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红-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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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鸾鸟如何,可好看?”元承明问。
鸾枝这才恍然原来是他安排,然而她原也是个执拗的性子,不喜欢与人玩那暧昧的游戏,便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往元承明手中一放:“十两银子我还你!四爷三番五次的与我搭讪,必然不是没有目的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哦呀~怎生得忽然这么凶起来。
元承明暗暗勾唇好笑,心中寻思着,必然是沈砚青那厮昨夜在鸾枝面前说了什么,以至于她今天才对自己这般咄咄逼人……好个臭小子,小舅子还没讨好清楚呢,竟然就开始教坏我妹妹。
“傻瓜,你把他的银子还我,倒还不如我给你的拿的亲切。”又把银子放回鸾枝手中:“…可是想家了么?若是想家,我帮你与他和离就是。”
可恶,简直都要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看上沈砚青那只狐狸了。
鸾枝可没有耐心胡搅蛮缠,顿步就走。
元承明便也不再逗她,将鸾枝袖子一握,复了正经语气:“罢,我也不继续与你绕弯子。今日来见阿桃,原是为着那红街的一桩拐卖案子。听说沈公子手上藏了个姑娘,正是宁公公想要得到的女人……在下,要的便是她出来作证。”
鸾枝顿地想起沈砚青的嘱咐,再细细打量元承明,见他此时眸光锐利,不知到底身份是何,不由越发生出防备,只淡淡道:“那不过是宁公公的栽赃诬陷,我家相公从来不逛烟花巷陌,几时又会藏了他女人?公子不要尽信造谣之语。”
元承明也不急,挑眉一笑:“你此刻不信也罢。我原是好心提醒你,沈公子如今既已被宁公公下在监里,他们便不无可能对他逼供,迫他改口;末了再把那个女人抓回去杀鸡儆猴,吓唬别的姑娘安分老实。两厢里一糊弄,一场案子便又竹篮打水,那恶人继续为非作歹,清白人家的姑娘继续徒遭迫害……便是旁的不论,阿桃姑娘自己也是个女儿之身,家中也有父母亲人,将心比心,谁又愿意自己的同胞姐妹被人沦陷于那肮脏不堪之境?”
耿耿的言辞,那目光凛冽,平生出一股浩然正气。
鸾枝蓦地想起当日被凤萧背上红台,任由底下一群龌龊汉子淫…言…秽…语叫嚣的可怖场景,默了默,终是咬着下唇道:“便是果然如此…,你又让我如何信你?”
眼见巷子外头走进来一道女子的鹅黄身影,晓得是鸾枝的同伴,元承明便也不再耽搁,把腰间一块小金牌亮了出来:“我是这个案子的办差之人,断没有哄你的道理。父皇明面上盛怒,却未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怕那宁公公过些日子便要按捺不住,你相公在牢中已然危险,今晚我与你一道去看他,自会把个中枝节与他说明。”
“鸾枝,鸾枝,你在哪里?”沈蔚萱的声音渐渐清晰。
鸾枝凝了一眼那金牌上的‘元’字,这才恍然眼前的这位原来是传说中的‘办案四爷’,连忙屈膝福了一福:“今夜戌时劳烦四殿下在沈府门前等候,我让老程把你替换进去。”言毕揩着帕子离开,几步迎了沈蔚萱而去。
沈蔚萱脸红红的,一劲地道歉:“啊呀,你怎么跑来了这里?…都怪我,把你丢迷路了。”
鸾枝兀自平复着心中忧虑,只笑盈盈地拿起手上礼物:“没有呀,给老太太和夫人姨娘们买了些小东西,不好空手回去。刚才见一只猫儿可爱,忍不住随了进来。”又问刚才那位是否就是她的郑公子?
沈蔚萱心中藏着甜蜜,脸颊自是越发泛红,连忙拧着帕子岔开了话题。
二人一同坐车回去,等到天黑的时候,那巷子里果然多出来一辆青朴马车,鸾枝便让元承明默默把老程换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久等了,一章太长了,只好拆分开两章上→←
此案不长矣,估计两三章就好了,本文的主题一定是相濡以沫的爱情哈,不会变作权争滴(*^^*) ……明天中午继续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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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人无踪
沿着斑驳的旧墙;一路只往石阶而下。牢头酒喝多了正在瞌睡;迷糊间见鸾枝进来,便打着哈欠过去开门。
牢内鸳鸯小帐轻垂,里头的男子正背着身子瞌睡。
春画小心叫他一声:“爷,少奶奶来了。”
却没有应。
那人回过头来;两撇八字胡儿,三十上下的年纪,虽一样的白衣黑裤;却不是沈砚青:“姑娘何事?”
啊!混沌的嗓音;吓得春画登时跑了出来:“少奶奶;爷不见了!”
鸾枝心里猛一个咯噔;蓦地想起来早上高墙下看到的那一幕;几步折去魏五的牢外一看……竟然也是空的。
矮桌上尚摊着一纸干涸的墨迹;那是沈砚青给老太太解释的信,还来不及寄出去呢。她把信卷进心口,这一瞬只觉得魂儿被抽离了一般,只虚声问道:“这…可是把我家夫君换了地方吗?”
那牢头也是讶异,拨开牢门进去打量了一瞬,自个先慌乱起来:“妈…的,这不是前头写黄…诗辱没皇上的破说书先生吗?怎么被关在了这里?晦气!”
呵~,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元承宇撸着假须,低哑着嗓子道:“牢头大哥莫不是一直守在这里?怎么一个重犯被换去了都不晓得?”
牢头看一眼元承宇,倒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只念叨叨道:“个赶车的也敢教训老子!沈公子一日只在帐内瞌睡,我以为他必是昨晚折腾累极,不过出去撒了几回尿的功夫,哪里知道他就被人掉了包儿?…完了完了,这可是宁公公塞进来的,丢了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得赶紧去告诉上头!”
把刀板一扔,杀将将就要走。
手腕却被一握。
竟然连上头都不晓得……
电光火石之间,元承宇心中蓦地生出些许新的计较,只不急不缓劝道:“牢头大哥这是赶去送死嚒?……你可曾想过,倘若是宁公公私下带走,你去戳穿了,反而惹动他杀念;倘若不是,你看人不牢,则更是死路一条。”
悠悠然的嗓音,面容含笑,却把人说到了要紧处。
“这、这…”牢头经此一点醒,顿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那宁公公心狠手辣,得罪之人必死无疑,他不是不知。再一看面前之人,虽一身布衣,却分明掖不住的气宇不凡,当下越发无了主意:“狗…日的,这活真不是人干的!那、那你说怎么办才是?”
元承宇谦然作了一揖:“若想活命,权且当做不知就好。既是活着,多活一日总比赶着去死来得聪明。”
也不待牢头想明白,便带着鸾枝走出了地牢。
鸾枝碎步急走,只觉得这世间的诸多事儿就好似一语成谶,才戏他晚上不来,他就真的不在了。想到白天元承宇同自己说过的一席话,只怕沈砚青这会儿也不知在哪里受着酷刑呢。听说宫中的私刑残酷至极,尖刀剜心、铁索穿骨,他那样一个不肯屈挠的性子,腿脚又不方便,谁人知他是死是活……
“殿下…”叫一声称呼,才惊觉嗓子哽咽得不成样子,连忙咬住下唇,不想被人看穿心中缠绞的乱麻。
元承宇剑眉微挑,却将鸾枝的慌乱洞悉分明。心中不忍她这般年纪却频遭变故,嘴上却故作轻松一笑:“此刻相信我了么?…如此更好,我也不用麻烦他讨要休书了,你自欢欢喜喜回家乡改嫁就是。日后若看上了谁,着书信一封与我,我自会给你操办一份丰厚嫁妆。”
鸾枝却不肯走路,她还没有想过沈砚青死了自己会如何呢,平日里只是讨厌他、巴不得早日离开他,这会儿他忽然出事,竟然没有想象中的解脱,反倒觉得空茫茫如若浮萍。
蓦地想起分开前沈砚青说过的话——“只要你真心与我过日子,爷自会对你比自己都要好。”这一刻忽然从未有过的恨起来。
“早知道不要他信物,便不欠他……”咬着嘴唇,眨着红潮泛起的眼眶,只把手心里的帕子揉得不成样子。
元承宇心中早已有了新的计较,只看着鸾枝这副忧心模样,有心要逗逗她,那笑容便冷却下来:“罢,看在你的份上,我救他一条性命就是……但我亦有个条件,他若平安出来,你须得离开他。”
也不容鸾枝反驳,又从袖中掏出来一对红玉耳环:“你不须害怕。想必这耳环你母亲也有一对吧?你母亲的应是翠玉,还有一个女人的她是红玉……你也不用问我是谁,我希望你幸福,却不过是看在那个女人的情分上罢了。这个沈二,他既给不了你安稳,便不配与你在一起。”
他语气谆谆,听得鸾枝蓦然愣怔,阿娘从小与她念叨,只说有个家姐逃荒失散,音信全无,却不知那家姐竟与眼前的四皇子有甚么关联。
然而此刻却没有闲隙去思量这些,只觉得这一年百般挠折,没个安生,便一字一顿迫自己冷静道:“…他本是此案证人,救他原是殿下办案必须。若殿下肯给予照顾,烦请暂时不要把消息传出去,免得家宅生乱,反倒让有心之人把玉娥姑娘陷害。这厢先告辞了,四爷若想要见玉娥,择日去孟老爷府上即可。”
揩着胭脂褶子长裙,一路直望青砖铁门外摇曳消失。
元承宇怔怔地看着,末了叹一口气也往宫中回去。
一夜无眠,第二日沈蔚萱姐妹俩也闹着要一同回去看望祖母,周氏拗不过,只得临时又准备了贺礼,派了家丁一路护送三人回到宝德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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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老宅里的大戏正唱到最后一日,那戏台上青衣花旦、水袖团花,好生是个热闹。
老太太却看得心不在焉,心中记挂砚青小两口的安危,不过几日的功夫,一向保养得宜的脸庞都好似苍老去了不少,只慵懒懒吸着烟斗不说话。
玉娥蹲在她身旁捶着膝盖,许是被那烟草熏得难受,频频直打哈欠……真个是失礼啊,越发把头垂得更低,把姿态谦卑。
老太太便抬了下眼皮:“累了就歇着吧。我原也没有叫你伺候,你这样挡着,我反倒看不清楚。”
“是。”玉娥连忙直起发酸的腿儿,站去一旁。
姜姨娘正在吃猪肘子片片,见状便抿着艳红嘴唇招呼道:“哟,瞧这丫头几日瘦的~。听说在家里也是个小姐的身份吧,怎兴得如此遭罪,过来过来。”
用牙签挑一片递给玉娥。
那油渍闪闪的肉片儿,却看得玉娥胃中顷刻翻滔骇浪,连忙把嘴捂住:“对、对不起……唔。”跑去墙角干呕,连句告辞的话儿都没和老太太说,便仓惶离开了。
姜姨娘斜眼看着,少顷阴阳怪调的笑起来:“啧~,瞧这副模样儿,怕不是怀上了。二少爷在牢里也没个动静,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狱,老太太还是请个大夫进来看看吧。若是真个怀了,赶紧把她搬进内宅来,瞧着委屈的。”
老太太闻言,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玉娥踉跄的背影,见她一对臀儿圆…挺,步履间隙渐宽,脸色便微微有些松动。
李氏察觉,才笑着的表情顿地僵硬起来,冷飕飕瞪了眼荣若,再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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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二院静悄悄的,没有人。程二婶子是个聋哑,一早就被人派去厨房里打杂;程翊也与一群孩子不知道去哪儿玩了。
玉娥蹲在院墙干呕着,却呕不出来,那胃中酸涌澎湃,暗处里却如火荼烧,真真儿把人往地狱里折磨。然而那肮脏的骨肉,种下去就扎了根,她用拳头捶它、绳子绑它,她在台阶上起起跳跳,用尽了手段,却都不能够把它落下来。
眼见得老太太对自己逐渐接受,她心中着急,几近绝望,又不知去哪里弄药,不由把房门关起,一只褐红的软木又往里头送…入禁区。
满心里都是不堪,然而这种滋味弄了一回,以后没有它就不行了。每夜思渴着,技巧越发的娴熟。把衣裳勾开,一手撮…弄上双…茹儿,再把腿儿分…岔,那事儿出出进进间忍不住便发出猫儿一般的嘤…咛,只是咬着嘴唇,满头香汗淋漓。
忽然背后却摸出来一双略带粗糙的大手,在她尖尖儿上一捻,有醇润的嗓音阴凉含笑道:“一个人这样辛苦……不如我帮你?”
以为是沈砚青突然回来,玉娥迷糊间叫他一句:“沈公子……”然而眼一睁开,竟然看到的是祈裕,着一袭玄色刺金长袍,狭长眸子里掖着讽弄,吓得她顿然跪下地去:“你……表少爷你要对月歌做甚么……”
祈裕作一副怜惜模样,把嘴巴张成‘哦’字型:“哦呀~,真是好生不公平,在下自认为并不比表弟外表差上许多,怎生得玉娥小姐却对我这般害怕?”把她裙儿撩开,让那臀上一颗艳红的痣儿露出来,偏看她尴尬模样:“我的小可怜~~,瞧你这孟…浪的水儿,逃出来做甚么?留在红街上每日都有爷儿弄你,不是很舒服嚒。”
他叫她玉娥,显见得是不打算继续与她做戏了。
那幽光发亮的墨玉扳指,只看得玉娥一刻间浑身如筛儿一般颤…栗起来,再躲不下去,强装也是无用:“你、你想要对我做什么?我如今可是、是二少爷的女人!老太太都看着我……”
祈裕却不为所动,扫了一眼扳指,越发坚定了这个女人把自己身份识别。
两指头捏住玉娥下巴:“傻瓜,这不是你逼我的嚒?爷本还不屑去找你,这事儿本来也可小事化了,只怪你,偏往我眼里头钻……你可知道那宁公公有多么想你吗?你踢坏了人家屙…尿的玩意,还把他的长相告诉了我表弟,说甚么红街走私南边的少女,如今连累表弟也被抓进了牢子。你说,这些线索,是不是都是从你口中而出?你…,是不是很该死?”
他本是个潇洒俊逸的男子,此刻长眸里噙着阴光,却好似那暗夜里夺命的鬼差,只看得人脊背恶寒。
玉娥牙齿咯咯打着颤,然而这会儿又能怪谁呢?只怪自己贪婪,不听沈公子的劝阻,一意跑去前院露什么脸。怕至极点,末了反倒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