄在他耳边道:“父王,那应该是皇祖父安排的。咱们别坏了他的好事。”
韶亓萱脑海中浮现出承元帝那张冷脸,顿时浑身一抖,总算不闹腾了。
韶亓箫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暗中对陶卓、康平等人使了使眼色。
陶卓和康平暗暗靠拢。
韶亓箫背着手给韶亓萱几个打手势叫他们随时做好跑的准备,他面上却平静而大义凛然地对其中一个队正模样的府兵说道:“这位差爷,我们确实是外地来的。但此次完全是无辜受累。反倒鄙人方才在人群中听到了百姓的一些说法。似乎与该县县衙少给了他们粮食和药材有关。差爷不妨问一问这些聚集在此处的百姓。”
队正还算有些见识的,知道贪污在大周律例中是重罪,但相比起来,煽动流民造反也一样是重罪,他也不信韶亓箫的一面之词,便喝道:“废话少说!既然你说自己没做亏心事,那何惧跟我们走一趟?要你们真是无辜,只待我们隆西城折冲府查明真相,自会放你们离开!”
韶亓箫暗骂一声。他们的真实身份眼下决不能曝光,一时半会儿又没有合适的假身份,哪里能跟着这些折冲府的府兵走?
即便最后查明西池县的“暴|乱”跟他们几人没关系,也架不住他们来历不明又掩盖身份动机不纯啊!只怕到时候真会将他们投进大牢里蹲十天半个月呢。
那到时候真是要贻笑大方了!况且,按这些府兵方才所说,“韶亓箫”已经被刺身亡,那他得赶着去八弟那儿送信回京,好安阿禾的心啊。
想罢,他勾了勾唇,嘴上状似无所谓地说“好”,却浑身紧绷,待那队正上来拿人时,他突然暴起将人当胸踢了出去!
“跑——!”
韶亓箫飞身上马,一马当先飞驰离去,身后冷静下来的韶亓萱和韶仝珺等人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见他抬脚踢人便也毫不犹豫地上马疾驰离开。
府兵没有马匹,又一时没有防备,再加上周围还有混乱的百姓,竟叫他们轻而易举地逃离了。
九人九骑出了西池县的城门,又一直奔袭了半个时辰,看后头没追兵了方才停下。
*
韶亓箫一行人躲避着隆西城折冲府府兵的追击时,远在襄京城的璟郡王府迎来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客人。
做戏做全套。璟郡王府中的灵堂已经摆了好几日了。
前三日,赵敏禾每日出现在灵堂中,拜谢前来吊唁的人。她知道韶亓箫其实没死,叫她哭她是哭不出来,再加上也确实担忧他的安危,赵敏禾面对着谁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在外人眼中,倒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但第四日起,赵敏禾再也无法忍受某些分明不怀好意却要对她露出一脸怜悯的表情来的人,就像韶亓箫真的再也无法回来了似的,于是,她干脆称病闭门不再见客。
索性,重要的亲友和朝臣都在前三日来过了,她在这个时候称病,也并不影响承元帝的计划,甚至看起来更逼真了。
傅云便是在这个时候上门的。
事实上,这是她第四次上门来了。因赵敏禾称病的关系,前三次都是由下人打发了。但傅云不像其他人被拒之后客气一番便没有再来过,她这么接二连三地上门拜见,下人们也不好再做主,只好禀告给赵敏禾。
赵敏禾同意见傅云,她才能被下人迎进府来。
因林嬷嬷已经病倒,赵敏禾又不出面,这些日子在内院主持大局的便是抚音和染香两个赵敏禾身边的大丫鬟,至于外院的事则自有管事处置。
即便众人各司其职,璟郡王府仍旧以极快的速度冷清下来。
傅云经过外院时,暗暗观察了下,发现璟郡王府如今虽冷清,但好在规矩还在,并没有乱。
她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染香领着傅云进了存墨院,抚音见状便没了好脸色。
她可没忘记,这个女人先前还觊觎七殿下,想跟她家姑娘抢呢。
抚音没好气地说道:“你来做什么?”
连个敬称都没有,不过傅云也不在意,她无奈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