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记忆-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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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和慕承和约定的最后一天,走还是不走?
本来你挺坚决的,怎么今天就打退堂鼓了。昨天晚上,他是不是对你那个啥了?“白霖暧昧地问。
你个女色魔。”我说。
我怎么女色魔了,你俩都接吻了,发展点什么多正常啊。孤男寡女的。有没有?到底有没有啊?“
没有!”我申辩。
唉——“白霖失落地叹了口气,”他昨天叫你别走了吗?“
”……没有。“
那你还犹豫个啥,赶紧走了得了。要是他不喜欢你,就趁早找个台阶下。要是他喜欢你,”白霖邪恶地笑了下,“那你故意走了,正好气死他!”
我思前想后,觉得白霖这人虽然和我一样没心没肺的,但是说的还挺对。我趁早给自己留点后路吧。在家里捣鼓了一阵,还顺便替他收拾了下客厅。
前几天不知道他从哪儿带回来一瓶红酒,他随手放在玄关的鞋柜上。我对酒不在行,不知道应该怎么放。只记得餐桌边有个齐腰的柜子,似乎酒都放在里面。
打开柜门之后,在好几瓶伏特加瓶子旁边,我看到一个不大的长方形的纸盒子。切面是菱形,灰白盒子的腰上绕着一圈深紫色,朴素却精致。我以为是个什么小容量的洋酒盒,所以好奇地拿出来看了看。这下
才发现,它根本不是酒,而是一瓶香水。得到这个结论后,我的心倏地凉了。它是我第一次在他家发现的、女性用的东西。
我从没买过这类玩意儿。一来完全没那个兴趣,二来也没有那个能力,小小的一瓶可以花掉我一两个月的生活费。倒是赵晓棠以前经常用。她从不自己买,都是这个哥哥那个哥哥送的。
用赵晓棠的话说:“当男人不知道给女人准备什么礼物的时候,送钻石或者送香水准没错。前者消费门槛较高,后者要大众化些。”
当时白霖还不屑地白了她一眼:“我看你要么做轻声,要么就得去做尼姑,算是彻底顿悟了。无论什么浪漫动人的事情,只要经由你的嘴一说,都俗不可耐。”
盒子未曾开封,从它刚才呆的角落来看,应该放了有些日子了。他想送的是个什么样的异性呢?他为什么买了又搁在这里?是一直没有机会,还是最近因为我杵在这里,让他根本就没有接触那个人?
我想起白霖说,他是不是把你当成什么替身了。慕承和说,我有个妹妹,和你一样的年纪。两句话一直翻来覆去地在我脑子里绕成一团。我知道我电视剧看多了,想象力被成功激发,并且全是狗血又雷人的剧
情。可是,自己越想下去,越是感到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郁结于胸。小心翼翼地将香水放回去之后,我回房继续收拾行李。
不到中午他就回来了,带着食材.还破天荒地对我说:“我做鱼给你吃。”言罢,兴致勃勃地去翻书柜里的食谱。一面看,一面做。
过了会儿,香味从厨房飘出来。
薛桐,吃饭。“他说着,端了两盘菜放餐桌上,正好看到我将盥洗间的牙刷和日用品收回自己的行李袋。
他的睫毛颤动了下,又重复了一声,”吃饭了。“
我不挑食,别人做什么就吃什么,但是依旧无法否认.那盘鱼还蛮好吃的,有点甜有点酸,就是我平时嗜好的那个味道。
那边宿舍联系好了?”他问。
嗯。我和另外一个新来的女老师住在一起,正好下周一起培训。“我埋头吃饭。
缺不缺什么?”
不缺了,要什么从家里带过去就行。“
准备什么时候走?”他又问。
我听见这话,有点不是滋味,米饭堵在嘴巴里,嚼了几口,赌气说:“吃了饭就走。”
我送你。“
不用了。”我也拗上了。
吃过之后,我抢着捡碗筷,两三下洗干净,就收拾自己剩下的行李。
气氛凝重。
所有东西被我整理成两个大包放在玄关,然后开始换鞋。慕承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忙来忙去,最后走过来,弯腰替我提起东西。我想从他手上将包夺回来。但是,他没松手。在我固执地使了点劲后,他妥协
了。
我告别道:“慕老师,再见。”说完,就去拉门。
在锁被拉开,门缝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倏地伸过来,将门大力的拉了回来,只听“砰”的一声,锁了个结实。
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我有点错愕。他的眼中带着薄薄的怒意,嘴唇紧紧地抿着,耳根都是红的。生平第一次见到他生气的模样,没想到发怒的对象居然是我。
我说:“我马上就消失,再也反不了你了。”
他却突然问我:“薛桐,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错愕了。
就算他在生气,但也不能蛮不讲理是不是?
我据理反驳他:“什么要怎么样?要我走的是你。先亲了我,然后又不理我,整天躲着我的还是你。好像多看我一秒钟都要长针眼的那个人,还是你。”
我越说越觉得愤恨不平,最后不禁连名带姓地叫他:“慕承和,我还想问,你究竟要怎么样?”
他被我说的怔了下,脸上的怒意被另一种表情取而代之,“我……”依旧没了下文。
我摆摆手,掀开他的胳膀说:“我走了。”随即又去开门。
这一回,他比之前还要快,止住我的动作,然后用身体将我抵住,猛然吻了下来,他的牙齿磕在我的唇上,生生地疼。我想扭头躲开,却被他钳住下巴,丝毫动弹不得。越是用力挣扎,他贴得越紧。这个时
候,我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的力气可以比女人大那么多。
他的气息透过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激烈凌厉。和第一次的吻截然不同,甚至和平时的他都不一样,盛气凌人地几乎让我眩晕。
时间似乎停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开我,却依旧脸对着脸网络状态,鼻尖挨着鼻尖,我顶着略微充血的嘴唇,面无表情地直视着他。他亦然。就这样,我们相互盯了很久,直到彼此的呼吸渐渐平稳,我终于没憋住,“扑哧”一下
笑出了声。
4
慕承和却没笑。他神色缓和了许多,耳根的红渐渐褪去,皮肤比我们去海边之前黑了些, 但是丝毫没有掩盖住那份隽秀和灵气。
他拉我入怀说:“不要走。你走了,我肯定没有勇气一个人继续在这里住下去。”
一句极朴素的话,却像是花蜜般散发着芬芳,在空气中逐渐蔓延,使我的整个身心都妥协了。我缓缓地应了他。
那日午后,慕承和像个孩子似的,看着我把那两个包掏空,然后然后将所有东西又一一放回原位。智商高的人不一定情商就会高,看来心理学家们果然说的是真理。
假期里,单位给新老师岗前培训。所谓的培训就是开会,学校人事处的老师一人一个主题,每个主题一到两天,就给讲学校的规章制度,让我们记笔记。
因为是学校的二级学院,既不在师大西区,也不在校本部,而是在城市另一头的一个大专院校旧址里。怪我一时被慕承和迷惑,答应他留下来,害得我每天要提前一个小时出门,幸亏附近有条地铁线,不然这
种酷暑的天气,我觉得我会死在路上。而那间单身宿舍,被我用作午间休闲地。
室友也是今年的新老师,叫张丽丽,她毕业前就签约了,所以比我对这里熟。
她说:“这些老师都挺爱护我的,所以工作起来挺好。”
这么早就混熟了?“
我没给你说吗?我就是这里毕业的,虽说是个二级学院,不过好歹挂的是A大的牌子是不是?”
哦。“
薛老师,你哪儿毕业的啊?”
“A大。”
本部?“
本部。”我一边抄笔记,一边回答。
张丽丽的脸色变了下,随即又笑说:“所以说现在工作不好找,无论是什么学校的,考上名牌大学的时候有多风光,毕业出来大家都是一样。”
我知道,她暗示我和她殊途同归来着。
第二天开会,她又挨着我坐。当日的培训内容是“如何正确处理师生关系”。会议室那头负责主讲的魏老师问:“老师们认为应该如何处理师生关系?”
张丽丽小声说:“薛桐,这个李老师长得帅吧。”
嗯,还行。“
他以前教过我们《教育心理学》,对我挺爱护的。旁边那个比他稍微年轻点的是魏老师,对我特好,以前读书时……”她又开始噼里啪啦地炫耀个没完,不禁让我想到念书时,女生楼那个被我的“亚美爹”
气走的,再也不来我们宿舍的“小日语”。
她不过就是想让我羡慕羡慕她嘛。
可惜我实在不稀罕,要是换两年前,我还会告诉她:“其实没啥,A大传说中那个惊才绝艳、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的老师也挺爱护我的,爱护我到都强吻我两回了,还死乞白赖让我和他住一块
儿来着。”
可是前几天,慕承和教育过我,要我好好和同事相处,别一天到晚和念书时一样就知道贫嘴。所以我谨尊师尊教诲,笑了笑对张丽丽说:“是吗?那你真走运。”
晚上在家,慕承和心情极度愉悦。他白天去飙车了,说是某顶级跑车组织什么么全球文化之旅,在A城也做了一系列活动,邀请了一些人试驾,慕承和的一位朋友知道他喜欢车,就叫了他。
他一边替我洗菜,一边兴致勃勃地给我讲白天的经历,像个去游乐园回来向家长汇报奇遇的孩子。
自己开?“我问。
先有意大利和德国那边来的专业车手做示范,然后就可以自己开。”他说,“薛桐,你知道吗?它百米加速只要三秒钟。”
我瞧着他的兴奋劲不禁好笑:“你刚才说是什么车来着?名字太长了没记住。”
布加迪威龙。“
很好的车?比宝马还好?”名车里我就知道宝马和奔驰,还有白霖那悲催的悍马。
这个,看个人喜欢。“
那你等着,以后我挣丁钱给你买一辆。”
好。“他也笑了。
土豆丝倒进油锅里,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饭菜端上去,我坐在他对面,继续刚才的话题,”慕承和先生,总结一下,您试驾是什么感觉?“
他眼睛闭起来似乎在回味,须臾笑意流淌,薄唇轻扬说:”好像在贴地飞行。“
飞行啊?我都没坐过飞机,”
那有机会我们去订航班,哪儿也不去玩,就在各大洲机场蹲点,一趟接一趟围着地球绕圈,让你一次性过瘾。“
”咯咯咯“地乐,”你当我是人造卫星呢?“
好不容易挨到天气凉快点,慕承和居然要出差去。他说:”我不在,你也不要住这里,这几天暂时和你那个同事一起住宿舍吧。“
哦。”送走他,收拾了点东西,就往学校里去。
张丽丽问:“你和你男朋友吵架了?”
没有,他出差。“不可否认,我听见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心里无比舒坦。
他干吗的?”
老师。“
你俩同行啊。”
嗯。“
同行好,也不好。”
为什么?“
作息里间同步,还有共同话题,但是都当老师多没意思,两个人收人也不高,一棵树上栓死了。”
那你准备找个什么样的?“我问。
不知道,反正得比我挣得多。”张丽丽答。
哦。“
你别告诉我,你没想过这些。现在谈恋爱哪儿像大学的时候,谁热情,谁长得帅,谁学习好就喜欢谁,不合适还能换一个再试试。现在工作了,只能发展以结婚为目的的男女朋友关系。”
按照张丽丽的标准来说的话,她是肯定不会再找一个老师了吧?
那为什么,慕承和这么喜欢我当老师?虽然他嘴上没说,心里多半在撒欢。
不过。“张丽丽还补充说,”还有一种男人,别看他资历平平,都比不上我们,但是他有一双好爹妈,这种人也是稀缺资源。“
下午,张丽丽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从学校收发室取回来的包裹。我嗅到空气中有股奇怪的味道。
她背着我在厕所里接了个电话,烦躁地说:”都叫你别寄了,同事看到我家里给我捎的全是这些乡下东西,多丢人。“
我转过身去接着看书,听见她从厕所里出来,将包裹整个一起扔到了垃圾筐里。
后来,好些个同楼的老师一起出去吃饭,也叫上了我。大热天,喝着冰镇啤酒,吃火锅大快朵颐。在嘈杂的人声中,我突然相信起慕承和来,就在和他分开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候。
张丽丽和一群男老师打成一片,虽说她的目标不在这些人中,但丝毫不影响她对异性的热情。我不喜欢那些动不动就爱和异性搞暧昧的女孩,也不喜欢处处炫耀自己的人,更加不喜欢嫌弃自己出身甚至父母的
儿女。
所以我不喜欢张丽丽,张扬、虚伪、势利。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出来,我发现垃圾筐里的包裹被人捡了起来,放在外面的窗台上。此后几天,房间里都飘着那个味。
周末约白霖和赵晓棠一起逛街,我对她们说起这些。
白霖说:”要论张扬势利跟拜金,谁比得上我们赵晓棠啊,怎么没见你烦她。“
我说:”那不一样。“
赵晓棠自己问:”怎么不一样了?“
白霖接嘴:”是你自己小心眼。“
路过一家香薰店,白霖问:”你家那瓶香水最后咋办了?还在哪儿?“
嗯。”
什么牌子的?“
不知道,我也不懂,反正以前没见你们用过。”
不如,你也买点回去,熏熏你家慕老师?“白霖笑。
最后,我在那里买了一堆香薰和精油,老板还赠送了我一个香薰灯。
回到宿舍,我好奇地把香薰灯用蜡烛点起来,装了些水,滴上精油。片刻之后,整个房间都飘着一股薰衣草的味道,顿时好心情的去叠衣服。
张丽丽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从隔壁错来泡方便面的大半饭盒开水。
她闻到得法,愣了下,脸色随之垮下来,将饭盒放在桌子上,几步走去将窗台上盒子里装的豆干、咸菜、臭鸭蛋全部都倒在垃圾筐里,然后再将垃圾袋扰起来,准备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