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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杜氏有巧女-第28部分

小说: 杜氏有巧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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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媛这才罢了。
  都说商不敢与官斗,纵然买卖做的再大,假使一朝惹了当官的不悦,便是万顷高楼大厦,说倒也就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我写的时候,参考的地理区划是《明史·地理志》以及《大明会典》,以万历十年十五省的区划格局为蓝本,注意,是蓝本,然后在此基础上架空!十五省的划分和地理位置如实,可是下面的城镇不管是格局还是风土人情,都跟历史有出入,我知道有的读者容易忽视我翻来覆去说了几次的“历史基础上的架空”的字眼,习惯性的跳出来指正哪里写的不对。然而我还是要说,这是架空!历史大杂烩!没有现成标准可以比照哦~!
  以历史为蓝本,为的是让大家更有代入感,不然我随便说个AB城市行省的,大家也都十分茫然,今天发这个图,是让大家有个大体的格局框架,大约知道我说描述的故事发生在东南西北哪个位置。
  历史格局多变迁,即便是同一个朝代,早中晚期格局也有不少差很多的。
  再者注意一下哈,我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地点:山东省,格局也跟咱们现在的不同,面积非常大,可能包括一部分现代河北东北。再一个济南府,我也是只借用了名字和现代格局……
  反正就是架空啦!哦,或者说平行空间的概念更容易理解,谢谢,么么哒,爱你们呦~


第二十九章 
  转眼几个月过去; 仿佛喘口气儿的工夫就到了二月间; 外头寒风还似刀割; 杜文和牧清寒便要准备下考场了。
  二月县试、四月府试以及后头的院试,这三次考试都过了; 考生才能取得秀才功名; 依照本朝律令; 可免除两人名下一切房产经济赋税; 并可见官不跪。若是成绩特别优异者,还能取得廪生资格,享受一月一两、 米六斗的待遇; 是以无数人趋之若鹜。
  若中了秀才,便可继续往上考,参加三年一次的秋闱,只是这一回的秋闱却是在明年。
  肖易生名下共五名学生; 因着杜文等人的极力争取; 今年竟都下场; 也是忙乱。
  临行前; 肖易生原本想再多嘱咐几句,可一看这些孩子俱都信心十足; 意气风发的模样; 话到嘴边却又都咽了回去。
  也罢; 如今不管自己说什么他们都是听不进去的了,倘若说的狠了,又恐影响发挥; 暂且如此吧!
  再有牧清寒之兄牧清辉得知弟弟今年便要下场,喜得无可无不可,想到自家往上数八代都没出过一个读书人,只道祖坟冒青烟,连烧三天香。又包下城外据称最灵验的古刹名寺,请人求了平安符、吉祥如意符等诸多符,做了好大布施,喜的一众和尚眉开眼笑,做法越发卖力,只恨不得将前世今生的修为都使出来。
  他特命人快马加鞭,连同这些个符一起,从济南府拉了一车皮袄、大嘗乃至人参燕窝等名贵物品来,也不管用不用得上,连着新鲜年货,只满满堆了整整两个大车,另有一千两银票,叫弟弟随意打点。
  牧清寒看后哭笑不得,心道如今考试一事何等严苛,但凡与贪腐沾边就是一个死,这些考官便是惊弓之鸟,断断不敢受贿,自己却又去哪里花费?
  再见那一车物品中竟还有单独一个箱子,里面好大一张火红狐狸皮,油光水滑,毫毛根根分明,拎起来一抖如同流水般盈盈晃动,便是有银子都轻易买不到的好东西;再有诸多颜色娇艳的布匹衣料并济南府如今时兴的首饰等物,眼见着全是年轻女儿家的用物。
  牧清寒微愣,脸上微微发热,唤进同来的心腹小厮问这些是做什么的。
  那小厮原是牧清辉的心腹,闻言笑道:“大爷什么都没跟小的说,只说替二爷备下的,二爷见了自然明白做什么用。”
  牧清寒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忙撵他出去了。
  他自己定定的站了好一会儿,然后对着空气傻笑许久,这才拍拍脸,手书一封,叫来人带回去。
  次日杜文见他神色有异,便问怎么了,牧清寒忙道没什么,又拿出一个匣子,里面却是切成片的一段老参,说:“最近雨雪不断,空气湿寒,考场又简陋,保不齐炭火不够,若是惹了湿气或是着凉就不美了,有这参片撑着倒也能顶些用。”
  杜文虽没见过真人参,可也从书中读到过,见这些参片的外形,便知道必然是上等好参,十分感动;只是他们如今关系亲近,若郑重其事的道谢,反而不美。
  等他收了,牧清寒又干咳一声,似乎是带些局促的说:“兄长知我得你家诸多照拂,十分感念,本欲亲自登门拜谢,无奈生意繁忙,着实走不开,便派人送了年礼过来,我也略添了几样。”
  杜文抬眼就见那边阿唐和几个小厮带着满满半车东西等着,登时惊了一跳,又笑道:“我素知你家豪富,可你一个人能多费什么心?不过是跟我一起捎带着罢了,却又闹这出,也太见外了些。”
  牧清寒也笑:“你自己都这么说了,可知我家穷的只剩下钱,旁的实在不知如何表示,不过是寻常衣食,看着多,其实不值几个钱。你若不收,我哥哥还指不定慌张成什么样儿,说不准就丢下摊子亲自登门拜访,届时损失的何止这一车东西?”
  他平日少语寡言,今日一开口却说了这么一大车篓子的话,杜文便觉得有些异样,可也拿不准他究竟是担心自己家拒礼还是其他什么旁的,也没问出口。
  杜河与王氏见礼物如此厚重,果然不大敢收,只是牧清寒坚持是自家兄长所赠,且也只是家常衣料、点心等物,并没什么贵重的,这才好歹收下了。
  后头王氏细看那些年礼,见果然都是衣料等物,虽然华贵些,可并无珠宝首饰,只笑牧家果然豪富,也就罢了。
  却说杜瑕开了箱子看,只见里面璀璨一片,俱都是陈安县没有的上等绫罗绸缎,或绣或织或染,仿佛照亮了半间屋子,精美无比,也愣了片刻,更别提一旁的小燕,都看呆了。
  她随意拿出几匹,只觉触手细腻润滑,放在掌心便如溪水流动,那样柔嫩贴滑,非凡品可比,可想而知若是穿在身上又会是如何舒适,只是不知道价值几何。
  小燕忍不住吞吞口水,又笑道:“姑娘这样好模样儿,平时打扮的也着实素了些,如今有了这些个,正好打扮。”
  杜瑕噗嗤一笑,道:“咱们不过普通小户人家,谁整日家打扮的金碧辉煌,倒没意思。”
  话毕,她又从下头翻出一个扁盒,里面满是上等笔墨纸砚,又有一沓四时花卉的笺子,十分精美,便知是谁的手笔了。
  小燕见状又笑了,说:“奴婢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样好东西,那墨闻着竟有些香,若不是知道给姑娘的,还当谁送岔了,只把原该给少爷的给了姑娘呢!”
  这样读书识字,可不是位读书郎的架势?
  杜瑕也抿嘴儿,十分感慨,又带着点儿不同以往的欢喜。
  要说这辈子她最幸运的,莫过于家人开明,便是交的朋友,大多也不是寻常俗人。如今就连这人送年礼,竟也是这些……
  ***********
  县试便在县内举行,如今杜文等人都住在县里,便不需事先跋涉,只考试当日早起便可。
  头一天,一家人连带着牧清寒都像是约好了似的避开跟考试有关的一切内容,只围坐一起大说大笑,然后晚上齐齐失眠。
  王氏和杜河只看天色不好,明日恐有大雪,想到听旁人说的考场简陋,两个孩子势必要苦熬,也不知身子撑不撑得住。
  杜文和牧清寒也知道此次考试事关重大,本就是好不容易从先生那里争取来的,若不弄出的名堂来,恐怕下一要吃排头……
  一家人到底不放心,坐都坐不住,也都起了个大早,一起送杜文去考场。
  考场还没开门,诸多考生都在外面站着,等候排队验明正身。
  杜瑕冷眼看着,考生年龄跨度竟很大,有像杜文这样年幼的,更多的还是中青年男子,更有好些头发花白的,竟也挤在其中。看那面色发青,瑟瑟发抖的样子,且不说学问如何,也不知能不能应对得了这酷寒天气。
  少顷牧清寒也到了,两边汇合,王氏也关心他几句。
  杜瑕见他眼中亦有血丝,就知道他必然也没睡好,便道:“不过一场考试,牧哥哥你们却也无需紧张,如今不过是水到渠成罢了。”
  牧清寒只觉如闻天籁,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个念头:若是日日都能听她如此温柔的嘱咐自己,天下又有什么难事?
  话虽如此,可毕竟事关前程,杜瑕自己的心也跳得厉害,安慰完了就四下乱看,竟隐约看到了大房杜宝!
  周氏身体不好,王氏本就不爱回去,是以这几年两房竟没像以前那样几大家子人都聚在一起过,杜瑕对这些人的印象也就有些模糊,今儿乍一见了,脑海中关于他们的形象也渐渐清晰起来。
  杜宝看着长大了好些,脸越发圆润,瞧着跟个球儿似的,眉宇间的倨傲也更上一层楼。
  见她往那边瞧,牧清寒也忍不住看了几眼,一看竟是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儿,瞬间警惕,不由得往前面挪了挪,挡住她大半身形,又小心翼翼的问:“那是谁?”
  杜瑕神色淡淡道:“大伯家的堂哥,早就分了家的,我们两家平时也不大来往。”
  牧清寒听后顿时放下心来。
  却说王氏也看见了杜宝等人,脸色顿时不好了,又对丈夫小声道:“前儿牛嫂子说,他原本没想着今年下场,只是不知怎的听说文儿要考,竟也嚷嚷着不肯认输,硬磨着叫人作保,匆忙准备起来……”
  不多时,考场里面出来一队官兵,又有几个穿官服的,叫众考生排队入场,杜文和牧清寒忙整理衣冠,对杜瑕等人告别,相携而去。
  考试之前度日如年,真考起来竟也快得很,似乎是眨眼工夫,县试、府试、院试竟都一晃而过,杜文和牧清寒都过了,这便成了秀才公。
  肖易生肖知县此番五位弟子一同下场,早就引发关注,待成绩出来,也十分轰动:竟是都中了!
  须知这五人当中,最小的杜文、牧清寒与石仲澜都不过十四岁,虽不是史上最年幼,可也十分引人注目,名次也靠前,想叫人不注意都难。
  洪清与霍箫也不过一个十六、一个十五,且一人是第二回 下场,虽不比三位小师弟瞩目,可也能称得上一句青年才俊。
  待审核过后,中了的考生们的考卷便都被张贴出来,一时杜文那笔龙飞凤舞的好字又被交口称赞,众人均道已十分有风骨,有了点儿书法大家的稿子在里头,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自成一派。
  不过杜文和石仲澜却倍感遗憾,尤其是前者,平时虽不大自吹自擂,可也对自己的学识颇为自傲,如今竟只得第二名!头名却被一个之前没什么名声的叫郭游得去,成就一番小三元经历。
  他原是不服气的,可待见了对方试卷文章,先就赞了那一笔好字,再读又被其文采折服,大呼过瘾。待见了本人,见郭游一派斯文,且擅丹青、长音律,胸襟豁达,是个谦谦君子,便不由得起了交友的心。
  偏那郭游端的洒脱,与杜文一见如故,又佩服他一笔好字,不过一日便引为知己。
  到了这会儿,杜文已是心服口服,又拉着他见了牧清寒,三人虽性格不同,可志趣相投,又相互敬佩,不几日便称兄道弟,十分亲昵。
  三个人去酒楼谈诗论道,杜文笑道:“不怕郭兄笑话,素日里我十分自傲,只觉得自己是个好的,可如今见了郭兄,才知道老师所言不假,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小陈安县便已如此卧虎藏龙,放眼全国,更不知还有多少风流人物,我竟是个井底之蛙了,着实惭愧的很。”
  郭游连称不敢,见他与牧清寒都十分年幼,也赞叹道:“原来是知县高徒,失敬失敬,只杜兄赞誉我却愧不敢当。愚兄如今已经十八,因前些年火候未到,憋着不敢下场,你二人却只十四岁,待你们到我这个年纪,还指不定如何!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牧清寒虽不大爱交际,可也佩服郭游才华和为人,也笑着说:“你二人相互夸赞,却别扯上我。”
  他知道自己天资虽强过一般人,跟眼前这两人却不好比,若说他们竟敢一争三鼎甲宝座,自己便如老师所言,不过二甲中游之能,自然无法相提并论。
  郭游不以为然,说:“牧兄此言差矣,难不成你不是正经考上来的?再者知县老爷眼光甚高,若果你天资过人,他又如何会收你!何苦说这个。”
  杜文与牧清寒情同手足,见缝插针道:“郭兄有所不知,别看我这兄弟总爱冷着脸儿,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为人实在好得很,端的大丈夫,好男儿!难得他不仅文采出众,且武艺过人,竟是个文侠客!”
  郭游听后眼中果然异彩连连,又直立起身,对着牧清寒作揖:“失敬失敬!”
  三人笑作一团,十分尽兴,又对此番考试讨论一回,进而论些诗书,又即兴做了一回诗,相互讨教,约好日后时常往来,入夜方散了。
  再说一桩奇事,还是中了秀才的名单公布之后,有心人喊出来的:
  许是当真岁月有轮回,万事万物皆如此,一时天灾人祸齐降,一时人才辈出。今年不光陈安县,便是大禄朝其他州府,中了的秀才们竟也有许多十分年轻,似杜文之流十四五岁的竟有三十四人之众,堪称史无前例!
  此等大事迅速传到京师,圣人不禁大喜,还特意登太庙告慰祖先,只道天佑大禄。
  须知科举便是为国家选拔人才,如今竟有如此多少年才俊,可想而知多年后整个国家的官僚系统会是何等富有活力,而这个国家又会是何等欣欣向荣!
  因明年才得秋闱,杜文等人便要先去上学。又因他们几人成绩优异,位列前茅,可入府学。
  郭游、杜文、洪清与另外两人被赐廪生身份,只要回回考试合格,非但一应学杂费全免,且一月也有银米,对小门小户而言,不亚于天降甘露。
  如今杜家起来了,自然不在乎这点银米,只是到底光宗耀祖;而郭游也出身殷实之家,出手大方,也不在意;洪清也颇有积蓄。可另外两位着实是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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