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的锅铲-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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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世了,她的生活里就只剩下了赚钱。
她并不了解男女情爱,甚至看言情小说,也喜欢挑那些简单粗暴的,不喜欢看细腻缓慢的。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用言语来表达她刚才的发现,只能屏息等着齐程慢吞吞的走过来,脸上还带着不安和小心翼翼。
他仍然在担心刚才他突然的脾气和说出口的话。
所以情绪不高,眼底薄薄的一层灰色的雾。
“你……先坐下。”迟稚涵仰头看他,又下了一条指令,然后脸不知道为什么慢慢的红了起来。
齐程顿了一下,才坐了下来。
刚才在这个地方发生了一些让他情绪起伏的事,所以坐下之后,他开始不自在。
紧接着,让他更不自在的事情就发生了。
迟稚涵咬着牙,跨坐到他的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瞪他,命令:“抱紧。”
只是语气变得不稳,脸也变得更红。
齐程先下意识的抱紧,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迟稚涵居然又往前挪了一点。
他是男人,哪怕吃了抗抑郁的药,他也仍然是个四肢健全的男人。
所以他十分清楚,迟稚涵现在跨坐在了什么位置,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迟稚涵红的几乎快要滴出血来的脸。
“你不要看!”迟稚涵快要爆炸了,她在这样的姿势上面纠结了几秒钟,想了一下接下来的话应该用言语表达还是应该用肢体。
最终仍然选择了肢体。
因为她已经快要害羞的说不出话了。
所以她搂紧了,把头埋在齐程怀里,闭着眼睛,蹭了一下。
齐程浑身僵直。
迟稚涵咬咬牙,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抱着豁出去的心情,拽着齐程的手直接放到了自己的胸前,然后又蹭了一下。
……
…………
这下身下的这位木头终于有了反应,倒吸一口气,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她,又怕她摔下去跟上次一样撞到头,只能又拉住她,只是放在她胸前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缩了回去。
反应,却是真实的出现了。
哪怕吃了药……
迟稚涵能听到他的喘息声,眼睛微微的睁开一条缝,发现他的脸应该跟她一样红,他们两个人,都快要脑溢血了。
“你……”高度紧张的齐程当然发现迟稚涵正在偷看他,他脑袋嗡嗡作响,全身汗毛都开始直立,已经没有胆子再低头。
手跟被灼烧了一样,却不是之前灼烧的幻觉,而是因为刚才的触感。
他快要流鼻血了……
“你闭嘴!”迟稚涵瓮声瓮气的。
她正骑虎难下,她终于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刚才的猜想,但是却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有些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继续这样抱着,他们两个会爆炸……
可是如果退开……
她实在没脸面对面的继续这个话题……
……就这样吧……
被自己顾前不顾后的智商打败,迟稚涵叹息了一声,继续把头埋到齐程的胸口,看不到,比较容易说出口。
“我们两个……有点不一样了。”迟稚涵开口的第一句话,成功的让即将流鼻血的齐程停下了手里想把她推出去的动作。
“就是,以前哪怕睡一张床都没事,现在睡一张床一定会出事的那种不一样。”迟稚涵说完后咬着牙,觉得自己的脸皮终于到了极限,闭着眼睛放弃,“妈的,反正就是这样你听不懂就算了!”
齐程,听懂了。
也因为她那句妈的,弄得嘴角上扬的角度越来越高。
胸腔震动了一下,怀里的女人感觉到了,气势汹汹的抬头,瞪眼:“我日,你还笑!”
她真的……一生气就飙脏话。
红着脸笑了出来,把她重新搂回去。
他想过自己最近不对劲的原因,其实,也想过是因为这个。
但是马上因为自己不配这样的罪恶感强行压了下去。
他觉得太快了,互相喜欢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现在他居然,还想深入。
所以开始患得患失,所以,开始因为她的一点点情绪起伏变得没有安全感。
之前消极的从容都不见了,他知道自己变得越来越狼狈。
他理想状态里的计划,是万一,万一真的有一天,他能够痊愈,他想很正式的,对怀里的女人说那三个字。
因为在他看来,那三个字包含的承诺和背后的责任,他觉得自己暂时负担不起。
但是理智这一次仍然跑不过感情。
而且万万没想到,怀里的人,居然和他一样……
更加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想得到用这种方式来表达……
“你那些小说,全部都得没收。”齐程声音有点哑,笑意却开始隐藏不住,“不许再看了。”
这都学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再等等我好么?我答应过你试试的,我会尽力。”最终,他还是做了承诺,感情又一次凌驾在了理智之上。
只是因为怀里面的人,现在因为害羞仍然没办法抬头的人。
她得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出刚才的举动。
她真的,努力主动了很多次。
下一次,应该是他了。
他是男人,不管是不是生病,总是应该要有男人该有的担当。
☆、第四十九章
齐程在发病之前; 只能勉强算是一个生活态度积极的人,准确来说; 他有点懒。
家务是肯定不可能做的; 读书的时候也从来不预习复习,做完当天的作业后更是连一个字都不肯多写。
所以他现在看着迟稚涵得意洋洋递给他的计划表; 整个人都散发着我不愿意的气场。
“你照着计划表上的日程安排做; 我就放你回画室。”迟稚涵开始威逼利诱。
那天之后的气氛太过暧昧,迟稚涵忙着害羞忙着降温; 对于画室里的危险物品,蛮横的直接用了命令的口吻——她让齐程把画架搬了下来在楼下画画; 横竖房间大成这样; 他一个人在角落画画根本不会有人打扰。
齐程当时正忙着傻笑; 等反应过来他的画架和工具都已经被他自己搬了下来。
算一算,他已经有三天没有上过楼了。
虽然他至今没猜透迟稚涵不允许他进画室的原因。
***
“我起不来。”从计划的第一行开始,他就开始排斥。
让他在早上九点起床和不进画室这两者之间选择; 他其实应该会选择不进画室。
“晚上早点睡就能起来了。”迟稚涵嘴里叼着鱿鱼丝,说话含含糊糊的。
“晚上我也睡不着。”十一点上床这种事情……除了生病必须得躺着; 他应该只在读书的时候做过。
“我抱着你睡。”迟稚涵手里正在打发鸡蛋面糊,吃完一条鱿鱼丝之后两手都没有空,只能歪头; 示意齐程投喂。
齐程放下计划表,撕了一条放到她嘴里,眉心微微皱着。
“不要叼着吃。”叼着这东西,口齿不清却豪迈的说要抱着他睡; 这种气氛真的……太不浪漫了。
结果这位豪迈的女人这时候倒是空出了一只手,沾了点面糊,点了一下他的鼻子。
然后笑嘻嘻的抿着梨涡,用下巴指了指牛奶罐:“帮我开牛奶。”
“我不要太甜。”齐程打开牛奶罐,在迟稚涵的示意下倒了一百毫升,在她让他帮忙加糖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只愿意加一半。
“我已经减量了,加一半会发不起来!”迟稚涵瞪他。
接着很无语的看着齐程委委屈屈的倒入剩下的白砂糖,鼻尖上的白色面糊一闪一闪的。
在吃上面,齐程真的很烦。
昨天晚上在她的微博上面翻到了她某一天录制的无油脆皮老式蛋糕,今天一睁眼就说要吃。
想想自己一直在干着拿人家工资,吃人家豆腐这样的事情的迟稚涵心很虚的答应了。
但是他一直在边上纠结着面粉不要多,喜欢喝牛奶,不要太甜,这样皮会不会不脆的话。
好烦……
想把他丢到烤箱里拷……
“为什么一定要照着计划表?”那位很烦的人安静了几秒钟又找到了新的问题。
“因为资料上说,规律的生活作息有利于治疗抑郁症。”迟稚涵抬头,提醒他,“你后天要开始减药了。”
搅拌机搅拌面糊的时候,会四处溅开,迟稚涵怕弄到地上,所以打开搅拌机后就开始专心的干活。
留下齐程一个人站在边上,低着头一研究那张计划表。
工作画画时间只定了四个小时,肯定是不够的……
齐程皱皱眉头。
早上起床后,下一个日程就是一个半小时的锻炼时间,虽然他最近体力慢慢恢复已经重新开始慢跑,但是一个半小时,好久……
齐程又皱皱眉。
中午还要午睡……
而且十一点睡就没有了夜宵……
哪哪都不满意……
眉头皱的死紧,又找不到不照着做的理由。
于是他决定就这样拿着计划表站在这里,沉默的抗议向来是他最拿手的。
……
可是迟稚涵好忙。
搅拌完面糊之后开始筛面粉,然后又低着头开始搅拌。
用橡皮铲搅拌动作大了一点,齐程怕妨碍到她,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她又开始预热烤箱,把面糊挤到裱花袋里,一个个的挤好,在上面放上蔓越莓干。
齐程喜欢吃这种酸甜的东西,所以迟稚涵放的多了一点,抬头瞄了一眼那个摆明了在沉默抗议的男人,满意的看到他吞了口口水。
“要不要加杏仁片?”放到烤箱之前,迟稚涵问了一句。
看到齐程点头,她捏了一点点杏仁片弄碎,每个上面加了一些。
“坚果油脂含量多,只能加一点点了”有点惋惜。
他那天突发的胰腺炎,真的导致他多了很多不能吃的东西,而且大部分都是终生的。
齐程其实已经有点忘记他刚才在抗议什么了,在迟稚涵忙忙碌碌的为他做脆皮蛋糕的时候,在她刻意多加了好多蔓越莓的时候,在她皱着眉头惋惜他以后不能吃太多坚果的时候,他的心就开始变暖。
其实……也没什么。
他看着那张计划表开始动摇。
“早点起床,我可以给你做早饭。”迟稚涵关上烤箱的门,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跟他聊聊正事,“我研究了好多少油的早饭菜谱,可以一个个做给你吃。”
本来就动摇的齐程立场变得更加不坚定。
“我在做你私厨之前,都睡得很早,到了这里之后每天睡那么晚早上却还要起床准备食材,一直都睡不够。”夜猫子迟稚涵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给予了最后一击。
果然齐程愣了一下,迅速的答应了。
他一直没从这个角度想过这件事,之前三餐的时间表是所有私厨通用的,齐宁按照他的作息排的,迟稚涵来了之后一直严格按照这个时间,从来没有抱怨过。
所以他以为,她应该是没问题的。
“你应该早点说。”齐程很懊恼,为了自己的粗心和自私。
好不容易拐了齐程上钩的迟稚涵洋洋得意的笑容才做了一半,就被齐程的自责弄得收了回去。
哭笑不得。
拿了张餐巾纸跪在吧台椅上,伸长了手把之前黏在齐程鼻子上的面糊擦掉。
他真的是,只要是她往他身上擦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自己擦掉。
上次挤奶油一时兴起在他额头上弄了个圆点,一直到他上床了都还在。
问了他,说是舍不得。
他就是,整个人只要站在这里,就能让她觉得心疼。
“我很担心你的撤药反应。”迟稚涵声音放轻,看着齐程的脸。
他脸色比刚开始好了很多,而且也圆润了一些,眼底不再灰蒙蒙的,所以琥珀色的眼瞳变得更加清澈。
安静的看着她的样子,美好的让她会觉得慌。
她也是个安全感缺失的人,尤其是对待太美好的东西,总觉得会稍纵即逝,就像她的父母。
齐程的减药风险本来就大,却可能还要面对失去爷爷这样的打击。
所以她这几天,担心的几个晚上没办法睡好。
关心则乱,她甚至会自私的想要不然这药就一直吃下去,只要齐程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得找赵医生那位徒弟聊聊了。
她真的太喜欢齐程了,每一天都能变得更喜欢。
从告白到现在一个月都不到,她就已经产生如果齐程出现什么三长两短,她这一辈子可能也就毁了的危险想法。
所以这一次,她前所未有的投入,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做回那个一直正能量的治疗工具,然后很无奈的发现,以前齐家人犯的错误,她都有些想再犯一遍的冲动。
比如,把齐程当成易碎玻璃这样供着……
比如,治疗要是真的那么难过,要不就不治了,她一直贴着他,他应该找不到机会独处自杀。
直到昨天赵医生邮件里提醒让她关注下齐程的头痛症状是否减弱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不但不知道齐程最近有头痛的症状,齐程大部分服用药物后的身体副作用,都没有跟她提过。
一个字都没有。
齐程不舒服的时候,就只是安静,选择去画画,或者拿一本大部头的书。
他的皮肤因为常年室内生活,本来就白的有些病态,普通的病痛在他脸上也很难看出端倪。
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迟稚涵仍然无法彻底掌握他的病痛。
他的好转,并没有达到迟稚涵想象中的和普通人没有区别的程度,他只是不想让她担心,所以从来没提。
包括昨天半夜他睡不着进了卫生间吐了很久。
他也一个字都没提。
早上还为了这个脆皮蛋糕,显得情绪高昂。
甚至安慰她这个健康人,撤药反应没有她想的那么可怕。
“只是有可能会拉肚子。”他眉眼带着笑,摸摸她的头。
然后在迟稚涵小猫一样扑过来抱住他的时候,看着玻璃窗的倒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迟稚涵这两天,神经绷得太紧了。
每次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心疼和担心。
他并不喜欢这样,但是也知道,这样是人之常情。
他们之间感情越深,这样的情绪就越无法消除。
而他一直担心的,迟稚涵的笑容迟早会因为他的病慢慢消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