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最难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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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是个任性的女人,真奇怪当初他为何会爱上她……
“怎么不吃了?”他指向她面前还剩将近四分之一的面碗。“吃不下吗?”
对,吃不下了,太多的遗憾教她失去胃口。
她嘻嘻笑,作势拍拍自己的肚子。“吃太撑了。”
“才这么一碗面都吃不完?”他蹙眉。“你食量什么时候变这么小?”
“我在减肥嘛。”她随意找借口。
他闻言,却更不赞同了。“你不需要减肥,你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许多情心跳一乱,怔忡地望他,他仿佛也察觉自己态度不够冷淡,逃避她的视线,霍然起身。
“吃饱了碗给我,我来洗。”
“不用了,我来。”她与他相争。
“你煮面,我洗碗,很公平。”
“可我是店里的小妹啊,这种事应该我做。”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他淡淡一句,迳自收了碗,端到流理台前,挽起袖子。
她跟著来到吧台前,恍惚地盯著他洗碗。相较于她的不体贴,他则是太体贴了,这样的男人到哪里都会受欢迎的,也难怪几乎每个固定来店的女客都不时朝他投来爱慕的眼神。
埋藏许久的疑问忽地冲口而出。“为什么你不交女朋友?”
“什么?”他一愣,抬眸望她。
她定定地承接他目光。“你这么受欢迎,我看得出来有好几个女客人都在偷偷暗恋你,难道你一个都不喜欢吗?”
“你在说什么?”他不悦地瞪她。“我是咖啡店老板,可不是牛郎。”
“又不是要你陪客。”她叹息。“我只是好奇,如果你想谈恋爱,机会应该多的是吧?”
“你该不会想说,我是因为你,失去了爱的能力?”讥讽的言语自他唇间迸出。
她假装没听出他的忿恼。“是这样吗?”
“许多情,你别太自以为是。”他冷哼。“你对我的人生,没那么关键。”
是吗?所以他辞去律师的工作,隐居在这陋巷开咖啡店,不谈恋爱,不交女朋友,孑然一身的孤独,都不是因为她吗?
是违心之论吧?
许多情忧郁地寻思,这一切当然跟她有关,但她不敢以为是因为他还忘不了她,只是因为她给他的伤太深,或许促使他无法再信任别的女人。
“那齐真心呢?”她轻声问,嗓音无法抑制地沙哑。
“关真心什么事?”他不解。
她微敛眸,玩弄自己的指尖。“她看起来很不错,优秀又漂亮,你喜欢她吧?”
“她是朋友。”
“就像汪喜乐一样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有些不耐了。
她悄悄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扬起眸,朝他微笑。“我觉得齐真心会是你喜欢的类型。”
“为什么?”他冷诮地撇唇。“因为你认为她跟你有点像吗?”
“某方面来说是这样。”她大方地接受他的嘲讽。“不过她的个性看起来应该比我好多了。”
“你知道就好。”他轻哼。
她的心刺痛。“所以,你怎么不试著跟她交往看看?她还是单身,对吧?”
“我要不要跟谁交往,不关你的事。”他重重地将洗干净的碗搁上碗架。“我警告你,许多情,我答应跟你和平相处,并不表示你可以过问我的私事。”
“不问就不问。”她举手做出投降状,可一眨眼,又开启另一个问题。“那律师的工作呢?”
“又怎么了?”他拧眉。
“你该不会打算在这里开一辈子的咖啡店吧?没想过回事务所工作吗?你说过,你从小的梦想就是跟你爸一样,当个威风凛凛的大律师,不是吗?”
他不吭声,默默洗净双手。
“该不会连这个梦想也要放弃吧?你爸妈可会很失望的喔。”
“他们失不失望又干你什么事了?”他反讥。
“人家只是关心嘛。”她撒娇似地示好。
他森沈地瞪她,半晌,忽地冷笑。“我这辈子做过最令他们失望的事,大概就是不顾他们的反对,把你娶进门。”
好阴狠的冷箭!
许多情不觉伸手抚住胸口,那里,隐隐地痛著,似在流血。
这男人,耍起冷酷来,还真的是……超酷的,难怪以前在法庭上,他的对手都闻风丧胆。
她涩涩地苦笑。“你讲话有必要这么毒吗?”
“那你就别老是问一些多余的问题。”他酷酷地撂话,将衣袖重新拉好。“我回去了。”
“什么?这样就要走了?”她连忙挽留他。“再多陪我聊一会儿嘛。”
“你以为我美国时间很多?”
“就一会儿嘛,好不好?”她厚颜地要求。“我们来下跳棋!你还记得吗?你以前下跳棋老是输我——”
“我赢的次数比较多,好吗?”他慎重声明。
“是吗?”她偷笑。“那要不要再来比一次?看你的棋艺退步多少了?”
“店里没有跳棋。”他意欲以此拒绝。
她狡狯地扬唇。“我有,你等等,我回房拿。”
语落,她轻快地转身,刚走了两步,胸口陡然遭受突如其来的重击。
她身子一晃,不觉蹲下身。
“怎么了?”他在她身后奇怪地问。
“没、没事。”她揪住窒闷的心口,努力呼吸。“只是……忽然有点头晕。”
“怎么会这样?”他展臂扶她,语气藏不住关怀。
“大概……天气太闷了。”她凝聚全身所有的力气,站稳身子。“你等我拿跳棋,马上……就来。”
她踉跄地回到阴暗的房间,一关上房门,马上打开胸前的炼坠瓶,往口腔内部喷药。
然后,她坐在床上,孤单地等待疼痛过去——
第6章(1)
“再过两个礼拜就要开刀了,你最近情况怎样?”
做完例行检查后,满头灰发的老医生和善地问。
许多情想起自己这阵子几次发作,微笑。“我觉得挺好的,说不定不用开刀,它自己都会好呢。”
“那怎么行?”老医生责备地皱眉。“当初你要延后开刀日期,我已经不赞成了,你该不会又想延一次吧?”
她轻声笑了。“放心吧,医生,我保证这次不会再耍赖了。”
“那就好。”老医生这才舒缓眉宇,在电脑病历上做纪录。“药还够用吗?我帮你再开一些吧。”
“嗯,好啊。”
“还有,在开刀前你要多休息,别让自己太累,也要注意保持平静的情绪。”
怎么正好都是她做不到的呢?
许多情自嘲地牵唇。她现在在咖啡馆当小妹,怎么可能不劳动?面对一个恨著她的男人,又怎能让情绪平稳?
“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没日没夜地工作。”老医生见她不吭声,警觉地盯她。“你不是说你把工作辞掉了吗?”
“是辞掉了。”她点头。
“所以你这个月应该会保持放松吧?”
“我尽量。”
“你说你想处理的事情呢?办得顺利吗?”
“嗯,这个嘛……”许多情眨眼。“本来情况不太好的,不过这两天好多了。”
“那太好了。”老医生其实不明白她到底要处理什么事,但仍是表示理解地点点头,由于这是一场艰难的手术,他很赞成她在开刀前了却未完的心愿。“对了,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李阿春的女人?”
“李阿春?”许多情愣了愣。“她怎么了?”
“她最近也在这家医院看病,我听她的主治医生说,你在她儿子的医疗赔偿官司上出了一些力,她好像很感激你,一直透过关系想找你道谢。”
“那没什么。”许多情摇摇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必告诉她怎么跟你联络吗?”
“不用了,我不觉得那种事有什么好道谢的。”她不以为意地推辞。“倒是有件事我想请医生帮忙。”
“什么事?”
许多情微笑地递出一封牛皮文件袋。“这个,请你帮我收著。”
“这是什么?”老医生疑惑地接过。
“里面有一封信。”许多情解释,微微敛下眸。“如果我手术……没成功,麻烦你帮我寄出去。”
所以,这算是遗书?
老医生惊骇,顿觉接下的是某种重责大任,他怕自己担不起。
“对不起,医生。”许多情懂得他的为难,轻声道歉。“除了你以外,我没有其他可以托付的人了。”
这么凄凉?
老医生默然,打量她显得苍白的容颜,这是个美丽的女人,却很孤独,从第一次她来找他看病,便一直是一个人,不曾有人陪伴过她。
他猜想,她的家人也许都不在了吧?只是他没想到,她连个能陪她一起克服病痛的朋友都没有。
“好吧,那就这样吧。”他慈蔼地点头。“你回去也别想太多,尽量去做你想做的事,总之我们医疗小组会尽一切努力,让手术圆满成功的。”
“那就谢谢你了,医生。”许多情甜甜地笑,自从得知自己必须开刀后,她总是以笑容面对每个人,唯有在独处时,才会偶尔偷偷流泪。
她想,自己得坚强一些,坚强的人才能战胜病魔。
“那我先走了,医生。”她翩然起身。
“记得有什么不舒服,随时打电话给我,快开刀了,一定要注意自己身体情况,知道吗?”老医生最后叮咛。
“是,我知道了,谢谢医生。”许多情诚恳地道谢,想自己终究是幸运的,碰上一位关怀病人的好医生。
她拿了药,离开医院,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天边抹著朦胧暮色,夕阳西沈,城市里氤氲著淡淡的哀愁。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她忽然想起这首古诗,接著,不禁好笑地摇头。
像她这种势利的女人,实在不适合做如此诗意的感叹。她从小就不喜欢那些无病呻吟的文学,像法律或经济这类实用的学问才是一个人的生存利器。
一直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只是临到了生死关头,心境却好似起了变化,对过去的许多事,都感到后悔,最悔恨的,就是不能对那个自己深深伤害的男人好好地说声抱歉。
到现在,她还是不能坦然跟他说,因为害怕他会追问原因,而她会控制不住自己,软弱地崩溃。
她可不想在他面前崩溃。
许多情涩涩地苦笑,在站牌前等公车。刚坐上车,手机铃声便响起,她盯著萤幕上的来电显示,有些惊愕。
迟疑几秒后,她接起电话。“喂。”
“多情,是我艾里啊!最近怎样?还好吗?”耳畔传来的男声,热情得令她莫名其妙。
她不愉地蹙眉。艾里是她前老板,曾经拉拔她成为事务所唯一的女性合伙人,却也是他,无情地联合其他人斗走她。
“有事吗?”她语气冷淡。
“嗳,你该不会还在为事务所开除你的事情生气吧?我们也是不得已,谁叫你得罪了公司最大的客户呢?别生气了吧,你也知道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有权有势的财团说话就是大声啊!”
“我没生气。”她冷静地回话。她早料到自己得罪大客户不会有好下场。“我只是觉得奇怪,你这个大忙人怎么忽然有空打电话给我?”他们的交情没好到他特意来安慰她吧?
“哈哈~~是这样的,我们想问,如果有机会,你想不想回事务所?当然,还是给你合伙人的职位。”
他疯了吗?无缘无故干么对她示好?
“不是说我得罪了公司最重要的大客户,一定得开除我吗?”
“当然,不是完全没条件的。”
她就知道!许多情冷哼。“你到底想怎样?”
“你应该知道吧?你离开以前,我们刚好接了个大案子,有个客户想开发一块土地。”
“嗯,我知道。”她眯起眼。“不过那件案子应该不关我的事吧?我从一开始就没插手。”
“是啊,你开始是没插手,不过现在,你倒有个很好的机会能帮忙我们的客户。”
“什么机会?”
“客户在收购土地时,碰到一点困难,有栋旧公寓的房东一直不肯将土地脱手,那块地不大,却很关键。”
她沉默,隐隐觉得不妙。
“那栋公寓的房东很神秘,一直以来都是委托律师代理,帮他处理各种问题,我们透过律师想约他出面谈判,但怎么样都约不到。”
“所以呢?”她冷冷地问。
“前几天,我派两个年轻律师到附近勘查,他们说看见你在公寓一楼的咖啡馆工作。”
果然!许多情不屑地撇唇。“如果你们想要我帮忙找到房东,很抱歉,你们找错人了,我根本不是那栋公寓的房客,也从来没见过房东本人。”
“谁说的?你明明见过啊。”艾里诡诈地笑。“而且你们最近应该经常见面吧?”
“什么意思?”她不解。
“我们透过各种管道,终于查到那栋公寓的所有人是谁。多情,你认识他啊,而且跟他熟得很。”
她不语,握著手机的手指开始僵硬。
“就是周世琛,你前夫。”艾里笑著宣布答案。“你现在就在他开的咖啡店工作对吧?”
她心跳一停。“那又怎样?”
“还用问吗?只要你能说服他把那栋公寓的地卖给我们客户,公司马上重金礼聘,迎接你回来当我们的合伙人,而且是主管级的合伙人,会让你主持一整个部门,怎样,够意思吧?”
她默然两秒。“我拒绝。”
“怎么?还在耍脾气?”艾里冷笑。“想想你未来的大好前途,多情,你总不会想窝在那间破咖啡馆一辈子吧?周世琛家里有钱,所以他大可以潇洒地放弃自己的前途,你呢?你现在破产了,一无所有,难道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跟他一样堕落吗?”
“……”
“你好好想想吧!”
“你听说了吗?有个财团想收购附近的土地,开发一个大型影城。”
何灿宇坐在吧台前,兴高采烈地与周世琛分享这个他刚刚听闻的消息。他的专职是拍广告CM,副业是在女人堆打滚的花花公子,再加上一项特殊嗜好,最爱打听娱乐八卦。
周世琛将他点的咖啡递给他,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个消息也太落伍了吧?一个月前我就听说了。”
“那么早?”何灿宇惊异,他还以为他从娱乐圈大亨口中听来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