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的锅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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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安保先生搓搓手,脸上露出了我也是被迫无辜的表情,“米酒,您之前的菜单上,有米酒。”
……
迟稚涵挠挠头。
安保先生也跟着挠挠头。
两个衣衫不整的人同时望向对面那扇朱红色的大门。
“……他能喝酒么?”问的呐呐的。
“不能喝为什么要加在菜单里?”憨厚的安保先生也呐呐的。
“……我先打电话确认一下。”迟稚涵终于找回点理智。
“……我回安保房。”安保先生挥挥手,他也快要吓死了好么,躺在被窝里被手机吵醒,里面的短信居然是住在这里的齐家少爷发的,内容诡异的让他看了四五遍才确认无误。
吓死人了……
☆、第十章
“几度?”齐宁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清醒,哪怕迟稚涵在电话那头说的有些着急,也能迅速的问出关键问题。
冷静的语气让迟稚涵也镇定了些,想想一个成年人想喝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自己做的糯米酒,两三度左右吧。”迟稚涵想了一下,“刚开封的,度数应该还会再低一点。”
“不能超过100ml。”齐宁那边似乎在打字,噼里啪啦了好一阵子才回复,“我明天会打印一份饮食清单给你,清单上画了标志的食物每天最好都能有一些,不在那份清单上的食物尽量不要让他接触。”
“好的。”迟稚涵低眉顺目,也没多嘴问她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现在才想起来给她,只是比了比100ml的量,拿了个小杯子倒满。
“你的电话已经设成了特别备注,以后有任何问题,随时打给我,我都会接。”齐宁又交代了一句。
“……好。”齐宁的声音听起来过于和善,迟稚涵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不太适应的皱皱眉。
“我们并不是针对你,住在对门的人对我们太重要,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齐宁叹气,“你母亲的事情,我会尽力帮忙,你的任期结束后,我保证你之后的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迟稚涵举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中,咬了咬唇,背对着摄像头,很诚恳的说了一句:“谢谢。”
齐宁其实用不着解释,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够意思。
其他的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多问,林经武一开始就是对的,有钱人的事,她确实不应该好奇。
***
放好酒杯,铃铛又一次在这个安静空旷的走廊上响起。
迟稚涵耐心的等着那扇小窗被掀开,然后看着那只毫无血色的惨白惨白的手伸了出来。
还是很有吸血鬼的即视感……
托盘上除了一小盅米酒外,还放了两个粉红色的玻璃杯,晶莹剔透的。
那只手停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
“粉色杯子里的是莓果甜酒冻,我自己用树莓和米酒做着玩的,酒精含量很小,绿豆饼凉了再吃会伤胃,你可以直接吃甜酒冻。”窗口以迟稚涵的身高来说有些过高,仰着脖子解释了半天,发现自己正一本正经的对着一只手在说话。
挠挠头,有点尴尬的沉默。
那只手也一样,一动不动。
场面变得很僵,迟稚涵脑子一抽抬手,把托盘往那只手方向推了一下。
在完全安静的走廊上,托盘在木质窗板上移动的声音,算得上巨响了。
那只手收到惊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拿走托盘,盖上小窗口。
又是一声巨响。
……
迟稚涵摸摸鼻子,她又吓着人家了……
明明是对门这位没有血色的手夹在红漆大门里的样子比较可怕……
不过……
无论如何,今天总算是有了些进展。
刚才只是一条缝隙而已,她似乎看到了他穿的毛衣花纹,厚实的灰黑色。
身体很不好吧,室内恒温开着暖气的情况下,还穿着那么厚的衣服。
耸耸肩,迟稚涵步履轻盈的走回自己的小窝。
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
齐程一直在观察那盅米酒。
100ml真的不多,所以迟稚涵找了一套很小的日式酒具,看起来很迷你。
他并不喜欢绿豆饼,拿到之后就放任它凉在盘里,却对于迟稚涵把米酒换成大麦茶这件事耿耿于怀。
甚至劳烦了安保大叔帮他去讨酒。
那一碗馄饨之后,他对迟稚涵自己做了吃的东西一直有高度的兴趣。
那些看起来没那么精致,没用太多步骤做的家常的东西,迟稚涵说的,自己做着玩的东西。
伸出手倒了一小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被甜的皱了皱眉。
觉得不甘心,又端起来喝了口。
……真的甜到发齁。
终于放弃尝试这个自己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东西,齐程晃晃悠悠的站起来钻进被子。
只喝了一口而已,胸口似乎就有些奇怪的暖意。
被子里面齐程的长睫毛眨了眨,舔了舔嘴唇。
然后蹭的毛茸茸的脑袋钻出来了一点点,又一次盯着茶几上的酒杯。酒杯边上是粉红色半透明的杯子,里面粉红粉白的配色像是恶俗的少女漫画。
……
抓着被子的手指头不安的动了一下。
终于又一次皱着眉头起身,晃晃悠悠的重新晃回沙发上,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一口米酒,一勺甜酒冻。
好甜……甜酒冻还带着树莓的酸……
都是黏黏腻腻的口感,满口陌生的酒香和果香……
不喜欢……
只是胸口一点点的暖了起来,连带的一直冰凉的指尖也有了暖意。
手就一直没有停下来,每尝一口就蹙一次眉,放到嘴里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停顿过。
终于吃光了这一堆甜到腻的东西,齐程又舔了舔嘴唇。
这次终于满足。
掀开被子钻进去,在黑暗中闭上眼睛。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嘴角轻轻的扬起了一点点弧度,整张脸因为酒精的关系多了一丝血色。
好甜……梦里面还忍不住皱着眉头扬着嘴角。
***
迟稚涵以为,经历了昨天的米酒事件后,她的交流任务会顺畅一点。
结果她收到了一张更为简单的明日菜单,上面正文只有两个字,你定。
……
定……个鸡毛,心里忍不住飙了一句脏话。
然后是小小的一行备注,不要太甜,不要米酒。
字迹小小的,很工整的缩在半张A4纸的角落,看起来委屈兮兮的。
搞得昨天大半夜讨酒喝的人是她逼得一样……
有些琢磨不透对面的态度到底是积极还是消极,又不太甘心昨天晚上白送出去的米酒就这样失去了效果,迟稚涵咬咬牙,又有了一些不管不顾的念头。
昨天齐宁的态度无形中也壮了她的胆,既然要交流,对方又一直琢磨不透,那就只能她强势一些了。
“那个……”迟稚涵抬头对着镜头,晃了晃手里的菜单,“明天中午喝清粥,晚上吃饺子,夜宵就吃桂花小元宵好不好?”
不要复杂的两菜一汤,也不要又要卖相又要口感的面点,反正是她定,吃的简单一点挺好。
万一对面不喜欢,这样也总能逼着他交流了吧……
黑色的摄像头忠诚而沉默的闪着红灯,已经习惯对着空气说话的迟稚涵还没有低下头,就发现向来不动如山的摄像头突然上下晃了两下。
……
吓得她脚下一趔趄,咽下口口水。
“……您……”又咽了口口水,迟稚涵问的小心翼翼,“您这是同意了?”
摄像头又上下晃了两下。
这交流方式真的是,太一言难尽了。
而且看着那向来沉默的黑色摄像头乖巧的上下晃的样子,居然让迟稚涵产生一股自己在欺负老实人的错觉。
……
真的见了鬼了……
“清粥可能会吃不饱。”迟稚涵开始干笑,为了自己心里莫名其妙的负罪感,“这个季节的红薯很好,红薯粥要喝么?”
摄像头一动不动。
迟稚涵咬了咬下唇突然福灵心至:“我不加糖,所以不会太甜。”
这下摄像头终于又上下晃了两下。
“小菜的话就清淡一点,茭白炒鸡丝和手撕杏鲍菇好不好?”迟稚涵玩出了乐趣,坐在摄像头面前摆出了讨论的架势。
摄像头先是点了一下头,然后晃了两下。
……这又是什么意思,迟稚涵皱眉。
“那再加一个?休假那天我拿来一些自制的豆瓣酱,用胡萝卜黄瓜青笋做个酱菜好不好?”迟稚涵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结果这回,摄像头动作很快的点了三下头。
……这莫名其妙的可爱的感觉让迟稚涵心头一颤。
“你是不是喜欢吃我自制的东西?”笑得眼睛弯成半圆,迟稚涵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称呼已经从您变成了你。
摄像头又点了点头,幅度小了一点。
这是……害羞了?
“我自制的东西带的不多,齐总今天早上给我一张食物清单,上面要求尽量少吃腌制食品。”迟稚涵一边说一边跑到房间拿来刚刚传真机传过来的单子,举起来给摄像头看,“像豆瓣酱这种太咸的东西,我们一周只吃一次好不好?”
齐程摆弄摄像头镜头的手停了下来,不自觉扬起的嘴角也回到原来的角度。
迟稚涵这句我们,让他傻在原地。
哄孩子一样的语气。
或许只是为了拉近关系。
但是我们……
抿了抿嘴,又点了一次摄像头。
眼里的光亮却渐渐的暗了下去,他没有“我们”,他的生活,只有他。
你一定要吃药。
你一定要靠着自己走出去。
你一定……
没有“我们”。
☆、第十一章
点亮了摄像头沟通技能的迟稚涵,很吵,什么东西都想端到摄像头面前问一问。
诸如喜欢吃甜还是咸,喜欢盐还是酱油,要不要放葱爱不爱吃生姜之类的,烧饭时间嘴巴都没有停过。
齐程很耐心,有问必答,甚至为了专心回答她的问题,放下了手中的画笔。
他多少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找私厨过来是为了漫画提供食谱和过程素材的,结果却被她缠得分身乏术。
应该是寂寞了,不管她是不是齐家安排的治疗方案,被关在这里二十几天总是事实,那么话痨的一个人,长时间沟通得不到回应,应该是很憋屈的。
而且看她眉眼飞扬笑意盈然的样子,也确实很有感染力,有几次被她缠的不行,只能点头摇头的摄像头硬是被她问出聊人生的架势的时候,透过屏幕玻璃能折射出他的表情。
很放松的,带着无奈的表情,嘴角……是微扬着的。
而且,她热爱说我们,口头禅一样,我们晚上吃什么,我们做火锅对着摄像头一起吃好不好,我们这样聊下去摄像头支架会不会断掉之类的……
听得久了,就变得没那么敏感,就仿佛我们两个字也挺理所当然的。
一幢三层楼的房子就住了两个人,也确实是我们了……
不过总是会散的,今天已经是第二十四天,迟稚涵的任期,也只剩下六天而已。
早上齐宁例行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提到了续约的事,他拒绝了,总不能让一个正常人陪着他关在这个地方一辈子,过着天天跟摄像头点头摇头的日子。
齐宁自然是要劝的,迟稚涵在齐程这里的作用早就已经不是私厨这么简单了,能让齐程精神状态变好的人,齐家肯定会想办法绑在他身边。
“既然我已经能接受这种典型长相的人,不如就直接找个有心理治疗背景的人来更合适。”齐程记得自己似乎是这样劝的,“迟小姐只是厨师,这样耗着她挺胡闹的。”
尤其是知道周景铄居然直接买下迟稚涵公司后,他更坚定了放弃迟稚涵的念头。
自己活着就够作孽了,没必要非拉个不相干的人下水。
本来就不太信任迟稚涵的齐宁被说服了,而他自己,心里却隐隐的开始怀疑,真的只要找个长相甜美的人,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就能治愈他么?
精神状态可能会好一些,但是治愈,这真的只是家里人的美好愿望而已。
齐程盯着监控屏幕有些走神,被那一头迟稚涵的手机铃声吵回神的时候,迟稚涵已经对着镜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是他们之间由迟稚涵定的小规则,她接电话的时候他最好能关了收音,当时她提出来的时候是用求的,对着摄像头搓着手可怜兮兮的眨眼。
其实哪怕她不求,他也会答应,装监控就只是为了做菜的漫画素材而已,一直开着是齐家基于安全考虑,万一让厨师发现对门住的是齐家二少爷,而且还是个不敢见光的疯子,传出去也不太好听。
从躺椅中直起身,伸手想去关掉收音,却被监控里面迟稚涵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动作停住。
她声音有些尖利,和平时对着他笑嘻嘻的声音完全不同。
冷汗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齐程抿嘴,盯着自己突然发抖无力的手指。
看来他根本没有好转,前面那段时间精神不错只是因为习惯了迟稚涵的笑脸而已。
“我能去哪啊?戚晴不是本地人,自己都是和人合租住的紧巴巴的,我怎么开的出口跟她一起住?”迟稚涵背对着摄像头,两手反复握紧了又松开,硬生生的把泪意逼了回去。
打电话过来的是她的姑姑迟向蕊,一接通就让她不要住在自己家里,到别的地方躲一段时间。
迟稚涵气得发抖:“他生意失败跟我有什么关系?当年抢了爸爸的生意,连爸爸最后一面都不见,现在生意失败了为什么要来卖我家的房子?那房子写的我的名字!”
简直匪夷所思,抢了他们家的生意也就罢了,她年纪小,对爸爸的生意一窍不通,也没有那个本事接过来,她现在在还的钱,有部分还是他和爸爸一起欠下的,这么多年来假装失踪,现在突然出现居然是要卖了她的房子,哪有这种道理?
“他这人良心早就被狗吃了,现在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也是老天有眼。”迟向蕊在电话里也一样被气得不轻,“那房子是你爸爸当年做生意的时候全款买的,当时跟和他合开的公司里面借了些钱,写了欠条。这钱早就还了,但是你爸爸当年生病生的急,欠条的事情除了他其他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