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的锅铲-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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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稚涵拿书的手顿了下,因为齐程头上的冷汗,还因为他把这本书捏的很紧。
“……这是我的书。”迟稚涵站直,退到安全距离,很不甘心的看着那本被他拽的死紧的书。
齐程顶着冷汗若无其事的低头,翻开刚才看的那一页,一声不吭的继续看。
……
这算抗议了吧?
算吧……
两天里面,齐程做的最像活人的一件事,就是抢了她的小黄书。
这样对治疗会有帮助么?
她这种对心理治疗一窍不通的人跟一个其实已经精通心理治疗的病人在一起,主治医生给她的要求就是,真诚一点,尽量做自己。
如果要真诚的尽量做自己的话……
“你喜欢这类书的话,对面还有几本,不够看的话,我有网址……”够真诚了,说完之后有了种和室友共享存货的喜悦。
……
齐程终于停下翻书的手,放下那本书,又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和刚才她说自己长得比较像野兽的时候眼神差不多,迟稚涵在里面读出了类似于无语的情绪。
莫名的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但是倒是轻松了一点,这样的互动也总比没有好。
可齐程看完了那一眼,就又重新拿起了自己一直在看的书,大部头的,不知道什么文的原文书,上面有好多看不懂的人物透析图。
迟稚涵曾经在齐程睡着的时候偷偷看了两眼,很迅速的放弃了。
“你看的这本是什么?”不想刚才的气氛又回到之前要死不活的样子,迟稚涵仍然想继续书这个话题。
“漫画。”齐程没抬头。
说真的他不抬头的时候,只听声音是真的诱人,禁水禁食两天,他声音又正好哑在了特别性感的程度。
只是一抬头,迟稚涵就萎了,长得太好看,反而没了念想。
“漫画?”吞了口口水,迟稚涵很坚强的努力继续话题。
“解说漫画人物比例和动作透析的书。”齐程说的详细了点。
然后迟稚涵就只剩下哦了一声,讪讪的。
“你喜欢漫画么?”换了个话题。
“嗯。”齐程低应。
对漫画一窍不通的迟稚涵剩下的就只有挠挠脑袋,终于放弃继续话题,瞥了眼被齐程放到一边的霸道王爷,挪了两步,伸出手想去捞回来。
然后就对上了齐程的眼睛。
他的眼睛,黑的离谱,眼角微微的拉长上扬,以一个病人的角度来说,亮的有些离谱。
他定定的看了眼迟稚涵,眼底有什么情绪涌过,开口的语气终于带上了点无奈:“水没了。”
“啊?”迟稚涵没反应过来。
她其实不太明白明明在见面之前,她才是主动的那一方,为什么见面之后,她开始变蠢而对面这个人开始变强。
用颜值碾压么?
太不要脸了。
“挂的水。”齐程晃了晃手臂。
“哦!”迟稚涵脸一红,迅速的退了回去,按了床边的铃。
护士来的很快,齐程禁水禁食的这几天,迟稚涵之前做私厨的地方就被改造成了临时的护士站,二十四小时有护士轮岗。
而她也终于知道了对门三楼那个上锁的门里面放了什么,齐程那天晚上检查的所有仪器,都被堆放在那里。
一个小型的,甚至能应付简单手术的完整的诊所。
“为了应付齐程自杀的。”当时赵医生看到迟稚涵一脸惊叹的时候,是这样解释的。
这句话对她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压力,以至于每次看到护士冲进来的时候,她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晚上宁可缩在齐程客厅的沙发上睡,也不愿意去和护士们挤。
总是会莫名的想起在医院守着爸爸的那段时间。
“幸好你不是真的住在医院。”护士还换完水后,迟稚涵语气有些庆幸。
“你怕医院?”齐程对护士比对迟稚涵敏感一些,每次护士来都会转身,转回来的时候就半身的汗。
“嗯。”迟稚涵熟门熟路的拿了浴巾递给齐程。
“我也怕。”齐程擦汗的时候低声附和了一句,然后讨好似的,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迟稚涵。
……
迟稚涵被这一眼弄得心里更加拧巴,突然就又没了继续聊天的兴趣。
“你该睡了。”随便找了个借口,拿过床上那本书,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齐程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没动。
习惯了他安安静静的听话的迟稚涵抬头,有些不解。
“我的长相,吓着你了?”齐程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问出了这句话,耳根微红,问的时候也没有看迟稚涵。
……
严格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这样没错。
迟稚涵默认。
齐程躺回被子,这次和前两天不同,默默的全身都缩了进去。
……
他说的吓着和她说的吓着,似乎不是一回事。
迟稚涵终于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打算把自己的脸重新遮起来的男人:“我吓着是因为你长得真的不像是病人。”
他说的吓着是字面意思的吓着?
他觉得自己长得吓人?!
这也太……气人了啊!
☆、第二十三章
齐程没有再回答她; 缩在被子里回到了他熟悉的安全的姿势。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迟稚涵已经知道了他的长相; 他房间里有他健康时期的照片; 迟稚涵在他房间里来来回回的时候,还拿起来看过。
那天她突然闯入两人四目交接; 他也以为她早就看清了他的样子。
结果; 她并没有。
他偶尔有些弄不懂迟稚涵的坚持,最开始的时候; 齐宁三令五申的让她不要和他说话,她忍不住还是说了; 后来; 齐鹏叮嘱她送饭不要东张西望; 她也全部做完了才想起来似乎不太对,但是就这一条,不能见他的脸这一条; 她记得牢牢地,两人相处机会无数; 她从来没打算打破。
然后真的见了,完全就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虽然他承认,他的样子确实像鬼; 脸色惨白,嘴唇没有血色,之前精神好的时候,还会每天中午起来锻炼; 最近这段时间也完全荒废了,抑郁症的药物有增肥的效果,他想,他现在可能也有些胖。
她为了和他心平气和的说话,绕到了他的背后。
每次提到一个新话题,只要他抬头看她一眼,她的眼神就立刻从热切变成无神。
太明显了,而且毫不遮掩,导致他就算心里难受,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他能看得出,她这两天一直在努力的找话题,然后又缩回去,反反复复几次后,他突然就有些意兴阑珊。
迟稚涵的出现,让他的精神状态出现了奇怪的好转,他查过不少资料,觉得最贴切的就是他似乎把迟稚涵当成了同伴。
最初是因为迟稚涵的长相符合他的审美,后来是因为她虽然很吵,但是每一次都能精准的理解他的意思,哪怕隔着走廊,哪怕摄像头一动不动,于是他开始注意这个女孩子,直到某天画画到凌晨,看到她穿着睡衣坐在餐桌前一动不动,无声的哭,张着嘴,没有眼泪,绝望却和他一模一样。
他觉得自己能理解她,甚至也奢望自己能用这几年学到的心理治疗内容开导她。
可是见面这件事,似乎打破了这种平衡。
迟稚涵,是个敏感的女孩子,看起来大大咧咧容易闯祸,但是真处理事情的时候很细致,很周全。
但是这样个性的人,仍然难掩看到他之后的情绪。
他是个怪物。
没有救赎,只适合缩在黑暗中的怪物。
***
感觉到自己的被子被拽了两下,齐程抿抿嘴,一动不动。
然后又被拽了两下,动作更大了一点,他侧躺的方向露出了一点光亮。
心里有些委屈,甚至有些被同伴背弃之后的愤懑,所以他闭上了眼睛,任由那一位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的女人又拽了几下把他的安全感全部拽走。
“你在挂水!”他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气急败坏,“你看你看血都倒流了。”
关她什么事,闭着眼睛的齐程心底愈加委屈。
可是又有些不解,迟稚涵现在的情绪明显是他最害怕的那一类,快要发火的,充满负能量的。
为什么,他没有害怕,甚至,有些期待。
很柔软温暖的触感碰到了他的手臂,他闭着眼睛感觉到迟稚涵用了点力拉着他躺平。
“你痛也是活该。”他听到迟稚涵愤愤的喃喃自语。
应该有灼烧感的,睁开眼睛,应该能看到迟稚涵碰触过的那一片皮肤慢慢裂开,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肌肉纹理的。
但是……
没有。
完全,没有。
齐程疑惑的睁眼。
迟稚涵正站在床边,突破了他认为的安全距离,一手拽着他的右手,一手把挂水的瓶子拿的更高。
她根本没注意到他,只是努力的想让已经回流到针管里的血重新流回去。
她确确实实的,抓着他的手。
但是为什么不痛?
“你是病人。”他听到迟稚涵很严肃的教训他,“两天没吃没喝,就应该表现的软弱无力。”
他觉得自己身体僵直,手被她握着的触感越来越明显。
正常人的手,手心很软很软,干燥,不像他那样,经常冷汗涔涔湿漉漉的。
为什么没有灼烧感?
“你的长相确实吓人,但是不是你说的那种吓人。”迟稚涵突然靠近他,鼻尖对着鼻尖,近的他心脏猛得缩成一团,喘了一下,眼睛因为紧张而失焦。
“你的长相,已经可以魅惑众生了你知道么?”迟稚涵的声音透着无奈,“我不想看你,是为了保持自己作为人的理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压着你的手,控制不住的想要侵犯你。”
霸道王爷与俏丫鬟。
齐程脑子里很混乱的想到了这个书名。
然后觉得,迟稚涵此刻的眼神,有些像霸道王爷。
“不痛?”迟稚涵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拽着齐程的手的时间有些久,而齐程现在的表情太平静。
“……”感觉到迟稚涵终于恢复正常的齐程摇摇头。
“我抓了你的手哎。”拽住他的右手放到他的眼前,“不痛?”
齐程知道自己因为她的问题又一次认真的感受了一下,仍然是很温暖的手心温度,这一次,他甚至能感觉到肌肤碰在一起后,隐约的脉搏。
“不痛。”他听到自己很肯定的回答。
“……”迟稚涵似乎被吓到,然后做了一个不应该是被吓到的人应该有的动作,她直接把另外一直空着的手摸到了他的额头。
……
齐程必须承认,大部分时间,他完全不知道迟稚涵到底想做什么。
“不痛?”迟稚涵快变成学舌鹦鹉,一直不停的重复这两个字。
她抓了他的手,摸了他的额头,可是齐程的表情除了意外,就只有平静。
“……”齐程感受了下,摇了摇头。
“你等一下。”迟稚涵迅速的松开了两只手,体趿着拖鞋冲了出去。
他刚才,真的,没觉得痛。
可当迟稚涵冲出去找护士的那一瞬间,他被碰触过的那些地方,突然开始痛。
“赵医生和李医生都不在。”迟稚涵冲过去的时候没关门,对门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过来。
“挂的药水里面有止痛药,对痛觉肯定会迟钝啊。”护士和迟稚涵的关系似乎很好,说的时候都是笑嘻嘻的。
“幻觉里面的痛,止痛药也有用么?”迟稚涵很迟疑。
“会吧,心里暗示之类的?”护士语气也吃不准。
完全不专业的对话,为了避免齐程产生压力,放在他身边的医护人员通常都不是心理专业的。
没有拿到让人放心的答案,迟稚涵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拧着眉想给赵医生打电话。
“开始痛了。”齐程帮她解决了难题,苦笑了一下。
迟稚涵打电话的动作停住,看到齐程半躺在床上,眉心紧蹙,鼻翼微动,被子被她之前拽到了一边,他也没想着重新拽回来。
两天禁水禁食,他看起来虚弱了很多,躺在那里,对着她苦涩的笑笑,力不从心的样子。
就好像,被她欺负的狠了,也只能这样冲她笑笑,带着讨饶的意味。
因为他的长相问题,她这样别别扭扭的同他怄气了好几天,他能感觉的到,觉得委屈所以也同样的对她采取了消极抗议,但是最终,仍然只能这样冲她苦涩的笑笑。
“很痛么?”迟稚涵心里开始泛着酸,想到他对她的独占欲,想到他还是影子的时候,因为害怕被看见,拽着被子的那双用力过度的手。
其实是很痛的。
后知后觉的,右手开始有凌迟的幻觉,感觉到刚才被温暖手掌包裹的地方,皮肤一寸寸的被小刀割开。
他有阵子没有吃那些控制幻觉的药。
所以割开的效果格外真实。
可是她靠近他,微圆的眼睛盯着他的脸,粉色的嘴唇一开一合,身上带着清甜的果香。
“很难受么?”这次贴的更近。
痛到他眼前一片血红,可是他却感觉自己摇了摇头。
“还好。”低哑的,已经痛到无力的嗓音。
迟稚涵动作停住,很深的叹了一口气,弯腰把刚才拽走的被子重新铺平,盖到他脖子的位子,塞了塞。
“不要挡着脸,对呼吸不好。”她看着他,叮嘱他的样子有些无可奈何。
然后坐回这两天她一直坐着的那张不知道从哪里搬过来的懒人椅上。
“齐程,你长得……”忍过了一波割裂的疼痛后,他听到她的声音,“我吓着,是因为你长得和我想象中病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关在这幢房子里十年,我想象中的人应该是很瘦,年纪有点大,不会说话,甚至驼着背的孤僻的形象。”迟稚涵的声音向来清脆,认真说话的时候尾音会往下沉,让人觉得真诚。
他很用心的在听,生怕错过了一个字,因为用心,身体上那种被凌迟的幻觉,也开始慢慢的飘远。
“可是你不是这样的,你长得太好了,连女孩子都会忍不住妒忌的那种好看。”迟稚涵顿了下,轻笑出声,“所以我心里不舒服了。”
“很奇怪,你如果是我想象中的那个病人的样子,我似乎会更自然,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觉得,照顾你反而像是我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