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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部分

杜氏有巧女-第155部分

小说: 杜氏有巧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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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翡翠白玉膏乃宫中密制灵药,原本是后宫妃嫔贵女才有资格用的美容养颜之圣品,后来经一位太医改良,添加了珍珠粉、玉屑等物,对祛疤竟也有奇效,于是地位越发出众。
  后到的九公主一听,也叫跟着的人回宫去取,同时对七公主道:“到底是七姐得父皇宠爱,我那里也没有的,须得向母后讨要。”
  那翡翠白玉膏做起来十分繁琐,且耗费极高,一年也不过产十瓶,而瓶子也不过二指粗细,用起来也快得很,等闲人是不能得的。
  七公主冲她假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好说,不过父皇恩宠罢了。”
  原本九公主正觉心中泛酸,是想说这话激她一激,哪知对方非但没上当,反而还顺势反击,只把她自己气得不行。
  只这会儿却也不是斗气的时候,若不处理好了,恐大计受阻。
  九公主忙收敛情绪,对太医下令道:“一应所需都从我这里出,尔等须得全力以赴,万不能有一丝闪失。”
  这位贵主儿素来待人温和,何曾有过这般疾声厉色的时候,几位太医都有些惊住了,旋即领命,可心中不免发苦。
  所以说,做太医虽好,可风险也大,因为伺候的都是些高高在上的贵主儿,金尊玉贵的,难免娇贵些。若是治得好还好,打赏自然大方,可一旦有什么不遂意的,寻常百姓家也不过节哀顺变罢了,可这些人,却是轻而易举就能摘了你的脑袋呢!
  难,难啊难,这世上,哪里有不难的事呢!
  因马球的特殊危险性,按照规则,即便有人受伤坠马也无需停止比赛,只要剩下的人愿意继续便可继续,哪怕一对多也无所谓。
  奈何此番受伤的两位身份敏感不说,且伤情严重,两位公主自然也没了比赛的心情,只好叫停,令球场管事立即收拾赛场,然后准备第三组的比赛。
  打从出事儿开始,杜文就没离开过何葭身边,一双手死死抓住妻子那只完好的手,只觉得两人都这般冰冷。
  杜瑕看的不忍心,又担心何葭伤势,勉强被庞秀玉扶着坐下等,心中惴惴不安。
  庞秀玉担心她身体支撑不住,本想叫她先家去等消息,可杜瑕不肯,只道:“这样却叫我如何能放得下心回家?左右我家里也没什么人,今儿就不回山了,只叫人回去同李夫人说一声,叫她安心就好。且先在我娘家住几日,好歹安心些。”
  庞秀玉想了想,点点头,道:“也好,若是回军营,路途遥远,你又记挂着,说不得也要一天三刻的叫人出来打探,太过繁琐了些。也罢,我也先不家去了,到底也有些担心呢。”
  她跟何葭的关系虽然不如与杜瑕来得亲近,但好歹也是在这开封城内最合得来的几人之一,如今亲眼见她坠马,伤的又这般重,心中哪里放得下呢。
  原本他们两家都是住在城里的,后来丈夫职位调动才搬去了军营,以前的房子还是常年有老仆人打扫,随时能住人,倒也便宜。
  说来何葭也是冤枉又倒霉,今儿她本不想来的,可架不住九公主十分恳求,这才勉强出战。谁知竟遭此劫难!
  她父亲何厉这会儿走路尚且需要拄拐呢,这一发倒更好了,爷俩儿一同瘸着吧!
  少卿,太医换了几个,终于把完了脉,又问了何葭几句,这才对杜文道:“杜大人,且借一步说话。”
  且不说这会儿何葭正死死抓着他的手不叫他离开,只一听这话,杜瑕等人就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十分惊恐,忙叫他立刻就说。
  太医见病患果然不肯放杜文走,且接骨后已经喝了药,昏昏欲睡,想也听不见,便直言不讳道:“夫人摔下来时磕到头,内中有些个淤血块,这才导致眼睛看不大清了。”
  话音未落,众人都已齐齐失色,杜文更大惊道:“什么意思,她以后都看不见了?”
  放在何葭自己喊看不见了就已经叫他魂飞魄散,这会儿就连太医都这样说,难不成真的不好了?
  “非也!”太医也不敢卖关子了,忙道:“只是暂时的,且也不是全然看不见,只视线难免模糊,或是偶尔会头痛,前头几日也可能恶心。好在夫人年轻,身子骨也好,我写一个方子,先吃上半月,应该就有起色,过后我会再根据情况添减药量,或是换方子。能好,只是慢些,快则三月,慢则半年一年,须得有耐性,也尽量不要着急上火,不然越发慢了。”
  反复确认能好,只是需要时日之后,众人这才纷纷松了口气。
  杜文连说几声好,又忍不住抱怨道:“张太医,你也忒啰嗦些,又怪会吓人的!若是老这么着,说不得什么时候便要有人忍不住打你哩!”
  病人没有性命之危,医者也是高兴,张太医当即跟着玩笑几句,道:“我这不是怕夫人是个好动爱玩的,一听症状这般严重,又大半年不得跑动,耐不住,越发急躁,反而影响了药效么。”
  杜瑕也道:“恁这话却没道理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谁不知道怎的?便是着急也无可奈何。可恁老这么瞒着,又不叫她听,若是心思细些的,保不齐就要多想,反而是自己吓自己呢!”
  张太医一听,却也笑起来,点头道:“确实如此,倒是我糊涂了。”
  自古以来,做大夫的差不多都有这个习惯,那便是若有相对严重的病情,往往不会对病患本人说,而是与他们的家人说明,然后叫他们自己根据实际情况决定要不要同病患说,以及如何说。
  说到底,也是当大夫的不容易,出事出怕了,这么做好歹还能减免一点风险。至少病人万一有个好歹,不是大夫说实话之后刺激的。
  “恁哪里是糊涂!”杜瑕这会儿也是大喜大悲的,不自觉间方言都有些窜了出来,不过也不在意,只笑道:“是太心细了哩。”
  好坏都是比出来的。原本何葭好端端的受重伤,众人只觉得天都塌了;可正因为猜测的结果太坏,这会儿竟又觉得一年半载康复什么的,已经是意外之喜,便复又欢喜起来。
  庞秀玉也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打马球坠马得此结果实在不容易,何妹子是个有福的!且好生养着吧!”
  其实她这话说的有些不大应景,可到底发自真心,也有些合了杜文的心境,又感激她方才亲自出手帮忙扛马救人,当即诚心诚意的做了一揖,感慨道:“那就借嫂嫂吉言!”
  “这有什么,你这就是见外了!难不成她就不是我的妹子?”庞秀玉浑不在意的摆摆手,又想起什么似的对张太医说道:“对了,我长在军营,周围多有伤筋动骨之事,那头有个老军医配了一种药,对此症状有奇效。早些年我同外子进京,也连着药方一起带了来,这就叫人家去取,劳烦张太医给看看能不能管什么用。”
  “那感情好!”到底是真心热爱医术,张太医一听这个,登时喜上眉梢,满眼期待道:“军旅之中多损伤骨骼筋肉的症状,那里头的军医一代接一代,长年累月积累之下必有奇方!若能得一见,小老儿此生无憾亦!只是此类方子多是毕生心血所凝,庞夫人这般与我瞧,当真不妨事?”
  谁都怕死,谁都向往神医、神药,因此一旦谁家或是那个人万一能研究出一张好方子,往往都十分珍而重之,当做宝贵的财富传给子孙后代,便是安身立命的本钱,甚少有外传的。
  庞秀玉却道:“不妨事,那位老军医已经去世多年,生前就将自己研究出来的两张方子都公开了,只说能多救一人就多救一人,也是造化,我们那里出来的人大都知道。”
  众人听后不禁肃然起敬,张太医更是整理衣冠,拱手肃容,朝南拜了几拜,由衷赞叹道:“真乃大贤也,可为我辈之典范!”
  医者虽悬壶济世,可到底也先是个人,既然是个人,多多少少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哪里能做到这般无私呢?
  众人又说了一回,两位公主派回去取翡翠白玉膏的人也先后归来,张太医因给宫中贵人看病多年,见过许多次,并不稀奇,只随意收起。
  九公主自知何葭本就是被自己强拉来的,非但没能痛快玩耍,反而闹个这般结果,心中也是不好受,只对杜文道:“也是我的不是了,日后张太医便供你们差遣,旁的不必管,只管治好了再说。”
  说老实说,杜文自己也不爱叫妻子大冷天的出来做这个,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故,心中难免有怨气。可若是九公主死不认账倒也罢了,他也好顺势发作;只九公主的态度又这般好,丝毫没有回避,又把能承担的都承担了,倒叫他不好说什么。
  平心而论,如今他也不缺这点治伤的银子钱,便是稀罕的药材、大夫,饶是自己不能够,去求一求师公唐芽,什么没有?哪里又要她九公主在这里放马后炮!早有这个劲头,你倒是当初就别逼人家来呀!
  杜文本就不是那等善于忍气吞声的经典文人,心中有怨气,面上就带了出来,虽未直接同九公主撕破脸,可不管是脸色和语气都很不好。
  他既没有表现出被重视的感激涕零,也没有能得太医照顾的幸运,只是胡乱拱手,面无表情的用凉飕飕的语气道:“劳公主惦记,并无性命之忧,也不敢耽搁公主心神,这便家去了。”
  说完,也不去看九公主和紧跟进来的三皇子瞬间变色的面庞,只叫了彭玉和张铎等人帮忙抬了何葭,扭头就走。
  杜瑕等人此刻对九公主也是满腹怨气,也是一个两个行了礼就走,场面顿时冷落下来。
  倒是七公主,竟还趁此机会想进一步毁坏自家姐妹的印象,等杜文一行人经过身边时,还顺便送了一送,又无比诚恳地安慰了许多好话,临别前又说:“什么事能有身子骨要紧呢?只叫尊夫人安心休养便好,杜大人也千万不要焦急。”
  虽然也是些没什么用的屁话,可到底比方才九公主说的顺耳多了。
  不过显然杜文对这个始作俑者也没什么好印象,甚至一句话不想说,只略一点头,便径直去了。
  出去正撞上结伴而来的二皇子和七驸马等人,见此情景都有些色变,二皇子更是死死揪住眉头,十分不悦道:“什么东西!”
  他对杜文那一派已经隐隐同九公主与三皇子走近的人本就不喜,这会儿又见他对自己这样无礼,越发恼怒了。
  八皇子更是不屑,不悦道:“二哥,你何须这般忍耐,不过几个几品官儿?开封要多少没得?咱们这些人如何忍得!”
  说着,竟又要追上去给杜文好看。
  “八弟,莫要冲动!”
  二皇子忙一把扯住他,道:“不过一个酸书生罢了,何须放在心上!”
  “可是,二哥!”八皇子十分气恼,愤愤的挥了挥拳头。
  “八弟,我知你好意,只是他如今虽不显赫,可唐芽难不成不够分量?再者他那个妹夫也是个能为的,听说如今在禁军十分吃得开。若此番能得胜归来,三品之位便是他囊中之物!可你也不想想,他今年才多大?而朝中其他的三品官多大?这种人你我即便不能交好,也万万不能得罪了。”
  八皇子顺着他说的略想了一回,叹道:“到底是二哥,我却想不来这么远。”
  二皇子微微笑了下,又难言幸灾乐祸的说:“再者,他们恼我们也不过是迁怒,说起来最恼的恐怕是三弟,咱们只等着看好戏罢!”
  说完,八皇子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他们兄弟二人还没笑完,就听里头突然又乱起来。
  二皇子不大耐烦的问了句,就有一个小黄门急匆匆跑出来,哭丧着脸说:“二殿下,八殿下,七公主同驸马爷吵起来了,要动鞭子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道:“也是冤家,才好了几日又这般!”
  说归说,到底是在外头,却不能任由他们闹将起来,不然丢的也是自家人。
  再说杜瑕一行人。
  众人先送何葭回了杜家,王氏和杜河也都在家,听见动静出来一看都吓坏了,惊慌失措道:“好端端的出去,怎的就这样了!”
  杜文安排人送何葭进屋,庞秀玉也帮了一回,然后便先一步家去了。杜瑕就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惊得王氏和杜河惊呼连连,吓得脸都白了。
  王氏又跟着进去看了一回,叹息不已,道:“这可如何同亲家说呀!”
  好好的女儿,在婆家期间就闹成这样,还不给人心疼死。
  杜文知道爹娘只是寻常百姓,即便这几年常与官宦人家往来,可本质上还是寻常百姓,因此不欲叫他们也被朝堂纷争、皇位抢夺所困扰,并不细说,只道:“你们不必太过忧心,此事我会一五一十的向岳父岳母说明。”
  杜河也叹了口气,道:“却不知何大人会不会怪罪于你,到底是难为你了。”
  何厉虽然没有儿子,可是分疼爱两位千金,之前长女何薇因为没能一举得男被婆家略说了几句,他就气的了不得,这会儿次女生生断了几根骨头,岂不是拿刀子剜他的心?恐怕谁去说明,便不免要被迁怒了。
  “她既然嫁了过来,我自该好生照顾的,如今闹成这副模样,我本也脱不了干系,便是被说几句也应该,我心里也好受些。”杜文往屋里看了几眼,低低道。
  老夫妻两个也知道这种事情自己插不大上手,也只跟着唏嘘一番,并决定日后更加善待这个媳妇,来日同亲家见了,也许得低低头,总不能叫儿子不好过。
  这会儿何葭还在睡着,杜文进去看了一回,又出来招呼妹妹,只说:“你原先的院子还是原样放着,娘日日叫人打扫呢,被褥也都隔三差五便晒一回,就怕你什么时候突然回来住的不舒坦。”
  杜瑕闻言不禁看向正拉着自己的手嘘寒问暖的王氏,就见她因被儿子当面戳破,正有些个不好意思,当即道:“却说这些作甚,你也累了一天了,去守着你媳妇,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丫头。”
  说完,就推着儿子进去了,然后头也不回的拉着女儿去对过的院子,杜河也喜滋滋的跟上。
  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如今出嫁了,寻常并不大回娘家,老两口也十分思念,却也不好经常去看,今儿可巧她一同回来,便说道:“好容易家来一趟,你那边也是空荡荡的屋子,你自己住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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